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小将们很听话,齐齐举起刀剑从四面八方朝着乐正容休同时攻了上去。
乐正容休却只管束手而立,眼看着众人朝着他聚了过来。他只微微抬了抬脚,踩在了地上一支水枪的水囊上头,用力一踏。
下一刻,就看到他四散的衣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一下子就飘了起来。
正文 292 现学现卖可耻
下一刻,就看到乐正容休四散的衣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一下子就飘了起来。
是真的飘了起来,那人分明离着唐韵越来越近。而他身后,荡起了漫天一股淡红色的烟雾铺天盖地。
乐正容休便如踏着红色祥云的神仙一下子到了唐韵身边,将他身后震耳欲聋的咳嗽声都给彻底的摒除了。
“丫头。”他居高聊下盯着唐韵的眼睛:“你输了。”
唐韵嘴角扯了扯,感情您老亲自下场做这么有辱身份的事情,就是为了要她输?
“师父。”她讷讷说道:“您出手了。”
“你错了。”乐正容休认真地摇了摇头:“为师出的是脚。”
唐韵:“……。”
现学现卖可耻您知道么?
“所以。”男子如玉长指在女子滑腻的面庞上缓缓擦过:“你该叫为师睡了你。”
“呵呵,师父再见。”
唐韵一纵身朝着小楼下头跳了下去。
那老妖方才踩破了水囊,又用内力瞬间蒸干了辣椒水。荡起的烟雾顷刻间就叫水师小将们给吸了个够。只怕这会子水师这些个小将们比魂部那些伤的重多了。
就许他护犊子替自己手下出头,就不许自己去关心下下属么?
“白羽呢?”
唐韵语声刚落便看到白羽抱着剑从二楼的平台上一跃而下。
“把这包药融到水里,好好给他们洗洗。”
白羽没有说话,只默默接过了她递给自己的东西,耳边便又听到她的声音。
“若是还有剩下的,给土魂也送些过去。”
白羽仍旧没有说话,唐韵也不见怪。白羽那人虽然不大爱说话,做事情还是很靠得住的。
“我不用你这女人假好心。”雷言嘟着嘴:“你跟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唐韵挑眉:“你是在愤怒么?”
雷言哼一声,拒绝回答。
“一个大男人,输了就是输了这么输不起,也不怕人瞧不起么?”
“谁说我们输了?”雷言嚷嚷着:“我不过是吃亏在比他少吃了几年饭,少练了几年功。我才十五岁,他十五岁的时候还未必如我呢。”
唐韵给噎了一下,再度为雷言的勇气而折服。
乐正容休那人爱美已经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最忌讳人家拿他年龄说事情。如今雷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自己比他年轻的事情来。
虽然这是个事实,但,事实才真的伤人啊。
她立刻抬起头往屋顶上看去,只能看到屋角下垂下的一片艳紫色袍角。男人的面庞根本就瞧不见。
“那个……。”她决定还是得做一下补救,免得刚收了水师就死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将领。
“其实,他十五岁的时候真的比你强。”
“你说什么?”雷言立刻就炸了毛。
“不爱听啊。”唐韵咂了咂嘴:“那我换个说法,你不如他。”
“你……。”雷言咬牙,若非白羽反应快,几乎就要叫他将手里拖着的药碗给打翻了。 “你也别不爱听,我说的都是事实。”唐韵缓缓敛了眉目,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我师父十二岁接掌了内廷禁卫军大统领,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九城兵马司的统领了。整个楚京城内的兵马布防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最主要的是,他得到这些个东西全凭的是他自己的力量。而你呢?”
女子清冷的眼眸朝着雷言扫了过去:“若不是因为你是雷叔叔的儿子,你今天能站在水师暗营的地盘上?”
雷言没了声音,眼看着方才高昂着的头颅缓缓垂了下去。也不再拒绝白羽为他清洗眼睛,整个人瞧上去便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伤感。”唐韵微笑着温声说道:“这十方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不同的战场,你的战场与我师父从来就不同。”
她眸光一闪带着几分蛊惑:“马上就会有个机会能叫你立刻成长起来,最主要的是……。”
她故意停了那么一下,等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方才继续说道:“皆时魂部也会去,那才是你们真正的比试。”
“你说真的?”雷言噌一下就站了起来,眉目中难掩的激动。
唐韵:“自然是真的。”
“出发的时候通知我一声。”雷言整个人似乎都带了光:“兄弟们都站起来,若是没事了就跟我操练去。到时候谁也不能给咱们水师丢人。”
“是。”
汉子们整齐划一的呐喊响彻了云霄,眼看着方才被乐正容休给摧残的东倒西歪的小将们一个个都恢复了神采。呼啦啦一溜烟跟着雷言跑的没了影子。
“小狐狸。”眼前一暗,唐韵纤细的腰肢便叫乐正容休给揽在了怀里:“连为师都敢利用。”
他张开嘴,雪亮的牙齿在女子玉白耳垂上慢悠悠擦过。惹的女子一声娇笑:“师父。”
“徒儿哪里敢利用您呢?”唐韵眸光流转:“您将水师的人打击的这么厉害,那些人徒儿可还得用呢。”
被乐正容休这么轻薄着,实际上她是拒绝的。这光天化日的公然这么亲密,真的没有问题?
“所以。”乐正容休眯了眯眼:“你便将师父当了棍棒,你自己去做了那送甜枣的好人么?”
唐韵呵呵,觉得这个时候装傻是最明智的。
“不过。”男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听见你称赞为师,我很开心。”
艳红而丰润的唇瓣在唐韵唇上印了下去,不同与往昔的霸道强势,也不同与往日的缠绵悱恻。只蜻蜓点水一般那么轻轻的一下,却有着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
八月初一,太子宗政钥大婚。
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两顶大轿分别绕着楚京城走了一圈之后抬进了东宫。
皇帝下旨,太子大婚普天同庆。楚京城连续三日不宵禁,彻夜狂欢。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到了大婚那一日,楚京城空前的热闹。几乎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似乎忘记了,八月初一那一天。还有一位与太子宗政钥身份相当的重要人物也要大婚,那便是国师乐正容休。
乐正容休往日是个极尽了奢华的人,没想到他大婚的时候却异常的低调。
除了国师府大门挂了几匹红绸之外,便再也没见着什么动静。
有人说是因为皇帝开始看中太子,国师大人已经失了宠。所以这一次大婚他才不敢抢了太子的风头,只能乖乖的避过了锋芒。
也有人说是因为国师大人对皇上赐婚的妻子并不十分满意,所以才这般匆忙而寒酸的迎娶了新妇。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大家伙对这位国师府的新女主子还是充满了同情的。
听说国师府里的姬妾们大多活不过三个月,这位新夫人这么不受宠大约不久的将来,就得看到红事变了白事吧。
楚京的官员们见风使舵是一把好手,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自然没有人再去关注国师府那一场并不隆重的婚礼。
作为传说中极其不幸的女主角唐韵此刻却相当的悠闲自在,任由苏妈妈仔细得给她瞄着妆容。
“小姐,请更衣吧。”
女子柔媚的声音中,唐韵立刻回过了头去:“火魂?”
她居然看到了火魂?
火魂往日里一贯的红衣妖娆,今日却换了件极素净的水色衫群,瞧上去颇有几分不大适应。
“主子吩咐属下来送嫁衣,并陪着小姐一同回国师府去。”
唐韵眨了眨眼:“这……是不是过了些?”
可不是就过了么?
乐正容休故意将宗政钥的大婚给抬到了空前的高度,他们的婚礼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居然要劳动火魂亲自来护送么?
火魂是谁?五魂卫火部统领,这动静还不大?
“小心些终归是不会错的。”
楚嫣然笑吟吟进了屋:“时辰差不多了,阿郎叫我来瞧瞧大妹妹可是准备好了?”
苏妈妈收了妆盒抬头说道:“换了衣服就成了。”
火魂便将手里托着的叠的平平整整的衣服抖了抖,屋子里似乎起了一道霞光。
苏妈妈吃了一惊:“怎么是……黑色?”
大婚是一件喜事,喜事不该穿红?怎的居然见了黑色?
火魂勾唇一笑:“妈妈有所不知,南越五行属水,在我们南越大婚时的喜服就是黑色。主子说了,今日一切都得依着南越的规矩来。”
唐韵眨了眨眼,乐正容休莫非还真将这场大婚给放在了心上么?
依着南越的规矩来,那便是说他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南越的妻子来迎娶了。是他心甘情愿的迎娶,而不是因着赐婚。
楚嫣然朝着喜服看了一眼,立刻就赞叹着说道:“这衣服可真漂亮。”
唐韵便也侧头看了过去,这一眼便再也挪不开了。
她不知道这衣服用的是什么料子,明明是纯黑的色泽瞧起来却似有水波缓缓流淌。上头拿着金红两色的丝线绣了百鸟朝凤。金色的丝线在黑衣之上极其抢眼。加上这衣服上本就有波光粼粼,那么打眼瞧上去便如凤凰正在九天祥云中翱翔。竟如活了一般。
“这居然是流纹锦。”楚嫣然突然一声赞叹:“国师大人对大妹妹真好!”
正文 293 大婚
唐韵朝着楚嫣然看了过去,楚嫣然勾唇一笑柔声说着:“流纹锦只在南越出产,据说那东西做工非常复杂。一年也成不了个一匹半匹的。所以说,那东西在天下间跟本就是有价无市。即便你拿着银子也万万买不到。”
火魂笑着说道:“我们主子说了,小姐的东西必须是最好的。”
唐韵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不过是一场假婚,这要她以后可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乐正容休呢?
“更衣吧。”她闭了闭眼,将四肢都舒展了开来。
有些时候既然事情想不通,那便不要想了。
几个丫鬟围着唐韵一个个忙活开了,功夫不大便收拾妥当。唐韵盯着镜中的自己颇有些恍惚。
她虽然出身也算是高贵,却一贯不是个喜欢将时间都花在脸面上的人。如今乍然见了盛装之下的自己,竟然……也能这么美么?
“小姐这样子真好看。”苏妈妈微笑着说道:“女孩子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以后小姐天天都该如此。”
唐韵默了默,她头顶上的凤冠几乎要把脖子都给压的弯了。这样的罪受一次也就够了,若是叫她以后天天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也算是个日日都踩在刀尖上过活的人,若是天天都打扮成那个样子根本就跑不动。只等着分分钟便叫人给灭了吧。
“时辰到了,大妹妹快出去吧。阿郎在门口等着你呢。”楚嫣然微笑着说道。
苏妈妈这才扯过了盖头仔仔细细给他盖好了,转身吩咐秋彩和秋晚搀扶了她缓缓出了门。
唐韵头上的盖头用的是与她衣服同样的色泽,布料很是轻薄。即便将整个头都给盖了个严严实实,却并不妨碍她将四下里的情形给瞧的清清楚楚。
于是,她看到了萧景堂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她也看出了萧景堂似乎有些微的深思不属。
“大妹妹,我送你出门。”他说。
眼看着男人颀长的身躯弯了下去,唐韵勾了勾唇角趴在了他的背上。
“谢谢。”
萧景堂的身子似乎一僵,便听到女子在他耳边继续低声说道:“我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能跟大哥哥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但……我很开心。”
萧景堂的唇角终于缓缓勾了起来:“我也很开心。”
男子的脚步异常的坚定,一步步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大哥哥。”唐韵轻声说道:“若是你想回去萧王府看看便去吧,我不会多想。”
萧景堂脚下步子一顿:“若是乐正容休对你不好就回金桥镇来,楚家有我在一日便不会少了你一口饭吃。”
唐韵微笑着说道:“你这话我记下了,可再也别想反悔。”
听起来两人之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但彼此却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今日不但是唐韵大婚的日子,同样也是萧芷晴大婚的日子。说到底萧芷晴才是萧景堂嫡亲的妹妹,他嘴里虽然说着萧王府的事情与他再没有关系。实际上还是很关心自己妹妹的吧。
萧景堂的心思唐韵明白,她与他那么说,便是叫他去看看萧芷晴。唐韵的心思萧景堂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与自己这么说,便是将自己真的当作了一家人。从此后再没有隔阂了。
聚贤庄的外头早已经叫魂部的煞神们堵了个严严实实,若说现如今的楚京城哪里最安全。聚贤庄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唐韵一眼瞧见乐正容休穿了与她同色的喜服正端坐在骏马之上。
她一直以为乐正容休是绝艳的,妖娆的。他也惯常喜欢那些鲜艳的色泽,哪里想到天下间居然有人能将黑色也穿的这么好看?此刻明明艳阳高照,但于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似乎连太阳的光线都暗淡了。
乐正容休一眼瞧见从聚贤庄大门出来的唐韵酒色瞳仁眯了一眯,方才浮起了一丝笑意出来却看到了背着唐韵的萧景堂。于是,瑰丽的眼底深处便凝气了一抹幽深。
任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毫无征兆的下了马。三两步走在了萧景堂身边朝着他探出了手去:“人给我。”
唐韵瞧得一愣,这人突然闹的这又是那一出?普天之下也没有出了门就将新娘子交给新郎的道理啊。
萧景堂显然是知道规矩的,路被眼前的人给挡了,他便直直站着不动。也只拿眼睛看着乐正容休却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
“不行。”他说。
眼看着乐正容休的眼底便燃气了一丝火焰,如有实质的黑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唐韵心中暗暗叫苦,师父,好端端的您发什么疯,这是要闹哪样啊。
苏妈妈一看气氛僵住了,立刻自人群后走上了前去:“姑爷勿恼,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新娘子大婚那一日是不可以下地的,若是没有到夫家便沾了土,会不吉利呢。”
乐正容休别过了头去:“你叫我什么?”
苏妈妈第一次与乐正容休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话,被他暗含煞气的眸子居高临下的这么一瞧,立刻就觉的呼吸一滞。
那人却再度慢悠悠懒洋洋追问了一句:“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苏妈妈讷讷说道:“姑……姑爷。”
眼看着男人阴云密布的脸上云破月来般立刻就浮起丝温润的微笑出来:“你说新妇不可下地?”
苏妈妈点头,突然就摸不准眼前这个姑爷一乎暴怒一乎欣喜到底哪个才是他本来面目。便也不敢再贸贸然开口。
“好。”乐正容休点了点头再度朝着萧景堂伸出了手去:“人给我,本尊抱着她上花轿。”
萧景堂眼眸一眯,他听到了什么?是不是听错了?
苏妈妈一惊:“姑爷,这使不得。”
乐正容休的字典里头从来没有使不得三个字,只有愿不愿。他的意愿已经表达清楚了,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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