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纸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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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纸上春-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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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顾春改为捏着他的下颌动来动去,看着他的嘴跟木偶人似的被自己捏得一张一合,便自得其乐地笑了。“你八月初还得进山吧?”
  “嗯。”李崇琰由得她玩,只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既如此,即便我俩今日就成亲,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孩子,这是瞎操的哪门子闲心啊?”顾春仰脸笑望着他,皱了皱鼻子。
  “可是……”
  顾春拿两指将他的唇上下捏住,捏得扁扁的:“没什么可是。我小师姐都说了,既这世上有人能制得出这毒,那自然就有人能制出解药。”
  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可李崇琰心中却仍是芥蒂难消。
  见他仍是满心郁郁的模样,顾春放开手,环住他的腰身,柔嫩的面颊在他肩头蹭蹭,温声笑道:“多大点事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又侧脸仰头冲他坏笑:“反正我今日是特地来买做嫁衣的布料的,我可想成亲了。”
  李崇琰狠狠将她揉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发间。他也很想成亲啊!想与她成亲都快想疯了。
  “谁知道……他们几时才制得出解药?”
  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顾春安顺绵软得宛如一朵棉花糖一般,甜丝丝的笑音柔柔的,“没关系的,我陪着你等就是了。谁叫我喜欢你呢?”
  李崇琰眼眶微烫,以唇角轻抿了她的耳珠一口,心中五味杂陈,哑声道:“我舍不得放开你,可又觉不能这样自私。”
  顾春笑着自他怀中略微挣开些,抬肘抵住他的喉间,唇角弯弯,说出的话却叫他更加郁郁了:“不管了,随你想七想八自寻烦恼去,反正我是要成亲的,你若实在不舍得耽误我,那我就找别人……唔。”
  听不下去了,他带着万分纠结的恼意以唇封了她的口。
  光是想想她一身嫁衣烈烈,温顺甜美像棉花糖一样被别人掬在怀中的画面,他就觉得又想吐血了。
  虽有大榕树的掩蔽,可毕竟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这一吻并不敢太过分。
  李崇琰稍稍退离些许,以额与她相抵,眼中有歉有痛:“你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这是他想捧在心尖儿上宠爱的姑娘啊。
  顾春不以为意地轻挑柳眉,笑唇蓦地微启,粉嫩的舌尖忽然缱绻轻触了自己昨日在他唇上留下的伤,沙沙的甜嗓里有非常明显的心灾乐祸,“到时委屈的人是谁……还真不好说呢。”
  ****
  直到被顾春拉着手进了绸缎庄,李崇琰才明白她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混蛋小糖人儿,原来打的主意是让他“只能看不能吃”?真狠啊。
  又恼,却又忍不住想笑。原来她竟这样喜欢他呢。
  顾春见他自顾嘿嘿傻笑,无论自己问他哪种布料好看些,他都只会点头,顿时没好气地笑嗔道:“你看清楚这些布料的分别了吗就点头?”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大概会更好看。
  他摸了摸鼻子,赶忙收起满脑子忽然冒起的,不合时宜的绮丽心思。
  或许,她是对的,到时委屈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哎,真是又甜蜜又折磨。
  李崇琰带着这甜蜜的恼意,随手将她方才拿过的布料都指一遍,豪气得犹如在泄愤般:“这些,这些,还有那个……全都包起来。”
  “你在找打,”顾春白他一眼,笑啐,“我可没带那么多钱。”
  李崇琰险些当场跳起来,气愤地拍了拍绸缎庄的柜台:“什么?你竟打算不花我的钱?这就欺人太甚了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绸缎庄的掌柜与伙计对视一眼,暗声啧啧地将脸瞥向一边。
  这些年轻人啊,做什么总喜欢跑到别人的铺子上来恩恩爱爱的拌嘴,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月总今天身体出了点状况,键盘也出了点状况,更晚了,抱歉
  提前祝大家周末快乐,小长假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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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此时离团山屯军第二次进山练兵的时间已不足十日; 又逢定王府开府建制; 加之李崇琰昏迷不醒好几日; 因此他其实是很忙的。
  好在顾春也不是个需要人时时陪护的人; 一上午遛着李崇琰在宜阳城的坊市间将需要采买的东西都买好; 又一道在外吃了午饭后,便赶着他回去做事。
  李崇琰原本打算先将她送回东郊叶宅; 可她忽然想起彭掌柜托花芫带的话,便残忍拒绝了这个温情的提议,自己独自去了西市的魁星街。
  青莲书坊在宜阳新开的这间铺子显然比屏城那间大得多,门面气派、招牌显眼,站在魁星街街口一眼望过去就能瞧见; 完全不必费心找寻。
  顾春先在铺子门口朝里打望了一眼,见店中有三名伙计都在忙着招呼客人; 柜台后也没见着有掌柜,便决定自个儿在店中的书架前晃晃。
  找到专放各式话本子的那一个书架; 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书全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霎时心中喜滋滋; 随手抽出一本崭新的《将魂传》来翻了翻。
  油墨的清香扑面而来; 那些原本她烂熟于心的字句被方方正正印在纸上,瞧着竟格外神气了。原本只是随意翻看着等待店中伙计空下来; 可她翻着翻着居然就看入迷了; 简直忍不住要击节赞叹,为自己大声叫好。
  啧,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诶; 这句……太精彩了!这么精彩的句子,我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哎呀呀……
  顾春越看越满意,全然不知此刻自己面上的神情是多么傻气。
  “……姑娘您好眼光啊,”不知何时凑过来的一名伙计搓搓手,热情地笑道,“这本《将魂传》可是咱们青莲书坊今年卖得最好的一册话本子呢!这都重印好多回了,还是供不应求!”
  “真的呀?”顾春眼儿亮灿灿,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似的,“这书这么好?”
  她暗戳戳地享受着一种名为“我知道你在夸我,你却不知道你夸的人就是我”的愉悦,静候这位伙计再多夸些。
  伙计倒是半点不叫她失望,全力以赴地吹捧了此书之惊才绝艳,在中原各地造成的巨大轰动,并拍胸脯保证此书在京中几乎是人手一本云云,直吹得顾春差点乐晕过去。
  不过,当他吹嘘到“连文渊阁的大学士都让门下弟子精读此书”时,顾春就有些没耳听了。
  她还没傻到忘记自己写的只是小话本子,文渊阁的大学士怕是疯了才会叫门下弟子精读话本子。但她也不戳破,只笑着点头,仍是认真听着。
  伙计显然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见她的神情未变,也知自己牛皮吹破了,便转口道:“实打实的说,这本子确实精彩,咱们东家还特意挑这本子排了戏,由名满中原的反串武旦厉连胜厉老板担纲,自打几个月前在京中开了锣,那当真是场场爆满、座无虚席的!”
  “唔,这个事我也听说过,”顾春点点头,略有些遗憾,“可惜咱们在宜阳,也看不到这戏。”
  伙计笑道:“看得到看得到,厉老板已经带着戏班子自遂州往咱们宜州来了,下个月十二那日就在宜阳城开锣,从八月十二到九月初一,每三日就会演一场,届时恭迎姑娘来捧场啊!”
  顾春正想问到时戏台搭在何处,就听到彭掌柜的声音——
  “哎呀呀,财神来了。”
  “彭掌柜,”顾春被他这称呼闹得讪讪的,回头冲他尴尬笑,“您这话说得……我就有些接不住了。”
  彭掌柜乐呵呵笑着,向她引荐了宜阳这间铺子的黄掌柜。黄掌柜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人,同样是笑脸迎人的模样,对待顾春这棵新晋摇钱树的热情态度,比彭掌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位掌柜热情地将顾春迎进了里院。
  原来宜阳这间铺子是连后头的一整座大院子也买下的,还专程搭了戏台,也给几位正当红的作者特地备了书房。
  黄掌柜笑道:“听彭掌柜说,姑娘如今已随家迁居宜阳,那今后交稿也不必再跑屏城,就交到这里便好。往后姑娘来时便在这间特意为您备下的书房与鉴稿先生面谈,若平日里想过来坐坐,或愿意在这里来写稿,那老朽也会派人给姑娘打点好一应杂事的。”
  小扑街顾春自进了这行就没得过如此礼遇,简直头顶都能开出花儿来。
  黄掌柜又恭敬奉上了几张厉连胜的戏票,请她在八月十二那日携家人前来观看《将魂传》在宜阳城的首演。
  听彭老板补充说,如今厉连胜的戏在中原可谓一票难求,顾春便道了谢,将那几张戏票妥帖收好,表示自己一定会来。
  “对了,上回老朽同姑娘提过,”彭掌柜道,“咱们东家原本是要随厉老板一同过来与姑娘会面的,可东家近期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特地安排了手下的大朝奉来与姑娘磋商往后的合作事宜。东家托老朽转达歉意,还请姑娘万勿多心啊。”
  顾春笑笑,“不会不会。”
  于是将会面的日期定在八月十二的午后,又闲叙了一番后,顾春便告辞了。
  ****
  这一来二去的,就到了申时。
  从青莲书坊出来后,原本该直接回家的顾春实在忍不住这满心欢喜,一路带风地就改往定王府去找李崇琰分享这喜悦了。
  进门后向德叔一打听,说李崇琰午后一回来便被隋峻请去州府的官学,也是前脚才回府来的。
  顾春怕打扰他们的正事,忙又问德叔:“隋峻与他一道回来的吗?”
  德叔摇摇头,笑道:“殿下自己回来的,此刻正在书房呢。”
  一听他是独自回来,顾春才放了心,满面开怀地奔到书房去了。
  推开书房的门,见李崇琰果然独自坐在桌案后,顾春噔噔噔几步小跑过去,笑成一朵花儿,不管不顾地朝他怀里一坐,搂着他的脖子“吧唧”在他唇上亲了响亮的一口。
  从头到尾一脸懵懵然的李崇琰看着她乐得眉毛都快飞上天的模样,有些尴尬地垂脸清了清嗓子,无奈地哼哼笑了起来。
  “你那什么表情?”顾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又笑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呀?”
  李崇琰面上飞起一抹奇怪的红云,垂脸忍笑忍得肩膀直抖,半晌没法儿说话,末了只能弱弱抬手指了指房梁。
  顾春抬头,傻眼地看着房梁上黑乎乎只余一对眼睛在外头的冯星野。
  虽只有一对眼睛露在外头,可冯星野的尴尬却是一览无余的。
  四目相对,尴尬加倍。
  半晌后,顾春炸红了脸,当即就要跳起来往外跑,却被眼疾手快的李崇琰拦腰按回腿上。
  “冯星野,你可以出去了。”李崇琰忍笑道。
  如梦初醒的冯星野几乎是从房梁上跌落下来,全无往日飘逸灵动的风采。只见他像一道黑烟似地飘出去,还帮忙关了门,只是隔了门板羞愤丢进来一句:“又不是我乐意偷看的!”
  顾春闷声哀嚎,绝望地捂住滚烫的脸,一头扎进李崇琰怀里。“好了,我不用见人了。”
  李崇琰抱着她笑得乐不可支,缓了好半晌才安慰道:“没事的,他不会到处乱说。”
  虽说顾春也相信冯星野不是个大嘴巴,可她实在忍不住这尴尬,难得不知所措地拿额头抵在李崇琰的胸口,半晌没好意思抬头。
  片刻后,她仍旧保持那个姿势,只是伸手轻轻揪了他胸前衣衫,讷讷道,“可是……很丢脸。”
  李崇琰也不知该如何圆这话,只能强压着笑音,颤声道,“也,还好。”
  “你还笑!”恼羞成怒的顾春迁怒地抬起头,红着脸伸出双手捧住他的面颊拼命往中间挤,“你方才都不提醒我,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
  “冤枉啊,我不知你这时候会进来,也不知你会而二话不说冲进来就亲啊,”李崇琰的脸被她的双手挤到变形,墨玉般的瞳仁中汹涌的笑意却像是要扑出来了,“我没笑,真的……至少我没笑出声。”
  恼羞成怒又无力挽回的顾春索性丢开他的脸,自暴自弃地耷拉着脑袋抵在他的肩头,“蠢死我算了。”
  她听德叔说隋峻没同李崇琰一道回来,就以为只有李崇琰一个人在书房,却忘了冯星野这个神出鬼没的“梁上黑”也可能在的。
  李崇琰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又忙不迭收了笑意,温柔地问道,“没事,要尴尬也是他尴尬,谁叫他成天上房揭瓦的。你还没说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先前还得意忘形的顾春此刻像被太阳晒化了似的,任李崇琰怎么哄,那脖子就是抬不起来,垂着脑袋靠在他肩上说了方才在青莲书坊的事。
  原本是打算好好在他面前吹嘘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的,经过方才那丢脸的小插曲后,她便只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半晌褪不去面上羞赧的红。
  “八月十二啊,”李崇琰噙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任她一直将脸埋在自己肩上,“那时我应该在山里……”
  “没关系的,”顾春略侧了脸,在他耳旁轻道,“你去不成,我替你多看两眼就是了。”
  李崇琰心中微甜,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惊。
  顾春这才诧异地抬起脸与他四目相对,见他满目震惊,便忍不住问:“怎么了?”
  “方才你说那厉连胜是什么来着?”李崇琰皱眉。
  “反串武旦。”
  也就是男子反串扮演旦角。
  因为顾春在写《将魂传》时,女角儿的人物经历是参照了白石楼中的那本《团山战将册》许多人——主要是缔造团山屯军的那几位女子,如叶明秀,司金枝……这些都是立国之战里功勋赫赫的将星,故事中自是不少的武戏。
  李崇琰的眸心一湛,白眼望天,假装并不在意地哼哼道,“既能反串武旦……是说,那厉连胜的长相,斯文俊秀?”
  虽不知他为何会忽然这样问,神情还那样奇怪,顾春还是很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有些迟疑地点头:“我想,是的吧?”
  男子反串旦角,长相上是需得偏柔和秀美为宜,若是如李崇琰这般阳刚的少年气,那扮旦角多半会很古怪的。
  因厉连胜在《将魂传》中担纲的是武旦的戏份,那于柔和秀美之外又少不得一些英气……唔,那想来应当是个好看的小哥哥才对。
  顾春满意地笑弯了眼,霎时又忘记自己前一刻才在冯星野面前丢了一地脸面的事。
  “那……性情温和?”他皱紧了眉头,又道。
  顾春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又还没见到人,谁知性情如何呢。
  想到待《将魂传》在宜阳上戏后,“公子发财”这个名号也将响彻整个宜州,顾春就忍不住又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也没心思追究李崇琰为何忽然有这样古怪的疑问。
  李崇琰却完全笑不出来了,他坐直了腰身,正色望着顾春的笑眸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大概并不会演得多好看,我建议你到时还是别去看了。”
  “你居然敢说我写的戏不好看?”顾春一听就不干了,作势抬肘抵住他的脖子冷笑,“给你个机会重新做人,好好重夸,不是,好好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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