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十三岁就能合法生育的时代啊!
“为什么?”我的八卦之心开始燃烧,“难道先生信佛?”
“番邦之道,歆不屑于信。”他摇头否定,却给了个让我很难接受的理由,“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而已。”
看他这理由,很明显不想深谈这个话题。
我当即转向了主题:“之前交待给先生办的事情,不知道准备得如何了?”
“最早主公曾说,看能不能将军衔缝于军服之上,属下试过之后,觉得此事不太妥当。”他道,“我军士卒大多穿着皮甲,少量是铁甲,不如另外制作一块铭牌,刻上相应的军衔即可。”
“也好,这样批量化生产也容易许多,”我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这件事情你先交给卫觊去做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主公吩咐。”华歆双唇紧闭,静候下令。
“东郡太守桥瑁已经遣使归降,而且他不日将到达洛阳,因此,我已经决定派太史慈去镇守东郡,”我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作为郡丞去辅佐他治理郡县。”
他的双唇间裂出一道细缝。
“我也要提前告诉你,桥瑁已经失去了东郡一般县城的掌控,所以这不是一件清闲和安全的任务……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多谢主公信任!”他朗声打断了我的解释,“属下定当全力配合太史将军,替主公守住东郡!”
我想了想,又问:“文和先生和你谈过了没有?”
“不久之前谈过一会。”他点头道。
我也点头:“好吧,你回去稍作准备,明日去找太史慈吧。”
华歆长身站起,深深对我一揖,缓缓退出了大厅。
在他转身退出的时候,我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
而后步履变得轻快。
我可以信任这个人吧?
27宛城来的宣诏使
五月二十一日清晨,我用过了早餐,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早啊。”贾诩双手拢袖,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早啊,岳父。”在只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我偶尔也会这样称呼他。
他笑了一声:“今天的事情很多,也有很多人要见你,所以我提前向你通报一声。”
我双臂发力,在单杠上做了个大风车,抽空发了一句抱怨:“一般的事务你和仲德先生处理了就是,不要总让我费神费力啊。”
“这几件事说起来都很重要。”贾诩不为所动。
我猛地一荡,稳稳落地:“你不觉得这几天我处理的事情有些太多了吗?天天不是开会就是谈话,我感觉时间好像都停滞了啊!”
他嘴角向上扬起:“刘协派人给你宣诏来了,你觉得我可以代替你接受吗?”
“啊?”我吃了一惊,旋即怒道,“他竟然还敢给我宣诏?难道还想让我跪拜?”
“就算平日,也无需跪拜听召啊。”贾诩提醒我,“你之前听召时,哪一次跪过?”
“哦哦,是是是,”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还有呢?”
“刘协还给你送了几个你要的人。”
“这还差不多。”我用手背擦着下巴。
“但是,你的岳父蔡伯喈并不在其中。”贾诩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他有一封信给你。”
我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接过来一看。
“贤婿亲启:
老朽向以忠臣自居,当年委身事于董卓,已自惭久矣,今日无论如何,也不得贰心于国。贤婿有吞吐天地之心久矣,此番示汉朝以忠,伪矣。老朽在朝,若能稍减贤婿灭汉之心,老朽已是幸甚,不敢再有妄念。愿贤婿善待蔡琰,若不能,请遣之宛城——朽翁蔡邕。”
“老蔡是存的这份心思啊……”我叹了口气。
就算他不在宛城,我在短期内也不可能发兵灭汉——你当河北的袁绍和曹操都在睡觉吗?
“另外,还有白发的信使、青州的密探,都有消息传来。”贾诩道,“先听诏吗?”
“让宣诏人多等一会,”我想也不想,“先说白发的消息。”
“孙坚现在对付河北,已经十分吃力,因此对我们联盟的提议相当赞成,”贾诩道,“但是据白发所说,他并没有任何归属我们的意思。”
“我早就料到了,孙坚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我点了点头,与他一同朝正厅走去。
贾诩又道:“而青州方向的密探传来消息,上月,泰山贼臧霸、孙观等相互勾连,在青州、兖州、徐州交界一带劫掠,兖州刺史周忠无力征讨,由泰山太守应劭出面,向孙坚和徐州刺史赵戬求援,孙坚派齐国相刘备出兵配合应劭,赵戬则命琅琊相萧建出兵,三路人马征讨半月,却无法将几路贼寇剿灭,萧建反而被臧霸小小地挫败了一次。”
“萧建?无名之辈。”我摇摇头,却忽然问道,“曹操在并州有没有动静?”
“曹操?”贾诩沉吟片刻,答道,“曹操之前苦于缺乏贤才,现在正在四处寻才。而并州各郡也都在整备军力。除此之外,并州的军队并无大规模的调动。”
“哦?袁绍正两路并进地推进着,曹操会无动于衷?”我百思不得其解。
“曹操的兵力远不如袁绍充足,”贾诩给我解释,“虽然袁绍三面作战,但他在渤海准备多年,又拉拢了相当数量的乌桓士兵,因而总数相当之多。”
“总数有多少?”我问。
“把冀州、幽州两州兵力全部加起来……二十万吧。”他报出了一个数字。
饶是我自诩胆略过人,也被这个天文一般的数字吓了一跳:“太多了吧?!”
“多吗?”贾诩摇了摇头,“你有没有算过我们现在的总兵力?”
“没……”我挠了挠脖子。
他开始给我算算术:“凉州一共十三个郡国,庞柔前几天给我的最新数字是四万三千人,这包括最近新征募的士兵。”
“哦,四万三。”我点着头说道。
“三辅地区,邴原给的数字是一万两千人。”
“嗯,这是五万五。”我掐着指头
“河东,梁山、徐晃一共三千人。”
“五万八。”
“河内,李典四千人,不含拓拔野。”
“六万二。”
“弘农,王邑,两千人,不含褚燕。”
“六万四。”
“河南,原有驻军两千。”
“六万六。”
“新组建的步兵一万五。”
“八万一……”我正掐在一块的手指忽然一颤。
最后,他笑着问道:“你的骑兵部队虎豹飞军,有多少人?需要我告诉你吗?”
“满编三万二……”我吞了一口唾沫,“总共十一万三千人……”
“然后你可以再算上已经让杜畿去接管的颍川和太史慈即将接管的东郡,这两个郡都不算小,至少都有三五千人马……”
我深吸了口气:“这差不多是十二万了!”
“是啊。”贾诩微微抬起眉梢,“这还是因为凉州、三辅、河南的大部分兵力都被马腾、皇甫嵩和张温带走了。冀州人口远胜司隶和凉州的总和之上,有二十万兵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冀州人口比司隶和凉州的总和还多?”我可不信,司隶可是首都圈啊!
“冀州近六百万,司隶三百余万,凉州……你我都很清楚吧。”他笑了笑。
“六百万……”我没了脾气,又问,“曹操、孙坚,还有刘备……都有多少人?”
“并州人口不过六七十万,所以曹操的人马要少得多,大概三万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五万。”贾诩想了想,又道,“孙坚也是三五万之间,刘备一国之兵,也就三千上下。”
“不对,”我皱眉道,“之前击退吕布时,我记得吕布军势浩大,兵马不少于两万!”
“那肯定是杂牌部队。”他耸了耸肩,“吕布在五原时一共有几千人马,你不会忘了吧?”
“难怪……战斗力和斗志都很不是很强……”我恍然大悟,却隐隐有些失落:我击败的吕布部队……原本就不是最强大的。
“对了,”贾诩道,“昨天我和华歆谈了,这个人可以用一用。”
我笑了笑:“我也谈过了,而且已经让他和太史慈准备动身了。”
“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成见。”他小声嘟囔了两声。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就是因为那两个不知真假的小故事……
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了正厅,我挥了挥手臂,整了整身上的短摆:“那就进去吧。”
“你确定穿这身去听诏?”贾诩看着我一身简单的训练服。
“意思一下就行了,”我不以为意,直接登上了台阶,“赶快听完,打发他们走吧,我还要继续做晨练。”
“主公?”门口的庞淯看我一身短袍,连忙道,“我去取一件长衣吧?”
“没必要。”我朝他一挥手,朝大厅走去。
“吱咛”一声,推门而入。
厅中已经分左右坐了许多人。
我朝客席上看去,几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我笑着张开了双臂,似要将他们拥入怀中:“欢迎各位来到洛阳!”
28国之将兴良臣出
荀攸、张博、张仁、杨修,还有一人一看就是士孙瑞的儿子……
另外,还有两张陌生却有些熟悉的脸。
“马将军,”荀攸带头起身,对我施礼,“家叔文若无法亲至洛阳,特令攸向将军致歉。”
“哦,无妨,”我笑着还礼,“陛下当然不肯将荀氏双杰全送给我,有公达帮我,我何惧天下!”
“将军谬赞。”他微微谦道。
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胡说的,荀彧、荀攸、贾诩,三人虽然在三国志中列在一篇之中,又都是以智谋著称,但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
在我的记忆中,荀彧长期位居中枢,精通的是全局考虑和谋划;而荀攸长期随军征战,更多的从事具体战略分析与献策;而贾诩,前期用武之地恨少,后期明哲保身居多。
简单的说,贾诩、程昱年岁渐高,精力总不可能比不到四十的荀攸更旺盛,而年轻荀攸的到来,必将更好地发挥一个随身智囊的作用。
荀攸为我介绍:“张伯业、张仲业两兄弟,还有杨德祖,将军都已认识,这一位,”他指着士孙瑞的儿子道,“士孙公的幼子,士孙范,字季安;这一位,卫尉淳于公的次子,淳于壮,字子豪;这一位,太仆韩公长孙,韩胜,字伯承,你们也都见过马将军吧。”
他每说一位,我都双手合拢着微微一礼。
我在奏疏中虽然向刘协要了几个人,但却没想到张温、士孙瑞、荀爽、杨彪、淳于嘉、韩融六大高官不约而同地将自家后辈送了过来。
这说明什么?
这些大家门户,向来喜欢两边甚至多边下注,从而最大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家族不至于失势:比如荀彧、荀彧与荀谌,郭嘉和郭图,诸葛瑾、诸葛亮、诸葛诞……
待他介绍完毕,这六人同时向我一揖,恭声道:“拜见马将军!”
“对了,不是说要宣诏吗?”我垂下双手问道,“公达来宣读吗?”
“不,伯业才是宣诏使者。”荀攸示意张博。
张博小心翼翼地从袖管中摸出一卷金光闪闪的诏书,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腰带。
他也没有理我,清了清嗓子,朗声诵道:
“大汉天子陛下诏曰:
今袁曹为祸并冀,河北二州苦甚,百姓苦甚!
国之将兴,必出良臣。前西域大都护马超,上承天意,下应民心,奋伏波之勇烈,驱虎狼之敌兵,保中原之平定。上嘉其诚,特封凉公,拜天驱大将军,治凉、司二州,假节钺,二州官吏,有先任后奏专权。望卿体朕心意,率同山东州郡,齐心戮力北上,克二贼而竟功。此诏!
大汉初平六年五月十八日。”
“谢大汉皇帝陛下。”我朝着诏书微微躬身,算是一礼,双手从张博手中接过,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交给了身后的庞淯。
我在主座上端坐下来,开口问道:“宛城一切可好?陛下一切可好?”
张博本来也已经坐下,听到我问候刘协,又匆忙站起,朝南拱了拱手,这才正色答道:“陛下一切都好,宛京也很好。”
我略带笑意地看着他表演完毕,而后关切地问道:“听闻在陛下南巡时,有一小伙山贼不自量力地袭击了圣驾,不知是何人所为?”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我只是个宣诏使,只能对诏书内容略作解释。凉公若要问其他的,我只能回答一概不知。”
“好啦,诏书也宣完了,就不能诚实一点吗?”对于他的态度,我很不高兴:以后你可是要靠我吃饭的,竟然敢给我摆架子!
他苦笑着摇头:“我只是个宣诏使,和他们不一样。”
我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宣诏使……自然还是要去宛城回复朝廷的……
“好吧,那你这个使者就先下去休息吧。”我向庞淯招呼了一声,“子异,叔至不在,就由你去安排吧。”
“诺。”庞淯应了一声,便带领着张博走出了大厅。
“德祖,”我看着他们离开,而后侧身对杨修说道,“你先替我写一篇回复朝廷的奏疏吧。”
杨修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下午我要看到初稿。”
“没问题。”他到底是经史世家,对于写文章还是颇有自信。
“我骤然得到两州之地,手下兵力本已捉襟见肘,目前正在训练新军,而将领又缺,”我又抛出了一个主题,“你们几位有谁以勇武见长的吗?”
张仁左看右看,笑道:“也就只有我算是半个武家出身,其余几位可都是经史大家的子弟。”
“仲业兄的身手我是领教过的,”我点了点头,“我这里刚好有个骑兵旅的旅长空缺,你就先接了吧。”
“是虎豹飞军?”他讶然。
“是我直属的第一营,而且是接替仲德先生长子的职位。”我指了指一旁端坐的程昱。
贾诩轻声解释道:“我军之中,骑兵一旅为五百人,新晋旅长军衔为少尉,俸禄五百石,最高可享一千石俸禄。”
张仁朝他拱手表示感谢,又对我道:“孟起……呃,将军……”他忽然有些尴尬。
“有话就说,”我朝他摆了摆手,“称呼什么的,以后慢慢习惯吧。”
“是。”他微微松了口气,“在宛……城时,就听闻将军重视人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笑了笑,“尽快去熟悉你的兵马,上了战场别被那些老兵们笑话。”
张仁敛容低头:“遵命。”
我点头,又转向了最重要的一人:“公达先生,今年还没四十吧?”
荀攸虽然不解,但仍然很快答道:“已三十九了。”
比我大了十九岁啊。
我又问道:“你身体如何?”
“身体?应该说还不错,前两年还去荆益南部游走了半年。”
“哦?”我奇道,“荆州和益州南部有什么好玩的?”
他下意识伸手捋须:“其实是为了躲避中原的战乱。”
“原来如此。”
“说起来,当时我曾见到一支来自凉州的部队。”他轻声说了一句。
“真是……遗憾。”我微微笑着摇头,“当时庞德与马岱南征益州,虽然给我带回来一名勇将甘宁,却与先生失之交臂,惜哉!”
他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
“请先生为我之军师,超将以师礼待先生。”我已经有了这么多老师,不介意再多一名与贾诩、程昱同一个级别的师傅。我当即起身,左手交叠右手,朝荀攸一揖到地。
“将军……折煞荀攸!”荀攸颤声大叫,手忙脚乱地就来扶我,“攸何德何能,敢称将军之师!”
“先生若不答应,超便不起身。”我装模作样地大喊了一句——我就不信他会让我保持九十度的姿势站在原地。
荀攸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将……主公快快起来!攸尽心竭力辅佐主公便是!”
我“大喜过望”,猛地抬头,一把将他的双手紧紧握住。
他条件反射性地想要挣扎,但在我发力之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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