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有人。”
“不会吧,我进来时布了阵法。那可是从公孙无常那里学来的玩意,怎么可能会有人进的来?”
乐正容休却冲她摆摆手,眼底深处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
良久,勾唇一笑,骨节均匀的大掌在虚空中某处随意一抓。刺啦一声,星辰闪耀的夜空竟如纸片般被他一手穿过。
“啊。”一声娇呼,一条妖娆身影从裂缝中跌了出来。
“云丹凤?!”
唐韵清眸中闪过丝诧异,她的阵法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虽然她布阵的功夫并不是多么高超,但公孙无常研究出来的玩意再不济也不可能叫随便什么人就给突破了。
那么,云丹凤是怎么进来的?她的武功修为怎么看都不像特别高的样子。
“你,你果然是个奸细。”云丹凤飞扬的眼角淬满了毒:“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奸细。”
那一双漂亮眸子里有着异样的疯狂。
乐正容休皱了皱眉,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玉白修长的指尖,似乎上头沾了什么叫他难以忍耐的脏东西:“你看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才好。”唐韵缓缓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居然叫你发现了这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哼,”云丹凤冷冷一哼:“爹爹最出色的的女儿素来只有我一个,只有我才是南越最出色的天才。”
“天才,”唐韵淡淡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突破了我的阵法吗?”
“阵法?”云丹凤脸上闪过浓浓的嘲讽:“天下间任何的阵法对我都没有丝毫的用处,我的眼睛天生便能够看到一切的阵法的阵眼。”
“看破阵眼?”乐正容休双眉一挑:“果真是个好东西。”
正文 330这一定是一个假师父
“额?”云丹凤这才注意到那懒洋洋没长骨头般斜倚在门框上的“新娘”:“你是谁?”
“我么,”乐正容休勾唇一笑,眼波荡漾似涟漪初绽,修长指尖不知从哪里拈出条雪白丝帕,风情万种地按着红润饱满如玫瑰的唇瓣:“我是你娘。”
“噗。”唐韵不淡定地喷出口老血,您老不记得自己是个男人么?男人,男人啊喂。
她一定是见到了一个假的师父!
“娘?”云丹凤哈哈大笑:“你这个贱女人,原来跟她是一伙的?太好了,你们都是奸细。”
“呦,真是叫你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这可要怎么办呢。”乐正容休双眉紧颦,一副苦恼的恨不能撞墙的悲伤。
唐韵暗暗翻个白眼,好怀念那个傲娇冷艳,动不动就用眼神杀人的师父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告诉爹爹,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姑娘,”唐韵缓缓按了按额角,这姑娘脑子是有问题?如今这情形,她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够将发现的消息传送给云南天?
这世道一个个都不正常,真是愁人!话说南越的水土特别适合让人变傻么?
“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
“额?”云丹凤疯狂的笑声一滞,深色倨傲的一甩衣袖:“就凭你,杀得了我?”
“我想。”唐韵眨了眨眼睛,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应该可以吧。”
她半眯了眼眸缓缓上前一步,纤细足踝抬起,落下。坚实的地面上立刻凝起细小冰霜,四周空气陡然一寒。
薄脆的冰凌缓缓爬上云丹凤脚面,冰面不断上升,原本清透脆弱的冰面一层层加厚,凝固。转瞬之间,便将她的身体包裹在了厚实透明的冰甲之内。
“这就结束了?”唐韵撇撇嘴:“太弱了吧。”
乐正容休只缓缓抬了抬眼,唇畔一抹似笑非笑。
“恩?”
四下里似乎响起了极其细微的哒的一声;唐韵眸子猛然一缩。
冰层下的云丹凤玉白手指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纠结在一起,几不可见的淡淡红芒缓缓自她指尖流淌,漩涡一般,旋转涨,大。
“咔嚓”。冰面上传来清晰一声脆响,云丹凤眼睛眨了一眨,一只手先从冰层中穿出,接着是另一只,然后是腿。哗啦……冰层在她身后碎成无数细小的冰块,银色月光下,晶莹如宝石。
“我说了,我的眼睛能看到一切阵法的弱点。”她勾唇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不光是阵法,还有任何的招式。我叫它做破灵体。只要你出手,我就能看出你的破绽。所以,谁也别想困住我。”
“你不知道吧。”云丹凤呵呵笑道:“天女神堂的弟子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
“小东西要小心。”乐正容休淡淡说道:“她们可以将世人所看不到的五行元素从身边剥离出来,并转化成攻击为己所用。”
云丹凤一愣:“你怎么知道?”
“呵呵,不过那不重要,你们很快就要死了。”
唐韵尚没有从乐正容休带给她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什么叫将五星元素剥离?还可以发动攻击?
她重生的这不是一直是个正常的世界么?突然这么玄幻真的没有问题?
这一定是个假的南越!
云丹凤唇角勾起个诡异的弧度,美艳脸孔上带着毁灭一切的残忍和疯狂:“我是神堂圣女,只要我想,任何含有灵气的攻击对我都是无用的。”
“额?”什么叫含有灵气的攻击?她方才不过是用了玄玉诀的内力。怎么就……成了灵气了?
看来,眼前这个云丹凤能成为天女阁圣女候选人果然有几分本事。白日能将她一掌轰飞是她故意藏拙?今天若不解决她,只怕将来棘手的问题会更多!
“那就来试试吧。”
她素手轻抬,冰蓝气流在手心流淌,澎湃的内力波动,将她一袭黑色衣袍层层荡开,暗夜中翻飞如旗。
从云丹凤破冰而出那一刻,白羽蔚蓝色的眼眸便半眯着。显然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
直到唐韵掌心凝起的气流越来越大,他突然开了口。
“玄玉诀第二重——冰原破。”他说。
唐韵瞳孔一缩,手掌一翻森冷的气息山岳一般朝着云丹凤压去。
“呀。”
云丹凤一声轻喝,身体四周爆发出淡淡红芒,却与普通的火焰红芒全然不同,那红芒中似有一个个怪异的符文扭转成型。
云丹凤的眼眸也在那一刻漆黑如同两旺不见底的深潭,以她身体为中心,红芒笼罩的范围内,突然就一片死寂。
晚秋,虫鸣,风动甚至空气似乎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消失。冰蓝的气息瞬息而至,却在没入那红芒势力范围之内骤然顿了一顿,迅速减缓,化成一个个细小冰晶颗粒,最终成了一片虚无。
这是?唐韵皱一皱眉,这就是破灵体?太邪门了有没有,天下间居然真有人能瞬间化解任何攻击?
“领域之力?”懒洋洋的乐正容休终于正了正身躯,第一次正正经经向那红衣美人投去一眼。
“那是什么?”唐韵眉头颦得越发紧:“怎么从没听说过那种功法?”
唐韵已经隐隐的觉得不能够淡定了,为什么她自打来了南越之后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都这么不同?
她以为自己两世为人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却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空之领域。”乐正容休朝她缓缓走去:“近身的人或物在那个领域中都能瞬间化为虚无,她的周身笼罩的是空,绝对虚空。”
“原来如此,”唐韵脑中有灵光一闪:“那根本不是什么破灵体。她居然天生拥有领域之力,能够吞噬自然万物。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变态。”
“呵呵呵,”云丹凤笑的越发张狂:“你们伤不了我,任何的灵力攻击对我都不起作用。你的结界到了时间就会自然破碎,我要你们一个个都跪在我脚下颤抖。”
“那可未必,”唐韵唇角轻勾,笑容甜美可人:“灵气攻击不起作用,我不用就是。”
“额?”
“铮!”
清越的金属轰鸣中,有雪亮银芒一闪,天上地下瞬间笼罩在凌冽的剑气之中。薄而短的袖底剑叫唐韵扣在手中,明明瞧起来是极其不起眼的玩意,却翻搅出浓郁的杀意。
“你要,干什么?”云丹凤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她并不认为有人能伤害她,但那袖底剑一出,莫名的却叫她觉得恐惧。
“干什么?”唐韵勾唇一笑:“送你下…地…狱!”
唐韵身法极快,几乎就在话音出口的那个瞬间,纤细的身躯便骤然间拔地而起。人与剑似乎已经合二为一,云丹凤觉得,自己周身上下一瞬间仿佛都被死亡的气息给笼罩了。
空气中森冷的杀意渐浓,剑气如临霜傲雪般横扫,顷刻间草木凋零。
乐正容休凤眸微微一眯,与小丫头分开这两年来第一次见她出手。没想到武功竟然已经精进到了这样的地步?
原来,他的小狐狸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呢。
短短三息,只有三息。
云丹凤发现自己居然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好似被那迫人的剑气给定在了地面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云丹凤哪里肯就范?
咬一咬牙双手飞快得掐动了数个法决。无奈,唐韵剑气的威压太过沉重,即便龟缩在虚无领域当中,她仍然能感受到那无坚不摧的死亡之刃正疯狂入侵着她的识海。
双腿越来越软,几乎就要跪地不起。
“啊~~~。”她一声大喝,从丹田中爆发出更加浓郁的红色光芒,领域之气陡然增强。
“呵呵,”唐韵朱唇轻启,吐出浅淡的笑:“这样有什么用呢?”
素手一压再一挑,雪亮的剑锋陡然一变。如同薄薄一张纸片,一下子便刺入到云丹凤布下的结界当中。眼看着云丹凤身子一颤,唇畔便溢出一抹鲜血出来。
唐韵握住剑柄顺势朝下一划,所过之处,空气似都被那凌冽的剑气切割成了两半。
“咔嚓。”云丹凤引以为傲的领域之力,切豆腐一样轻松破开。
“什么?”云丹凤双眸缩的针尖大小,怎么都不能相信那一把毫不起眼的薄剑居然能突破了她的领域之力:“怎么可能!”
唐韵淡淡说道:“有什么不能?你那领域之力只对内力和你所谓的灵力有用处。所以,若我不用内力,你那功夫就是个废物。”
眼看着黑衣清美女子朝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不,你不能杀我!”恐惧将云丹凤的脸变的越发扭曲:“我是城主府的小姐。我是圣女,我是你姐姐啊,染衣。”
“抱歉,我真不是云染衣。”
“哈哈,”云丹凤绝望脸孔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来陪我。你们的下场一定比我更凄惨!”
“噗。”
眼看着云丹凤娇弱的身躯自己撞上了雪亮的剑锋,天地间不过洒出一抹灿烂血泉,便迅速恢复宁静。
“她……着算是自杀么?”唐韵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算她聪明。”乐正容休不在意的瞟了她一眼:“否则……。”
正文 331 被猪拱了的好白菜
否则什么乐正容休没有说,唐韵却莫名打了个哆嗦。否则;落在了乐正容休手里头,她只怕会后悔自己还活着。
“走吧,”唐韵微微一笑:“再不回去洞房,新郎就要出来抓人了。”
乐正容休淡淡瞥她一眼:“你就这么打算走了?”
“不然呢?”唐韵摊了摊手:“还留下来等人抓么?”
“那个脏东西。”乐正容休朝着云丹凤瞟了一眼:“不需要处理?”
“那个……城主府自会处理吧。”
乐正容休冷笑:“你杀的是天女阁候选圣女。”
“……额,那要怎么办?”
唐韵按了按额角,愁的很。您要是觉得杀了云丹凤不合适倒是早一点出声呢,如今杀都杀了。还说这些有用么?
“那,您说怎么办吧。”
乐正容休叹了口气,玉白修长的手指在半空里微微一摆。
耳边似乎有细微的风声响起,下一刻便看到院子里多了个穿着黑衣绣火红彼岸花的五魂卫。
那人现身以后谁也没有看,只默默从怀里掏出只瓶子。将里头的粉末随手撒在了云丹凤伤口之上。
嘶嘶声响起,几乎是顷刻之间便看到好端端一个人化的成了一摊子昏黄的水。再眨一眨眼,便连水都没有了。
乐正容休扭头看向唐韵:“凡事化为无形方才是上道。”
酒色瞳仁中分明便有一些不满,徒弟这么笨,可叫人怎么放心。
唐韵抿了抿唇。
师父,您原来是带着人来的么?我很理解你不愿意亲自与这种小杂碎动手的心思,可您方才为什么不能将人叫出来灭了那妖女呢?
一定要看着自己拼死拼活的上蹿下跳,真的……很有意思么!
……
清晨第一抹阳光终于结束了混乱的长夜,刚刚结束的喧嚣却叫越发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喝给打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南天身上还穿着昨日成亲的吉服,眉眼中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却丝毫无法掩饰浑身上下喷薄的怒火。
所有人都在那惊天一声怒吼中将身子抖了一抖,然后,嘴角不可遏制的一抽,再一抽。
不能怪云南天那么不淡定,眼前的状况只要是个人只怕都是不能够淡定。
后院,掺了大量青金矿,废了多少人力物力浇筑成的铜墙铁壁般的药库被人盗窃一空。就连那只存在与传说中,除了城主无人知晓的密室,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几排木头架子。这还不算,连那掺了青金矿的青铜门都不见了踪迹。
这盗贼胆子是有多大?
昨天城主府上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就肆无忌惮地狠下了黑手啊!偷东西就偷东西吧,至于连门都给抠走了?
做贼做到这份上简直是前无古人的无耻!
“昨天谁值夜?”
暴怒的声音叫人群中的唐韵狠狠掏了掏耳朵,这就上火了?要是您知道您宝贝女儿也叫人给灭了不得更上火啊?
“城,城主。是,是我们。”
昨晚上抱怨不能喝酒的两个倒霉侍卫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噗。”
云南天如同一头怒狮,狂怒中毫无征兆拔出了剑,不由分说朝着两个侍卫砍了过去。
侍卫们早已经惊呆了,哪里顾得上躲避?几乎半句惊呼都没有出口,便成了两具尸体。
“大哥,”云少卿上前一步:“大哥息怒,如今还有贵客在。”
“嗯。”云南天深吸了口气,阴郁眸子扫过院中众人:“我流云城最近不大太平,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
“大哥,”云少卿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库房:“丹药丢失是小事,可是……那批东西怕是来不及交到莫长老手里了。”
“格拉。”云南天脚下厚实的方砖瞬间碎裂。
“昨日闭城很早,我想盗窃的人定然没有走远。”
“额?”众人微微一愣,这是个什么意思?
“哪位朋友给云某开玩笑,还请速速将东西还来,安夏云氏将既往不咎。”
“你。”院中看热闹的人终于不能够淡定了,纷纷变了脸色:“云南天,你不要胡乱冤枉好人。”
“哼,”云南天抬眼缓缓看向着人群,一步步走在了人群中:“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未免太瞧不起人。”
他走的极慢,空气似也随着他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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