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低低一笑:“到底是公主与驸马的洞房,旁人哪里好随随便便进去?有人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或者是偷偷的交代什么人去做些什么事,可真真是太方便了。”
“你……。”宗政如茵皱眉:“你少血口喷人,本公主才没有做那种事情。”
“有没有做您说了可不算,我说了自然也不算。”唐韵好脾气得微笑着说道:“本妃不过是有些事情不大明白才想着问问看,至于案情究竟如何,自然由各位大人去评判。”
宗政如茵咬了咬牙,明知道她就是故意针对自己。可眼下这么个境况竟叫她尝到了四面楚歌的滋味,她不明白明明早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情。怎么如今居然就成了这个局面,连一贯疼爱她的三哥哥都对她视而不见了。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她恶狠狠盯向了唐韵,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一定不会叫她好过!
“本公主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不是你随便说两句话挑拨一下便能污了本公主的清白。”
唐韵便忍不住在心里头给宗政如茵点了个赞,您可真是太聪明了。这可不就是打算随便挑拨一下来污了你的清白么?
不然,我来干什么呢?
“那感情好。”唐韵缓缓说道:“本妃也相信真的是假不了,那么公主该是更不会在乎本妃多问几个问题了吧。”
“……问。”宗政如茵心情不美腻了,突然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是怎么回事?
唐韵:“六公主可有给驸马验过毒?你又如何一口咬定下毒的人就是吴侯夫人?”
“没有。”宗政如茵咬牙摇头:“驸马体内的毒太厉害,从叫人发现还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人都已经……烂掉了。只能……匆匆下葬。”
听她这么说,唐韵忍不住便瞧向了萧广安。果然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
正文 312 厉害了我的姐
对于唐韵来说萧广安是个渣爹,但他对萧景堂是真的好。自己辛辛苦苦养活大了,寄予了厚望的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还落个了死无全尸只能匆匆下葬的下场,他怎么能不难过?
这么做也是没有法子,为了尽快将萧景堂的事情遮掩过去。她叫公孙无常连夜打通一条通往公主府的密道,将假死的崔五从地道送出去之后,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替身给送了上去。
那死人是从乱葬岗里头刨出来的,死亡的时辰原本就对不上。再加上易容术什么的总归会有个破绽,何况是给个死尸做的易容术?
所以,叫他尽快的烂掉了才能叫人真的放心。
而密道就更不用担心了,公孙无常早在打通地道的时候就设下了机关。那密道只能来回使用两次,两次之后则会自动坍塌堵死。再没有半丝痕迹了。
“那真真是凄惨呢。”唐韵咂了咂嘴,瞧上去颇有几分惋惜:“看来,想从毒源来查探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么便请六公主来解释一下,你怎么就能笃定了是吴侯夫人下的毒?”
“除了她还能有谁?”宗政如茵冷冰冰瞪了萧兰一眼:“大婚那一日的酒水吃食都是从她的铺子里头进的。”
“哦?”唐韵眸色一闪:“本妃有些不大明白,吴侯夫人虽然曾经是萧王府的女儿,却早已经外嫁。怎么公主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她一个外嫁女来出头主持?萧王府里头是没有主母了么?”
宗政如茵撇了撇嘴:“本公主如何知晓。”
唐韵便侧头瞧向了萧兰:“那么,便请吴侯夫人来解释一下吧。”
萧兰低低道了声是:“自打两年前五……。”
她只说了一个五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瞧了眼唐韵,见那清美女子只一贯的神色如常。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再度低下了头去。
“前些年出了些变故,梁平妃便不大打理府中的事情了。凡事还如平常一般由林侧妃打理,等后来三小姐回来以后又交给了三小姐。偏巧公主大婚与三小姐……哦不对。”
萧兰眸光一闪:“这会子该叫太子妃娘娘才是。太子妃大婚在公主大婚前没几日,恰好林侧妃又生了病。府里头的中馈一时间便乱了套,贱妾也是没了法子,才不得已出了这个头。”
“至于酒水吃食什么的,贱妾思量着都是自己家的铺子知根知底的用着放心。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从贱妾铺子里出了货。”
“都怪你。”吴侯突然冷了脸:“若不是你贪图萧王府那点银子,哪里能遭了今日这一番横祸?”
“我贪银子?”萧兰冷笑:“我是为了谁?我一个深闺妇人,我要那么多的银子好干什么!”
吴侯呵呵怪笑着:“谁知道你拿了银子要干什么?反正没见你花用到了本侯的身上。”
萧兰立刻红了脸:“你个没良心的老……。”
“够了。”唐韵眸色一凝,素手突然毫无征兆在椅背上拍了拍。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拎不清的,是吵架的时候么?
她这边刚一拍了椅背,直直站在她身后的五魂卫突然就动了起来。大堂里头似乎陡然间飘过了层层黑雾,待到定睛细看。魂部的那些个杀神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分散在了大堂的各个角落。
看起来似乎是杂乱无章的站位,但你若细看分明会发现每个人都刚好处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连吴侯和萧兰也没有错过了这种殊荣。
魂部的杀伤力早已经名声在外,这么一来便如在所有人脖子上都悬了把冷幽幽的刀子。众人立刻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吴侯腿一软,坐在了萧兰身边再不敢开口了。
萧兰一双妙目飞快在吴侯身上扫过,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迅速别过了头去。
“说重点。”唐韵淡淡说道:“本妃很忙。”
萧兰立刻答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东西是贱妾出的货,但绝对可以保证来路清白,更不可能在里头下了毒啊。”
她深深吸了口气:“世子也好,公主也罢。那都是皇亲,贱妾给他们下毒,除非是疯了啊。”
唐韵缓缓点了点头:“吴侯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妃也实在想不出她有下毒的理由。”
“理由还不简单。”宗政如茵冷笑着说道:“吴侯夫人哼。”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浮起毫不掩饰的嘲讽:“听着到是光鲜亮丽好听的紧,全楚京谁不知道她这个吴侯夫人是怎么来的呢?”
“听说当初在她的婚事上头去求了林侧妃很多次,可惜她并没有出手相助。想来从那个时候萧兰便应该已经怀恨在心了。而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她,而是叫她痛苦,生不如死。”
宗真如茵眼中飞快闪过一道冷芒:“而,叫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么,莫过于毁了她最心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驸马乃是林侧妃所出,自来便得她全心的依仗。所以,杀了驸马比直接杀了林侧妃要有用的多。”
唐韵瞧了宗政如茵一眼,不可否认她这一番分析说的很有道理。可惜,对于知道真相的她来说,宗政如茵这就是瞪着眼睛胡说八道呢。皇家的人真真厉害啊,撒谎什么的能那么认真。
连她都忍不住想要赞一声,厉害了我的姐,差一点我就信了。
“我没有。”萧兰一声低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唐韵看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慢悠悠开了口。
“公主方才说的那些个也不过是自己无端端的猜测罢了,审案子什么的终归讲究的是个证据。”
“证据自然有。”宗真如茵说道:“经过几位大人连日来的奔波,已经找到了人证。那便是萧兰身边贴身的丫环绿萍和本公主身边的纳福,绿萍已经亲口承认了是受了萧兰的指使到公主府里下了毒。”
唐韵眸色微闪:“居然还活的有证人呢?林大人,本妃可以见见证人么?”
“自然可以。”京兆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今日就是个摆设。若是不能叫眼前这人满意,他今天再也别想舒坦。
所以,他现在只管做到有求必应。只求您早点完事了早点离开,京兆尹庙小,真真撑不下您那么尊大佛好么!
京兆尹啪的拍了声惊堂木:“传人证。”
功夫不大,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带着点子环佩叮咚的清脆声响。一听就是年轻女子走路的声音。
“奴婢绿萍(纳福)见过各位大人。”
唐韵侧目看了过去,绿萍是熟人,印象中那个丫头长了张圆润水嫩的脸蛋挺可爱的。可今日见着居然瘦了好多,整个人瞧上去都憔悴了不少。她的身边跪着个十五六岁的四品女官宫装的宫女。
原本是不经意的瞧了那么一眼,唐韵的眼眸却一下子缩紧了几分。
这个宫女……居然是个熟人呢!
她不会忘记了当初第一次去长信宫的时候,有个四品的宫女领了她到了长信宫的后殿。想要叫她撞破宗政如茵和宗政璃的丑事,然后好顺理成章的叫人灭了口。她对那人印象很是深刻,后来却再没有见过她,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见着她了。
纳福是宗政如茵的人?怕……不是吧!
当初将她给引去了长信宫后殿的行为对宗真如茵可绝对没有好处呢,这事宗真如茵知道么?
“证人,将你们知道详详细细道来。”京兆尹沉声说道。
“启禀大人。”绿萍只管低着头,眼睛谁都没有看,声音也低低的速度飞快。
“我家小姐在世子大婚那一日给了奴婢一包药,叫奴婢亲手将那包东西给放到合卺酒的酒水当中。奴婢无法,便只得照着做了。”
唐韵眯了眯眼:“下毒这种事情莫说是给驸马公主,即便是个寻常的百姓都得定个死罪。你是有多没有脑子叫你下毒就给下了?”
绿萍扯了扯嘴角,面颊上带出了一丝凄苦出来:“奴婢不过是个下人,主子吩咐的事情哪里敢不去办呢?何况我家小姐说了,她给我的并不是毒药。”
唐韵奇道:“不是毒药是什么?”
这么一问,眼看着绿萍先红了半边面颊:“我家小姐说……说。说公主对驸马似乎并不在意,只怕大婚之夜的圆房会生出许多波折出来。萧王府里一脉单传,必须尽快留下子嗣。所以才叫奴婢往酒水里下了东西,不过是为了叫驸马能够顺利与公主圆房。”
唐韵眨了眨眼,难怪绿萍丫头的脸能红成了那个样子。原来……她嘴里说的是那个药啊。
“你胡说!”萧兰咬牙,若不是身上连日受刑带了伤,加上镣铐极其沉重。只怕早就能跳起来狠狠将绿萍摁倒了踹两脚。
“公堂之上,哪里容得你随意喧哗?”唐韵凉悠悠瞧了萧兰一眼,清眸中半点不掩饰自己的警告。萧兰打了个哆嗦,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低下了头去。真就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京兆尹挑了挑眉,刚才那台词不是他该说的么?
正文 313 你得凌迟吧
京兆尹挑了挑眉,刚才那台词不是他该说的么?
这念头也不过就在脑子里闪了一闪立刻就不见了,今日注定了是一场前无古人的丢人案子。
但,丢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他的上头上头还有三法司呢,人家都不吭声,轮得到他逞英雄么?
既然大家伙都打定了注意作壁上观,他索性也做个锯了嘴的葫芦。只管看着就是。
“本妃问你。”唐韵瞧了眼绿萍缓缓说道:“一应吃食物品一旦进了公主府你们萧王府的人便再也没有资格去触碰,你怎么能将药给下在了合卺酒里?即便真的下了进去,公主的饮食也还有贴身的宫人拿银针试毒,你就不怕么?”
绿萍:“这个我家小姐早已经想到了,她早前对公主身边的纳福有恩。便叫奴婢去找了纳福将利害关系给她讲了个通透,纳福便亲自领了奴婢进了公主的寝室当中,将药给下在了合卺酒中。旁的人并不知晓。”
“而在公主身边伺候着试毒的正是纳福,她自然不会检验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唐韵暗暗点了点头,这番话编的也算是合情合理。
“你是纳福?”
她侧头瞧了眼跪在宗真如茵脚边神色如常的四品宫女,见她骤然间被自己点了名字,脸上居然也不见半丝的慌乱。清眸便不由的眯了一眯。
再瞧瞧宗政如茵,居然也是一脸的平静。眼底之中隐隐的透出了那么几分得意,却独独不见怨恨。凭着她的那个性子,若纳福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她不得将她给撕着吃了啊,能这么平静?
于是,唐韵眼底的眸色便更深了几分。
“回宣王妃的话,奴婢正是。”纳福朝着唐韵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宫礼,言行举止之中都透出了骨子不同寻常的沉稳出来。
那种沉稳的做派,无端端便叫她想到了一个人。
“绿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她说的都是事实。奴婢没有旁的话可说。”
唐韵便半眯了眼眸:“你可知道这事情若是坐实了你也没有好处?”
“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但奴婢不过是叫人给蒙蔽了。说到底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奴婢是有错,也一早便跟公主坦白了奴婢的错误。公主说了,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只要将事情都说出来将真凶绳之以法,便能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唐韵冷冷一笑:“本妃瞧着你也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怎么这么单纯呢?”
这话说的纳福一愣,忍不住便抬头朝着唐韵瞧了过去。
眼前清美女子只一脸端庄温雅地笑着,似乎瞧不出半丝的威胁,温良而无害。但那一双眼眸却太过清澈,清澈的似乎能瞬间照见了旁人心底里的污垢。
在那样一双眼眸注视之下,任何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这叫她很不舒服。
“奴婢,不大明白宣王妃的意思。”
唐韵勾唇一笑:“来个人给纳福姑娘解释一下。”
“是。”大堂中响起一声低喝,似乎骤然起了那么一阵风,土魂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今日并没有如寻常一般做的车夫打扮,而是穿了五魂卫统领的官府。蒙面巾下那一双眼眸冰冷如刀。
“北齐律法规定杀人者死,协同杀人者死,起意杀人者死。残害公主皇子者罪加一等,主犯凌迟。胁从者杀无赦,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没了。”
唐韵满意的眯了眯眼,朝着土魂摆了摆手:“很好,退了吧。”
“是。”
不过是道了声是,几乎是眨眼之间,那黑衣冷峻的男子便消失了踪迹。
大堂里静了那么半瞬,似乎连温度都冷了下去。土魂只用了那么一下,便叫所有人再度见识到了五魂卫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与无形的恐怖。
“纳福姑娘可是都听清楚了?”
纳福呼吸滞了一滞:“听清楚了,但是……。”
“来人。”唐韵并没有给她将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将蓄意谋害驸马的贱婢给我拿下!”
纳福一愣神,便听到耳边山呼海啸的一声是。下一刻便似有地狱阴暗的流火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纳福的惊呼才发出简单的半个音节,便叫人给扯着四肢一下子给吊在了半空里。宫装女子虽然一脸的惊色,却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懂武功的人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她的下颚已经叫人给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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