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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忧虑,而赵流年反倒彻底的轻松了下来,他先前确实犹豫确实缺乏决断力,可这并不代表在决定了之后赵流年还会犹豫不决,事实上赵流年真正的大智慧往往便就是体现在这一点,对于他所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在决定的过程中再如何的艰难徘徊,可一旦决定,那便不是任何人所能改变了的。
因此,这便让赵年再无顾忌,无畏者当然也最强大,他这时望向楚东则之时,虽然心中不可避免的棘手于江南楚氏的庞大影响力他依旧能够面对楚东则那一句威胁之言,心惊之后立马八风不动,好似先前脸色巨变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家父一向身正,您若想要尚书省寻找契机怕只能是空费心力。”讥诮,很难得的卸下了敦厚痴傻等等面具之后,赵大公子终于有了些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这份在楚东则面前丝毫不惧的底气。
不要忘了,京第一世家赵府掌握最为牢靠的始终是吏部,而能够在即便是太平公主嫡系心腹岑羲担任吏部尚书之际依旧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也足以从侧面证明了赵府在吏部的上属机构尚书省中,肯定还有着相当可观的影响力。
这影响力别人兴许根本猜不出看不透。因为尚书省地水毕竟太深赵流年地这一句话却是让张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微眯了眼睛。暂时放下了那些忧虑。转而迎着赵大公子无畏无惧地轻松神色笑道:“张说?不要指望这个人……有我在。他不会助你。
”
赵流年神色未变。依旧那一副讥诮不屑高傲地神态。可处于他身下地张宏却仍是隐约察觉到他地呼吸重了几分。闻此。张宏当然暗松了口气看来那位尚书省地左相张说地确与这位赵大公子所交匪浅。这不出乎张宏地意料。因为在平王李隆基最为看重地几个心腹中只有张说在尚书省能有一言九鼎地能耐。所以说同样属于平王殿下心腹地赵流年不可能与张说毫无往来。
当然了尚书省地左相人赵府肯定还有着其他地人脉。只不过这一点便不是张宏所能猜测得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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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惊讶赵流年依旧不会太过吃惊,因为他从这少年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便想起了那人发迹的起点以及过程,可以说张说就算不能成为张宏的一大助力,可要让他与这少年为敌,那也绝对是想都别想。除了知恩图报这一点优点之外,张说最为交好的那位江南道总管马周尚且处于江南楚氏绝对主宰的江南道,所以张说无论从哪方面看来都不可能对眼下监察院这件事情做出任何反映。
“威胁?”语带不屑,赵流年眉尖上挑,无端端让他那张平凡的相貌生出了些令人心折的风仪来。这也是一个压抑了才华太多年之人突然毕露锋芒时所含带的居高自傲:“千万不要以为除了张相公尚书省内便再无他人。其实说这些也都没有用,我只是要告诉你,这监察院……我不会退。”
哑然失笑。其实在说出张说之后张宏便心生后悔,双方都早已撕破了面皮,那再这个时候再提这些岂非无趣?京城第一公子赵大公子又岂是一个怕威胁之人?笑了笑之后,张宏便轻轻摆了摆手,上前两步,堪堪在那台阶之前,
从一开始便不打算放弃俯视他们这些人的赵大公子,音,道:“那又怎样?我若想要将你拉下来……不会太难。”
在已经抬出手上最强悍的助力江南楚氏之后,张宏依旧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是这少年太过狂妄,还是因为他手上还有着其他的底牌。不过,对此赵流年根本不为之所动,他只是不屑一笑,刚要开口再去说些什么,却忽然将头抬了起来,望向监察院小门那处之时,这位神色居傲的赵大公子难得的深皱了眉,他迟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说些什么的欲望。
抬脚,从台阶之上走下,与张宏擦肩而过不言不语。或许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可在张宏刚刚说罢要将他拉下来之时便出现了这等巧合岂非实在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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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门外,一辆朴素简单的青辕马车缓缓停靠,从车上走下一人,面色阴冷,像是这世间欠了他还不完的债一般。此人下车,先是在那监察院小门前微微停顿,随即才几步走进这破败小院中,一路的过程下,这人阴冷的神色丝毫未变。
赵流年迎了过去,刚要施礼却被来人阻止,反倒是进来之人先对这位赵大公子施了一礼,随即才有些冷漠的言道:“此处之事……殿下已尽知于胸。某此次受殿下托咐前来,便正是要言予赵大公子……这监察院内的一切事宜日后皆由张少府来处理。
”
无于平地炸。
非但赵流年瞠目结舌难至极,便连毛昌龄那三位监察院中的从府大人们也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谁能想到这个有着江南楚氏在后,且深受皇帝陛下信任的少年……居然还可以让那位殿下如此厚待?便连如此一样重要的东西,也根本不会有任何阻拦的意图,撒手便交了出去?
监察院中的要性……赵流年在经过了两年的经营下当然是异常的清楚,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便决定了他先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手这两年的心血。也是因此,便让他最终选择了与江南楚氏的对立,甚至不惜付出他满门的安危。可是,他视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便就如此轻易被许了出去,这让他如何能够轻易接受?
背叛?谈不上,赵流年当然知道平殿下这样做肯定有着他不可抗拒的理由,而也正是因为对平王殿下能力的信任才让他后来做出了那个与江南楚氏对抗的决定。不过,虽然理解平王殿下这般做的苦衷,可赵流年依旧忍不住有些失望有些尴尬有些难堪有些不忿,因为他在此人前来之前毕竟刚刚说过,无论如何这监察院他都不会退。
来人轻松简单的一句便让赵流年很干脆的处于进退维难的地步,这小院中的形势一时间陡然再次逆转,监察院的归途似乎在这个时候再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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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张宏早便料到,也因此,在这院中所有人包括楚东则在内都是一脸惊讶费解之时,他仍旧可以从容自若。其实在先前院外马车赶来时他便听到了那声音,并且也完全有理由可以断定会在这个时间赶来这个破败无人问津之监察院的,也只有平王殿下的人。
主监察院乃是皇帝陛下的心思,而一向深得皇帝陛下喜爱的平王李隆基必然能够知道这一点,所以说就算这监察院是他耗费心血经营了两年之久的地方,可他依然不会阻挠皇帝陛下的意思,以及这少年不得不面临的发迹之地,所以从一开始与这位赵大公子生起冲突时,张宏便知道,这场闹剧最终收场的方向肯定还是平王府。
只不过与意料中不同的是,平王殿下手下这个举足轻重的谋士王……来的有些晚,晚到他与赵流年的冲突已经根本不可能化解。
(不好意思,又断更了那么久……不过这个月基本上都会把补出来,保底是每日两章,尽量多写一点,我的目标很简单,大致来说也就是这个月写完,这本书完本。再就是关于今天,诸位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挠头,其实这些废话本无必要放在这里说的,因为必然会存在凑字数的嫌,不过嫌就嫌吧,从头看到尾来说俺还是比较厚道的,基本上VIP章节后边跟废话的很少,我也没有这个习惯……惭愧,跟一位作者朋友说了两句话居然不记得想要感慨些什么了,那就放到……以后再感慨吧。诸位睡好,新年要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东宫之争 第二百八十章 突发
然平王殿下发了话,那赵大公子赵流年即便是再如似乎也只能选择暂时的退却,虽然这么一退会让先前刚刚说过绝不会退的他大失颜面,但在平王殿下的一言九鼎之下,他的颜面似乎也根本保留不下来。因此,一直到赵流年含恨而望了张宏几眼,扭身走出这小院之时,无论是张宏又或是平王李隆基身边的王都能十分清晰的察觉到这位京城第一公子在离去时的……不甘。
不甘。因为不甘,便能让张宏很轻易的知道,这个时候在这小院中即使是他看似胜了一筹,但事情却依旧不可能如此简单的结束,赵大公子既然是心怀怨恨以及不甘,那以他在监察院中的两年经营来看,在接下来张宏想要彻底扫除他的经营效果,必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论是暗中又或是光明正大的阻挠,总之赵流年是不可能让张宏轻易接受监察院的。
这是一个不大却也不小的问题,想到那位一味装着痴傻的青年公子那令人发指的天资,张宏便忍不住去看了眼他新起用的才子赵业,对于这个深得他青睐的赵公子,张宏其实根本没有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指望由赵业来完成与赵大公子在监察院中遗留的那些势力对抗,因为就算这个赵业再如何的才智不俗,甚至高估他将他放到赵流年那等人的层次之上,可他毕竟太嫩,对于政治,他只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雏。
赵业……要走的路还很长。只是作为当事人的他却似乎是浑然不觉个时候的赵业显然也是未曾注意到张宏望向他时的神色只是望着赵流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惊叹着这小院中先前的那一场暗涌,继而深深的感慨着政治风波的玄奥,谁能想到那一场两大势力的碰撞居然会在不可能和解的前提下,仅仅由后来的那个阴沉青年一句话便化解于无形之中?
“想来那位后来的阴沉青年……背后之人还要强大些,还要位高言重些。”想到这一点,赵业便瞬间又察觉到另一个问题然阴沉青年背后的那人都会在这少年张宏的强硬之下让步,那岂不是又证明了他选择的这位新科状元也是十分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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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
张宏倒真不觉在平王李隆基面前有任何一分强大的资本,他很清楚这一次平王李隆基的让步仅仅是基于皇帝陛下的让步,因为平王殿下知道他此次接手监察院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以他便退这一步。而至于他为何不惜如此折损他手下赵府赵大公子的颜面也要退这一步,那倒完全是因为当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如此来做。
太平公主已然在赵王殿陡然病倒之后察觉到了她那位侄子的布局强悍她当然也不可能再任由她这位羽翼渐丰的侄子继续成长,所以她肯定会针对平王李隆基做出一些动作来,既然太平公主已经着手对付平王李隆基,那平王本人当然不可能再在这个时候去惹皇帝陛下不高兴,去彻底的阻挠这个皇帝陛下堂而皇之要扶植的张宏,所以他不管怎样都必须得退这一步。
可以说一监察院平王殿下地让步。并非是因为张宏与他地深交根本不可能是因为皇帝陛下地旨意……仅仅是因为平王李隆基在面临太平公主地发难之时。根本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腹背受敌地局面因此这才在皇帝陛下与太平公主二人地压力之下退了这一步。
不过。在京城本就无太筹码地平王李隆基真地仅仅是因为太平公主与皇帝陛下地压力就放弃了他手中这个实力最为强悍地赵府赵大公子?
……似乎不该是这么简单地。
为赵府在京城地影响绝对是极为强悍地平王李隆基也肯定不会如此便轻易折损赵大公子颜面。导致赵流年很有可能会因为心怀怨恨而离心于他地。而平王殿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选择折损赵大公子地颜面。而将监察院交给张宏?这个问题。张宏自然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他这时再想起昨夜来这监察院前与平王李隆基地那一场谈话。嘴角便不免勾起一道颇为耐人寻味地笑意来。
“这来日地一代帝王……还真是不折不扣地算无遗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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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流年离去之后,王琚也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对张宏的交往也仅仅限于相识而已,所以不管他对这少年有着何等的印象,以他阴沉的性子来说都不可能留在此处与张宏寒暄几句,只是办妥了平王殿下的交代,王便干脆离去,从头到尾都不曾与张宏有过一句交谈,仅仅是隔了几步之遥微微向张宏拱了手。
这监察院,便很快回复了极度的寂静,赵大公子的离去让毛昌龄对于他渴望中的仕途第二春再无任何希望,这个时候微微垂着头的他也只能是暗叹着希望这位年轻的少府大人……能够对他们这些人网开一面。
反抗?无论是毛昌龄又或是这监察院中其他的两位官员怕都不会生出这个念头,因为先前赵府赵大公子的含恨而退已经足以让他们这些人大致的清楚这少年身后高深莫测的背景绝非他们所能撼动,更别提此时的楚氏楚东则还是如同一个仆人那般佝偻着身子站在那少年的背后。
“院中的三处,我给你三日时间去熟悉。至于要彻底掌握这三处却并非几日之功,所以这一点我不会为难于你。”背对着赵业,在赵流年与王琚都离去了之后,张宏向着他身后赵业吩咐道,其实要掌握这三处,让高不危来办肯定要比赵业办的更有效率,但这一点显然不可能因为高不危一是不曾有任何官位在身则是因为以高不危与公主府内那个人的仇恨来说……他暂时还是不能抛头露面。
赵业苦笑,但仍是毫不迟的点头应下,有了先前张宏与赵流年的那场暗斗当然是让赵业对那监察院中所谓的三处有了个大概印象,他也知道那三处想必便是这院中的核心,也是赵流年赵大公子控制最为严密的一处,所以要掌握那三处,还真不是几日之功。不过熟悉却并不是太困难三日的功夫多用些心,也该是足够了。
“三日之后你便须要每日到我府上。”转过身来,张宏面含调侃的笑意,说了一
业满头雾水的话来赵业疑惑连连,他便笑而再:有云:学无止境。所以不要以为中了进士便再也不须要去碰那些圣贤书了要你到我府上,那是因为我府上有一位极好的先生。”
疑惑之色更为浓郁。赵业当然不知道这位年轻权重的少府大人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但以他素来耿直的性子来看当然是不可避免的心有排斥,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接受旁人对他人生的指手画脚,只不过他的排斥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他这会儿倒真的很不服气的想知道那位极好的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人物高不危确实当得起。既然不能直接要高不危来掌握这监察院三处,又不想埋没高不危这方面的大才张宏当然会想些别的办法来利用。再想到两年之前高不危所栽培的那些人……现如今无论是在京城又或是在江南道都绽露了头角,张宏自然是再不会怀高不危当教席先生的资格。
简单与赵业吩咐了这两句由赵业迈上台阶走入那监察院的办事之地,张宏似乎是这时才终于想起他一大早拉来当枪使的江南楚氏楚东则于这位侍中大人,张宏未必心存好感,但厌恶却也同样不可能存在,他与楚东则的交往一向不多,只是在楚图前往洛阳之前引见了楚东则,这才想到今日一用。
看着楚东则那一副佝偻卑微的姿态,张宏微笑了笑:“今日这场戏,你演的很好,不过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一句话落,紧接着他便收起了微笑之意,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满几分嘲讽,再道:“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大家族出来的人。明明是心中根本瞧不起我,也完全不可能认同我的做事手段,但却依旧能够做出一副云淡风轻逆来顺受的姿态,我真的很费解。大世家大家族中走出来的人不都应该是嚣张跋扈底气十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