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史慈也只在回信中告诉我:“修炼内功之道,并无捷径法门,唯有循序渐进而已,若是贪图一时快意,多恐走火入魔,危及性命。”
于是我只好一点一滴从九阳神功第一重从新练起……
好在毕竟修习这套功法也有四五年的时间,全套功法我早已烂熟于心,重新修炼起来不仅轻车熟路,而且我虽然真气耗尽,但奇经八脉并未因此堵塞,因此更是事半功倍、进步神速。
这是我这辈子第四段练功史:第一段是六到十岁,缺少紧迫感的我几乎将这四年时间白白浪费;第二段是十到十四岁,遭遇人生中最大打击的我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练功,这才打下了坚实的身体基础;第三段是十五到二十二岁,这期间我连续取得了九阳神功、五禽戏与昆仑山陆压神功三套功法,无论内功还是外功,均以修炼到了登堂入室,甚至完全可以称得上独步天下的地步——至少前一代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已经亲口承认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次修炼,我所花费的心血,丝毫不比第二次少多少,毕竟我深深知道,个人武勇才是我立身之本。
长期处于这个世界武力的巅峰,让我难以忍受连小舅子贾穆都打不过的悲惨现实。
因此我几乎比第二次修炼还要卖力。
张无忌用五年时间将九阳神功从一无所知练至极致,我资质这么好,又有两个人的智商,两年后重新回归巅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本是自信满满,又是夜以继日,但没想到,当年三天就能练完的第一重境界,现在练了半个月都迟迟没能突破!
不论我如何催运,或是找程武等人帮忙输气引导,但丹田气海之中依然没有一丝热气。
仿佛缺少煤炭的火炉,寒冷如同冰窖。
41海外奇石寒冰床
尽管已是阳春三月时节,正午骄阳如炙,我在自己身体内部也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之意。
我挥汗如雨地做着俯卧撑,却发现自己之前轻而易举就能完成一指禅,如今费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勉强做到单手撑。
一切现实都仿佛在告诉我,想要重回巅峰已不再可能。
而我若没有那份霸绝天下的勇武,我该如何底气十足地面对吕布、孙策,甚至包括秦阵与拓拔野这些悍勇刚烈而又桀骜不驯的武将们?
我甚至连五短身材的曹操都打不过!
说曹操,曹操到,哦……到的不是曹操,是秦阵和拓拔野这对结拜兄弟。
“拜见主公!”他们在一丈之外站定了脚步,躬身抱拳。
我从单杠上慢慢下来,从梁聪手中接过毛巾,随意擦拭着满头的大汗:“伯虎,云龙,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秦阵看了拓拔野一眼,笑道:“我带着他回金城老家玩了几天。”
“哦?”我微一挑眉,笑道,“该不会去见你妹了吧?”
他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惊失色:“主公真乃神人!”
秦阵更向后退了一步:“王上该不会怪我把妹妹许配给云龙吧……”
“你退什么退?”我好没好气地吐了口吐沫,“你现在一口气就能把我吹倒,难道还怕我揍你?”
“哦……也是。”他摸着后脑勺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嘿嘿笑了笑。
然后我绕到他的侧边,一拳捶向了他的后背。
“嗷!”秦阵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同时向前大步蹿出。
我只觉得骤然一道强风从肋下卷过,这一拳竟然挥了个空!
“嘿……我可不傻,”他停在了三丈之外,笑道,“虽然主公没了内劲,但毕竟苦练十余年,即使只用蛮力,这一拳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下的……”
我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换在一年之前,即使我只用五六成力道和速度,他也绝对躲不过去。
“他真的把妹妹许给了你?”我向当事人确认,“你可别被这个混蛋骗了。”
拓拔野很老实地点头:“主公放心,野亲眼看了他妹,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哦……那还好,”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哪一天成婚?可别忘了邀请我。”
“就是下个月的初九,我要等族人从朔方赶来洛阳。”他回答道,“主公到时若是有空,不妨来喝一杯。”
“现在天下太平的,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向他做了保证,“到时我一定要把你灌醉!”
拓拔野咧嘴一笑,微微低下了头。
“王上,”转任内务院用度司的孙瑜——之前提过的孙坚的侄子——从不远处小步跑来,“青州刺史太史慈送来了一样东西,要请王上过目。”
我转过了身子,笑道:“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块很大的石头……”侍在一边的梁聪嘴皮一动,已经先说了出来。
“石头?”
孙瑜看了梁聪一眼,递给我一封奏疏:“这是太史刺史的奏疏,里面备说了其中缘由,请王上过目。”
我打开一看,内容倒很简单,不过三五句话。
“吾王在上:
青州刺史臣太史慈自东而拜。平原太守华歆子鱼自海外得一奇石,长逾丈余,宽近四尺,厚一尺半,重千余斤。其寒如冰,其洁如玉,其状颇似胡床,歆欲以吉瑞之物献于王上,慈闻而观之,自以有益于王上练气之用,故遣车马趋入洛阳。吾王当遵医士之嘱,慎缓回复。”
当这块“很大的石头”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更是为之哑然。
“确实是好大的石头!”拓拔野感叹了一句。
秦阵则上前摸了一把:“好冷的石头!”
没有内劲护体的我甚至在半尺之外,就能感觉到这块石头的阴森寒气。
“这块石头……难道叫做寒冰玉石?”我哭笑不得。
“寒冰玉石?真是好名字!”梁聪连忙怒拍我的马屁,“王上果然才学过人,连海外奇石的来历都信手拈来啊!”
却听院外有人冷声道:“臣尚未进入内院,便听得阿谀谄媚之言滚滚而来,简直臭不可闻!”
梁聪顿时大气也不敢喘,紧闭双唇乖乖退立到了一边。
“祢院长。”秦阵和拓拔野也慌忙从石头边退开两步,朝祢衡抱拳行礼。
“臣祢衡拜见王上!”祢衡敛袖向我施了一礼,这才与他们还礼,“秦将军、拓跋将军,有礼。”他又斜眼瞥了梁聪一眼,哼道,“你是王上身边近臣,若再不知节律言行,总有一天要死于这张嘴上。”
梁聪冷汗涔涔,连连顿首:“谨遵祢院长教诲!”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表演了一段“清正君侧”的戏码,这才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跑来探望我?”
他拱手答道:“臣倒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来忽然向来觐见王上而已。”
我对秦阵和拓拔野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先去吧,拓跋大婚时记得叫我。”
两人应了一声,忙不迭飞也似的离开了祢衡。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才又问祢衡:“说罢,是什么事情?”
他耸了耸肩:“真的没什么要事啊……”
我为之一乐:“你真是……”
“不过,经王上这么一说,那臣便提一件事情。”祢衡又看了梁聪一眼,“你不回避一下么?”
梁聪虽然额上冷汗未干,却连连摇头:“朝廷有令,王上会见外臣,身边须有起居郎在侧备录,聪只是奉令行事。”
“这句话,还算你知道自己的职责,”祢衡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对我说道,“王上,如今新朝贤才汇集,礼部和工部似乎也不必由彦方公和国子尼再继续兼任了吧?”
我微一颔首:“不错,彦方公喊年老力衰、精力减退可不止一年了,我看你们各部院几次投票时他更是左右为难……你对礼部和工部的人选有什么建议?”
他又一次耸肩:“臣也只是没事找事,就这么一提,臣又不是程仲德,吏员的职位可不归都察院管,王上不妨在朝会上再议此事。”
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相信你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来看我一眼的了……”
“是王上非要臣说些要事。”他耸肩耸出了习惯了。
“只要处于你我这个位置,每一个无意的动作都会被认为是富有深意的,尤其是对下面那些善于观测形势、钻营奉迎之辈,更是如此,”我搓了搓下巴,“我说的对不对?”
“王上此言,倒是说中了官场的实情!”他抚掌而笑。
我和他就这么闲聊了片刻,他才躬身告辞。
退下之前,他终于忍不住看了那块巨大的石头一眼:“这块石头……倒是像一张胡床啊……”
我微微笑道:“这就叫寒冰床啊……”
他用力摇了摇头:“王上若是喜欢上了奇山异石,各地郡县便会挖空心思从民间寻访,到时候……必会劳民伤财啊……”
“你想得太多了,”我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掌,“有这份闲心,不如赶紧找个媳妇才是正道!”
虽然毫无内劲,但这一掌实实在在拍出,以祢衡的身板,已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所幸被刚刚被他批评过的梁聪不计前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这位天下官吏闻风色变的当朝第二权臣、九州第一美男子,才免遭摔个狗吃屎的悲惨命运。
“想找个貌美、温顺又有才学的女子,难呐!”他一边回答着我,一边朝救命恩人梁聪拱手致谢,一洒长袖,飘然而去。
看着祢衡削瘦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我心中开始盘算他刚才说的话:礼部与工部的人选……
虽然祢衡看似没事找事,不过……王烈身兼法院和礼部,既掌握着重大案件的最终审判权,又掌握着天下士子的选拔科举,似乎……确实……权力过重啊……
说到底……这家伙还是饱含深意啊……
42各司其职正副手
在三月初六的大朝会上,我提出了对礼部和工部另设长官这一议题。
“诸位,彦方公曾多番提起过,同时身兼法院与礼部之职,分身乏术,力有不逮,之前是新朝甫立,统领州郡既少,文武贤才更是不多,故而勉强使其兼管二部院,”我看了看王烈,笑道,“如今天下我已十有其八,海内贤才也望风而附,再让彦方公如此操劳,恐怕有些太过辛苦,我意,便使彦方公专心主管大法院一部,礼部事务则另交合适人选,如何,彦方公?”我首先征询本人的意见。
王烈捋须应道:“老臣在三年前便有此意,今日王上总算允了,臣乐见此事。”
“好,”我轻轻抚掌,又环顾殿中众臣,“那便推荐一位博学经典,谙熟礼教之人来掌管礼部吧?各位有何人选,不妨在此直言,让我们当庭便做决定。”
众人相互间对视一眼,由程昱率先答道:“当今天下之士,其贤德、其才学,莫有能过北海郑康成者,其已于半年之前受了征召来到洛阳,现暂时于太学院中教授学子。”
郑玄郑康成,是目前全世界公认的第一大儒,学徒数万,著作数百万字,而且是“今文经”学派的集大成者,与西汉时刘向、刘歆父子的“古文经”学派争斗数十年,未尝落了下风。即使是我那位名声播于海内的老岳父蔡邕,在郑玄面前也不敢炫耀自己的学问与名气。
“郑康成的才学与名气,我自然知道,”但我并不认为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今年多大年纪了?”
程昱微微一怔,而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康成公年已七十有二。”
我叹了一声:“可惜了年高,而且,我常听众人说,郑康成一心致力于研习学问,对于做官,反而没有兴趣,不知是不是这样?”
同为北海人的王烈与国渊等同时躬身:“王上所言不假,康成公自三四十岁之后,声名远播之下,州郡乃至三公皆连年征辟,其未尝一应,甚至举家前往徐州以避征召。”
国渊亦道:“臣曾师于康成公,其家徒四壁,户无余财,只以精研经典,博稽六艺为乐。而对于出仕为官,实无丝毫兴趣。”
我点了点头:“郑康成年事已高,又无心朝堂,若强征征来,恐怕也无助于政务,便使其在太学院中安心授课,精研学问吧。另外,礼部,赐其千户侯,分派车马仆役,四季饮食都要赠送。”
“王上圣明!”众臣轰然赞道。
我摆了摆手:“仲德公,还有何人可以推荐,未必便要名满天下却垂垂老矣的大儒,年富力强者也未必不可担任。”
“是,”程昱看了看殿中同僚,很快又提出了人选,“法院刑事司的司马建公、凉州法院院长刘仲礼、司隶校尉卫伯侯,皆是可用人选。”
我看了卫觊一眼,颔首道:“便调刘仲礼回洛阳接掌礼部,司马公为副,可否妥当?”刘政追随我的时间,毕竟在司马防之前,何况他在并州担任三品的法院院长,从品级上讲也比担任五品司长的司马防为高。至于卫觊,他这个司隶校尉我暂时还想不到合适而放心的继任者。
司马防看了看我,拱手推辞道:“老朽年迈无德,不敢任……”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谦让之词,喝道:“司马公,只说你能不能就任此职?”
司马防是我昏迷期间就职的,并不熟悉我的行事风格,当即一怔,而后慌忙点头:“既然王上如此信任,又蒙仲德公推荐,老朽定当尽心竭力辅佐仲礼公处理礼部政务!”
我这才点头,目光向右手边一扫:“当朝法院的副院长曹孟德都是你的门生,你自己做个礼部的副部长……又有什么不行?”
司马防既不敢随声附和,也不能摇头反对,只好继续点头。
坐在王烈身侧的曹操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王上,”国渊挺直了上本身,掬手道,“臣请王上及诸位同僚,再为工部另择一位主管,也令臣专心操持农部事务。”
祢衡笑道:“彦方公是年岁渐高,掌管两部精力有所不济,你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又何必推卸?”
国渊正色道:“既然王上设置五院六部一台,便是要各部院官吏遵循各自职责分类处理各类政务,渊非优于殿中诸公,若身兼两部,既心中不安,又易因此而误事。当今新朝,新老贤臣众多,何不从中拔擢,以辅佐王上,以减臣之负担?”
“各部院各司其职,本也没错,”我笑了笑,“子尼既然选了农部,那工部之事,便由文节公掌管吧?”
韩馥猛地吃了一惊,挣扎着站起,连声道:“馥生而无德,好逸恶劳,更非王上心腹大才,得为工部辅佐,已是王上厚待,岂敢窃居一部之长!恳请王上收回成命!”他的一脸讶然绝不似作伪。
除了主管人事的程昱早就知道了我的意图之外,就连王烈和贾诩也对我的话颇为吃惊,何况一直以来以边缘人物自居的“曹氏旧臣”韩馥。
“好逸恶劳,乃人之本性,然文节公为工部辅佐,并无懈怠政务之过,祢院长,都察院可有对他的弹劾?”我转而向祢衡询问。
“禀王上,”祢衡正色答道,“工部辅佐韩馥韩文节,就职两年以来,为政勤劳廉洁,并无过错。”
我笑着说道:“我想以祢正平之公正,你若是在工部胡作非为,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是自然。”韩馥和祢衡异口同声。
“文节公既无过错,为何不能接任?”我笑着反问,“子尼,你说呢?”
国渊拱手答道:“渊虽兼任工部,然平素工部政务,大半由文节公经办。去年一年,其大力督管印刷、造纸之事,于此颇有功劳,在工部上下口碑与人缘又都是极好,接任工部当无阻碍。”
“文节公再勿多言,只谢王上便是。”程昱从旁劝了一句。
韩馥再不推辞,长长一揖到地,朗声道:“老臣拜谢王上信任!”
我点头示意他就坐,又道:“本王自病愈以来,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看了各部院去年的重要公文,还有都察院、吏部报送的年底考核,绝大部分都是勤勉为政的,当然也不乏突出之人。本王与仲德公已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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