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冷冷笑着:“你说你凄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偷来的。那些原本都是属于阿休的。”
正文 515 容庚之死
容庚身子一哆嗦。
“你说阿休卑鄙?你却不知道你口中这个卑鄙的人,他曾经救个多少人的命。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容庚。”唐韵冷声说道:“我的男人,是这天底下最最优秀的人。任何人都不允许诋毁他。任何人!”
女子纤细的身躯毅然离开了牢房。
牢房外面,男子颀长的身躯背光而战。看到她出来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去:“走吧。”
“好。”唐韵微笑着牵住了他的手,两人相携着上了马车。
远远的似乎传来一声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阿休,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容庚?”
对于这个问题她真的很是好奇,死了就死了,什么叫做光荣的死去?还光芒绽放?这不是扯么!
“唔。”乐正容休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多添一具人偶罢了。”
唐韵一怔,人偶是……什么鬼?
“大师傅手艺很好,他知道该怎么样将人皮和人骨完美的分离而不会损伤人皮的优美。”他说。
唐韵咽了咽口水,便听到他继续说道。
“先将完整的人皮剥下来,去除了血色之后重新缝合。再在肚腹中填充上一些特殊的香料,之后火魂会在五官处微微上妆。一个完美的人偶就出现了。”
唐韵深深吸了口气,这手段还真是……真是变态的可以。
这简直是古代的木乃伊,她实在觉不出哪里就完美了。
“小东西只管放心,大师傅和火魂的手艺一定不会叫人失望。”
唐韵瞧了他一眼,你真当所有人都同你一样的变态么?谁会为了这种事情失望啊!
“做好人偶之后,师父打算将它送到哪里去?”
“容庚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他的林兰若么?本尊自然会好好包装一番,将这个大礼送到她的手上。本尊答应他的事情当然会办到。”
所以说,这还真是光芒绽放的死法。唐韵觉得今天自己是彻底的长知识了。
“说起来,那个金色头发的人……到底是谁呢?”唐韵摩挲着自己的下颚,满面均是不解。
听她这么说,乐正容休便颦了眉:“无解。”
无解,没有答案。这个世界上能叫乐正容休都没有答案的事情真的不多,这叫他觉得很不爽。
“阿休还记得楚悠然身边的婢女么?”
乐正容休抿唇瞧向了她。
“楚悠然原本没有与楚嫣然争胜之心,都是她身边的婢女挑拨,才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林兰若身边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而我总觉得萧芷晴身边似乎也有那样一个人。萧景堂曾经提醒过我这人就是萧芷晴的婢女,一直同他接触的那人后颈上有一颗黑痣。”
乐正容休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些人的手法极其的相似?都是通过贴身婢女的耳提面命来操控自己的主子来做她们想做的事情。这些人,我却想不出他们属于哪一个阵营。当前势力似乎任何一方都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唐韵略一沉吟:“我总觉得这背后有极大的阴谋。这个金发人,一定是我们谁都不知道的第三方!”
乐正容休半眯了眼眸:“小东西觉得,那个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唐韵摇头:“如今我们遇到的都是些婢女下人,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无非是些内宅的隐私手段。但,这绝对不会是他们的目的。”
“敌在暗,我们在明。如今即便做太多的猜测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这人已经漏了面了,迟早有一日会被本尊抓住。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缓缓摩挲着自己指腹上硕大的宝石戒指。
“萧妩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唐韵一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找个机会,该叫萧妩正式嫁入东宫去了。”他说。
唐韵眨了眨眼:“这么快?”
“最近杀戮过重,总得做些什么来冲冲喜。”
唐韵抬头盯着乐正容休,那人满面的严肃。酒色瞳仁的深处透着些微的暗红,显然心事重重。
“哦。”她立刻答应了一声。
乐正容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千万不是试图反抗他。那个后果你一定承受不起。
“定国公如今的日子太逍遥了。”乐正容休缓缓说着。
唐韵眼眸一眯,原来如此!
陆氏之祸以后,萧王府也受到了重创。整个北齐天下,只有定国公得到了好处。
后宫便是前朝的映射。
在如今的太子东宫里面,已然成了柳明萱一家独大的天下。萧芷晴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再因着被陆氏之祸连累,在东宫里面就更加不是柳明萱的对手了。
何况,柳明萱还有了身孕。
“阿休你可要想好了。”唐韵郑重说道:“真的要让占家正式进入朝堂了么?”
萧妩如今的身份是占老夫人义女,占家家主占倾岚的妹妹。她嫁入东宫,那么代表她身份的占家势力哪里还能够如从前一般明哲保身?
乐正容休抿了唇,良久方才幽幽说道:“姨母,会理解我。”
唐韵便闭了口,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乐正容休这会子将占家推了出来是要搞事情。凭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需要搞事情么?
“你盘问了为师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忘记了要同为师交代一下?”乐正容休突然侧过了头去瞧着怀里面乖顺的小猫一般的清美女子。
唐韵一愣:“……恩?”完全搞不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将自己给弄进了牢里那么久,真的觉得不需要给为师一个解释么?”乐正容休手指一用力便扯住了她的头发:“幸好你最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然本尊很有可能要水师给你陪葬。”
“阿休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呢?”唐韵眨着眼睛:“我……没做什么错事吧。”
乐正容休哼了一声。
唐韵立刻钻进了他的怀里,如玉长指挑起乐正容休垂在胸前的长发在指尖打着圈。
“你当知道韵儿从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人,既然能叫自己去那种地方自然有出来的法子。”
乐正容休抿唇不语,酒色瞳仁却渐渐眯了起来。
“萧王府那日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早已经有了准备。”唐韵缓缓说道:“还记得入宫朝拜那一日么?实际上,萧兰早已经将吴侯的计划告诉了我,即便秋晚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也早已经都知道了。”
眼看着乐正容休仍旧不以为然,唐韵便朝着他又凑近了几分。
“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早就都在韵儿的掌控之中,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可惜,到了最后你却放弃了打击定国公最好的机会。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唐韵缓缓抿了唇:“搬倒了陆家,不亏!”
乐正容休瞧了她一眼,眸色难得一见的郑重:“对于老萧王的死,你居然这么在意?”
在意到不惜让自己的精心布局全部付诸东流,只为了对付一个暂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文臣。
唐韵的眸色却一分分冷凝了起来:“欺我亲人中,虽远必诛!”
乐正容休闭口,眼底中一片深沉。
“阿休。”唐韵声音陡然一变,说不出的温柔:“你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陆家也已经倒了,祖父的仇也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秋晚放出来了?”
自打从天牢里出来以后,乐正容休便将秋晚直接给送去了魂部。
唐韵知道,秋晚的事情犯了乐正容休的大忌,自己求情的话只能叫秋晚死的更快。所以一直也没有开口提过秋晚。
“哦?”乐正容休挑眉。
“秋晚虽然动摇过,但最后还是醒悟了。若不是她将布防图给藏在了盒子的夹层里头,给了敌人一个出其不意。这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的呢。”
“你瞧,这么些日子我都没有提过秋晚的事情。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唐韵做小鸟依人装,一脸的真诚。
乐正容休瞧她一眼:“你是没有提起过她的事情,但你以为叫你叫金魂处理她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尊会不知道吗?”
“丫头。”乐正容休伸手板正了她的双肩,叫她能够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叫我找的那个人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即便如此,你确定还是要将她给放在你身边?”
“是。”唐韵点头:“我信她,便如她肯信我!”
笼罩在楚京上空的阴云,终于因着占家与太子东宫的联姻而显出了几分喜气出来。
占家高调的入主前朝,一下子就改变了楚京的格局。
大多放弃了支持宗政钥的大臣又重新回到了观望状态。何况三皇子下落不明,如今的北齐已经没有拿得出手能够与宗政钥抗衡的皇子。北齐的局势眼看着又重新的稳定了起来。
但是,这也不过是外人的猜测和揣摩。真相究竟是怎么样,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大婚之夜,宗政钥以太子妃半礼迎娶萧妩入宫。一时之间轰动了整个朝野。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萧妩将会成为太子宫里的新贵。只可惜……
正文 516 一命换一命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宗政钥才将萧妩迎入东宫,北齐帝一道旨意下来,要宗政钥入宫侍疾。宗政钥连喜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赶去了龙彰宫里。
良娣萧妩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寝宫里面等着,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
天将破晓,宗政钥终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东宫。萧妩遣退了宫人,自己亲自伺候宗政钥洗漱更衣。又亲手端了参汤过来看着他喝完了,便放了床帐伺候着让他睡下。
这一边宗政钥才刚刚躺下,那一头便听到山响的敲门声。声音之巨大俨然称的上是砸。
“什么人?”宗政钥皱了眉,面目都是阴沉:“宫里面是没有活人了么?就容人这么放肆?”
“殿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将人打出去。”福禄立刻告罪,急急跑了出去。
萧妩只肃立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福禄出去的时间不长,眨眼间便重新折返了回来。
“都处置好了?”宗政钥闭着眼睛淡淡问了一句。
福禄声音顿了顿:“没有。”
“没有?!”宗政钥声音一沉立刻睁开了眼:“不过是一个没规矩的宫女,你还处置不了了么?”
这么一问,福禄先瞧了眼萧妩,眼底似乎带着些微的为难。
“臣妾去外面瞧瞧。”萧妩轻轻道了一句,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福禄这才出声说道:“柳良娣娘娘方才派了人过来,说娘娘动了胎气,请殿下速速过去一趟。”
宗政钥皱了眉:“动了胎气该找太医,找本宫有什么用?”
福禄闭了口,只恭恭敬敬低着头。
“罢了,给本宫更衣。”宗政钥下了地。
福禄立刻上前重新给他整理的衣冠。等他带着福禄出了寝宫的以后,一眼瞧见萧妩就站在宫门口的轩窗下头。抄着手胸背都挺的笔直。一如她往日里在龙彰宫外值守时的样子。
谦恭而柔和。
“萧妩。”宗政钥心中一软,走在了她的身边:“柳明萱出了些问题,本宫要去瞧瞧她。你先歇着吧。”
萧妩半垂着眼眸:“殿下只管去吧,今日洞房花烛,臣妾自会等到明日天明。殿下无需记挂。”
这么一说,宗政钥心里面莫名的涌起一丝歉疚。
“你放心,本宫不会叫你受委屈。”宗政钥拍了拍萧妩的手背,带着福禄大踏步走了。
萧妩面色沉静,带着手下的宫人们转身回了寝宫。
“良娣。”玉环将萧妩头上沉重的钗环一一卸了下来:“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柳良娣那一边分明就是故意的。”
镜子中,萧妩瞧了她一眼:“慎言。”
玉环撇了撇嘴:“奴婢可没有说错,良娣您就不该放殿下走。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却独守空闺,宫里头是藏不住秘密的。等到明日,这事情满后宫都得知道。您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玉环,前些日子在东宫受的罪都已经忘了么?”萧妩的声音已经透出了几分严肃。
玉环一哆嗦,立刻就想起过年的时候因着帮萧妩去搬救兵,几乎被人给打了个半死的事情来。
“每个人的日子都由每个人自己来过,与旁人何干?”
“太子殿下到!”
正说着话,猛然间听到宫门外有太监高声的唱诺。萧妩吃了一惊,一时间没能反映过来。
“殿下来了。”玉环却喜笑颜开:“殿下对良娣还是在乎的。”
“慎言!”萧妩对这个丫头已经有些无奈了。
那一头便瞧见宗政钥带着福禄进了寝宫,萧妩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怎么就回来了?柳姐姐那边……”
“没什么大碍。”宗政钥敛了眉目,分明不愿意谈起柳明萱的事情:“睡吧。”
萧妩答一声是,便重新伺候着宗政钥上床就寝。
这一次才刚刚将他束发的金冠去掉,便听到外头有宫女死命的一声嚎。
“殿下,殿下不好了。快救救我们良娣吧。”
宗政钥皱眉:“福禄,将人打出去。”
萧妩低声说道:“听起来似乎真的有急事,殿下怎么不将话听完呢?”
“若再胡言乱语,直接打死!”宗政钥皱着眉低声说道。
“殿下,奴婢身死是小事。只要您能救了良娣奴婢什么都不在乎。”那宫女也是个胆大的,居然还在高声的喊着。
“回去告诉你主子,别以为她的小心思本宫不知道。有病了就看太医,本宫不善医道!”
宗政钥皱着眉,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
“殿下,您快去看看良娣吧。您走了以后良娣就动了胎气,这会子已经见了红了!”
“什么?!”宗政钥一下子睁开了眼,之后便是一声冷笑并不打算理会。
“殿下不如还是去瞧瞧吧。”萧妩恭顺的说道:“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诅咒自己的孩子,柳姐姐叫人过来这样子传话,指定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万一耽搁了,殿下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
宗政钥大为感动,一把握住萧妩的双手:“真是……委屈你了。”
说罢,他便带着福禄再度离开。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光大亮。宗政钥并没有回来,宫里面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那一天夜里柳明萱动了胎气并不假,她没有说谎,也真的见了红。不仅见了红,而且情况非常的严重。
眼看着孩子就保不住了。
最后出动了整个太医院也只能叫宗政钥作出唯一的一个选择,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否则便是一尸两命。
宗政钥犹豫不决之时皇后懿旨到了,之后孩子顺利降生,柳明萱因着产后血崩救治不及香消玉殒。
初生婴儿也因着早产身体相当虚弱,宗政钥瞧着乳母怀里奄奄一息弱的猫崽子一般的婴儿,生不出半分的喜欢。
定国公对自己唯一女儿的死心存不满,明里暗里数次挑衅,要求宗政钥将初生的皇孙抱给他抚养。
数次交锋之下,失去了陆家助力的宗政钥吃了不少的亏。一怒之下,将皇孙赐给新入宫的萧良娣教养。
这么一来,前朝便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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