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驯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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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驯夫录-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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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把心一横,运足了力气开始朝着屋顶某一处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韵觉得自己的衣服湿了无数次,又被蒸腾的火焰给烤干了。而力气也随着那一次次的炙烤缓缓流失着。但,屋顶上却也只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白点。

    她觉得大约过了好几个世纪了,实际上却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轰隆一声,承载着她身体的横梁塌了。女子纤细的身躯朝着炼狱火海一般的地面坠落了下去。

    下方的地面几乎已经叫火油给浸透了,摔下去便只能是死。唐韵身子在半空里翻转,斜刺里撞向了东侧的墙壁。再借助墙壁反弹的力量飘了出去。

    终于,落在了一只硕大的缠枝落地花瓶的后头。

    这花瓶很大,是个蘑菇的形状,便如一个天然的伞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才鱼嘴里喷射出来的火油并没有落到这里。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便也成了此刻屋子里面唯一的安全地带。

    唐韵一落了地便将身子给紧紧的蜷缩了起来,方才一心记挂着找出路并没有觉出来,四下里的温度居然已经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

    她也说不出到底是热还是不热。总之,这会子她似乎已经不会出汗了。衣服也再没有湿过,意识却渐渐有些模糊了。

    高热加上脱力已经将她的神经给蹦到了极限,随时都会断掉。

    “嘭。”

    正在模模糊糊的时候,耳边似乎有巨大的声响传了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但如今那样大的动静在她耳朵里面听起来,也不过就是细微的蚊子哼哼一般。

    “唐韵。”仍旧是细弱的蚊子一般的声音在耳边陡然间响了起来:“你死了没有?”

    她扯了扯唇角,有心想要回一句祸害遗千年,老子才不会死。可惜,她发现她已经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没死就应一声。”那人分明并没有多少耐心:“我数五个数,没人我就走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抬脚,将那硕大的花瓶一下子给踹到了。

    咣当一声巨响之后,她便彻底沉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的极其的不安稳。似乎始终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被烤干了。浑身上下说不出哪里疼,疼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不断用什么东西沾湿了她的唇瓣。却始终不肯叫她痛痛快快喝一次水。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问候一遍那人的祖宗十八代。也不知问候了人家多少次祖宗,这一日,唐韵终于睁开了眼睛。

    清眸朝着四下里飞快的扫过,眼前的景象瞧起来异常的陌生。而这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昏倒之前的事情立刻就浮现在了眼前。到底是谁救了她?

    “阿休?”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句。

    才一开了口她才惊觉出,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的粗鄙难听。干涩的便如同有人在拉动着生锈的锯条锯木头。

    “呵呵。”有女子冷而媚的声音慢悠悠响了起来:“你的心里除了他还有旁的人么?莫非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旁的人能够叫你信任?”

正文 622 包扎什么的不能走点心

    “谁?”唐韵吃了一惊,屋子里还有旁人?不可能啊,怎么没有瞧见呢?

    耳边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眼前有模模糊糊一团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唐韵这才发现,此刻所在的房间是一个里外套间。那人,原先一直在里间待着。

    “看起来,你这一次伤的太重。无论是警觉性还是观察能力都差了好多呢。”女子语气中半分都不客气。

    唐韵眯了眯眼并没有否认。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女子说的非常正确。她此刻何止是警觉性差了,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浑身都软绵绵的,只怕这一身功夫都有可能就此废了。

    “郎中说,人若是醒了就可以喝水了。”一只粗瓷大碗抵在了她的眼前:“喝吧。”

    “……如欢?”唐韵的目光顺着那只碗渐渐朝上滑去,这才瞧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怎么,瞧见是我救了你很惊讶?”

    唐韵没有说话,她当然惊讶。到底是谁救了她,她设想过很多的可能,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如欢。

    “我并不是去救你。”如欢淡淡说着:“救你不过是顺道罢了。”

    唐韵眨了眨眼睛,如欢便皱了皱眉头:“你不喝水么?”

    唐韵脸上便浮起了几分无奈:“动不了。”

    她是真的动不了啊。

    如欢气息一滞,还是将她给扶了起来,虽然不甘愿,到底还是伺候着她将粗瓷碗里面的水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唐韵这么一坐起来却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绷带给缠满了。心里头便咯噔了一下,这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

    “虽然醒了,你的伤并没有好。在彻底痊愈之前最好不要随便动弹。”

    “我……是不是毁容了?”唐韵问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问这个?”如欢表示很奇怪。

    唐韵一双清眸便朝着自己身上的绷带瞧了一眼。

    “这个啊,不过是为了叫你不要乱动才缠着的。”如欢不在意的说道。

    唐韵:“……。”

    包扎什么的能走点心么?咱们能不能不要随便吓人?

    “你虽然并没有被火给直接烧着,却给熏的久了,被热气给灼伤了不少地方。老国师给送了药过来,都给你涂上了。这些药要捂着才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唐韵:“哦。”

    她眸色微微一动:“谢谢你。”

    如欢脸上的笑容一僵:“谢我做什么?按我的本意并不想救你。可是……”

    可是什么她并没有说出来,唐韵瞧见她眼底似乎有那么一丝苦涩一闪而逝。所以,这大约同乐正容休有关吧。

    “忠义侯府怎么样了?”

    如欢声音一顿,良久才叹了口气:“已经彻底毁了。”

    她略抬了抬眼眸:“那场火烧了整整三日。火势太过凶猛,根本来不及救。等到大火灭了的时候,只从忠义侯府里面抬出了些烧的焦黑的尸体。早就辨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

    唐韵气息凝了那么半瞬,忠义侯尽忠职守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居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有活着的么?”

    “只有一个崔昭。”

    唐韵便瞧了眼如欢,她方才说她原本是要去救别的人,顺带救了她。看来,如欢原本要去救的那个人就是崔昭。

    “还好。”唐韵沉吟了半晌,到底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出来。

    “幸好崔昭从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不然……。”

    不然只怕是死了,也断然不肯同如欢离开。

    “呵呵。”听她这么说,如欢便是一声轻笑,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讽刺:“什么不迂腐。若不是我出其不意将他给直接打晕了叫人扛走,他如今早就成了那一堆黑炭当中的一个了。”

    唐韵咽了咽口水,所以崔昭实际上也是不愿意走的么?或者是他不愿意只自己一个人走。打晕了直接拖走……还真是够简单,够粗暴。

    妥妥的魂部作风呢。

    “他现在怎么样了?”

    “喝酒。”如欢皱了眉,显然对崔昭如今的表现极度不满意:“只会喝酒,就快废了。”

    “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尽快见见崔昭。”

    “他可不一定想见你呢。”如欢幽幽说着。

    说到底,忠义候府的覆灭与唐韵有着直接的关系。崔昭不愿意见她合情合理。

    “想法子。”唐韵说道:“我必须见到他。这个不是在同你商量。”

    如欢气息便是一凝:“呵,还真是命令人惯了呢。我尽量安排吧,但……他见了你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担着。”

    “那感情好。”如欢缓缓起了身:“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便去通知国师府可以将你给接回去了。”

    “这里不是国师府?”唐韵眨了眨眼睛。

    如欢便瞧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傻子:“你都同我说了这么大一会子话了,这里是不是国师府你不知道?”

    唐韵只眨着眼睛不说话,如欢便撇了撇嘴。

    “将你救出来的时候伤的太重,眼看着人就不成了。所以,便将你给安置在了离忠义侯府比较近的这一处宅子里。”

    她吸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久居在忠义侯府不是长久之事。所以,崔家的老夫人便置办下了这个宅子叫我住着。方便随时过府,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宅子还在。辉煌的崔家和当初买这个宅子的人却都已经不在了。

    唐韵:“哦。”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唐韵微侧着头,清眸盯着如欢眨也不眨:“你怎么将我救出来的?”

    忠义候为了除掉她孤注一掷,那个大厅可是铜墙铁壁,没有半分逃脱生还的可能。连她都已经束手无策了,如欢又怎么能够刚刚好将她给救了出来。

    虽然说有那么一句俗语叫做无巧不成书,但……凡事太巧了难免叫人怀疑。

    “你莫非是在怀疑我同忠义候串通好了想要害死你?然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将你给救出来?”如欢语气中满是讥讽:“我闲的么?”

    她的眸色渐渐郑重了起来:“我不是你的奴才,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我虽然恨你,却也不屑用这样的法子来借刀杀人。何况,你认为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唐韵半眯着眼眸,好处可是太多了。比如说,重回国师府?

    如欢的声音却渐渐和缓了下来,带着几分飘渺:“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便再也不打算回去了。”

    “那个屋顶虽然坚固非凡却也有个致命的弱点。”她抬起了头来,直视着唐韵的眼睛:“那就是怕醋酸。”

    “只要拿醋将那些砖石慢慢的浸透了,他们自然会变的豆腐一样不堪一击了。”

    “实际上,火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了人去救你。可是,要破掉那个屋顶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还好来得及。”

    “谢谢。”唐韵半垂着眼眸,这一次的感谢说的很是真诚。

    “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欢的气息突然冷了下来。

    “说吧。”唐韵点头。

    “你醒来之后询问了很多事情,问了很多人。因何始终都没有问到国师大人?”

    冷媚女子一双眼眸锐利如刀,似乎想要一下子扎入到唐韵的心口里面去。便那么直勾勾盯着她,半分都不肯错神。

    唐韵却俨然并不介意她的锋锐:“忠义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阿休一定忙的很。哪里能顾得上我呢?但我知道,即便他自己不能亲自来,也定然不会将我独自一个人放在外面。”

    给她治疗灼伤的药可不就是老国师送来的么?能劳动老国师出马,还能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

    听她这么说,如欢神色一僵,身上冰冷而锋锐的气息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细看,却似乎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释然。

    “你果然很了解他,比这天下间所有的人都了解他。”如欢略低了低头:“我曾经问过他,既然他待你如此不同。因何不肯守在你床榻边等你醒来。”

    “他说。”如欢抬眼瞧向了唐韵:“你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形势的东西。”

    因为足够的信任,所以即便那人不在身边也从不会怀疑。

    “对了。”眼看着如欢就要出了屋子,脚下的步子却顿了一顿:“他实际上来过。每天夜半时分等他忙完了公事,他都会亲自来给你喂水,绝不容许任何人插手。天明的时候再离开。”

    唐韵神色间一怔,眼底却有笑容渐渐扩大。原来她没有感觉错,原来那个细心的一点点打湿她唇瓣的人就是他。

    ……

    酒,是个好东西。若是你沉醉其中,便能忘却了天下间所有的丑恶和烦心事。

    酒,不是个好东西。若是你沉醉其中,便会忘却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只一心一意活在虚妄的世界里面去了。

    但,偏偏有人一刻都离不开它。

    此刻的崔昭便是如此,酒几乎成了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伙伴。

    他可以一日不吃不喝,但只要睁开了眼睛,手里面便不能离了酒坛子。

    起先如欢还想着阻止他,试了几回之后便放弃了。

    冬日的阳光素来很是短暂,尤其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面。几乎叫人分不清楚是上午还是下午。等到暮色四合时候,天地之间几乎已经瞧不清楚东西了。

    崔昭的房间里面却并没有点灯,他如今也并不需要那个玩意。他的世界里面只要有酒就已经足够了。

    唐韵伸手推开了屋门,刺鼻的酒味呛的她狠狠皱了皱眉。

正文 623 我不是忠义候

    “小姐,等奴婢进去打扫完了您再进去吧。”说着话,秋晚便要抢先进屋去。

    “不用。”唐韵缓缓摇了摇头:“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她转身从秋晚手中将灯笼给接了过去,转身进了屋。

    眼看着清美窈窕的女子款款走在了桌案边,借着灯笼里的烛火将桌子上的油灯给点燃了。之后便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轩窗。

    冬日里凌冽的寒风一下子便不要钱一般灌了进来,屋子里的酒味似乎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唐韵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坐在了桌案边。

    “谁……。”

    许是被亮光刺痛了眼,许是被冷风给冻着了。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烂泥一样的男子终于挪了挪身子,缓缓抬起了头来。

    “滚出去。”他朝着半空里用力的一挥手:“我不吃饭!”

    “呵呵。”唐韵一声低笑:“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是你!”崔昭使劲揉了揉眼睛,突然就坐直了身子:“我要杀了你!”

    说着话,他飞快的伸出了两只手去,不由分说便朝着唐韵的脖子掐了过去。

    唐韵连动都没有动,任由崔昭朝她逼近。那人虽然嘴上说的很是硬气,但人才走了两步便噗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你别走。”崔昭显然想要再度站起来,却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坐的太长,腿脚都有些不利索。

    身子挣扎了半晌,却仍旧只能虫子一般在地上不住匍匐着。

    “你别走,我要杀了你。”

    尽管他语声含混,唐韵还是将他要表达的意思听的清清楚楚。

    “呵呵。”她微微勾了唇瓣,笑声低冷:“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杀我?”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你的手还能握得住刀么?”

    崔昭声音一顿便抬起了眼,那双眼睛往日里很是清澈而明亮。今日瞧起来,却也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怨恨,那眼底的复杂即便是唐韵瞧着都觉得惊心。

    “我……我杀不了你,还不能杀了我自己么?”

    说着话,他抬手运足了力道朝着自己天灵拍了下去。唐韵眯了眯眼一脚踹在了他的手腕上。哪里想到这一脚居然将崔昭给踹的就地打了个滚。

    “就你这点子力道,还想着自杀?”唐韵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奚落。

    “我……。”崔昭气息一凝,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没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千不该,万不该。”他抬起头,眼底渐渐泛起一丝猩红。手指虽然哆哆嗦嗦却分明指着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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