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雷火弹不是乐正容休埋的,也不是占倾岚的手笔,会是谁?
她突然便对救了苏怡的那人生出了一丝警惕,那人……怕是极难对付的吧!
“小姐在想什么?”秋晚见她半晌没有出声,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唔。”唐韵含糊着说道:“这话有人信?”
“由不得他们不信。”秋彩说道:“据说这事情连皇上都惊动了,还下旨来安抚了占家主呢。这下子大家便都相安无事了。”
“可不是呢。”秋晚撇了撇嘴:“据说那摘星塔相当了不起,在占家主当政的时候给毁了。他不但没有被问责,还因为保护云山书院而得了封赏呢。既然他已经得了好处,哪里还有脸再来找小姐的麻烦?”
“那个塔究竟是怎么回事?”唐韵皱着眉,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摘星塔的名字。听起来该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所在,为什么又会那么破呢?
秋晚先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正色着说道:“奴婢也是听人说的。据说咱们北齐的先祖皇帝在发迹之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在了那个塔里头很久,等他做了皇帝以后并没有毁了那个塔。说是要留下那个东西时刻的鞭策自己,那地方就成了禁地。谁都不许随便的上去了。”
唐韵眯了眯眼,难怪摘星塔禁地被毁了,北齐帝轻描淡写的便默许了乐正容休的糊弄。
搞了半天,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在里头。
若这话不假的话,这个塔对北齐皇帝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代表着的是一种耻辱。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毁了,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骗骗无知的百姓罢了。
所以,这么些年那座塔才没有被维护过,甚至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在北齐帝心里,实际上该是比谁都希望那一座塔能够倒了的吧。
“走吧。”唐韵敛了眉目:“世子明日便要出征只怕今日府里头有的忙呢,咱们正午之前一定得赶回府里头去。”
两个丫鬟答应了一声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别院门口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
唐韵看了眼车辕上坐着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怎么是你们?”
自打她封了郡主之后,赶车的便一直都是土魂。今日拿着马鞭的却是金魂,而他身边另一个押车的人却是白羽。
“土魂身子不大方便,主子便叫属下先跟着小姐。”
金魂看到她出来,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那光亮太快了,谁都没能够看见。在所有人眼里,他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淡漠如尘。
至于白羽则是半丝表情也无,深邃蔚蓝的眼眸中一如既往的一片毫无生气的死灰。也不过便在她出现的那个瞬间掀了掀眼皮,之后便又微微合了起来。看上去便如睡着了一般。
“土魂怎么了?”
唐韵眨了眨眼,五魂卫那些人素来身子强健,怎么可能病的连门都出不了?
秋彩便先叹了口气:“不是小姐您叫他自己回来领罚的么?”
唐韵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件事情,那个时候谭教习遇难。他身为隐卫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纵容了她的死,一时间叫她很是被动。于是一气之下便叫他自己找火魂领罚去了。
他还真去了么?
于是,她嘴角抽了抽:“还真是……苦了他了。”
火魂那些收拾人的变态法子,她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土魂这时候能下得了床才怪了。
“土魂受罚是他咎由自取。”金魂慢悠悠说道:“身为小姐的影子,除了死怎么都不可以离开小姐。何况……。”
何况他离开之后,唐韵便处于险地,差点送了自己一条命。
金魂这话说完,连秋晚和秋彩都闭上了嘴,气氛一时间有些微的压抑。丢了唐韵这种事情他们也经历过,上次从阳泉山回去之后直接便叫乐正容休给丢去了魂部。
若不是看着她们是唐韵的丫鬟,后来她又好好的回来了……那几日的情景真是想都不敢想!
“等下了山抽个空替我去魂部看看他吧。”
“下山就不用去看他了。”秋晚说道:“土魂又不是在魂部受的罚,如今就在山上呢。”
唐韵一愣:“恩?”
秋彩脸色一红说道:“大人说火统领既然已经收了奴婢为徒,那么她的手段奴婢便应该学了个十成十。这便给奴婢个机会练练手,也好看看奴婢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五魂卫。”
“所以……。”唐韵嘴角抽了抽:“叫土魂下不了床的实际上是你么?”
这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秋彩的脸便越发红了起来:“奴婢……会负责的。”
唐韵默了,这话越发的不能听了:“走吧。”
她决定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不能再展开了。
乐正容休说的不错,马车一路上果真没有遇到半点阻碍,畅通无阻的进了城。
唐韵挑开车帘看了看,楚京城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看来与南越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楚京百姓的生活。
“小姐,前面堵了路,马车过不去了。”秋彩放下了另一侧的车帘飞快的说着
“哦?”唐韵皱了皱眉:“去看看。”
秋彩答应一声便下了马车,唐韵透过车帘看了过去。她显然不是第一个被堵着的人,前面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影影绰绰似乎能听见有争吵的声音。
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楚京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怎的就堵车了?
功夫不大便看到秋彩瘦弱的小身子自马车的缝隙中挤了出来,仔细看,她的脸上似乎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小姐。”秋彩进了马车还没等身子坐稳便飞快的说道:“是京兆尹和忠义候府的人封了路。”
唐韵眯着眼:“哦?”
秋晚眼睛却是抖得一亮:“京兆尹和忠义侯府?莫非是……。”
“呵呵。”秋彩笑着说道:“就是苏怡那个贱人!”
秋晚立刻来了精神:“苏怡怎么了?”
秋彩没有说话便先啐了一口,神色间颇有些嫌弃:“你是没有看见,那贱人可也太不要脸了。”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秋彩的脸先是一红,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可热闹的紧呢。不但有苏怡在场,还有好些个乞丐。而且,都……没有穿衣服呢。”
秋晚显然给惊着了,嘴巴张的老大:“没……没穿衣服?那是在做什么?”
秋彩撇了撇嘴,非常想说也没干什么,就是干她来着。可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便狠狠啐了一口:“还能干什么?不要脸!”
秋晚摇了摇头:“这青天白日的,可也太大胆了。”
“可不是呢,这可是在闹市。即便京兆尹封了街道想要遮掩这事也根本遮掩不住,更妙的是,这事居然连忠义候府都给惊动了。”
“忠义侯府?”秋晚眨了眨眼:“我好像记得忠义侯府的崔五公子是苏怡的……未婚夫?”
秋彩嘲讽的笑了笑:“可不是么,听说崔家领头的那位,正是府里的五公子呢!”
正文 148 谁敢反抗,直接杀了
“这么说起来苏家的人可是丢的大了去了。”秋晚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事瞧着苏怡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突然住了口,眼角偷偷瞄了眼唐韵。苏怡得罪的人可不就是……
“能绕过去么?”唐韵慢悠悠说道:“这可要等到什么时候,本郡主要赶时间呢。”
秋彩立刻说道:“奴婢这就问去。”
功夫不大,马车便动了起来。唐韵便缓缓闭上了眼,清丽的面孔之上很是平静,半丝息怒也无。秋晚便放轻了动作,生怕惊了她的睡眠。
等马车到了萧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唐韵来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府门口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迎接,唐韵也并不觉的有什么,只淡淡吩咐秋晚上去叫人开门。
工夫不大便看到门房从里面探出了头,也不知秋晚跟他说了什么,那人立刻便打开了大门。之后便恭恭敬敬站在大门口等着唐韵的马车进去。
一切看起来都极其的顺利,却是谁都没有想到马车才进去了一个车头,斜刺里便冲出来了一伙人。为首的一声厉喝嗓门大的惊人。
“来的是何方神圣啊?怎的也没人跟我支会一声?哪个开的大门给我抓起来绑了,用那只手开的便给老子剁了哪只手!”
立刻有人答应了一声,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着马车冲了过来。
唐韵便皱了皱眉听到耳边有人立刻飞快的叫了一声:“快住手,来的郡主。”
“什么郡主,李贵你当老子是个傻子么?咱们府里头的郡主在云山书院呢。林侧妃娘娘吩咐了,如今是多事之秋。来往车辆需严加盘查,除了府里头的几位贵人谁也不可以走正门。你是没有听到吗?”
“你……。”那被叫做李贵的门房还打算争辩些什么,却立刻被人给堵了嘴,只余下一片呜呜的不甘声。
秋晚眨了眨眼,小脸立刻便挂了霜:“这可也太嚣张了,待奴婢去跟他们好好理论一番!”
“理论什么。”唐韵单手托腮,微眯着双眸神色间很是慵懒:“打!若有反抗的,直接杀了。”
这话说完,便听到秋彩飞快应了声是。小小的身子便如乳燕一般窜了出去。
“你,你也给我留几个啊。”
然而,她刚出去外面便听见了一声抱怨。秋晚便挑开了帘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小……小姐。”唐韵看到秋晚一脸的惊愕:“人都叫白羽给收拾了,动作也……太快了!”
可不是快么?她话音才落了地,外面的人便已经倒了一片。不是说……他内伤未愈,内力运转不畅?
“这动静不好。”
天地之间响起女子清冷脆糯的声音,明明清脆动听却似乎莫名的叫人听着觉着心头发冷。
“白羽,解了他们的穴道交给秋彩。给他们好好长长记性,李贵是么?”
李贵先是一愣,立刻便答应了一声:“小人在。”
“你和秋晚一起去将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一起观刑,本郡主才离开了几日。这府里头便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李贵颇为机灵,立刻答应了一声。秋晚便先下了马车。
金魂和白羽便赶着马车回了听雨阁。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府门口的动静那么大,听雨阁里的丫头们早就听见了。苏妈妈便带了所有的人在院子门口等着,马车才露个头,苏妈妈便第一个冲了过去。
唐韵哪里能叫她真的跪下去给自己请安,于是,所有人便都看到从正行驶着的马车窗户里头突然便飘出来了一条纤细的身影。
下一刻,苏妈妈便觉得膝盖下头仿佛被什么给大力拖着,怎么都跪不下去了。一抬头正看到唐韵一双含笑的眼眸。
“小姐。”苏妈妈立刻红了眼眶:“这马车都还没有停稳当呢,您怎的就……自己跳了下来?您是要吓死老奴么?”
“呵呵。”唐韵笑道:“这么点子小阵仗还伤不了我。苏妈妈近来可好?”
“好好。”苏妈妈眼中便染上了氤氲,更多的是欣慰:“老奴很好,多谢小姐记挂着。”
“妈妈可是高兴的糊涂了么?怎的不叫小姐进去呢?”那一头秋喜上前了几步低声说着:“院子里,人多眼杂!”
“说的是。”苏妈妈便立刻擦了擦眼睛:“小姐快进去吧。”
唐韵这才亲自掺了苏妈妈进了听雨阁,金魂将马车停去了后院,白羽则不声不响上了房顶。
苏妈妈盯着白羽瞧了半晌,眼中似乎带着那么几分疑惑,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唐韵这一头进了屋,秋扇已经准备好了茶点送了进来。
“小姐。”苏妈妈轻声说道:“您怎的一回来就处置了林管事呢?那人是林侧妃的人,才一回来便与她起了冲突,只怕……。”
“没什么可怕的。”唐韵淡淡说道:“今天的我可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捏圆揉扁的小可怜了。何况……。”
她勾唇一笑:“到了今日若我还是忍气吞声的话,只怕我师父也不能答应呢。”
一提起乐正容休苏妈妈便闭了口,但唐韵哪里看不出苏妈妈眼底深处那一抹担忧。
“府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离家的时候林侧妃已经被梁侧妃弹压的半分动弹不得了。怎的如今看起来……竟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秋扇先叹了口气:“也不知那老太婆使了什么幺蛾子,突然便把王爷给眯着了。秋喜姐姐,人若是上了年纪便特别喜欢上了年纪的人么?”
唐韵嘴角便抽了抽,秋扇这性子真是单纯的……萧广安是什么人?突然抬举了林侧妃一定大有深意,至于对林侧妃有多么喜欢么,还真是不大好说。
何况林侧妃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怎么都跟上了年纪沾不上边。她若是听见这么一副言论只怕要气的吐血了吧。
“别胡说。”秋喜冷冷呵斥了她一声这才朝着唐韵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世子封了个兵马大元帅,从那一日开始王爷便对林侧妃不大一样了。 如今这府里头两大侧妃平分秋色,门房的那个李贵是梁侧妃的人。原本他是咱们府里头的总管事,现在却给降成了个外院管事。而那位林管事是新进提拔上来的,负责的是内院。”
她扬了扬脸:“小姐大约也看出来了,如今林侧妃的势力俨然压过了梁侧妃。”
唐韵点了点头,懂了!
皇上要启用萧家,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萧景堂。既然萧广安将萧王府的荣辱都压在了萧景堂身上,怎么能不好好安慰下人家的娘?
所以说,后院的争斗从来就没有什么长久的胜利者。今日是东风压倒西风,明日便是西风压到东方!
“小姐。”院子外面传来秋晚的声音,不一会人便进了屋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前头的事情都完了?”
“没有呢。”秋晚说道:“不过秋彩说那个场面不大适合奴婢看,便叫奴婢先回来伺候着小姐。”
唐韵哦了一声表示理解,秋彩得了火魂的真传,连土魂都给折腾的下不了床了。何况是王府里头这些个酒囊饭袋?
那个场景只怕……很是凄惨吧。
这也是她为什么叫秋彩去收拾那些人的缘故,她如今强势回来,便是做好了准备向所有人宣战来了。
难得那些个蠢货自动送上门来了,自然得好好利用一番。狠狠的敲山震虎。魂部的手段相信一定能叫某些人好好的长长记性!
“秋彩姐姐都干了些什么?”秋扇年龄最小,稚气未脱好奇心也最重。
“我也不大清楚呢。”秋晚砸了砸嘴说道:“我回来那会子,只看到她吩咐了人去茅厕里头抬了好几桶的腌臢物出来。具体做什么用的就不知道了。”
秋扇便眨了眨眼:“莫不是叫他们洗马桶么?”
秋喜看她一眼:“怎么可能处罚那么轻?”
唐韵眸光幽幽一闪便带出了几分兴味:“着什么急呢?总归会有惊喜。”
“奴婢进来那会子瞧着林侧妃身边的红玉似乎朝着咱们这里来了呢。”
“不见。”唐韵想也不想的说道。
“小姐您是不知道,桂园那些人最近执着的可是已经有些不要脸了呢。”秋喜淡淡说道。
要脸的人又哪里能再度得了萧广安的宠幸?
唐韵不在意的轻哧了一声:“喜欢等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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