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等阿娘说完是因为他担心阿娘会给他一个硬性的时间范围,在洛阳城那处妖妖与楚图生死未决之际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安心成亲,所以便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模糊却不会让人失望的答案。
果然娘频频微笑点头,便是叶婶也点头连笑只是玉儿也听到了这话时,眼中显然多了更多的欣喜,因为她听到了她的宏哥哥是说,他先前答应过她的。
他还记得,那便足够。
房内,其乐融融。
…
…
第二日一早。
天色将亮之际张宏便已起身,穿戴好官服走出房门时恰巧看到府中那些丫鬟也各自在忙碌着手上的事情,他们这些个从前在黄府做事的丫鬟现如今生活质量可不止提高了一个档次那么多,所以对于这位年轻的少爷,丫鬟下人们都是真心的爱戴。
一路走向前院,自然是一片请安之声,张宏一一微笑还礼,不曾落下一人。
在前院,未曾大亮的天色间议事厅中依旧燃着昏黄的油灯,张宏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却也只好先吩咐黄四在府外等着他,他觉得就算没有必要再一次的跟高不危强调身体乃是本钱这个革命的道理,但好歹还是得表示一番慰问。
自来到这唐朝,张宏便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其实说来上一世的他也是没有。倒不是说这唐时的食物难以吞咽,只不过大多时间都用在算计之上的张宏确实很容易忽视这个问题,更何况现如今的阿娘也不会再每日督促这些关于他生活上的旁支末节。
不过,在去那议事厅前张宏却还是唤了一个丫鬟吩咐先盛了早点送来这议事厅。他走进厅中,不出意外的看到那个清朝淡漠的青年依旧埋头奋笔,没有叹息也没有无奈苦涩,只是很平静走到高不危身前,张宏轻声道:“平王殿下可曾答应?”
高不危未曾抬头,将手中那一卷书帛递到他手上轻轻点头,随即等他在纸张最后落了一笔,才缓缓抬头,微皱着眉道:“不过平王殿下却还是有事要大人去做,他想要楚显的飞骑营在这几日可以暂驻万年县。”
张宏颔首,心中思量着既然太平公主的羽林军驻扎到了长安县,那葛福顺的万骑营想来也会留在京城,平王殿下是知道洛阳城那些变故的,理所当然的会提前做出些应变的准备将万骑营驻于京外,想着这些,他口中却道:“告诉楚显,他的飞骑营我还有其他用途,万年县便派出一队人马则可。”
高不危愕然,他此时还并不知道张宏心目中那套完整的计划,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一点。不过,他仍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再次轻声道:“大人您今日早朝……须要注意些。”
“我自省得。还有,我吩咐了早食送来,你呆会吃了便歇息。”留下这一句话,张宏便没有在这厅内停留,也不管高不危因为他的这份关心是如何的神色不自然,他却只是径自走出厅外。
……
这一日,乃是他真正意义上自来到唐朝起的第一次早朝。
那一日高中殿试时,未议事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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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争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弹劾
臣跪拜三呼陛下万岁当然不可能让这位年过中旬精~陛下真的千秋万岁与世长存,不过随着这可穿云霄的三声万岁之声落罢,便极为清晰的让人察觉得到,这太极殿中原本有些虚浮的氛围很快便庄重肃穆了起来,似乎这三声未必发自真心的跪拜之呼声真的有着极大的效用。
与上一次殿试时参加早朝并不相同的是,此时站在群臣最尾垂首谨立的张宏再没有兴趣去好奇的打量这殿中百官,也没有心思去体验前世影视电影中才可看到的早朝究竟是何等的肃穆扣人心弦,他只是保持着一向的从容谨慎,默默垂头而立,微微闭着眼睛的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乃是几名官阶不高的官员,大唐早朝制度早已完善,由殿前到殿尾每一位官员也都有着其论定的位置,这个位置当然不会是固定着的,因为伴随着官员的每次升迁,这位置也是随之而变的。所以也是因为这项制度,便决定了本无上朝资格的张宏在今日皇帝陛下特许之下只能站在那殿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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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呼之后便是皇帝陛下身旁的那位李公公出身宣早朝起,然后依着千百年来的古厉代天询问众臣,有事早奏,无事……自然在没有皇帝陛下的允许下提前早退。
与往常的早朝并没有太大区别,张宏这一位早朝的不速之客也并没有影响到早朝的波澜不惊,依旧是中书令陆象先首先站身出来,他将中书省昨夜所整理出的那些小事一一回禀,不出意外的依旧由皇帝陛下裁决由他来处理便可。事实上皇帝陛下自从即位以来倒真的甚少挑灯夜理朝政并是说这位两度为皇的皇帝陛下便是那等厌政的昏聩之君,仅仅是因为有着陆象先这位深具大才且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的中书令大人,皇帝陛下确实可以省不少心。
当然一些要事帝陛下必然是会亲自处理的。
便就好比如现下,在陆象奏罢了那些对于早朝来说或许仅仅是小事,但放到地方上绝对会引起强烈地震的事情之后,他犹豫了下,便再次向着高座之上的皇帝陛下恭身奏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启奏陛下。昨夜长安道上有一处酒楼莫名走水亡者达十余众,微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应……”
长安道上一处酒楼走水处理天下朝事的早朝之上应当算不上一件紧要的大事,即便死伤十余人,可陆象先却依旧是慎而再慎的将这事在早朝上提了出来,那便只能说明这件事情肯定还有着一些高深的内幕被这位中书令大人所掌握了去。
当然。即便是没有什么高深地内幕陆先也依旧是有足够地理由在早朝之上提出这等小事。因为那酒楼乃是处于长安道。而长安道又有皇宫并不是十分地远所以若是将那酒楼地走水定义为人为故意地话。那便只能说明……犯案者确实是胆大包天。
“这等事情便交给长安府尹崔日用处理吧。爱卿大不必如此紧张。”皇帝陛下未等陆象先说罢。便很不放在心上地摆了摆手。他当然不会认为这长安道酒楼走水一事会是如何地严重。
“是。微起初也是认为理应如此。”陆象先再次恭身。面上神色坦然依旧。这位皇帝陛下钦点地中书令大人确实有着一翻独特地人格魅力抬头。不露痕迹地看了眼站在平王殿下身后地长安府尹崔日用。随后又道:“但后来经微臣深入了解。却始查到原来这酒楼。乃是皇商李家之产业昨夜留宿酒楼之客中乃有洛阳府少卿王都嗣大人……”
东都洛阳城地少大人。皇商李家地酒楼。
这么两个看似毫无牵连地因素凑在一起这件事情便绝对不会再简单下去。因为不管怎样。这酒楼地走水似乎都不可能是一件自然或是无意而造成地灾害……不然陆象先也绝对不会如此慎重地提出来。
既然不是自然灾害那便只能是人为地而若是人为地。那这件事情便异常复杂了起来种复杂兴许朝堂上有一部分官员并不能理解。但知道洛阳城那处异动以及京城最近不寻常之事地官员却肯定能够从中察觉到许多问题。
恰好,张宏就是这类官员中的一位。
此刻的张宏再也不能保持沉默的垂首之态,他第一时间抬起头便望向了那位中书令大人,尽管他并不知陆象先在此时提出此事究竟是打着怎样的主意,但他却也知道,洛阳府的少卿大人死在了皇商李家的酒楼之中,势必会是某个人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原因不复杂,因为洛阳城最近的那些异动,以及那皇商李家……就张宏所掌握的资料来说,无论是洛阳城那处又或是皇商李家那处,这两者最大的关联便都是同与那条老狗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
只是,那位王都嗣大人来到京城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真的如张宏所猜测的这般是与皇商李家的某些人接头?而悍然于长安道上纵火的那个人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如此疯狂且决绝的举动,除了将那老狗逼的发怒又还能有什么作用?
破坏某些计划?
张宏沉思着,下意识的便将眼睛放到了平王李隆基身上,却发现对方在这个时候也是愕然而望向了他,四目一视,皆是轻轻摇头,显然这件事情并非他二人所为。
那到底还能是谁?又有谁对那老狗存在着仇视的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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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沉默一时,那张微有皱纹的脸庞并没有陷入到这一事的纠结之中,他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很淡然的点了点头后,便转首望向了长安府尹崔日用:“崔爱卿可知此事?”
崔日用似乎一直是在等着皇帝陛下的询问,他没有犹豫,低头走了出来后,便轻声道:“回陛下,微臣昨夜便得知了此事,且当时便派人立刻追查此事,想来几日内便会有些端倪出现。”
几日内倪出现。这是两个非常模糊意思的言语,前一句是暗示在追查但什么时候追查得到却不是他能保证的了,而后一句的端倪出现则是在说:追查到什么,微臣也根本不能保证。
这便是做官的学问了,其实成千上万的官员中也就只有长安府尹这个位置最
京都的一切事情都只能是大事而并没有小事,所以能上做这么久且不被人弹劾下去,那足以证明崔日用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尽管他的智慧在旁人眼中兴许只是狡诈圆滑。
但狡诈圆滑何尝不也是一种大智慧?
“好。”皇帝陛下应了一声没有再追查之事的意思,他没有再去与陆象先说什么,其实也是在暗示朝上众臣此时到此便可,接下来这件事情便交给长安府尹崔日用来处理了。
陆象先回班之后,又有几位张宏并不认识的官员陆续出列说了些张宏并不放在心上的事情,而在这些官员陈述着该回禀的事情之时,早朝的气氛由先前因为长安道酒楼走水一事而引起的一些紧张很快放松了下来,一如既往的陈词滥调絮叨叨的进行着没营养没意义的早朝。
张宏再没有抬头去看任何一人,他心中其实也很奇怪,往常都听说在朝乃是平王殿下一系的官员与太平公主殿下一系的官员角力的场所,但今日为何就看不到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平王殿下与赵王殿下所联手演出的那一场戏?又或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太平公主殿下有了些其他的想法放弃了在早朝之际对平王殿下羽翼的整顿?
没有人说的清,反正张宏是不会认为今日早朝之所以如此平和乃是因为他的到来的事实上这大殿内认得他的官员不少,但真正熟悉他的也就那么几位了岑羲,崔缇那些太平公主嫡系的官员及平王李隆基手下的那些官员之外,剩下的倒仅仅也是知道这位状元郎……乃是皇帝陛下极为欣赏的一位后起之秀。
烦闷无趣的早朝进行了少时辰,从天色刚亮到此时的快近晌午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位官员站出来说了多少微不足道的小事,虽然这些小事也都各自有着其重要意义,但在张宏眼中,它们只能属于小事。
哀叹着皇陛下无趣的痛苦,张宏微微瞥了眼端坐高台的皇帝陛下,发觉对方似乎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之后,便也忍不住暗自腹诽着:这皇帝,果然是需要大毅力大气度之人才能来做的。
也是他在这等胡思乱想之际,从他身两排居中的位置,突然走出一位年老的官员,这官员一身紫红官炮表明着其四品官衔的同时,也显示了此人在朝上的得宠。
毕竟,四品官便可穿紫袍的官员……没几个。
看着佝偻的身形走出众臣,张宏不由的一惊,随之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人的身上,他当然认得此人,可他奇怪的便是,为何此人会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又会呈些什么事情?
侍中,楚东则。
非但是张宏一人,由此时朝堂上先是一阵死寂,随即便是一阵议论纷纷之中便可看得出,这朝堂上的每一位官员对于这位老大人的突然出列都是十分的惊讶且莫名其妙的。
江南楚氏近年来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无论是在民间又或是在朝堂,而朝堂之上京都之里的那些楚氏门人们则更是异常的沉默,其中尤其是这位楚东则楚侍中,基本上起码有两年里,这位始终是恭身站在众臣里的老大人,从未发表过任何的言论。
很可怕很沉默的一位官员。
可在今日,这位老大人却一反两年之来的常态突然站了出来,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刚刚经历了一场动乱的江南楚氏是准备做些什么了?还是意味着已经不再甘于销声匿迹的江南楚氏准备向朝廷向这些官员们证明些什么?
没有人猜得到楚东则的动机,便连张宏也是如此。
他皱了皱眉,暗自祈祷着这个不知发什么边疯的老大人能够不要在这个时候破坏他接下来的计划,却也禁不住深看了那佝偻的身形这个时候,当议论逐渐又沉寂下来之时,便连皇帝陛下,平王殿下也都是在期待着江南楚氏的这位代表人物将要说些什么……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楚东则缓缓恭身,始终不曾去看张宏这位少爷一眼的他,似乎是在表明着他将要做的这件事情谁也不可能阻止。
皇帝陛下微微点头:“爱卿不必多礼。”
“老臣今日乃是要弹劾户部侍郎……刘进功刘大人。”淡然一句话落瞬间便引起朝堂上的一阵哗然,谁能想象这位两年不曾开口的老大人居然第一句话便是弹劾户部侍郎这等手握实权的官员!谁又能想象得到江南楚氏居然会对那么一位侍郎大人产生了敌意?
满朝议论纷纷,都是交头结耳揣测着江南楚氏真正用意之下着几分同情的目光望向了那位年近过三旬肥肥胖胖的刘进功刘侍郎……只是看着对方肥肥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模样,皆是暗自叹息。
…
…
江南楚氏沉默了太久……但这并不代表大唐四大名门之一的江南楚氏便会在这等历史的长河中逐渐失去其强悍的影响力,从根本上来讲,无论江南楚氏这等显山不露的大世家大门阀再如何的沉默,都不会让人产生轻视的态度。
从前如此,今日更如此。
没有哪位官员会去怀楚东则楚侍中的影响,虽然这位老大人确实老了确实沉默了许久了可这也只能让满朝上下更是心惊,因为沉默了这么多年的江南楚氏,肯定不可能允许其在第一次发言之后惨遭失利!
所以,如此看来,那位刘侍郎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哦?爱卿何故要弹劾刘爱卿?”皇帝陛下皱眉,满是不解。
楚东则不曾有太多解释,很沉默的奉起他手中所持的书卷,由李公公接起递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这过程中,满朝上下并没有一人敢轻易出声,便连那位刘侍郎也不敢出身自辩。
皇帝陛下沉默的翻看着手上楚东则呈出的书卷,谁也不看不出其神色的变动,只能隐约察觉到伴随着皇帝陛下翻看着那书卷的眉愈皱愈深……
“刘爱卿,你有何话说?”皇帝陛下轻声开口虽不高,却冷意自显。
刘进功颤抖着一身肥肉在此时显得异常滑稽,他出列敢抬头去看皇帝陛下,也不敢去看站在他身旁的楚侍中,只是颤抖着跪在了殿中之后,小声
微臣……冤枉。”
不知书卷乃是些什么内容便直说冤枉,可见这位刘侍郎也不是一般的软柿子。
他这一句冤枉落地,还没等皇帝陛下说些什么,便可看到这大殿之中很快又纷纷而站出了几人,这些人张宏根本不认得,却是很清晰的听到他们站出来的目的……皆是为弹劾那刘侍郎而来。
好一个江南楚氏。
方才楚东则弹劾刘进功之时的朝堂沉默,仅仅是意味着那个时候出自江南楚氏门下的官员们尚且不知他们这位老大人有着怎样的心思,而当楚东则那处了书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