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一巴掌盖在她的脸上:“乱叫什么!”
小玥儿没有因为亲娘的淫威而放弃学习语言,反而又转向小昭和小娥:“娘~”
两位妹子慌忙转过身子。
只有双儿凑了上去:“来,叫我呀……”
玥儿翘起鼻子用力的嗅了嗅,而后开心地拍拍肉嘟嘟的双手:“姐姐!”
我从蔡琰怀中抢过女儿:“乱叫什么呀!”
她伸手搂住了我的脑袋,双手抓住了我的两只耳朵:“爹爹抱。”
“已经抱住了啊乖女儿!”女儿的任性要求,让年轻的父亲很是为难啊。
“公子在辽东必然十分辛苦……”小昭终于开口。
我从脑袋上摘下了女儿,打算了她的发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跟我去了……”
小昭怔怔地看着我,有些沮丧地问道:“真的不行么?”这次她没有直接热泪盈眶,倒是让我很欣慰。
我点头:“这次去辽东,凶险程度超过以往,所以我不会带一个女人在军中。”
“军中?虎豹骑不是已经被撤掉了么?”蔡琰察觉到我的用词。
“是啊,所以现在不叫虎豹骑了,”我拨弄着女儿的小脚,“你也可以帮忙想一想新的名称。”
“这不是存心取巧么?”她有些担心,“不会有问题吧?”
“我会去洛阳上疏请求征募乡勇,所以应该没人会纠结这点事情。”钻圣旨空子大有门路,我已经不太在意了。
“小昭不怕辽东寒冷……”这边的还没有放弃。
我感动莫名,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心疼你。辽东苦寒之地,又有大战将起,我怎么能让你同我一起去受苦。”
“还有大战么?”貂蝉一脸关切的神情。
我不能否认:“公孙度割据辽东三郡,肯定不会俯首,动刀动枪在所难免。”我也拍了拍她瘦削的肩部,安慰道,“我天生就是劳碌命,不趁年轻时多取些战绩,以后怎么养活这一家老小?”
“你不过才十八岁,哪来这种老头子的口气!”蔡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双儿呢?”另一个闲散妹子也来询问。
“这还用说?”我耸了耸肩,“你当然是跟你姐姐了!”
“我要去辽东看……下雪!”她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洛阳冬天也会下雪啊……”我的地理知识比她还是强了几个世纪,哦不,十八个世纪,“你去了辽东,只能浪费我的军粮而已!”
她委屈地撇撇嘴:“人家已经学会做饭了!尤其是熬粥。”
我摸了摸她圆溜溜的脑袋,柔声安抚道:“乖,如果只是熬粥的话,我自己也会……你就乖乖回洛阳吧。”
“人家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么?”她埋头就往我怀里扎,想要和小玥儿抢位置。
蔡琰护儿心切,一个箭步就阻挡了她的下一步行动:“小心玥儿!”
小玥儿笑呵呵地拍了拍双儿的胸口:“姐姐!”
双儿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胸口,大叫了一声,仰天躺倒。
78最终的决战
五月三十日,赵国联赛决赛场上。
这场决赛吸引的观众人数不下万人——因为虎豹骑就有七千人——小小的一块野地四周人山人海,更夹杂着鸡鸣犬吠马嘶牛吼,景象倒是蔚为壮观。
围观群众无一不是满怀狂热的呐喊,因为他们眼前比赛的激烈程度配得上这份狂热。
说来也巧,双方的主力大将身上多少都留着少数民族的血。据说祖母是羌族人,我的血管中大约有四分之一也属于羌族;至于秦阵,则浑身上下全是羌血。
从整个上半场的结果来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方的防守实在太差。
这并非是谴责防守队员不尽心尽力,实际上他们今天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悍勇,但面对秦阵更加悍勇的冲锋,三道防线十四名队员却简直形同虚设。
与此相对,对面的防线也被我踢成了筛子。
双方最疲惫的不是前锋,也不是后卫,而是频频扑球而不得、只能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守门员。
“还能上场吗?”中场休息时指导员特别关注门将的状况。
门将揉了揉腰部,艰难的摇头:“不行了,最后那次扑球闪了老子的腰……”
指导员急忙去替补队伍中寻找能够胜任门将位置的救火队员。
“等等啊,”几名后卫拉住了他,“我们也不行了!赶快换人!”
指导员摸了摸他们的腰:“这不是很好嘛!”
有人抬起自己的大腿,展示给大家看:内侧多处划破皮肉,鲜血淋漓。
“滑铲次数太多……”我多次看到他想要放倒秦阵,但是成功次数少得可怜。
指导员只能继续寻找换人球员,几乎把整条后防线完全换了过来。
“下半场……先不用抢那么猛。”我对几位还能坚持上场的中场们说。
他们点了点头:“要加强进攻?”
“不错,”我平稳了一下呼吸,“我需要更多人参与进攻,增加射门点。”
“明白了。”中场队友会意地笑了笑,“我们会掩护你的,如果不被秦阵干扰的话。”
我抬头看了看场外的记分牌:21:21,潜意识里我觉得下半场肯定会翻番的。
-
再次开球,我注意到对面的防线也已经全部更新。显然,我给他们后卫所带来的冲击不比秦阵小。
经过半场厮杀,秦阵的精神状态更胜开场,越兴奋的结果是……他基本上失去了和其他队友的相互配合。
但是单人独骑已经杀进禁区,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他在证明一个真理:有实力的人不需要配合。
如果需要配合,只能说明实力不够而已。
他拔地起脚,刚刚替换上场的门将鱼跃而起,却没有够到皮球。
激动的外围观众吹起了口哨。
“这么快就射了呵。”我十分友好地向他偏了偏脑袋。
他示威一般耸肩:“实力问题,我没有看到你们的防守球员啊。”
“我也没看到你们的后卫。”我的眼前是一马平川,只有一个偌大到底球门。
开球,后传,倒脚,分边,下底,传中,冲顶,轰门。这一套路数所有人已经烂熟于心,施展起来都是轻车熟路、毫无滞碍。
为什么我不喜欢自己带球?
主要是因为我带球后也不喜欢传给别人,一旦皮球入脚很难再次送出,所以在进攻初期还是让队友碰一碰皮球……对大家都好一些。
这样的进攻套路让边卫和中锋触球的时间大幅度提升,也更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顺便将对手的防线拉扯成一团,全部挤在禁区里防守落球点。
皮球从人群中弹跳出来,我拍马赶到,胸口停球,球缓缓落下。我抬眼扫了一眼,球门前乱糟糟的全是人头,大力抽射十有八九只会击中谁的脑袋……
左脚死死抓住了草皮,我抬起了右脚,足弓抽在了皮球的下端。
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皮球以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从推搡不停的人头上飞进了球窝。守门员的视线被众人阻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球是怎么飞过去的。
“这脚球是靠运气吧?”秦阵在我身后贬低我的球技。
“实力,绝对是实力。”我反复强调。
他用哼声回应于我。
于是我决定用我强大的实力证明给他看。
“稍微逼抢一下他。”我伸手将中场两名前腰拉在身前,指了指秦阵,“我会断下球!”
秦阵刚刚带球上前,两名前腰便果断前后包夹。
秦阵毫不在意,左右虚晃了两步,从两人中间钻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梅西啊!
我从侧边直扑过去,飞身倒地拦截!
“来得好!”他一副预料之中的神色,忽然一个横向拉球,躲过了我势在必得的一次铲球,而后立刻全速带球冲向了球门。
等我翻身爬起的时候,回答我的是一阵欢呼。
拦截秦阵变得极其困难,他在一场场比赛中得到了不少锻炼,各项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盘球的技巧,与在朔方时天差地别,他甚至在上半场做出了一个脚后跟跳球过人的精彩动作——不过他在过人后被迎面扑上来不及刹车的两名后卫撞倒了。
不过他在防守方面还无法给我带来麻烦,他的速度优势我可以借助长传简单地避开,而在射门的嗅觉方面我们旗鼓相当。
比分节节攀升,下半场过了一半时,双方就破了40:40。
前锋们全面开火,后防队员全成了摆设。
今天距离初伏还有三天,天气却已出奇的闷热。场上所有人都是浑身大汗,球场上空腾起一片白雾。
连场外的观众都声嘶力竭了,纷纷寻找水源。
有几个投机倒把妄想趁机赚钱的小贩甚至挑来了酒桶,也不知道他怎么收费。
“痛快!”秦阵扯下了队服,上身仅有一件短卦,露出双臂精壮的肌肉,“俺要全力施展了,让你们输得心甘情愿!”
“施展你妹的全力!”我方全体怒斥道。
“不信就没办法了!”他猛地挑球,球擦着前锋的脑袋腾飞了起来。
不对,不是简单的过顶传球。
秦阵同时撒开了丫子全力飞奔!
他想追球?!
这在旁人身上绝不可能的事情,我却不得不谨慎对待。
“卡住他!”我随手喝令最近的中场封堵秦阵的去路。
迟了!迟了!
像一条滑腻的泥鳅,他从几名中场和边卫的身边游了出来。
我已经朝他追了过去,有把握截住球和人其中的一个。
丹田鼓荡起一股真气,双脚忽然间轻盈如燕。
我和秦阵几乎并肩齐驱,球在我们头顶呼啸!
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朝中间贴去。
秦阵隐蔽地举起手肘,结结实实顶在我的胸口。
我身子一歪,脚下不由一停,瞬间便落在他的身后。
皮球开始下坠。
秦阵一只脚跨入禁区。
79秦阵裸衣战马超
业余水平的裁判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混蛋的动作。
我只能依靠自己、奋发图强。
于是我强行发力,纠正了自己的前进方向,再次朝皮球的落点加速。
秦阵的脖子微微后仰,他在抬头观察皮球。
此时他的脑袋距离我不过两三寸。
胸腔内仿佛充斥着大团的气体,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肋下生翅、腾云驾雾的错觉,这点距离似乎眨眼就能追上。
不对,我真的眨眼就追上了!
他的脑勺就在我眼前,我紧贴在他的背后,双手在他肩上一撑,压制他的同时借力跳起。
皮球被我狠狠顶出。
“反攻!反攻反攻!”我在半空中吼道。
我身下的压力忽然一轻,秦阵趁机扭身,向回猛追!
真是年轻人,丝毫不知道珍惜体力啊!
我暗骂了一声,也奋力朝他扑去,但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已经落后他一丈远。
秦阵的速度向来不比我慢,此时我只能维持一丈的距离不被拉远,却无力缩近。
我抬头看到前腰和前锋间打了个二过一的小配合,而后从中间插上的中场大力轰门!
对方的门将冒死伸出了双拳,将皮球扑了出来。
秦阵忽然步伐变慢,我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前锋捡漏补射成功,门将再无回天之力。
40:41。
说起来这是我方第一次反超,因为几乎每次进攻方都会取得进球,所以这次成功的防守才显得难能可贵。
我召集前腰和中场进行临时会议:“拜托,你们稍稍阻挡他一下啊!”
“少爷,那混小子速度太快了!”前腰一边喘气一边解释,比赛即将结束,连我都感到呼吸沉重,更别说这些相对普通的正常人了。
“我知道,我也没指望你们能挡住他,”我四下打量了一眼,皮球还没被拿到中线,“只要能让他稍慢半步,我就能够拦下他。”
“我们会尽力的。”下半场替换上来的双后腰向我表明决心。
“实在不行,可以扯住他的衣服!”还不放心的我最后叮嘱道。
他们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大不了一把搂住他!就不信绊不倒他!”
感情你们真把这场比赛当成橄榄球了么?无师自通啊!
拉扯战术果然发挥了作用,秦阵在两名后腰的奋力堵截之下速度大幅下降,我可以轻松地追上他,在队友的配合之下抢断成功率也直线上升。
秦阵身上那件短卦上全是黑糊糊绿油油的手印,回家后他的媳妇必然要发愁怎么清洗这些痕迹了。
多次成功的防守反击让我方优势扩大到了五个球:58:53。
又是秦阵与后腰之间的角力,三个人同时倒地,皮球不知被谁压在了身下。
裁判示意比赛暂停。
被人拉起后,秦阵一把扯烂了自己的短卦,红着双眼四下咆哮:“让你们拉!让你们拉!老子光着上身踢爆你们!”
我忽然后悔地想要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初不在规则里写上一条“球员赤膊上阵者直接红牌罚下”?!
时间所剩不多,已经临近结束,随着体力的消耗双方的进攻速度都已经大大下降,据我的估算剩余的时间最多只允许四五次进攻了,秦阵即使脱光了狂跑,恐怕也无力回天。
可惜他没有我这么准确的估算能力,他也无暇计算,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他从人群中扭出,招手要球。光溜溜的上身极其显眼,没有人认不出来。
我干脆放弃了自己的位置,直接贴身防守秦阵。对付这只球队不需要进行全体紧逼,只要掐断其他人与秦阵的联系,就能致它于死地。
只要能够冻结秦阵!
看到我对他进行寸步不离的防守,秦阵的眼中又冒出了火光:“很好,老子会赢的。”
我轻轻吐了口气,差距已经存在,再拼已是徒劳。
皮球很快就传到了秦阵的脚下,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贴了上去。
他没等我贴上,右脚贴着球一转,整个人带着球向右横向退开,而后加速前进。
这种带球方式岂能摆脱我的防守!我一扭腰肢,变向追去。
他脚腕又是一动,猛地又变向向左,抢在我追上他之前横拉着球跑出去一尺。
我只能被动地跟着变向,还没来得及发力,脚下却忽然一滑,直接仰天摔倒。
肩胛骨跟地面狠狠地撞在一起,这次摔倒太过突然以至于,我连伸手撑地的时间都没有。
前面一阵骚动,不用想,秦阵突破了后腰与后卫,成功进球。
我缓缓爬起,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部,双腿也因为方才的跌倒而有些发软,走起路来甚至有些不稳……
毕竟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啊,整场比赛都在和野人秦阵多次激烈争抢,连内劲强他不少的我也开始感到疲惫了。当然,秦阵的喘息之声更加沉重,有时候我就仿佛站在风雷之中,他的每次呼吸都像是马蹄狠狠跺地,又像是锻冶师的铁锤轰然砸在刀剑之上。
这不是错误或夸张的比喻,而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感受。
汗水沿着肌肉流淌在他白皙的后背上,亮莹莹反射着日光,透出一根根纠结狰狞的青筋。
“你还跑得动?”他向我露出了一口牙齿。
“不要忘记,我的内劲可在你之上啊。”我不以为意,善意地提醒他自己的弱点。
开球之后刚跑了两步,腿上还是发不出力,我只好示意边路和前腰通过短传推进向禁区渗透,我干脆站在中线附近休息片刻。
秦阵却全速冲进了己方禁区,积极参与防守。身高体壮、敢拼能抢的他比任何一位后卫都更像防守队员。
七八个人在门前跳起争球,皮球朝着禁区外跳了出来。
我稍稍向后倒退,准备防守对方的反击。
秦阵迎着我冲了过来,球不在他的脚下,而在上空!
就像一阵烈风,他从我身边呼啸着冲了过去。
我想要转身,下身却反应不过来,再次被这股狂风带倒。
又一次毫无反应的摔倒,整个后背都是一阵发麻。
进球后的秦阵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才你是故意让我的吗?”
我抽掉了他乌黑的手掌:“你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