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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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不是马超-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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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讪讪地笑了笑:“末将知道王上内功深厚,听闻已经到了随心所欲、化劲于外的地步,家父年老体弱,就算全力施为,也未必能伤了王上,家父他……”

我摆了摆手:“我只卸掉了他的力道,没有用反震之力,他自是安然无恙。”

皇甫固顿时松了口气:“多谢王上手下留情。”

我微微笑着:“伯父他没有和我刀兵相向,只和我说了几句话。我也问他,能不能到江北来?”

说起来,每次我面对皇甫嵩、卢植这些长辈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改口称呼他们“叔父”,但其实他们的年纪要比起马腾要大得多。

“他说‘老夫一生都是大汉的臣子,即使当年董卓如此威迫,老夫也不曾屈服,除非你在这里杀了我,不然我仍将是你的敌人’。”我一字不变地将皇甫嵩的原话转达给了他的儿子。

皇甫固沉默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临走时他终于问了一句,坚寿还好吗?”

皇甫固下意识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说你很好,只是这几年来我多次劝你早日成婚,可是你说要有父母在场。”我将原话稍加改变后告诉了他,“伯父听了之后,叹气道:‘真是个……傻孩子……’。”

他的目光重新垂落下来。

“皇甫郦和你……谁的年纪大一些?”我忽然问道。

“属下稍小五岁。”

“伯父对他如何?”

“虽是从子,却胜似亲生。”皇甫固毫不犹豫地答道,“自属下记事时起,家父便对他格外疼爱,亲自教导他读书识字,练弓骑马,后来南征北战,更是不离身边。”

我有想到,当年皇甫嵩在并州担任刺史时,我则从卫尉转任朔方太守。尚未收复的朔方在世人眼中堪称极其危险之地,皇甫嵩却将独子皇甫固派到了我的身边,留在身边的却是侄子皇甫郦;后来皇甫嵩就任京兆尹——主要便是对付千里之外的我——但他支援河北战事时,带走了侄子皇甫郦和绝大多数的精锐,将独子皇甫固一个人留在了孤独无援的长安城之中。

显然,皇甫固也想到了这些往事,他耸了耸肩:“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一想……大哥是不是才是家父亲生的儿子……”

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

“家父对我远比大哥严厉得多,在他面前,我从没有说过一句反驳他的话,更没敢做过一件违背他命令的事情,”皇甫固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在军中……似乎也不如大哥那般得意自在……”

“老兄你错了,”我摇了摇头,“伯父对你……才是真正的疼爱。”

他微微一怔。

“你大哥自幼失去父母,伯父对他千般照顾,生怕再受委屈,只不过是怜惜之爱;对你严厉教导,令你尝遍艰苦,却是严父之爱,”我看着他,缓缓说道,“大汉已然日落西山,谁都不会否认我是最可能统一天下的人,伯父是当世名将,但限于身份,只能选择继续为汉朝效力,但他选择将你留给了我,这是为什么?”

皇甫固的眼中隐隐有了些异样的色彩:“他……”

“伯父知道,想要重振腐朽的汉室恐怕很难;他更知道,凭借扬州一州之地,绝不是我新朝的对手;他选择为刘协而战,最大的光荣是马革裹尸,却不忍让你随他一起为旧汉而费尽青春,”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要你将皇甫家族在新朝延续下去。”

三十一岁的皇甫固闭上了眼,两侧颌骨外的皮肤却微微的突了出来——他在暗地里咬紧了牙齿。

我从石墩上长身站起,轻轻伸手抚在他的肩上,我感受到了如同微弱电流一般的颤栗。

“他要你成为皇甫家族在新朝的荣光。”我轻轻拍了拍。

颤栗被风拂去,皇甫固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我,缓缓站起身来:“今日得蒙王上教诲,实在大幸!”他又向后撤出了一步,长长一揖到地,“多谢王上!”

“要延续,要荣光,只在洛阳做一个一千石的步军上尉可是不够的,”我笑着将他按回了石墩上,“得去地方上稍加历练,你说是不是?”

他点头道:“是。”

“你知道沛郡的位置吗?”

“沛郡……”他微微思忖,答道,“豫州东南,与扬州的九江郡隔江而临。”

我微一颔首,看着他问道:“放下这看守城门的职责,去沛郡前线做太守,如何?”

“我……”他仍然习惯性地犹豫了片刻。

我蹙起了眉头。

“臣……谨遵王上训令!”他躬身低头,右拳重重地砸在了左掌之中。

皇甫固身上仿佛忽然产生了一股昂扬之气。

我展眉而笑:“再劝你一次,尽快找个媳妇成家吧。”

他看着我,仍然固执地摇头。

我只好叹气。



送走了皇甫固之后,我返回了御书房,重新坐下,写完了之前的那道手书。

“拟令皇甫固任沛郡太守;典韦转任步军一营营长,其位由第四届科举豫州考区武考第二沛郡许褚担任;拓拔野升任虎豹飞军一营营长。典韦、拓跋野皆专司君主护卫。”

我将这张微微有些厚度的纸张折起,递给了梁聪:“送到尚书台去,让荀彧与兵部、吏部商议着办。”

77自古最难是吏治

我原以为这次重新启用拓拔野,至少会遭到一部分官员的抵触。

但在十月初六的朝会上,当荀彧代表我宣布敕令之时,却没有人表示反对。

只有拓拔野一人,看起来神情与情绪略有些波动。

在宣读敕令后,荀彧逐一介绍了几位升迁官员的功绩,其中:皇甫固督护粮草从无纰漏,戍卫京畿勤恳有功;典韦是卫主护驾有功;拓拔野则是保护我两次深入敌境——毕竟他与典韦、陆仁一同抵挡住了关羽和张飞。

此外,随我一同深入吴郡的陆仁、贾穆等人,以及救助了孙策的白发也获得了数目不同的物质奖励。

我更是特别抚恤了因营救海棠而牺牲的近百名亲卫士兵,除了向他们的亲属发放数量可观的钱粮之外,还免除了他们家庭里未来十年的所有赋税,并承诺家中子弟可有一人在家乡县城担任吏员。

偶尔想起,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

毕竟是为了我个人的私事。

我又不是那些腆着老脸认为“君主的事情就是国家的事情,因此为了君主喜欢的女人,就算流血千里伤亡百万也是天经地义”的混账东西。

所以我只能希望……再没有能让我冲冠一怒的红颜出现在扬州的地境上。

朝会进行期间,荀攸与戏君几乎同时收到了什么消息。

戏君笑着示意荀攸先讲。

“看来似乎是件好事?”我随口问道。

荀攸没有否认:“凉州刺史庞柔八百里快报,三日之前,虎豹飞军二营营长、中将秦阵……他劫持了迷图一家老小,并率领迷图原有部众三万余人,宣布脱离叛军,并将迷图一家全部交给了庞柔。”

我打心眼里眉开眼笑:“秦阵劫持了迷图?”

“是,”荀攸手中还捏着一支细长的铜管,他递给了身边的侍从,“这是他要承报给王上的密信,请王上过目。”

我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封口,火急火燎地将信纸打开。

秦阵这封信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量,并不算单薄的信纸几乎被他的笔锋刺穿。

“主公如晤:

我已经回了凉州,我家老头子绝不是自己想要反叛的,是其他部落的羌人逼迫他做了这什么劳子的头领,我已经劝他投降,也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把他交给庞柔押送洛阳,然后我会将那些反叛者全部杀光,主公不需要再派援兵了。我知道这次犯了军法,回去后自当领罪,只求饶老头子一条老命。

十月初三,秦阵顿首。”

我将信纸交由各部长官传阅,片刻后问道:“诸位的意见呢?”

最先看完信件的荀彧拱手道:“禀王上,彧以为,秦阵不经朝廷同意便私自带兵出营,自是严重违反了军纪与国法,虽然在凉州大义灭亲擒获了迷图,但只凭这份功绩,并不足以抹平之前的重罪。应由兵部先将他的功与过分别记录在案,待凉州叛乱平定后,再根据实情追究他的罪过。”

我不得不说,荀彧的确是最适合担任尚书令的人物:他明知道秦阵所犯之事必是极重的大罪,却更明白我绝不会因此而一刀砍了秦阵的脑袋,但这一段意见说出来,却既能顾全了我的心意,却也没人能够挑得出不妥之处。

祢衡“嗤”地笑出声来:“荀文若之意,倒是极为公正!”他虽然说着“公正”,语气中却是一股淡淡的嘲讽之意。

荀彧的智商不比我低,情商更是完爆于我,岂会听不出来?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涵养功夫素来极佳,对于祢衡的话中之意,却丝毫没有在意,只侧身向他拱手,微笑着问道:“敢问正平有何高见?”

“没有高见,”祢衡坦承,“你考虑如此周密,说得又如此得体,我自愧不如。”

荀彧轻轻摇了摇头,仍是一脸温润如玉的微笑。

其余几人也陆续看完了那封简短的密信,贾诩开口道:“文若之言,并无不妥之处,正平休要如此。”

刘政抚须道:“文若是持重之策,最为稳当,不致再使凉州又起纷争。”

国渊、韩暨等亦出声附和。

祢衡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出言与他们分辩,只是翘了翘嘴角。

不过谁都知道,以祢衡的牙尖嘴利,若是真的撒起泼来,荀彧、荀攸、贾诩、国渊、王烈、韩暨、韩馥、田丰、沮授、刘政、曹操等一帮重臣就算加起来轮番上阵,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便如此,”我也见好就收,“兵部便将朝议的结果分别通报给秦阵与庞柔,当今最重要的,是尽快平定羌胡的叛乱,恢复凉州的安定。”

荀攸拱手应道:“谨遵王命,臣这便即刻发文,将王上的训示通传凉州,督促众将上下一心,早日克功。”

“好,”我微微点头,又朝国渊问道,“子尼,如今已是十月初六,今年的税赋征收得如何了?”

国渊直起上身,朗声答道:“回禀王上,今年全国各州的税赋皆已按期足额缴纳,全年国库共收各类税钱四十八亿余钱,征缴粮谷一亿两千万石,各州及各类税赋的明细臣已详备奏疏报送尚书台及户部,王上此刻若是想听,臣亦可一一……”

我摆了摆手,笑道:“知道你国子尼过目不忘,做事又极为细致,本王可不想再考你了。”

“不敢。”国渊笑着躬身。

殿中众臣都是一笑。

“子尼与农部官员为国做事,自是辛苦有功,”我稍微换了个姿势,“只是本王也知道,每年征收税赋之时,地方官吏却往往有所不法,今年情况又是如何?”

国渊微一思索,答道:“王上圣明,渊岂敢隐瞒,今年征税,仍有少数郡县的官吏强征、多征,更有甚者……”他低下了头,“竟然打着恭贺王上纳妃的旗号,额外向百姓征敛税赋,从而大肆侵吞……”

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却仍是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满心怒意:“本王此生,最恨便是贪官酷吏。新朝成立以来,对贪污之事刑罚不可谓不重,每年年末之时,因贪污渎职被杀之官吏往往数以百计,怎奈天下贪官竟如离离原上之草,烧之不尽杀之不净?!”我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案几为掌力所震,“嗡嗡”狂颤不已。

“王上息怒。”王烈忙道,“自古以来,吏治最难清净,既是是尧舜之时,亦有奸佞之臣,何况如今人心各异,不复上古之时,想要朝中官吏尽是贤才,实是极难。”

“彦方公所言不虚,”负责吏部的程昱更是一叹,“至于县中办事小吏,虽品位极低,但他们直面地方百姓,是朝廷法令与政策最直接的实施者,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官府。他们手握丈量土地、估测财产、征收税赋、分配徭役的权力,便得到了以权谋私的机会,心志少有不坚者,往往就忘记了国法。新朝虽特设了都察院,却也难以将每个斗食小吏的一举一动都监察到位,此为吏治之难。”

说到吏治,殿中诸人都是一阵沉默。

我抬了抬下巴:“正平院长,难道没有高见?”

“高见?”祢衡颇为苦涩地一笑,“彦方公与仲德公已经尽说吏治之艰难,祢衡虽然才气纵横冠绝当世仅次王上,面对如此难题,却又能有什么高见?不过尽力查纠以图震慑,希冀稍缓贪腐而已。”

虽然他难能可贵地在话中还拍了我一记马屁,但我此时却一点都乐不起来。

我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挑起这个注定会让我自己难受的话题呢?

——

是的,我为什么非要写这个注定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呢……

周末愉快……

78自毁长城东南边

“志才,你刚刚收到了什么消息?”沮授咳嗽了一声,将这份稍显难受的氛围驱散。

“哦,公与副院长提醒的是,我差点忘记了,”戏君轻轻敲了敲脑袋,笑道,“方才扬州的探子来报,说旧汉朝廷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也打起了精神,从刚刚那个略显沉重却无解的问题中脱离出来:“哦?什么事情?”

戏君朗声道:“约十日之前,旧汉太尉、扬州刺史刘虞,廷尉孔融,光禄勋周忠,卫尉淳于嘉,宗正刘艾,丹阳太守刘繇,破虏校尉盖勋等公卿,于朝会中公然指责大司马、庐江太守张温,前将军、豫章太守皇甫嵩二人于徐州一战中指挥失当作战不力,致使朝廷威信尽失。虽然太保马日磾、太傅士孙瑞等老臣大力规劝,但刘协心意坚定,竟是当场革去了二人所有的职务,使盖勋取代皇甫嵩成为庐江太守。”

此言一出,满堂尽是哗然。

田丰喟然叹道:“徐州之败,实乃双方兵将实力悬殊,纵使孙武吴起复生、吕尚韩信再世,也难以扭转战局,何况张温皇甫?”

“这般自毁长城,刘协真让人失望透顶。”祢衡摇头道。

“没了张温、皇甫嵩两员宿将,扬州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人物吗?”荀攸也是摇头。

“诸公错了,”戏君的话还没说完,“刘协拔擢了吴郡太守刘备的部将关羽继任豫章太守,也厚赏了另一位部将张飞。”

我终于扬起了眉毛:“刘协总算用对了一次人。”

贾诩颔首道:“据张辽、孙策等人所说,关羽、张飞二人确实都是不世出的虎狼之将,虽说未必有指挥大军的才干与经验,但统帅一郡数千之兵却正是其所长,这旧汉皇帝能摒除出身的偏见将他们简拔出来予以重用,终于有了一些魄力。”

“危亡之际,刘协也顾不得什么出身与门第了吧。”程昱冷笑了一声。

刘政蹙眉道:“虽是如此,但张温、皇甫嵩毕竟是旧汉重臣,在朝中威信极高,尤其是张伯慎,他位居太尉之职前后近十年之久,旧部属吏不可谓不少,难道会轻易退位?”

戏君摇头道:“刘协是召集了各郡太守在山阴共议朝事,当场便使关羽、张飞派兵夺了他们二人的符节印信,将他们的亲信也一同囚禁,张温、皇甫嵩甚至连暴起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贾诩看了看我,沉声道:“此二人都与王上颇有渊源,二人更都有嫡亲子弟在新朝效力,他们眼见大势已定,原本可以坐享新朝高位,却仍然选择为刘协效命,即使如今龟缩一隅却仍不动摇,堪称旧汉忠臣,可惜遭到刘协如此对待……恐怕已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挣扎吧。”

我点了点头,又问戏君:“志才,试试派你的人和他们取得联系,如果他们同意,就把他们接到洛阳来。”

戏君微微迟疑了一瞬,才拱手应道:“遵命。”

我看着他,勉慰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力就好。”

“臣明白。”他再次拱手。

皇甫固越众而出,硬挺挺地跪倒在大殿之中,一头杵在了地毯上:“臣代家父及满门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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