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一口气,决定鼓足勇气松手,不然的话……没想到我的如意算盘还打了一半,一只手伸出来,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向上用力一提。
我没有落下去,反而飞了上来。
一时真忍不住于是尖叫出声。
那人伸出手来,将我的嘴适时的捂祝
我瞪大眼睛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很黑很亮,很冷也很有精神的眸子,亮如秋水闪电,黑巾裹头,黑纱蒙面,同样一袭黑衣。
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让展昭白玉堂来夜探锦渊楼,那两个还谁都没有换衣裳,一个依旧白衣胜雪,一个依然红衣如火,到是我这个趴在屋顶不动的,还主动自觉换了件深色的衣裳。
如今眼前这位,一看就知道装备齐全,是个经常做这种事的人。
他……他该不会真的是来杀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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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畏惧看着这位黑衣仁兄。
远看没感觉,近了看,才发现,这一身黑衣穿的很俊俏埃
裹头的黑巾之上,竟潜伏绣着丝丝金线,月光下闪烁低调华丽的光芒,看的我为之一囧——你丫不过是个夜行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你用得着这么臭美了么?
只不过他的眼睛倒是十分锐利,瞪得我心头发虚,相对而言减轻了那份古怪感觉。
“方才好像有声音!”
“四处看看!”
底下,是锦渊楼巡逻的家丁在交谈。
方才我爬来爬去,不知不觉爬到了锦渊楼的地盘来了。
正在慌神,身边这位仁兄,拉着我的手起身,大概是嫌我走路比较缓慢,单手搂住我腰间,夹布袋一样将我夹在腋下,身子轻轻腾空,向着屋脊之上跃去。
我哭笑不得,此人究竟是敌有友,想干什么?难道他要劫走我么?我是不是要开始大声尖叫?
“不要出声!”他沉声喝道。
虽然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凭着主观我还是没有叫出声来,任凭他将我带到了屋顶的最高处,人脊之上,风也更大,我有些站不住脚,于是慢慢蹲下去。
“方才我若是不出手,你会真的跌下去?”对面的人却很有风度的站着,而且站的很直。
“这……我虽然不想,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又爬不上来,更何况……”万一你给我一刀呢?
“哼,你真的不会武功?”疑惑的问。
我一呆:“难道我会武功?”我仰头看他。
此人仍旧冷清的站着:“你让我迷惑了,凤宁欢,或者说……练……”
97 一山还有一山高
我蹲在低调华丽兄跟前,感觉自己就像是犬夜叉蹲在了杀生丸跟前,这样荒唐的感觉。
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料他眼神一变,居然没有给我说下去。
“你刚刚说……练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的眼神开始高深莫测。
我皱皱眉,抱紧自己的膝盖:“你又是谁?不是来刺杀我的?”
低调兄双眼一利,杀气突然变大,我吓了一跳,向后一倒,竟坐在了屋脊上,而他微微弯腰,伸手拈住我的下巴:“我很奇怪……你到底是假装的,还是完全失忆?”
什么?
假装?我并没有假装什么,至于失忆……我忽然想: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摸摸头,实话实说:“我感觉,有可能是失忆。”
低调兄紧紧地瞪着我,这么锐利的目光好像要瞪到我的心里去:“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
“很抱歉。”我该认得你是谁吗?其实我也想自己认识你,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笑笑,说:“不过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互相认识。我……你似乎已经认识了,不如你将你自己自我介绍一下埃”
只要不是来刺杀我的,那大家就是好朋友嘛。
不料他猛地松开了捏我下巴的手,好像碰到了毒蛇似的,同时挺身而起,双手背在腰后,一副清冷孤高不可企及的模样。
我歪着头看他。
“就凭你?哼。”他说。
这人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哼,我撇撇嘴:“我从来不强人所难,那就罢了。”
此人目视前方,一副深沉状,忽然问道:“那你为何能让展昭跟白玉堂都听从你的差遣?”
我听了这话,十分受宠若惊,难道大家都这么认为了?我御史府的衙差也因此很敬仰我,羞。
本来是个自吹自擂的好机会,不过我是这样老实的个性,道:“不要说差遣那么难听,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你跟展昭和白玉堂是好朋友?”他惊诧地,赏光转过脸来。
“是埃”我毫不掩饰我的洋洋自得,你不愿跟我做朋友,我还有其他人呢,切。你又有什么稀罕,不过也是一个人两只眼睛罢了。
“你……”他着实震惊,因为震惊而有些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据我所知,还有一天时间,你若是查不清案子,就会被……”
“那也跟你没什么关系碍…咦,你对我的事情倒是挺熟悉的嘛,你是谁?”
我忽然很是好奇。
“你不必管。今晚上你们来锦渊楼,是想做什么?”他又问。
“这是机密,请恕我无可奉告。”我打出官腔来。
他啼笑皆非的声音:“哈?你居然敢……”
“我怎么不敢,难道你是我的……”我忽然怀疑起来,皱眉看向他,看他的眉毛……被遮住了,哼,这样掩藏行迹……我看他的眼睛……好一双凛然有神的眼,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可是,只是孤零零的一双眼睛,这样的分辨率也太低了点儿吧……我继续向下看,看他的脖子,看他的肩,看他的双臂双手跟细腰长腿……最后我看出一个特点……
那就是这个人的身材还真是没话说,尤其是这种夜行衣,做的不罗嗦不宽松,很妥帖的贴在身上,腰部又被束的那样紧,小腿又是那样长,黑色靴子更添帅气,切,简直让人看得心头荡漾埃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看的太投入的缘故,我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好看,甚至心也突突地跳起来,虽然不知他的身份,意图为何,但是只觉得非常喜爱,真想扑上去,撕下那面具好好认一认样子,这种爱意滚滚的感觉,简直太过异样……以前从未有过,就算是我面对展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碍…
我感觉到自己的异常,这种感觉,陌生的可怕!
不由地迷惘。
似乎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有所不同,低调兄后退一步,而后却又重新靠近来,伸手毫不留情地捏住我的脸颊:“怎么,你认出我来了?”
脸颊上的疼,让我顿时清醒。
我使劲摇了摇头:“放手,你捏的我好疼埃”
“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声音一沉,整个人竟逼近了我,脸压下来,跟我的脸不足一根手指的距离,威胁力十足,“我这样对你吗?”
“你神经病!”我伸手去推他的手,“若是我,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你……”他好像很不高兴,似乎被惹怒了,蒙面的纱巾微微地起伏,是在激怒喘息吗?
我有点怕,一边摇头想摆脱他的控制,一边试图向后退:“我感觉我们两人之间有些误会,我的确是不认识你,你何苦对我苦苦纠缠?”
“我对你苦苦纠缠?”这人重复我的话,竟是觉得我十分好笑的口吻。
“是啊是啊,如果大家都不认得,各走各的路,海阔天空岂不是很好?”我眨巴眼睛看他,“你说呢?”
“没想到,你会对我说出这种话。”他盯着我,感叹,“也许,你真的不是……”
神色间有些寂寥。
我感觉他的动作有些松动,甚为欣喜,正想要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此人忽然目光一闪,转过头去。
与此同时,有另外一道的黑色影子,闪身而来,人没有到,声先至,是一只带着银光的暗器,“噗”地破空而来。
我惊呆不动,我对面的低调兄却猛地松开我,人向后飘然跃起,离开了我一段距离。
那银色的暗器便从我们两个之间跌落下去,落在屋顶上,砸落瓦片,居然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叮”的一声。
低调兄喝道:“来者何人?”
后来的黑衣兄纵身来到我的身边,竟然背对着我,沉声说道:“你又是何人?”
我被他挡住身后,一刹那如梦似幻,十分迷惘。
今晚是什么日子?
莫非是我连着两天不睡,造成了精神衰弱,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跟梦幻?
竟然接二连三有两个黑衣人出现?
难道说这是汴京最近的流行风潮?
大家晚上不睡,都喜欢穿着黑衣出来兜风?
可是……
我略微恍惚之后,抬头看身边的人,这一回,却让我看出端倪来。
第一,他的形容。
第二,他的声音。
我正在震惊。
低调兄喝道:“你方才所用的暗器,明明是西灵宫,难道……是你……”
我身前的黑衣兄却说道:“哼!奉劝你一句,赶紧离开!”
“哪里有那么简单,我正好要找你!”低调兄丝毫不退。
黑衣兄说道:“你确定你要动手么?”
两个人似乎以前有过节的,一见面,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作为围观群众的我,慢慢地从屋脊上爬起来,转过身子,向后缓慢的爬行,试图离开他们的交战范围。
没想到刚动了一步,我身后的那位黑衣兄便喝道:“给我站住!”
我皱了皱眉,准备忽略这句话。
领子上忽然一紧,我有点呼吸不能,人却被轻轻地拉了过去,竟然从黑衣兄的身后,一转到了他的身前,而这人手臂一紧,竟将我揽入怀中,紧紧抱祝
“干什么,放手!”我有些惊慌,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浑身冰凉。
“还记得我呢?”他低低地在耳边说。
我越发惊:“放手,放手!我不记得!”
“是么?”那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没关系,一会儿让你好好地记得。”
我吃惊地咧开嘴巴,被这充满了古怪气息的威胁镇住,言语不能。
那边,低调兄蕙质兰心,低低一笑:“我真的没想到,你喜欢他?”
不不,他说什么?
我脑中一片迷惘,这两个玻璃在交流情报吗?
黑衣兄淡定无比:“跟你无关”
低调兄声音怪异:“果然是你吧。”
黑衣兄说道:“那你呢?是不是你?”
低调兄并不生气,说道:“上次叫你蒙混过关,算我看走了眼。”
黑衣兄冷哼一声:“你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
低调兄目光闪烁:“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黑衣兄默然。
我完全不了解发生何事。
低调兄看了我一眼,说道:“看样子,只有他不知道……”
“住口!”黑衣兄一声怒喝。我只见他左手一动,数枚银色光芒的东西,向着低调兄快速袭去。
低调兄动,夜风中只听得轻微几声响,我看不太清楚,不过看他没怎么狼狈,应该是已经躲过。
“你在修炼……那种危险的武功!”低调兄有些惊诧。
“你好自为之,须知道话多必失,现在回去仔细调养,还可以安然无事。”黑衣兄淡然地说道。
我心头一凛:晕,听这口吻,莫非是低调兄中招了?
低调兄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你在作茧自缚,好!我就等你玩火**的一天!”
低调兄受伤却不落魄,风采依旧,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纵身而后跃去。
现场又只剩下我跟黑衣兄了。
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他小计让白玉堂对上展昭,却推我入暗影,那凑近来的气息。
何其熟悉,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
只是想,不会那么早再见面,谁知道造化弄人,我还来不及准备,便又碰面了,这是一种什么样儿的缘分埃
人还被他抱在怀中,修长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我身上,热力逐渐地透出来,弄得我紧张十分,又不舒服。
只好鼓足勇气,说道:“这位……兄弟,人已经走了,你可以不可以,将我放开?”
“不可以。”他干净利落地说。
我连动也不敢动,但是这样,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只好继续讨价还价,说:“很抱歉,可是我……我保证我不会再跑,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可以吗?”
起初,是一只手抱在我胸前的,害我警惕万分,双手扒在他的胳膊上,阻止某些尴尬的碰撞。
可是我说完之后,他那空闲的左手便也过来,搂住我的腰间。
这一下,就好像是被捆在了他的身体上,我想动也不能动了。
“别怕……”他低声,声音里带一点点笑意,“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不过,你该庆幸,落在我手里,比落在那个人手里要好的多。”
我只好苦笑,刚出狼窝,便入虎口,差别在哪里?
“那……那个人是谁?”我问。
身后的人猛地一阵绷紧:“你问这个做什么?”声音冷,非常冷,充满了浓浓戒备警惕或者不悦,比方才的低笑,判若两人。
“我……我只是听你说起,比较好奇。”
“你最好永远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冷冷地继续说。
“哦……”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说道,“那,那好吧……那你是谁?”
一阵沉默:“你想知道?”
“嗯……总是有些好奇的,我的好奇心比较旺盛。”
“早知道。”又是一声轻笑。
他的心情似好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就是知道。”淡淡地说道。
我无语。
那抱着我身体的手,忽然一动。
我一惊,眼睛向下看,他的手在我的腰间摸了摸,顺着向上。
我大惊:“你干什么?”
身后的人将脸压了下来,靠的太近了吧,我能听到他清楚的低喘声:“你说我要干什么?让你记篆…”
“混帐……”一时没忍住,低声嘀咕。
“那就混帐吧。”他笑了笑,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贴在我的耳根,轻轻地亲吻,湿润温热的感觉,那是……
他没有戴面纱?
他是谁?我急忙回头想看,不料他的手在我腰间轻轻一捏,我最怕痒,立刻低声惊叫:“你……住手!”又羞又愤。
却好像没有听到,颈间便接二连三多了几个雨点般的亲吻,他抱在我胸前的手臂松开,手握住我的下巴,向上抬起,不让我转回头去看,渐渐地便吻到了前面的领内。
明明是夜色沁凉如水,身后之人却滚热异常,且异常火热的纠缠住我。我一时恍惚,被迫抬头,双眼看着天空,点点寒星,摇摇欲坠似要落下,没有污染的夜空,星星那么清晰而明亮,逐渐模糊……我眨了眨眼,闭上又睁开,简直不能辨清现在是梦中或者清醒。
98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在屋顶之上,脚下是冷清长街,头顶是繁华星辰。
却给我一种如站在独木桥上的感觉,脚下是万丈深渊,落下便是粉身碎骨,而身后的人是毒蛇缠身。
星子在眼前模糊又清晰,如魔似幻,而黑衣兄的手略微用了力:“在想什么?”
如此亲昵的语气,听来叫人憎恶。
如果是大灰狼的话,一口咬下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温柔款款的面目,问小绵羊疼不疼。
何况这个姿势,给我想起了吸血鬼的故事。传说中那种冰冷生物行凶的时候,经典的不也是从面扑上来,抬起下巴露出脖子,獠牙闪闪发光,然后噗嗤一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