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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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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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气。谁不知道这位真正在朝上有着话语权地宰辅大人是如何的铁面无私?谁又能想到这位宰辅竟然是干脆的要为这少年回护?
    于是在老人话后,所有人都以为那少年会借此下台,都以为那少年会感激涕零。
    但偏偏,那少年显然是不识好歹。
    张宏看着从容而说出这些话的老人,他真的很奇怪这老人怎会要他如此简单的收场?也真的很愤怒这老人言谈间对怀中玉儿所遭遇屈辱的轻视。
    在这些大人物的眼中,玉儿是那般地微不足道。
    今日楼中所有的人,张宏都未存半点好感,姑且不提这些人此时的好意。那在楼下有着如此人间惨剧时,他们这些满是好意的大人们究竟又在哪处?在这么多的少女都只能眼睁睁的被命运欺压时,他们这些大人们地好意善意又怎的一个未见?
    因此。张宏开口说话间,也根本不存客气,依旧是那般冷漠生硬:“好意心领,姚相公,今日之事与你等无关,但。小可依旧是那般一句话,你还是随王爷速速离开此地吧。”
    姚相公,姚崇。谁又能想到张宏从来都是心仪的大唐盛世开创者竟然是在这般情形下相遇?
    “你……”姚崇显得激动,但随即却是一拂衣袖,气愤到便连胡子也是轻颤。
    宁王李宪,平王李隆基地兄长,颇有风仪,在京中口碑极佳,尤其是在相王登基称帝后。因其嫡长子地身份,更是朝上官员人人都是逢迎恭敬的首选。
    李宪这是第一次认识到隆基口中这少年地偏执,他望着那少年时更为玩味。但却不怒:“也罢,既是你内室遭辱在先,那无论发生何事都是有其原由,本王这便告辞。”负手而退后两步,宁王李宪眉目间忽而谨慎:“只是你要谨记,这毕竟乃是天子脚下,行事不可张扬无度。”
    张宏点了点头,从李宪话中当然能够知晓这位王爷包容回护他的意思。
    自此,宁王似乎真的将欲离去。而眼看着宁王殿下也不会对这少年有何恶语,更乃皆为回护,那许多大人们惊骇而慌乱间却也急忙都随在宁王身后,试图远离这是非之地。
    门口守将乃是韦和属下亲信,韦和地这些亲信们是在韦后当朝时便随在韦和身边的,所以这些人也都很清楚若是韦和倒了,他们也不能存活。
    那守将察觉到韦和眼中深意,忙在宁王殿下以及姚相公等楼梯上之人离去之后,架起长矛而阻挡剩下楼中的大人们离开此楼。不管这些大人们身份再为高贵。
    自是能够察觉到身后楼中地慌乱惊叫,宁王李宪停步回身,皱眉而看着那守将毫不留情将那些朝中大臣阻拦了下来后,终于只是叹息,再也不停脚步。
    他当然知道今夜之事会为京中带来怎样的后果。参与竞价那些少女的大人物们,一时间,这些大人们在宁王离开后都再也不敢开口,惊栗而各自掩饰着恐惧。强自摆出一副镇定的姿态看着那少年。
    范慎知道大人的意思。旋即在察觉到大人点头后,范慎几步上前。一手拎起那犹自满身鲜血触目惊心的老鸨,老鸨庸肥,不会在几刀后便失血而亡。
    但终因范慎这一举而浑身颤抖痛苦哀嚎。
    “说,先前试图染指主母的人,究竟还有何人?”范慎不曾拔剑,仅仅是再为随意不过的问着。
    生死存亡之下能够慷慨而赴死的人,极少。况且这老鸨与那些人本来也就不曾有太多交集,故而努力抬手而一一指着那些平时鼻孔朝天地大人。
    韦和领命,伴随老鸨手指所向,毫不客气的将那些大人们一一扔出来,即便这些大人们恐惧而叫嚷着是何等身份手下兵士将那几个大人围起来,在他们举起长矛时,也随即一脚揣在了这些大人身上,同时,也随着这些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大人们纷纷摔倒在地而欲叫嚣,兵士们手中的长矛也堪堪放在了他们脸前。
    杀意。
    极为迅速的将那些人控制起来,张宏看着那些人时并没有当时便下令取他们的性命,只是厌恶般看着他们。
    小心踏前一步,将玉儿遮挡在身前,张宏反手抱着玉儿,也抬眼望向了范慎手中的老鸨:“说,这楼主事者乃是何人,此时何在。”
    “崔…崔总管此时不在。”满面的脂粉都遮不住老鸨的惊骇欲绝,颤颤而说出这话后终于垂头,再次昏迷。
    崔总管,姓崔吗?森然一片地张宏这时当然也意识到此事不可能仅仅个无意让玉儿沦落之事,他本就根本不会相信在他心中娇羞纯洁的玉儿会自己来这青楼。
    “听闻,这楼后有位当朝尚书。”张宏的视线在楼中众多大人面上逐一而过,只是除了阴冷还是阴冷:“你们且来告诉我,这位尚书可是礼部尚书崔缇?”
    高不危豁然而动,再也忍不住双手微颤:“爹,娘,小妹,你们的仇,不危在这许多年后终于告慰你们在天之灵了。”
    察觉到那些大人中已有几人不自觉的流露些意味来,张宏下意识的将玉儿轻轻拥紧。
    即便是出入太平公主宫闱,贵为当朝尚书手握实权,又如何?
    玉儿,你宏哥哥真的不会介意为你而染上满手血腥。
江南楚氏 第一百四十章 后果
    真正能够制裁黑暗的,只有更为晦涩的黑暗。
    张宏今夜所行之事动静不可谓不大,表面看来他今夜如此一举看似莽撞毫无理智可言,可事实上,其实早在张宏在自家府上得知这事后他便瞬间冷静了下来,无论是动用京畿重兵飞骑营亦或是以极其惨烈的手段震慑依凤阁内的众多长安显贵,都是依着他心中那些尚不成熟的决定而为之。
    不过,即便是他早有定议而刻意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张宏心中依旧不敢确定因他这一举而可能有的反噬究竟是不是现下的他所能承受,他当然知道他这些手段都根本算不上晦涩的黑暗,所以自然也压制不了这些黑暗之事。
    轻拥着玉儿,冷然而看着台下那些楼中先前曾经试图亵渎于玉儿的大人们,说不怨恨愤怒自然不可能,这时的张宏其实已有将他们那些大人家中妻儿卖入青楼为妓的念头。可同时,他却也深知就现下他的实力而言,他只能如宁王离去前所留的话而行,要有分寸。
    怀中玉儿依旧瑟瑟而抖着,明显是恐惧再呆在这依凤阁中,她的惊慌张宏自然也知道,可却也无奈,这个时候张宏还不能离开依凤阁。
    闹出了如此动静,想必此时无论是崔府,又或是城南吴家,王家都应早已得知了此地之事,可直到这时却还不曾见有任何动作,这都叫张宏隐隐能够从中嗅出些阴谋的气息。故而,他只能在此处等着那些宗族世家有些何举动来,这时的他无疑乃是京中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极有可能陷他入万劫不复。
    满楼皆是沉寂全然,而也随着这楼中尚留下的许多大人呼吸之间,时辰也是不停的流逝着。这些平日里长安城中不可一世的大人们,在经历过先前那一场因这少年突然而杀入所带来的惊骇后,当他们面对着眼前的明刀真枪,却也再没有了以往任何一分的跋扈之意。这倒也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地怯懦。毕竟先前宁王在时这少年也不曾收敛分毫嚣张,也依旧是硬生生将他们从宁王身后留了下来,由此可见,那少年显然具备着深厚且强硬的背景。
    将眼睛由楼中那些大人面上逐一扫过,张宏也渐渐心焦了起来,留下这些大人乃是张宏计划中将此事捅大的一个步骤。除了可在日后为他做个见证外,他倒也真的希望这些大人们能够记恨于他,攻击于他,最好能够使他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可直到这时,崔府那处依然是无任何动静,这便使张宏计划中的一环彻底落了空。
    于是,暗叹人算不如天算的张宏似乎已然再无任何理由强自将这些大人留下来,记恨与死仇毕竟是两个概念,张宏今夜狂妄。但自然不曾狂妄到敢于楼中所有大人结下死仇地地步。
    抱着玉儿向前轻挪两步,却是引得台下兵士持枪所围着的大人们一阵慌乱,见此。张宏再叹,却是口上言道:“内人今夜之事想来诸位大人也能理解。”
    那煞星终于是开了口,旋即,这些混迹于京中各处的大人们纷纷表现了他们见风使舵的手法是何等娴熟,在一人开口后,剩下众大人却是异口同声而为张宏忿忿不平,先前仇恨的目光也迅速转为同情,速度之快另一旁的韦和乍舌不已。
    可其实韦和却是不知。这些大人们之所以有现下如此态度。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倒完全是因宁王先前对那少年地些许言语。他们这些大人们自然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宁王不加以任何掩饰地对这少年地回护。所以此时这些这些人若说是因张宏那少年地强悍而如此。倒还不如说是因宁
    见楼中大人们如此。张宏神色不改。只是簇拥着玉儿地他依旧冷漠:“既如此。诸位大人便可先行回去。来日小可定当一一登府造访!”
    这般轻易便可回去?众大人们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实在不知那少年之前那般地强硬而为何瞬间便又允许他们离去?不过。虽然不知。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是如获大赦。只有几人向张宏这处拱手罢。剩下地大人们纷纷向着楼外走去。
    出得楼外。距离那楼前地兵士有段距离后。但见这些大人们先前地感激同情之色全然已无。都是换是一张不屑蔑视地神情后狠狠地那向依凤阁淬去。
    楼外仍存于张宏视线中地仍有几人。但观这几人表面衣衫普通。却是以束绳结发。明显乃是一群出身普通至及地士子。这几名士子在步出楼外后不曾即刻离去。反而为首一人却是忽然转身。落在张宏眼中地这士子面如寒霜。自显对今夜这遭遇地愤怒:“这位少爷。昭昭天理。虽却不公。但今夜一辱小生自当铭记在心。”言罢。竟是恭身而向张宏一拜:“小生赵业。终有一日定叫少爷可闻!”
    士子风骨便是如此。
    那些大人们皆已离去,这先前楼中的许多人已再无利用价钱,张宏又怎会去与这些士子为难,故而看着那唤作赵业的士子身后同伴皆是惊慌而拉着他时,张宏断然言道:“不送。”
    一时间下,原本人头拥挤的依凤阁便也就仅仅剩下了厅正中的那些先前试图亵渎玉儿之人,而此时的张宏却依然不去看那些被围着的富贵大人们究竟是何种面色。只是将眼睛放在那老鸨身上,沉声言道:“崔总管……”如此言着,张宏却又豁然转身而对那韦和再道:“带着老妇过去,一刻钟的时间我要见到这崔总管!”
    韦和一怔,随即一脸阴狠而恭身,径由手下两名兵士带着这老鸨后出楼向外。
    韦和离去,楼中复又恢复沉寂,而此时的张宏却是不觉轻皱了眉目,望向怀中玉儿时,他心中倒很想知道此时还未有任何回应地崔府在韦和去将那姓崔的总管提来后究竟是否还能纹风不动。
    也在张宏焦虑着崔府,王家时,自青楼外方才随韦和出去的那些兵士却是有一人回转,这兵士不曾进楼。只是站在楼外恭身:“禀大人,将军唤小人回报左前卫大将军武延秀等人正向此地而来。”
    武延秀?自韦后事罢,这武延秀倒的确有许多时日未曾再有动静了,所以乍闻来人竟是武延秀而非崔府那些人后,张宏一时间倒也确实惊疑,只是思量着这武延秀今日来此莫不是太平公主的意思?不过也正是在他惊疑不定时。楼外已然是传来阵阵脚步声。
    带着病态苍白之意的武延秀,不过初上台阶却已然是被李年等人拦了下来,张宏与武延秀早在韦后事前便有冲突。那时的武延秀为防韦后怀疑而率人前往张宏府上,并且出手伤了李年等护卫间的许多人。所以这时武延秀地突然到来,自然也叫李年等人大为紧张。见李年等人如此无礼,那武延秀却似是不曾在意,只是在他微笑时,便连唇色也是苍白:“本将军今日倒不曾带亲卫来,所以你不必如此。”说话间。武延秀抬手拿开李年手中对着他地长刀,却又看向了楼中台上地那少年,带着诸般玩味而深看了几眼后。武延秀却是闪身而退开:“二王爷连夜回京可正是为你今夜之事!”
    回这唐朝的半年间,即便表面看来平王李隆基,太平公主,以及当今陛下都对张宏尤为宠信,但张宏却并无太多感激,他知道这些人宠信他不过也只是利用。不过,若说这半年来张宏最为感激地一人,那无疑便是当初间接救了阿娘之性命,也曾在他受难时而将李年等护卫送予他家中作为护卫的二王爷薛崇简。
    因此。张宏冷冷而看着武延秀时忽闻二王爷到来也确实稍缓了神色,但见二王爷薛崇简一如往常那般亲和神色而自武延秀身后步上台阶时,张宏地手不曾松开玉儿,即便他心中对这二王爷好感再多,却依然只是微微恭身。
    二王爷要入内,李年等人怎敢去拦。故而,轻皱眉目但却一派亲和的二王爷入得楼中后,如视旁人于无物,先是示意张宏可不必多礼。随即将眼睛放在张宏怀中那玉儿身上:“可曾伤到?”
    自从被调派均川后,二王爷先是诛除金吾大将军赵承恩,取得绝对兵权后而在外相助于平王李隆基之事;韦后事罢,二王爷依旧不曾回京,仍是在城外拥重兵五万余阻止焦王回京而使得相王从容登基;甚至也是相王登基后,二王爷仍然为防焦王而始终未曾回京。由这些事当可看出二王爷薛崇简为平王李隆基而身负的重任。
    可便是今夜张宏事发后,一直驻扎在城外防备焦王的二王爷却是毅然回京,这其中的意味即便仅仅是虚情假意,但由二王爷入楼后的第一句话。也终被张宏完全认可。
    遂。张宏不掩感动之色,轻声言道:“劳王爷如此厚爱。小可实在惶恐,玉儿不曾有事。”
    明显是松了口气,二王爷薛崇简也是展颜:“如此便好。”说话之间,眼睛却先是看着玉儿,随即便放在了张宏身上,不住的轻叹,不知是因张宏今夜的狂妄,还是因玉儿如此的遭遇。
    “本王方才入城,还不曾回府。”先是如此言着,二王爷眼中自有许多深意:“玉儿之事乃是何人所为,你现下可知?”
    张宏沉吟,之后却是犹豫而言:“不知。”
    察觉到张宏地犹豫,二王爷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那韦和方才杀气腾腾可是去往何处?”
    “只是听闻这楼中乃是一崔总管所掌握。”张宏顿了顿,他虽然心中认定必是崔缇,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至于这崔总管乃是何人,小可到现下实在不知。”
    虽是张宏所言极为含蓄,但二王爷以及那武延秀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况且本来这依凤阁之事他们也稍有所知,所以张宏言罢,二王爷与武延秀便又皱起了眉。若是崔缇,那这事便相当的不好办了,谁不知道这礼部尚书与太平公主的公主?
    轻叹一声,二王爷终于也是无奈,随即开口却道:“今夜之事你做地不错,换是本王怕早便拆了这楼。”稍为一顿。二王爷不顾身旁武延秀眼中的玩味,也不理高不危,范慎等人的苦笑,随即径自转身去看着那些被兵士围起来的大人们再道:“这些人乃是?”
    “不知王爷可知依凤阁幼女选取一事?”这次开口的乃是高不危,他得张宏暗示后,倒也知道不能隐瞒于二王爷。
    倒抽一口凉气。二王爷不敢相信而再次看向玉儿:“莫不是玉儿……”说话此处,二王爷不再说下去,只是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以前也曾时常去过那少年贫寒之居,自然对玉儿也不陌生:“着实该杀!”
    二王爷这一言落地,那几人已然惊恐再也不能抑制,只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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