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求老夫人看在五爷的面子上饶了奴婢。。。。。。”
说着就嘭嘭嘭的磕起了头，白老夫人面上露出嫌恶之色，佟嬷嬷在一旁看出了白老夫人的心思，呵斥着那两个婆子道：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那两个婆子被喝的老脸一红，当下便不再犹豫，上前就要去拉扯含玉。
含玉进终究只是弱女子，哪里敌得过这两个粗使婆子的力气，三两下便被拉到了门口，眼看着要出了大厅的时候，她心头一横，口里嚷嚷道：
“老夫人不看在五爷的面子上，难道就不看我已怀有五爷的骨肉，执意要将我嫁与旁人吗？”
含玉情急之下，连规矩也忘了。
只是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她有了身孕？
白老夫人心里盘算着时间，知道白铭文宠幸她已有一个多月，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足为奇。
白莲在后堂也很是吃惊，原先自己还真是高看了柳姨娘，一个固宠的通房，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怀了身孕，真是愚不可及。
白莲知道，若是给这个含玉躲过这一劫，只怕将来柳姨娘肯定掌控不了她。
抓着含玉的两个婆子，听了她的话，心中一跳，便不敢再用力的拉扯她，含玉也就趁机挣脱了她们的钳制。
她看着白老夫人吃惊的样子，知道她已经有所松动，就算不看任何人，也要考虑子孙。
然而，却只有含玉自己知道，她并没有怀孕，柳姨娘每次事后都会准备汤药，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着白铭文来。
她知道柳姨娘一定会去找白铭文，因为柳姨娘的目的没有达到，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她的打算不过是想让自己吃一番苦头而已。
含玉走向白老夫人，在不远处又跪下，神色毅然，语气坚定的说：
“老夫人，奴婢侍候五爷已经将近两个月，且夫人从未赐过避子的汤药，奴婢这月月事未至，说不得已经怀了五爷的骨肉，老夫人忍心看着奴婢嫁与旁人，让白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吗？”
含玉说道子孙的时候，语调尤其重，说完就泣不成声。
她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怀疑！
可是，就是这样的怀疑，老夫人也不敢冒险，尤其是她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假如她真的怀了孕，此时将她卖了，难道就真的让白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心中有了疑虑，便不像刚才那般坚定。白莲可以想象白老夫人此刻的表情及心情，心中也在感叹这个含玉是个有手段的，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怀孕，便敢说出来，给白老夫人心里种上一棵怀疑的种子。
这种自救的方式，白莲想的清楚，肯定是拖延时间，若是她有孕，白老夫人说要嫁了她时，她就会说出来的，不会等到现在走投无路才说。
想来，她那情圣一般的爹，应该快来了。
第二十五章 挑拨
老夫人终究是心里有怀疑，便没有在拖她出去，而是使了个眼色给佟嬷嬷。
佟嬷嬷意会，便差人去请了大夫。
白老夫人不怕她拖延时间，因为一早去叫她时候，就命人看住了芳华苑的人，白铭文今日外出，平日里无事，都是到傍晚方回，白老夫人有的是时间收拾含玉。
若是有孕，自然不能将她卖往别处，白老夫人当下就决定，若是属实，就将她养到庄子上，待生了孩子，抱回府来，就放她一条生路。若她只是虚张声势，自然有的是手段让她悔之不及。
然而白老夫人并不知道，柳姨娘的人在她去之前就已经出了芳华苑的门，出去寻找白铭文了。
含玉见佟嬷嬷派去的人去请大夫，才算安心。能再拖延一会，白铭文肯定会回来，到时候自己才算有条生路。
前堂的人都在各怀心思的等着，白莲在后面想，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白老夫人。
含玉肯定是有所依持。所以才敢这样拖延时间，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柳姨娘肯定已经出去寻找白铭文了。
随后心思一动，便又忍了下来。
这女子如此聪慧，怎会甘心为柳姨娘所摆布，她与柳姨娘又是不同，就算她再怎么得宠，她的身世终归是不能提到明面上，这样的身份对卫氏的威胁几乎等于零。
而柳姨娘不同，她是贵妾，是许氏的表妹，虽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但终归是良家，加上许氏的支持，她对卫氏的威胁很大。
白莲细想，自己的娘亲如此冷心冷情，对于白铭文的妾室丝毫不放在心上，长久下去，定是要吃亏的，倒不如扶这个含玉一把，让她知道，谁才能给她最多帮助的人，这样一来，后院里，也有人牵制柳姨娘了，省得她整天没事寻思些什么对卫氏不利的事情。
于是，白莲就没再多想，静静的等待着这件事的进展。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过来，大夫给白老夫人请过安后，就有人带着含玉去了隔壁的耳房。
那间耳房与白莲所在的那间是相反的方向，因此白莲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个大夫才从耳房出来，带出来的消息，却是含玉并无身孕。
白老夫人平静的送走了大夫之后，就怒不可竭，将手边的茶盏都打翻了，气急的说：
“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带上来！”
之后便有婆子架着含玉走了出来，丢到了正堂之上。
含玉也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没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见白铭文回来，心中已经惊惧不已。暗自揣测怕是柳姨娘见自己得宠，不计后果的想要借老夫人的手除了自己。
含玉心中悲凉，却又无可奈何。
“好你个贱婢，竟敢愚弄老身！”
听到白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案几，含玉闭上眼睛，心中一横，开口辩道：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敢愚弄您，只是心中有所怀疑才会说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含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老夫人打断了：
“还在狡辩，佟嬷嬷，给我掌她的嘴，掌完直接卖出去。”
含玉借着子嗣的事情撒谎，白老夫人就有了发落她的原因，自然不用再跟她废话。
白老夫人吩咐完，佟嬷嬷就带人将含玉压了出去，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啪啪的掌嘴声。
连白莲都听得到，想来如果再掌下去，白铭文还没有来的话，这个含玉定是要破相的。
不过白莲刚刚想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白铭文的声音。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爷的人也敢动！”
随后便传来婆子呼痛的声音，说实话，白莲此时也很想去看看此刻白铭文情圣精神大发的样子，终于在听到白老夫人的声音时忍住了。
“孽障！还不跪下！”
白铭文听到白老夫人的声音，气势便弱了几分，随后拉着嘴角含血，弱质盈盈的含玉进了堂屋。
看到老夫人后就跪了下去，犹不服气的说：
“娘，含玉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她？”
白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铭文，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三个儿子里，数白铭文还算争气，不管是学问还是交际上，都比老二和老六要出色一些，只是他每每遇到这样的内宅之事，很少有能掂量清的时候，如今满院的下人，他这样跟自己分辨，白老夫人如何不气。
“老五，你如今硬气了，为娘发落个贱婢都不能了吗！”
白老夫人说完，白铭文知道她动了气，不敢再像方才那样质问，俯在地上磕了个头，解释着说：
“儿子不敢，只是含玉是儿子的房里人，娘要发落她，总要让儿子知道她犯了何罪？”
白老夫人的气还没顺，白铭文的话她还没顾上回答，就听许氏在一旁说道：
“五弟，这个丫头是你的房里人，你宠着她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五弟妹怀着身孕，你把这个丫鬟宠上天，这不是给弟妹添堵嘛，再说了，自从这个丫鬟跟了五弟，可有去弟妹面前请安？她这样恃宠而骄，把弟妹放在了何处？。。。。。。”
许氏还要再说，却被白老夫人打断了：
“够了！你少说两句，还不都是你惹的祸事！”
白老夫人训斥完了，许氏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任谁也没有看到她嘴角微微翘起。
白老夫人再警觉，再维护卫氏，自己的那一番都已经说出去了，白铭文也听清楚了，今日不管含玉的结局如何，依着白铭文的性子，是铁定会怪到卫氏身上的。
白莲在后堂听着许氏的话，气的都想从床上蹦下来。
这真他娘的关她娘啥事？
这许氏明显的不安好心，想把祸水东引，挑起自己父母不和，只盼着白铭文心里能清楚一些，卫氏什么时候计较过他睡过几个人，别借着这件事去玉笙院闹，不然，她娘好容易恢复的心情又要被他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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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高明
白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许氏，又看向了跪着的两个人说：
“你刚才来之前，娘已经做主将她许配给了外院的管事，不过是个丫鬟，你如今正该准备明年的春闱，怎么可以为此耽误。”
看着白铭文还要再说，白老夫人提高了声音，蕴含着怒气说道：
“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若是我这个做娘的管不了你，这就去请你的父亲过来，以后这些事，我老婆子再也不过问了。”
抬出来白老太爷，成功的让白铭文收了声，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白莲在后堂听得仔细，知道自己祖母一向是雷霆手段，今日铁了心的要整治那个含玉，怕他也是九死一生，没有回头之路了。
原以为白铭文来了，至少事情有所缓和，没想到白老夫人抬出了白老太爷就把白铭文给震慑住了。
想来，这个含玉也不是老爹的真爱。
不然别说是白老太爷了，就是老天爷，也阻挡不了他要救人的冲动。
在白铭文身旁跪着的含玉，见白铭文的态度有所犹豫，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如果白铭文也指望不上了，那么自己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当下心中暗暗思量，看了一眼白铭文，咬了咬下唇，俯身给白老夫人磕了磕头，又转身给白铭文磕了一记响头，娇柔柔。悲戚戚，梨花带雨的说道：
“奴婢虽不是三贞九烈的女子，但也愿意为老爷守得清白之身。”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站起身就撞向了一旁的柱子上。
等白铭文以及众人反应过来时，含玉已经跑到柱子前，他只来得及喊侍立在一旁的下人：
“快，拦住她！”
语音里的惊慌失措，担忧浓浓，隔着一间屋子，都让白莲听了个清楚。
白莲不自觉的的撇了撇嘴儿这个含玉还真是了不得，眼看着白铭文都有所松动，这样的情况她都能急中生智，找到了一条对自己最有益的路，不可谓不高啊。
白莲知道，含玉是肯定死不了的，有人拦着，她是肯定撞不上那根柱子，没人拦着，她也只是撞个样子，哪里舍得卯足了劲撞。
相信厅上的祖母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大概这样的戏码，也就糊弄糊弄情圣爹吧。
含玉也就是如白莲所想的那样，以这样的方式博一条出路，将要撞上的时候，身后就被人拉了一把，含玉电光石火间想到，不弄出些真章，想来是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便又多使了两份力气，接着往柱子上撞去。因为身后有人拉着，就算真的撞上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果然，如她所愿，她撞上去后，只是在额角出磕破了头，并且是她避开了显眼的位置，只是血沿着脸颊流下，难免有些骇人。
白铭文跑到跟前，双手颤抖的抱起她，看着她发白的面孔，狼狈的形容，心中不由得抽痛。
刚刚她的那一番此刻回味起来，她宁死也不嫁别人，自己刚刚听到父亲出面的那一丝犹豫，让白铭文心中又悔又愧。
“含玉。。。含玉。。。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你放心，你谁也不用嫁，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别的人，你以后只管安心的跟着我。。。。。。”
含玉听到后，悠悠转醒，无限爱恋的看了白铭文一眼后，不说话，只是淌着泪水埋进了白铭文的怀里，将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诠释了个清楚。
白莲想都可以想到外面的事情，心中暗道幸运，还好她娘卫氏不在，不然这样的场景还不得恶心死她娘，好容易止住了孕吐。
白老夫人看着这一幕也是脸色铁青，她也没想到这个含玉竟然如此胆大，敢釜底抽薪。
眼看着老五被她索了魂儿，如今魂不附体，抱起她就往门外跑去，还一路喊着“快去请大夫。”
也不管他身后的老娘是不是气出了个好歹。
白莲翻了个身，咕噜一下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长了长身，惊动了一旁的丫鬟。
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拍案断定，含玉大获全胜，自己也不用再听壁角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准备他爹再抬一房新的姨娘就行了，然后自己要打起精神，替她的娘亲看好了这个厉害的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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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是傍晚的时候才从卫家回来，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
这次卫何氏的病因并不是其他，而是生气所致。而生气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黄姨娘。
卫何氏原本是兵部侍郎的小女儿，当初嫁给卫正廉的时候，何家正是风光之时，是以，嫁妆十分丰厚。
黄姨娘是罪官之女，当初也是以丫鬟的身份跟在卫正廉身边，本就没有什么钱财。
因为卫正廉看何家倒台连累了自己，所以对卫何氏也有所埋怨，对黄姨娘就宠爱多了一些，后来黄姨娘的表姐是卫正廉上峰的夫人，卫正廉更是给她体面，导致黄姨娘一儿一女，如今在卫家根基深厚。
这次的矛盾是因为年前卫柔出嫁时，嫁妆没有卫蓁时丰厚，被刘家埋怨了。
原本卫蓁是嫡女，卫柔是庶女，就没有可比性，再加上卫何氏只有卫蓁一个女儿，给的嫁妆自然是丰厚，明面上的不提，单是那些嫁妆单子上没写的，就比卫柔的还要丰厚。
就算是这样，卫柔也不应该有什么异议，毕竟她当初出嫁的时候，卫何氏给的她的嫁妆也不算少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的。
但，偏偏刘家要挑毛病，卫柔要挑毛病
原来刘家指望着白家能在京城说上话，后来白老太爷致仕，朝中都知道是受了阳春道长的牵连，世人都是如此，你在位时还有三分薄面，一旦失势，便什么也不是了。连以往的一些故交，都少人来往。
没了白家这层顾及，加上刘家送了个女儿进了京城的一个亲王身边做妾，刘大人今年任满就要高升，因此刘家对卫柔就有些不满，嫌弃她是庶女，且嫁妆不如卫蓁丰厚。
卫柔自然要回娘家诉苦。
加上卫正廉本就是势力之人，知道刘家升迁，更是袒护卫柔和黄姨娘，竟然开口让卫何氏给卫柔补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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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争执
卫何氏如何肯，便有了一番争执。
然而在争执的时候，卫正廉气极打了卫何氏。
卫何氏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原本这些卫何氏是瞒着女儿的，就怕卫氏知道了也跟着伤心，只是没料到黄姨娘自作主张，差人去白府请了卫氏，卫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