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仔细着些。”
定国公冷冷瞧着唐韵,倒要看看等会你还拿什么脸趾高气昂的说话。
“找到了,大人找到了。”
功夫不大,便听到从唐韵寝房里头传出一声欢呼。下一刻便瞧见有人捧着只精巧的盒子从房间里快步冲了出来。
唐韵瞧的眉峰一挑,那个盒子……
“打开。”
定国公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盒子给打开了,将里面装着的钗环首饰一股脑全都倒在了地上。之后将手指往下面用力一暗,咔一声轻响居然弹出个暗格出来。里面放着叠着方方正正的一张牛皮纸。
定国公瞧的眼睛一亮,一把将盒子抢了过去。三两下将牛皮纸展开了来。
“宣王妃不该给大家伙解释下,这个是什么东西么?”
牛皮纸上火红的楚京城军是布防图几个大字异常的醒目。
“这东西怎么……。”秋彩眸光一凝便要冲上前去。
唐韵朝着她摆了摆手,东西的确是从她屋子里面搜出来的。秋彩这会子若是将东西给抢了过来,便真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我无话可说。”
定国公眸色一动:“所以,你打算认罪了么?”
“我……。”
唐韵刚开了口,便听到容庚突然叹了口气:“大皇嫂,是我害了你。”
“你给我闭嘴!”秋彩怒目而视,恨不能一把将容庚的脑袋揪下来。
“定国公,我愿意作证。”院子外面陡然传来男人急切的声音。许是因为太过焦急,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众人扭过了头去,吴侯飞快跑了进来。他手里面紧紧扯着萧兰,萧兰显然不愿意过来。女子的力气却哪里及得上男子?一路被吴侯拖曳着,整个人都踉跄了起来。险些就要跌倒。
“是我,给您送信的那个人就是我。”他说。
定国公皱眉:“吴侯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么一问,吴侯也不着急了。一把松开了萧兰,迈着方步四平八稳的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给国公送信的人就是我。”
这话说完,唐韵立刻就眯了眼。这里头居然还有吴侯的功劳?
定国公也皱了眉:“哦?”瞧他的意思分明是不相信的。
“你说。”吴侯回身朝着萧兰催促着说道:“在府里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侯爷,我……。”萧兰瞧了眼唐韵,分明有些欲言又止。
“你瞧她做什么?”吴侯有些不耐:“这种时候你可别拎不清。弄不好了谁也活不成。”
萧兰立刻打了个哆嗦:“我大姐姐和南越那人的事情是我发现的。”
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无所顾忌了,萧兰终于抬起头来。
“我们在宫里那一日见了面,大姐姐就同我说了她要做一桩大买卖叫我劝服我家侯爷一起。我回去同侯爷说了以后,侯爷坚决反对,说……。”
“我身为北齐臣子,食君俸禄自然该为君分忧。哪里能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吴侯也不知哪里来的精气神,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声音异常的洪亮。
“所以,自打贱内同我说了这事情开始。我便叫她假意接近唐韵想方设法套取出她的动向,之后便将她的计划一点一点告诉了了国公。”吴侯显然嫌弃萧兰说话速度太慢,一口气将重要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哦。”定国公点了点头:“原来长久以来给我送信的那个人就是你。”
“正是。”吴侯一张正经脸,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他已经尽量的表现出自己的义正言辞了,那张脸看起来还是叫人莫名的讨厌。
“大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呐。”萧兰抬手按了按眼角:“你要知道吴侯毕竟是我夫君,我……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呢。”
唐韵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萧兰咬着唇角,满面的羞愧。
“宣王妃,事到如今你也不是没有脱罪的机会。”定国公放缓了语速,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是么?”唐韵吃了一惊:“我居然还有脱罪的机会呢?”
“当然。”定国公真诚的点头:“即便是在沙场上犯了罪的将官,只要立下了大功也照样可以戴罪立功。何况你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
唐韵半眯了眼眸:“那么依你的说法,我该怎么办呢?”
定国公的眼睛里面极快的闪过一丝畅快:“就如本将军方才所说,你不过是个深闺女子,军是布防图这样的东西哪里能是你懂得的东西。你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或摆布才做下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你肯将幕后的主脑说出来,便可以戴罪立功。”
“那么,定国公觉得幕后的主脑该是谁呢?”
定国公挑眉:“这个你自然比我清楚,到底谁与你关系最近,又是谁同南越的关系最最密切?”
懂了!
到了这个时候唐韵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些人的心思,陷害她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他们真正的目的分明是乐正容休!
“你说很有道理。”唐韵点头:“连我都忍不住快信了。”
定国公嘴角一勾,那你就快说吧。来吧来吧,说出来就痛快了。
“可惜呢。”唐韵半敛了眉目:“我这人素来不爱说谎。”
定国公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是不会乱说的。更不会为了你们这些外人的一己私欲而出卖了我最重要的人。”
清美女子冷冷一笑:“布防图的事情我和我师父都没有做过。”
“唐韵。”萧广安急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难得定国公肯给你这么一个机会澄清自己,你只要将实话说出来,就还是我萧王府的好女儿。”
唐韵耸肩:“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无论你叫我说多少遍都还是一样。我和我师父都是无辜的!”
“呵呵。”定国公冷笑连连:“既然如此,便只能请宣王妃换个地方住了。”
“还有,交出你的水师虎符!”
唐韵眼眸一眯,他们的目的除了乐正容休之外还有水师虎符。看来,这些人计划今天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精密的布局。
“自古以来,水师便是最最忠于我北齐的一支精锐。你这样一个投敌卖国的人,哪里还有资格做水师督总?”
“这可不行。”萧广安立刻说道:“水师督总历来都只能出自萧家,即便唐韵该交回水师虎符,也只能交给我们萧家。”
“你们萧家?”定国公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讥讽:“你们萧家已经绝后了,还有什么人有资格拥有虎符?”
萧广安哪里不知道定国公半点都瞧不起自己,即便他是个懦弱无能的墙头草,也不由的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愤怒出来。
“什么叫我萧家绝了后?今日太子殿下已经亲自带来了册封世子的旨意,我们萧王府已经有了新世子!”
他萧广安确实有很多的毛病,说他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说他没儿子。他有儿子,有的!
“又如何?”定国公显然不打算理解他的心情:“你那个儿子不过是个奶娃娃,如今的南越虎视眈眈。说不定哪一天便要开仗,你儿子能挂帅出征么?”
萧广安声音一顿,似乎咽了咽口水:“我……我……。”
定国公已经扭过了头去,显然不打算再理会眼前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唐韵眸色一动,瞧这个意思。今天这一出萧广安并不知情么?
“唐韵,赶紧交出你的虎符。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唐韵不在意的瞧了眼自己晶莹如甲贝的指尖:“定国公还打算来抢么?”
“你可是忘记了,无论是水师督总还是宣王妃都有一些特殊的权利。若非有十足的证据或是把握,任谁也不能随便得罪。”
“本将军还能怕了你么?”定国公冷哼一声,突然扬声说道:“有请万公公。”
万公公?
唐韵表示小伙伴已经完全惊呆了,今天这一局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居然连万公公都给弄了来?
“将军只管处理您的公务,又何苦将老奴给唤了出来呢?”万公公颤巍巍说着,由小太监小心翼翼搀着从院外走了进来。
“老奴给各位贵人请安。”眼瞧着他朝着院子里人拱了拱手,一张脸笑的菊花一般。只可惜扑的粉太过厚重,以至于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白’粉直往下掉。
定国公皱了皱眉:“万公公不是替皇上宣旨来了么?”
“老奴就是来瞧瞧热闹。”万公公赔笑着说道。
定国公一时语滞,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唐韵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看样子想用皇上来压人这法子有点行不通呢。
“唐韵,你不要得意。本将军就不信,今日不能将你正法。”
唐韵耸耸肩,她真的没有得意,她很谦虚。
“本将军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就叫你死的心服口服。”他突然扬起了头来:“带人证。”
人证?唐韵眯了眯眼,除了萧兰,吴侯,容庚之外,居然还有人证?
正文 506 秋晚!你疯了么?!
“你说这个东西你并没有见过,你说是旁人栽赃陷害了你。等你见了本将军的最后一个人证,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韵没有说话,对于定国公口中的这最后一个人证很是好奇。
“这个东西的确一早就在我们小姐的妆盒当中放着了。”女子低婉的声音怯生生响了起来。
“秋晚!你疯了么?!”
瞧着慢悠悠走上前那人,秋彩完全不能够相信。连惯常没有什么情绪的白羽都狠狠皱了皱眉。
“……为什么会是你?”唐韵深吸了口气,才慢悠悠将一句话给说全了。
秋晚却根本不敢抬头:“小姐,对不起。”
她迅速低下了头去,眼睛里面立刻就氤氲出了两汪水汽:“我……我……奴婢也是没有法子。”
“小丫头你不用怕,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便是。”定国公满面得意。
“我家小姐的妆盒一贯都由奴婢在打理,今日这妆盒,奴婢也是第一次见便不由多留了个心眼,将它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奴婢老早便发现妆盒里有东西,当时只以为是对小姐极重要的东西便没有声张又给放回了远处。哪里想到这东西居然是用来……用来……。”
秋晚咬了咬唇,辱骂唐韵的话她真心说不出来。
“秋晚,你这个叛徒!”秋彩狠狠骂了一句。
秋晚眼中的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口中只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再也不会说旁的了。
“唐韵,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出来指正你,你没有想到吧。”
唐韵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想到。”
“无论是容庚还是萧兰吴侯,你都可以推说曾经与你有过节,所以联手来陷害你。可据我所知,这个丫头自幼伺候你, 自来对你忠心耿耿。你该不会说她也与你有过节想要陷害你吧?”
唐韵摇头:“秋晚自然与我从来没有过节。”
定国公勾了勾唇角:“好得很。来人,将唐韵给我拿下,压入天牢。”
“慢着。”唐韵慢悠悠抬起了头,第一次直视着定国公的眼睛:“国公急着给人定罪,总要等人将话给说完呢。”
被那一双清眸瞧着,定国公莫名就觉得心中一颤。眼前分明是个娇媚的女子,他都不明白方才那锋锐的杀气究竟从哪里来。
“你有话留在公堂上去说吧。”
定国公朝着半空里大力挥了挥手,定国军呼啦一下便围了上去。秋彩和白羽哪里肯叫人冒犯了唐韵,一个个不由分说便将刀剑给抽了出来。
半空里一阵刀剑激越的轻响,眼看着便是一场械斗。
“唐韵,你拒不受捕,休怪本将军不客气!”定国公微眯了眼眸,毫无征兆朝着唐韵冲了过去。阳光下,那人指手掌分明有寒光微闪,显然是在指缝中夹着刀片。那一下子来势凶猛分明便是打算要至唐韵与死地。
“轰!”
半空里骤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当空有张椅子朝着定国公狠狠砸了下去。那椅子速度极快,带着呼啸的风声。一瞧就知道椅子上灌注了深厚的内力。
定国公有心躲开,却无奈的发现椅子的速度快的超乎了他的想象。叫那椅子砸中的话,非死即伤。于是,他只能放弃了唐韵,全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椅子。
“啪!”
椅子与他的手掌撞了个正着,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中定国公狠狠甩了甩几乎震到麻木的手掌,而眼前那清美的女子已经失去了踪迹。
定睛瞧去,那人已经被颀长一道艳紫色的身躯给紧紧揽在了怀中。
“本尊的女人,除了本尊谁也不许碰!”
柔糜而慵懒的嗓音仙乐一般缓缓响起,原本是极其动听的声音,可不知为何叫人听着就能从心底里生气了无边的冷意出来。似乎连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温度,整个天下都好似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乐正容休!”定国公咬牙:“你公然对抗朝廷命官,阻挠抓捕国家要犯,不想要命了?”
乐正容休半眯着眼眸,酒色瞳仁深处一片诡谲的暗红光芒流淌:“想要本尊命的人通常会自己先送了命!”
“魂部办差,闲杂人等即刻退散。”鬼魅一般的男子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
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听雨阁的院子里头一下子就出现了数十个玄衣绣彼岸花的带着面具的人出来。
“魂部,是魂部!”定国军兵卒中一阵的骚乱。
“乐正容休,你想造反么?”定国公怒目而视。
“大皇兄,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哈哈哈。”容庚突然一阵大笑,听声音异常的兴奋。
眼看着乐正容休眸色越发的暗沉,如同地狱最深处的沉沦血海,分分钟便能将人淹没吞噬。
“找死。”他说。
如玉长指一勾再一带便到了胸前,却在朝着容庚退出去的那个瞬间被一只素白的柔荑给一把攥住了。
“阿休,稍安勿躁。”宽大而柔软的紫貂披风下露出唐韵一张清美而端方的面孔:“他们就是想逼着咱们杀人呢。”
容庚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杀的,只要你碰了他一根指头,立刻就有一顶叫做杀人灭口的帽子咣当一下子就落你头上去了。
“呵,本尊在乎这些?”
乐正容休是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纵一个的煞神,为了件衣服分分钟能要了人命。何况那人本就叫他讨厌,又做了这么叫他不高兴的事情。
“我在乎。”唐韵拼命点头:“我真在乎。给我个机会行么?”
瞧着怀里小人苦苦哀求,乐正容休立刻就眯了眯眼。终于松开了手,唐韵这才慢慢直起了身子。
定国公瞪着眼前这一对男女,满目都是如临大敌的警惕。
“定国公别紧张。”唐韵朝着他摆了摆手:“我不跟你打架,我们来讲道理。”
定国公挑眉,讲道理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东西是在我房间里找到的。”唐韵朝着定国公手里的布防图指了指:“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我也不否认。”
定国公冷哼,你否认的了么?
“虽然这个东西是在我那里找到的,可这玩意并不是我的。”
定国公皱眉,你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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