为朝野争论的焦点。袁大公子上串下跳,是最积极的人,更有传言,他和汪精卫义结金兰!靳云鹏受其指示,南下游说北洋军官,目前充 第 163 章 的事情,军心民气本就是可鼓不可泄,这样一来,南方乌合的心思再难齐心一次,那里还敢再与北洋开战?那么袁世凯就可以让着和议的局势朝着他想要的地方急滑去!直到南方陷入圈套,袁世凯窃取国之重器,直到辛亥年席卷全国的革命风潮流产!
谁又能够在阻止袁世凯计划?又是谁能够坚持将革命进行到底?
将革命进行到底?!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他的纷乱转动的思绪,孙传芳猛的站了起来,端在手中的青花也打翻在地,茶水四溅,香气飘散,那整洁笔直的北洋西式军装也湿了一大块。
“李想?!就这个土匪邪教做派的也能?喊出这样的口号,也许只是巧合。更何况,就是他有玉石具焚的大勇气,有看破当前局势的大智慧,也没有阻止的能力!拥有武汉三镇财力人力,还有湖广第八镇新军为骨干的黎元洪和黄兴都败了,他李想窝在乡下的几千土匪能济什么事?”
孙传芳虽然这样说着安慰自己,却怎么也按耐不止的心浮气躁,脑海里全是李想明文电全国,措辞严厉激越的誓。
他正在平息自己心气浮躁的时候儿,一声极其遥远的枪声,突然从远处飘来,仿佛冬日的一声惊雷撕开了花西沉默宁静的夜晚,也惊碎了孙传芳的心浮气躁。枪声乍起又灭,似乎像是从来没有生过一般。孙传芳绝不相信这是他一时的幻觉,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多年的军旅生涯,他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抢声的远近,甚至可以分辨熟悉的抢声型号。而刚刚的抢声,正是此次南下听得敌人最多的抢声:汉阳造!
南方真有人胆敢单方面撕毁了有洋人中间担保的停战协议!
孙传芳突然冲出了书房,大声的召唤随从:“来人!备马!警备!”
随着他的话语,从四面八方,突然开始,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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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苦难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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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声,清夜无尘。
月下,小山坡上,几个健壮的黄村村民躬着身子朝后招手,身后就是担任主攻任务的 第 164 章 ,硝烟当中,就看见一排排的枪口焰在闪动,对面的疯狂齐射短短的不到两分钟,北洋军巡逻队二十几人已经全部倒下,或死或伤,已经无力抵抗。
“停止射击!”革命军军官大声叫停。
硝烟挥散不去,地上横七竖八的已经全是尸体。有北洋军也有革命军,冲在前面的革命军士兵也少有几个幸存的。
此时,包子山至高点碉堡内正在睡觉的北洋军被惊醒了,马克沁吐弹链,怒吼着朝革命军倾泻密集的火力。
后面的革命军队伍不断砍断铁丝网涌上来,军官急得大喊:“隐蔽!隐蔽!”
北洋军的弹雨铺天盖地的撒过来,革命军被压得抬不起头。
三营营长满头大汗:“马克沁上前火力压制。”
“跟我上!为了咱们家园安宁,干死北洋狗!”他说着一撸袖子,甩掉大檐帽,抢过身边士兵手里的一根竹竿,挑起一捆手榴弹,顶着倾泻的弹雨一溜爬向碉堡。底下几条拿着竹竿挑炸药包和手榴弹的汉子,也是齐齐的声喊,猛虎下山一般跟着营长向前扑!没有任何的犹豫!
碉堡的马克沁拼命的吐着火舌,子弹暴风骤雨似也倾泻,每个人都已经是衣衫在地上摸滚打爬中磨破,碎石陵角磨得他们满头满脸满手的血。有的汉子规避不及,就被打死,那密集的弹雨几乎把他们的尸体打成筛子,连手足都被扫得七零八落。天知道,这密集的弹雨下,他们用血肉之躯爬到碉堡楼子下。
竹竿挑着成捆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塞进碉堡楼里,接连的爆炸激荡,猩红的火光闪过,黑烟滚滚。
三营的营长满头满脸都是伤,血顺着烟薰火缭的脸庞留出道道黑红色痕迹,流下来,又溅落在他分不出颜色的衣襟。他牢牢的站立,挺拔如松,身边半塌的碉堡楼子浓烟滚滚,热浪扑面,里面储藏的弹药还在烈火燃烧中不断生小爆炸。
他冲着不断涌上的革命军战士,放声大喊。“为了新中国,前进!”
吼声激越,只是在中国黑夜的天地之间回荡。
战士们都红了眼睛,胸口热血上涌,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气喘吁吁的,不管不顾的,死命朝前冲。如是铁流!
铁流很快漫过包子山头,上面的人群都不是在涌,简直是在倾泻而下!戴着大檐帽的革命军士兵,山崩地裂似的滚滚而下,肩并着肩如古代冷兵器时代密集方阵也似的线列!革命军官站在队,举着西洋式指挥刀引领士兵前进,一排排的步枪皆装上了刺刀,钢铁的刀林起伏着向前,锋利的刺刀刃散比月光还要冷冰的寒芒。在山头棱线上,革命军还在源源不绝的翻过来。整个战场,几乎都被士兵塞满!各种各样的叫喊声音撕心裂肺,他们已经恨透了北洋强盗。
北洋军镇中心三层碉堡的探照灯突然照射过来,只见山头几乎挤满了革命军,像蚂蚁似的涌过来。北洋军清楚看到三营的冲击路线,北洋军各种火器立刻向三营压制。北洋本就是纵横北中国亡命善战的强军,革命军的疯狂拼搏更是激起他们被繁华消磨的凶性,奋起反冲锋,与三营的战士展开猛烈的白刃格斗,厮杀声和刺刀的碰撞声响彻夜空。
凶猛的战斗,令人惊骇。李想在花西镇的另一边也听到主攻三营闹出巨大的动静。身后是担任突击任务的特务警卫连在火炮和机枪掩护下,由黄村村长带路,同时向花西守敌起攻击。李想正是这支突击的队长。这边也刚刚接上火。
这是一只还很年轻的队伍,李想都亲自担任突击队队长,他们的这些年轻的营长连长自然是有样学样,事事才都要冲锋在最前线。将为军之胆,骁勇善战的雄师是因为有一名骁勇善战的虎将带领。李想可不愿看到他的一群革命军官像老蒋的那些戴干净的白手套的中央军,远离战场,对电话里头喊着“给我上!”;而是要像那些土八路,敞开衣襟,卷起高高的袖子,举起绑红绸的盒子炮,高喊“跟我冲!”。
曾高所领参谋部驻地离可以看到孝昌和花西。
他拿着望远镜如雕塑僵立,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枪声突然就剧烈的在四下爆出来,从远到近。规模不大却有剧烈到了极处,显然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战斗拉开序幕,在孝昌和花西开打了。尤其是主攻花西的革命军 第 164 章 的弹雨,奋勇劈开一道道铁丝网,已经跨过外壕,正在向敌堡起攻击;三营正在向花西之敌起攻击;二营负责辅助进攻花西,却因为黄村村民带错路,未能按时赶到花西共同起攻击。由于没有形成围攻态势,敌人将火力全部集中到三营的攻击方向。在这种情况下,三营注定面临的会是招受重大伤亡的苦难的战事。
这时通讯兵兴奋的跟中了箭的兔子一般的连蹦带跳地跑来,人还没到就扯开嗓门大声嚷嚷:“三营攻占了花西西南角包子山的碉堡楼,打开了花西突破口。李大帅亲自带领的特攻队也占领一座炮楼。”
“了解。记得随时向我报告三营和特攻队的进展情况。”曾高一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拿下花西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有其他部队的消息没有?”
“有!”就听见那个通讯兵大声回答:“宋缺团进攻勇猛,已经攻占了孝昌东关、西关和南关。孝昌之敌大部退入城内,现正与敌对峙中;二团一营曾一度冲入夏家村,但遭到敌人猛烈的反击,被迫退出。”
曾高斜着眼睛看看他,苦笑道:“真是一场苦难的战役啊!”
李想是要以此微末之人力,撬翻天下之大局,其凶险艰苦之处很难想象。
李大帅,这样的开始,又有多少信心可以完成他预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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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以热血浇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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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西镇的西边入口,已经堆起预备的沙石麻袋街垒和鹿砦,封死街道的入口。在与之相连的围墙连接外围的居民房屋构成的环形工事,工事后面露出一个个脑袋顶着北洋军的大檐帽。这些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房屋,早被孙传芳征用,变成花西铁桶般防御的一部分。在围墙之外,还有孙传芳强征民夫新挖的壕沟。沟里引来溪水,水色反映满天红色的战火,看不出深浅。
枪声已经在四周都响起,象一道道激荡的潮流,向着花西镇汇集。枪声响起的非常突然,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李想之前表的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宣言,他们将其自动忽略…………这纯粹就是一个笑话,黄胆大和黎胆小都在北洋军面前丢盔弃甲,不敌而求和,一个李想又是从哪里冒出的无名小卒?在湖北连续大胜,北洋军已经对革命军养成骄横和轻蔑之心。今夜的战事爆的太突然,也太不可理解。
这支军队,到底是那里冒出来的?几乎所有躲在围墙工事里的北洋军士兵都在心里这样的问。
已经6续有镇外巡逻的北洋散兵逃了回来,向他们惊惶的回报,革命军大队已经从各个方向杀入了花西,在各个方向和他们展开了枪战,拼上了刺刀,镇外的地堡,暗堡,碉堡在很多未及反应的情况下被突袭破掉,北洋军全部龟缩到镇里。
镇外只听到革命军的吼声如雷,他们已经围住了花西。
这些革命军,不再是北洋军鄙视嘲笑的对象。和曾经熟悉的那些热血激昂,在战场挥舞鲜血的武昌革命军很像,但是又不一样。同样穿着新式军服,同样背着完整装具,同样使用新式洋枪,同样是行动轻捷而剽悍的全新军队。这支军队,有一种北洋军没有的精神,比武昌革命军更清晰的精神。
“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美好的生活,为了崭新的中国,前进!”
就是这样的口号,吼声能刺穿繁杂的战场,像是一个巨大的战争光环,革命军战士都能得到力量和勇气的加成,一个个更是如狼似虎。
这支军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攻击他们这个后方兵站?战场不是在武汉吗?不都说,武昌匪党已经胆寒吗?而且不是有洋大人干预,签订了三日停战协议吗?三日停战日期也还没有过不是?到底是那个混蛋王八不懂规矩,连洋大人做保的规矩也敢坏?武昌匪军,借个天做胆,也不敢再惹北洋军不快的,那么多的尸体在鄂江喂了王八,还不长点记性?
这支军队,是来找死的吗?武昌匪军已经可以说是南方匪军中的中央军了,都被咱北洋爷们干爬下了,这又是那个旮旯跑出来不知死活的匪类?三天停战期都没有过,连这么短短的一点刮地皮横财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们?而且刮地皮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有个三五天足矣。这些北洋爷们大火,他们冒着生死危险,置身流血战场,就是希望能够能在这里点小财,当兵的清苦,不打仗就没钱。
“王八蛋,打扰爷爷财,揍死他丫。”
“用快炮,扫过去!给孙子们长长记性,还敢来惹爷爷不?”
守在这里北洋军最高长官听着底下的议论,脸上已经浮现胜利的微笑,疯狂的匪类是来找死的,手中西洋式指挥刀自信的笔直前指,暴吼:“开火!”
枪声顿时大作,硝烟弥漫于黑夜。血雨横飞,月光多了一层血色。惨叫嘶喊的声音响成一片。
冲出最前面的那些青色军服的军官士兵们整齐的倒下一片,就像是黑色浪头扑下。稍稍一停顿,对面的黑色人潮也开始还击,子弹大雨一般的泼了回来,街垒当中几个北洋士兵象遭到雷击一般向后扑到,但是有着工事依托的北洋士兵毕竟占着便宜,更多北洋士兵还趴在工事后面放枪。革命军官士兵们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团,即使有再顽强、再高昂的意志也抵抗不了子弹,伤亡不可避免。几名带头的残存军官挥手招呼士兵步步后退,却一点也不慌乱,后排的士兵将更多的子弹回击过来。革命军的士气依旧激扬,立刻又组织二次冲锋。两方展开火拼,战斗从一开始就碰撞出最激烈的火花。
刚刚指挥的北洋军官爬在围墙工事后,平时颇有讲究的北洋军装也顾不得,惹得又是灰又是土又是硝烟。他死死的手里的指挥刀,一次又一次的狠狠的挥下,口里不断的狂吼着“射击!”、“开火!”。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拼命想要看清朦胧月色下,弥漫的硝烟背后,像恶虎一样不顾生死,一次又一次猛扑过来的革命军一切动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如此疯魔,他只觉得自己心头跟火烧着一样,已经紧张得喘不过气儿来。他再也不觉得这些革命军愚昧而可笑,傻大胆而不堪一击,刚刚的自信不翼而飞,甚至心底恐惧的都在暗自祈祷:“这些逆匪类冲不动了吧?冲不动了吧?”
革命军的又一波冲击退下,刚才的喧嚣狂乱还有杂乱的枪声也短暂的停了一瞬,就看见革命军如潮水般退下,三三两两的拖着那些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革命军士兵,无论生死,跌跌撞撞的,能拖能拉的尽量救回后面去。
几个围墙后的凶狠的北洋兵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想趁势追击,起反冲锋。但是让他们的反应还没有化成行动过来,身子才一动,就完全僵住。在他们的前面,一道如同夜的黑色的汹涌潮流,又一次呼啸而来!
这些戴着大檐军帽,还是秋季的军装已经破旧,在这冬天里显得如此单薄,有些穿着的高腰军靴甚至有些已经露出脚趾头,但是他们武装带束腰束的整齐,他们的士气似乎永远新锐如锋,勇气正似乎无穷无尽一般,又一次的冲了过来!
冲在队伍最前面、最疯狂的全是革命军的军官,是几个年轻得过分的军官,右手举着比天上月光还要寒冷的雪亮指挥刀,每个人都想饿虎一样挥动着指挥刀,左手握紧博朗宁左轮手枪,冲前方死命的扣响,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一道围墙,张大嘴似乎出了呐喊的声音!
在他们背后,是刺刀的丛林,是闪耀的锋芒,是寒冷的杀气,是不屈的精神!
握着指挥刀的那个北洋军军官似乎要把刀柄攥出水,直觉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无声无息,眼前像是经过切割的慢镜头。这那些革命军战士不断的在他眼前倒下,又有更多的战士不断出现在他眼前,就这样前仆后继。他惊心动魄的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压倒了外界所有出的声音…………真的有人愿为那个虚无缥缈的革命理想而赴死!眼见为实!
这是欲驱除强胡,不得不革命的革命军;这是欲保存种族,不得不革命的革命军;这是欲去奴隶之籍,而为汉土之主人翁,不得不革命的革命军。今日之汉族之民气,其涣散不伸,至于千年未有之极,然物极则必反!观其所以对付异族政府而可知矣,割地也,赔款也,摊捐也,加税也,借民债也;又有甚者,矿物权、铁路权、航路权、关税权、教育权、用人权,率所有保满洲而制汉人之权,皆送之强邻而不惜。民众虽愚弱,而利害亦明,民众虽窳败,而心灰未死,未有见此而不恨入骨髓者?然徒恨之,而不敢有所反对焉,亦足征民气之涣散不伸矣!民气欲伸不得而郁积,一旦溃决,则莫若今日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