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说道:“我和子龙就不去参与城守府的攻击,各带一个百人队去搜索残余。”心里直嘀咕:要是还和你一起去抢你功劳,不知啥时候被下黑手,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阎王说。却没想到严纲已经转变观念,不再抱以前那种敌视态度,而且连赵云只是一个什长,自己只是个跟着赵云混的小兵而已,居然敢提出要带百人队,幸好严纲看到功劳在即没和他计较,这么一个越权就足够他死上一百次,也没想到自己是路痴,路都不认识,与其说是他带队还不如说是他跟着大队跑。
这时的右北平城内烟火处处,哀号不绝,那是逃散的张举残兵在做最后的疯狂,四个城门都被堵住,只能希望能够抢掠一轮然后藏起来等战斗结束再出来过日子。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刻,随处可见的是手拿武器凶残的士兵闯进百姓家里抢劫,敢不服从就全家杀光自己搜索钱财,本来以为换了一个弥天安定王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的百姓们怎么都想不到向他们挥起屠刀的正是这个他们认定的新王的手下。
杨风跟着一个百人队满城乱转,看到拿着武器的人就喝令丢下武器投降,不甘心失败而反抗的人则就地击杀。
时间渐渐流逝,来到下午,城里的散兵已经清理得差不多,辩不清方向的杨风迷糊间跟着百人队来到城守府前,意想不到的是严纲居然还没攻下来,张举知道自己投降也是难逃一死,说什么也要抵抗到底,希望自己请来的外族联军能及时赶到救下他。
城守府的门并不大,一次只能同时进去三个人,造成了防守方的方便,到现在为止已经损失近百人,进去的士兵被几十人同时围攻再加上弓手的射击,弄的不愿意多增加伤亡的严纲郁闷不已,只能在原地直转悠就是想不出个办法。
杨风可不愿意攻个破院子都要一晚上,城门那场战斗都快累死,再来个一夜不睡他非疯了不可,上前建议说道:“严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不如找来几根大木头同时撞墙把院墙全拆了,没了院墙的掩护。里面不可能有多少士兵,再加上失去地形优势,打起来就容易的多。”
严纲如梦方醒,立刻吩咐停止攻击,派人去找木头,很快就拖来好几根合适的,白马义从们就地转职撞墙步兵,组成几队同时开始拆墙工程。里面的张举士兵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也无法可施,他们虽然铠甲,长枪,弓都算是装备齐全,但没办法越过墙来攻击,不多的弓手射出来的箭也稀稀拉拉的,完全没有威胁。
不多时院墙就被破出好几道口子,在严纲命令下加入攻击队伍的杨风也不拿因为空间太小不好发挥的长枪,空着双手就带头向里冲去,让旁观的士兵们一楞一楞的,还以为他是中了邪,但接下来的表演时刻全都属于杨风,那些拿着大刀攻进来的士兵就不提了,光看都够他们傻眼,连敌人攻击都没注意,一下被伤了好几个才反应过来。
谁都看不见杨风拿着的是什么怪异武器,只见他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只要贴近一个敌人身体黑光一闪就倒下,肯定没机会再爬起来,一时间杨风的形象恐怖了起来。
城守府的战斗在杨风参与下很快就结束,黑光一闪就死人的表现彻底打垮了张举心腹亲兵的抵抗决心,未知的东西总是很容易就让人胡乱联想。
战斗结束后清理战场时发现张举上吊自杀身亡,张纯和襄楷并没有出现,不过这也意味着右北平的战斗已经结束,严纲在看到杨风有这一手后,再回想起刚才打破僵局的建议,意识到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在藏拙,不过虽然想不到是为什么,但对他知情识趣不抢功的表现还是很满意。
杨风不知道因为想睡觉而暴露了底细,正在那莫名其妙,战斗结束想去帮士兵们的忙清扫战场,结果士兵们一个两个看见他靠近就马上逃跑,死活就是不肯让他靠近自己,他哪里想的到这时代子不语乱神的可怕,他用丛林刀黑光一闪就收割一条人命的战斗方式让士兵们以为他被什么鬼怪附了身,生怕他靠近就收掉自己的生命。
郁闷的杨风想不通就放下不管,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城守府的后续事情有严纲去处理,军营一时还整理不出来,他会合后赵云杨达就和严纲说了一声,一起离开这里去寻找休息的地方。
走在街道上,杨风情绪有些低沉,一整天的撕杀死的都是大汉子民,战斗的时候没什么太深刻的感觉,虽然是为了北疆安宁而不得不杀,但是这会儿回想起来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心中一时百味具陈;赵云在回味今天的战斗,整理具体得失疏漏,还设想将来自己遇到这类情况应该怎么应对才好;杨达则是双脚打飘,城门战斗完结后,他就吐了个一塌糊涂,这会都还没清醒过来。
忽然间杨风的眼角扫到一条黑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一个巷子,停下脚步示意赵云和杨达不要说话只管跟上,一行三人小心翼翼的跟上那个人。
那人大概也没想到大战后还有人有精力闲晃,根本就没检查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穿在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小宅院前才停下来,在这时才警惕的四处扫视,杨风他们则是利用墙角的黑暗避开了那人的视线。那人看一会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就到院前拿起门环轻轻有间隔的连敲三下,不一会门口打开一条逢,那人一闪身进去就关上了门。
杨风三人来到院子前,发现院墙并不是很高,就一起翻墙跟了进去,来到一间亮着微弱烛光的房子窗下,开始偷听。
只听到里面一人恭敬说道:“公矩(襄楷字)先生真是好口才,没费什么工夫就鼓动张举起兵造反,可惜公孙瓒反应太快,这么快就派出白马义从前来平叛,要是等到外族联军到齐再来情况就大不相同。”
另一把阴柔的声音响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和影响都是主上多年的安排和造势才得到,为主上排忧解难是份内之事不必再提。主上才是好算计,我不过是一马前小卒而已。至于公孙瓒的反应快也是公孙家族一向把北地当做自家后院,盯的很紧的原因,能这么快就反应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要是他们反应不快反倒让我觉得惊奇。”
最先那人说道:“张纯真是头蠢猪,拉拢外族联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带了足够多的金银珠宝办事还这么慢,要是完全按照主上的安排去做,张举起事十天内就应该把联军请来了,这下计划全被打乱。”
阴柔声音说道:“这也怪不了张纯,我们也没和他说明主上的全盘计划,又不是我们一路人,反正主上的计划就是消耗公孙家族的实力,计划的最终结果就是要他们和外族死拼丢掉大半实力就足够,谁叫公孙瓒极度仇视外族,想不打都不可能,哈哈。”
杨风心里一震,想到失踪的人,立刻知道里面那个发出阴柔声音的人就是襄楷,他们嘴里的主上应该是袁家中人但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过要全面了解情况还是直接审问的好,一闪身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向里面走去。
房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紧身装束的人立刻拔出腰间长剑向杨风扑来,意图杀人灭口,可惜他挑错了对象,杨风侧身一让,让他刺来的长剑落空,然后顺手一拳就把他活活打昏过去,然后对另外一个文士打扮,双眼细狭不时闪过狡诈光芒的人说道:“久闻襄楷先生大名,今天终于能够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襄楷眼珠一转,说道:“你是什么人?无礼的闯进我家不说,还打伤我的护卫,就不怕我招来天谴惩罚你吗!”可惜他选错对象来说天谴,对于来自无神论深入人心时代的杨风来说老天算是哪根葱。
杨风大大咧咧坐到榻上,死盯着襄楷不放,也不说话就在那释放着他的杀气,大战后未曾消散的浓厚杀气压得襄楷喘不过气,慢慢局促不安起来。
杨风在施加了足够的压力后才悠然说道:“公矩先生不在平原家中享福,潜心研究天文阴阳之术,为什么跑来北方边远战乱不止的地方?也不知道你的天文阴阳之术有没有提醒过你会遇到今天的情况?”
襄楷强辩着说:“我早已搬离平原,来这里是因为北地更容易实现天人感应,对我的天文阴阳之术极有裨益。对于今天这事我却是感到意外,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杨风冷冷的看着襄楷,也不绕弯子,说道:“你的主上是谁?在北方实行的计划都有什么?和外族联军有什么关系?”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砸得襄楷一脸苍白,知道已经被偷听到至关重要的事,饶是他一向自负口才了得,这时候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杨风也不逼他,拿起那人掉在地上的剑,抽出丛林刀慢条斯理的削起来,襄楷看着那把剑的剑刃被慢慢削平,脸色更加苍白,再看看杨风不时拿眼对比着剑和他,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襄楷沮丧的说:“我的主上是袁家的袁绍少爷,我以天文阴阳之术成为学术宗师也是出自他的安排,以便可以通过我的口来做些事情。北方的计划很多,我只知道我负责的这部分,就是用天人感应说张举有天子气,让他举兵造反,吸引公孙家族的注意力,拉外族联军消耗公孙家族实力的金钱实际上也是主上家族提供的,虽然很多计划我知道的不清楚,但外族联军里应该有主上派去的人手,因为主上说过这场战斗拖的越长越好,越久对他越是有利。”
杨风默然,世家实力不容小看,襄楷的天文阴阳之术在这个神权至上的年代是最好的宣传武器,看张举就知道,他不过是说了句有天子气象,立刻就能迷惑大群人跟随造反,即使失败了也能找到借口推脱个一干二净,将来袁绍自己要当皇帝,只要通过襄楷的口来说一句袁绍就是天命所归,天下人都没有人敢反对,即使有识之士不认同也绝对不敢站出来说个不字,没人敢面对所谓神秘的天文阴阳之术发起挑战。但这绝对是最容易也最简单就导致天下祸乱的根源,想到这里杨风身上腾起骇人的杀气。
襄楷惊慌得喊了起来:“不要杀我,我立刻隐居永远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杨风冷冷看着他:“袁家的势力如此庞大,你又是个名人,要找出你的位置对袁家来说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你必须从这个世上消失,对不起了,我不能容忍你这样的祸乱之源继续扰乱天下。”
杨风不再听襄楷的哀求,直接将他和打昏的人一起杀死,丢到房里再点上一把火,将他们彻底毁尸灭迹,让袁家先失去这个最佳的造势人,给他们一个沉重打击,袁家为了自身野心勾结外族祸害大汉子民的做法彻底将他激怒,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报复将会更加猛烈。
第一012 战云密布
杨风目光深沉的看着燃烧中的院子,回忆着出山以来遇到的人和事,背后都有着袁家的影子,袁家就象只夜枭躲在夜幕重重的阴影背后,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赵云在一边整理着刚接收的信息,也为袁家为野心而所布下的阴谋之多,牵涉之广而震惊;杨达在一边发呆,出身农民的他没学过东西,虽然杨风他们已经在教他,但时间太短,要他能够思索问题暂时还是指望不上。
杨风因袁家而愤怒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笼罩着现场,赵云带着激愤的声音响起:“这个袁家竟然只因为一己之私就挑起这么大的争端,可怜北方大地的百姓们,就因为他们的野心而生灵涂炭,活着的也因为常年受到劫掠而生不如死。”
杨风平稳的声音里隐藏着无比的愤怒,说道:“因为大汉王朝实在是延续得太久,足足四百多年的传承使得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黄巾背后的影子以及这个造反所代表的意义,都以为不过是些乱民而轻视了这件事已经动摇了大汉统治根基的事实,以及所可能导致的后果。袁家则可以算的上是目光深远,他们看到了袁家取汉代替的希望曙光,四世三公的积累,不是说笑就能得来的,因此早早就做出各种布置,现在我们所了解到的很有可能只是他们安排的计划一部分而已,关于以后的安排还有多少都没办法全部说清楚。”
赵云沉默了,政治上的问题他不理解,也不愿意去多想,他只希望因为常年参加北地战争而生出浓厚感情的百姓们能够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外族的肆意劫掠,只知道这些可怜的人们因为袁家的野心做出了太多的牺牲,现在他也开始理解杨风为什么对豪门世家这么仇视。
压抑的气氛随着看到这里火光冲天而寻找过来的白马义从士兵们的到来才消失,但了解到的事实让他们心理沉甸甸的,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趣,士兵们则是老实的站在旁边看着阴气缭绕的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杨风在城守府里恐怖的杀人形象让他们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数天后,公孙瓒带着全部的家底四万五千步兵到达,城里民众们再迟钝的也知道了大战在即,右北平城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随后而来只进不出否则杀无赦的严厉布告更让人心里觉得压上了沉重的石头。
右北平城守府里,四个人围着一张简陋的地图盘算着下一场战斗该怎么计划。
公孙瓒在得到严纲关于杨风,赵云在右北平战斗里的表现和评论后就召了他们来一起商量战事,虽然杨风诡异的杀人方式让他心里暗惊不已,但大敌当前,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来寻求他们制订战斗计划上的能力来帮助自己打赢这场战争。
公孙瓒说道:“我在路上看过斥候的最新报告,外族联军集结还没有完成,先锋联军共计有五万之众,从北方草原沿路而下已经攻占平冈和管子城,兵锋直指右北平,根据斥候的经验估计还有四天这样就会到达这里。现在我手里有五千白马义从,再加上四万五千人的步兵和他们先锋军的兵力相差不多,刚收降的张举士兵不算在内,刚被击败没有士气,那点战斗力连守城都艰难。我的意思是正面作战击溃他们,灭掉他们的士气,一路上顺利的攻势让他们的士气太过高涨,如果能够正面击溃,影响之大难以估量。”
严纲默不做声,右北平这场战斗让他认清自己和赵云,杨风的差距,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赵云也没多想就脱口说道:“我们的骑兵还是太少,和他们全骑兵阵容正面对阵实在太吃亏,旷野作战骑军冲击起来步兵没办法抵挡。我还是坚持我上次在易京时就提出的建议,利用诈败战术把联军引诱进埋伏以求全部歼灭,如果只是简单的击溃,造成的伤亡太少,再说他们在失败后还可以分散逃离,等后续十万援军到来后再汇合,这样在下一场战斗里面对的敌人数量太多,将军想正面作战的提议我不看好,先尽量消灭掉这部分先锋军,然后再凭借坚城据守让他们无功而返才是上策。”
公孙瓒皱眉不说话,他是非常迫切的想正面击败外族联军,让自己的威名传遍北疆,也好压下赵云的锋芒,加重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但他也知道赵云说的才是绝对正确的应战方式,心里的取舍让他非常犹豫。扫视一下严纲和杨风,看到他们在那不断点头,公孙瓒就知道只能这么做了毕竟后续还有十万大军,这么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头上让人感到十分绝望,最终他还是点头认可了赵云的建议。
决定了作战方式后,就开始选择埋伏战场的地点,公孙瓒问道:“子龙对埋伏地有什么好建议?”
赵云仔细看着地图,最后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右北平城东北二十里地的地方有个地形险要的大山谷,名字叫上方谷,看地图记载的消息来看,应该差不多可以容纳五万人进入,将军可以把全军分做四队,分别埋伏在山谷的两边谷口,等诈败军引诱先锋军进入的差不多就冲出来把他们围死在山谷里,还可以埋伏弓兵在山谷两侧的山上,把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