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和程武倒是最具风度的一对对手,反正两支队伍都在淘汰赛被击败过……
“这次……可以和大人决一胜负了吧?”徐晃脱了长衫,他还记得在朔方的那场决赛啊……
我笑了笑:“希望这次我不会被罚下场了。”没想到对手还是徐晃……
绑好特制的牛皮护腿,我踏上了松软的草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情况。
徐晃的站位不前不后,对于一个勉强懂得规则的伪球迷来说,我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中场还是后腰……不过这对比赛一点都不重要。
没有唱对歌、交换队旗之类无谓的仪式,等到所有人入场后裁判便吹响了号子。
远处其他三块场地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回声。
对方的球权,正好让我观察一下徐晃的战略。
这下我能确定他是后腰了,因为他并没有太多的参与进攻,一开始只是在大禁区前不远处散步而已,看起来又是一位后场核心呵。
第一次的进攻更像是试探,根本没有构成威胁,以一脚高射炮结束。
我决定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于是举手示意队友可以攻击了。
门将开出了一个略带弧线的低空球,皮球竟然直接落到我的脚下,这足有二三十丈远的长传精准度之高连我都差点反应不过来,还好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才猛然加速,突入了对方的防区。
两名中场的逼抢只不过是挠痒痒一样,我很快就来到了禁区前,直面后腰大将徐晃。
他如同一名门将一样展开着双臂,膝盖弯曲重心下沉,并摆出马步的架势,看样子是准备死守那块地盘了。
我决定先突破徐晃试试,看看一年过去了,他和上次相比有没有进步……
刚刚起步,就看到徐晃右腿一伸,皮球便从我脚下弹了出去。
我硬生生偏过身子,急刹车后朝皮球追去,可惜他们早有人在外围接应,在我转身的时候,已经发动了反击。
这次攻击我们投入了相当的兵力,直接扯动了整条防线,他们的反击在短传配合中取得了进球。
我轻轻啐了一口,决定再次尝试突破徐晃。
这回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护球前进,结果还是被他抢走了皮球,打了个反击。
“跟上一场一样,后方不要乱上前!”连丢两球后我立刻对后卫们进行指导。
不过目前的问题在于我连续丢球,看来我需要转换战略了。
无非是边路下底而已,尽管这种战法在面对程武时毫无作用,但那时候程武是中后卫,而徐晃是站位靠前的后腰……或许有可能通过下底传中制造进球的机会。
中场持球推进,边前卫快速启动,分球左侧,让左前卫也尝尝接触皮球的滋味……兴奋的左前卫一路狂奔,漂亮地过了一名呆立原地的对方中场,而后起脚攻门——哦不,是传中。
我早就冲入了禁区,等着抢攻球门了。
徐晃紧紧追着我,不肯落后半步。
左前卫这次运气不错,皮球如期而至,准确度还算可以,误差只在一尺左右。
只听徐晃大吼了一声,猛地跳起!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冲出来顶球,稍一分神就错过了起跳的最佳时机,仓促间也跳了起来,但早已经迟了半步。
皮球到我的头顶还有半尺距离,徐晃已经顶到!
“嘭”的一声闷响,皮球弹了出去。
徐晃一脸愕然,我看到皮球笔直地弹向了他们的球门。
守门员条件反射性地伸了伸腿,却没有阻挡住皮球的入网。
自摆乌龙!
跌落在地的徐晃狠狠一拳砸在草皮上。
71不速之客
“多谢啊公明……”我伸手把徐晃拉起,笑道,“这个头球攻门魄力十足呀。”
他迅速恢复了平静,拍了拍膝上的草根与泥土,摇头道:“只不过刚开局而已,大人不要得意的太早,小心被抓到破绽。”踢球时也不忘教导我人生的道理么?而且……你为什么要提醒你的对手啊?!
开球后,依靠相对人数优势的我方防守队员将皮球抢下,立刻通过短传展开反攻。刚刚占到便宜的我们继续从边路发动攻势,想要继续制造几个乌龙球。
徐晃立刻指示中场对边路进行支援,我方带球队员作势传球,却灵巧的一扭身从两人的包夹中突破过去。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把计划接球的我都给骗在了原地,没能第一时间冲进禁区接应。他只好自己带球继续内切了两步,看到我反应过来后才起脚传中。
我刚进禁区,三名后卫便从左右将我前进的路线堵死,徐晃又从身后断掉了我回转的空间:“大人还能如何?”
“你确定只防住我就足够了么?”我嘿嘿笑道。
背后的声音镇定自若:“当然不够。”
于是我看到所有进入禁区内的前锋们身边满是后卫,一个小小的禁区内足足挤进了十五六个人,我即使能够摆脱身边的四个人……也已经进不去了。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混乱:只要是在对方的门前,情况越混乱越好。
也看不清到底是谁顶到了球,也没看到皮球究竟飞向哪里,只看见一大帮人转过身子仰着头争先恐后的奔出这边半场……
“还不让他们散开?”我终于能够转过身来了,“该不会想直接把我冻结吧?”
好吧,我眼前早就没人了,徐晃已经奔跑在十丈开外的草皮上了。
我刚踏出一步准备启动,又来了两名后卫堵在了包围圈的缺口上……
“少爷你刚才说对了……”有人笑道,“徐营长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如此无赖、只存在于前世网络YY中的战术,我只能叹气。
他们这次进攻好像遇到了一些阻碍,远远的看着皮球左传右传就是不能前进一寸。
徐晃回头瞥了我一眼,而后越过中线亲自参与进攻。他的加入使得队伍的攻击愈发凶猛,终于在我方前锋回防前攻破了固若金汤的防线。
3:1。
“这下能放我回去了吧?”我拍了拍虎背熊腰的后卫们,“要开球了……”
包围圈终于空出一道缝隙,我撒腿就往回跑,路过徐晃的时候我忍住了向他竖起中指的冲动,只扔下一句挑衅的话:“公明你是第一个不敢和我对攻的呵。”
徐晃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但却露出了笑容:“这只是个战术而已。”
妹的,还是水火不侵的个性!
我再次进入禁区后,徐晃依然带领后防线们将我团团围起。而门前依然是混乱一片。
于是这场比赛成了我方前锋们与对方后卫们弹跳能力的比拼。
双方互有胜负,进球数节节攀升——直到半场结束,我们依然落后两球:10:8。
“这样下去前锋的体力是个问题。”场外指导发现了,“前前后后地乱跑……”
“等一会换下两个吧。”反正我一点都不累,“下场前锋就不用回防了,随时准备攻击。”
前锋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已经受够了。”
“少爷你平日里欺负属下的本事都哪里去了?”场外人士庞淯探出脑袋嘲笑道。
“如果允许出手,场下早就没人了。”体力充沛的我抬手就给了他一锤。
“你可以暗地里下黑手啊!”他捂着胸口后退,“反正他们把你团团围住,裁判也看不见!”
天亮了。
我顿感豁然开朗:“没想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竟然有正确的时候!”
下半场开始后,胸有成竹的我昂首阔步主动钻进了徐晃构筑的包围圈:“赶快过来!”我朝左右招了招手,十分不耐烦的吆喝。
两名后卫一副见了傻子的表情一步三停的把我围拢。
我朝裁判的方向打量了两眼,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这里,于是聚集真气朝正对球门的一名后卫伸手一推。
“噗!”他应声倒地,我如出匣猛虎般踏着他的尸体冲了进去。
边卫抬腿就传,皮球在半空划出一道平滑的弧线,我力压两名后卫,借助他们的后背高高跃起,一头将皮球撞进了球门。
我吁了口气:小半天没能触到球,这一上来就能顶进也实属难得。
10:9。
活跃起来后的我果断截断了徐晃的长传,分球向右,然后目送边前卫沿着边线一路下底。
直到他起脚传中的瞬间,我才越过中线开始冲刺。
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徐晃和其他后卫们已经来不及组成包围圈,只能任由我冲进小禁区之内,面对着脸色煞白的守门员高跳冲顶!
守门员一屁股坐在地上,追平比分。
转过身来的我看到徐晃在微微喘气,嘴巴吐出一团朦胧的白雾。五月底……正是酷暑时节,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水汽?
身为后腰的徐晃离开了禁区,从一开球就冲过了中线,他亲自持球,却不像我一般依靠着速度带球过人,只是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反正我们的前锋不会积极回防,偶尔遇到中场球员防守,他就通过短传避开。
你以为你是哈维·阿隆索啊!距离他不过三五丈远,我指示最近的一名队友冲上去拦截,同时做好断球的准备。
这次徐晃并没有如前两次一样传给队友,只是晃了晃身子,拦截者自己脚下拌蒜摔倒在地,他则迅速启动,打算从我身边冲过去。
就算你是梅西,也过不去我的防守啊!我的重心在瞬间下移,以左手为支撑点,右腿猛地贴着草皮向皮球扫了过去。以我俩的劲力,如果双方直接同时击中皮球,这个球十有八九就会爆裂开来。
右腿毫无停滞的扫过,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还在滑行中的我惊诧着抬头,却看到一道黑影从身上跃过,皮球飘浮在他前方一尺之外的半空中。
这次拦截完全失败,我不该做这么凶狠、难以自制的滑铲!
徐晃突破我之后,其余的防守队员便再也不是障碍,比分再次被超:11:9。
“好样的!”我只能称赞他刚才的过人太漂亮,难以置信。
围观群众更是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掌声之中却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
“赵国相马超接旨!朝廷任命状!”
我忍不住一怔,当即排开观众朝外走去。
来的是三名轻骑,为首一名从腰间揭开铜管,取出圣旨。
我急忙掬起双手深深下拜:“赵国相臣马超恭请圣旨。”
“有诏敕赵国相马超,为政轻浮,不思休养民力,而妄发军民蹴鞠于野,大违人道,念其屡有战功,迁辽东太守,责于六月……”
来使的声音清越有力,但是我忽然再也听不进去了……
72又一次被贬
辽东?
作为一名精通地理的人,我清楚的明白从赵国到辽东是多么遥远——这不只是空间上的距离,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隔绝。从冀南到辽东,路途不过两千里。而辽东距离东汉的首都洛阳,则足足有近四千里路程!如此遥远的距离,完全算得上与世隔绝,比起朔方,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发配流放!
“狗日的袁绍,这就是你给老子的答复?!”此时此刻,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拔刀上马,冲入渤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宰杀了袁氏一门再说!
“大人!”徐晃猛的推了我一把,“无论如何,请先接旨吧。”
我挺直了腰,松开了有些发麻的双手。
来使有些不耐烦的将黄绢交给我:“马大人果然好兴致,大热天的还在野地里跟一群泥腿子们……蹴鞠玩!”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优越感,眼睛都能长到天上去。
一说泥腿子,围观百姓都是满腔不满,其实这场比赛的队员全是虎豹骑自家的兄弟,所以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贬低,军士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马大人,这次你就是因为举止无礼才外迁辽东的,以后可要好好约束自己和属下!”对方面对汹汹群众,丝毫没有畏惧之情,反而愈发气焰嚣张的对我进行理论指导。
“混账!”我抬起右腿一脚将他踹飞。
对方在草地里连续滚了六七个跟头,足足摔出去十三四丈远才停下。
“马大人!”一同前来的两名随从惊慌失措,一边扶起首领一边向我质问,“我们千里迢迢送旨于你,你不念辛劳也就罢了,怎么能动手打人?”
从地上爬起的那名信使抹了把脸:“马超,你竟敢打我?!”他吃了我一脚,气焰不仅没有降低半分,反而恼羞成怒,“要不是这次有人保你,你能不能继续做官还难说,你也敢打老子?!”
“有人保我跟我不敢打你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的逻辑让我有些好奇呀,“难道你一个跑腿送信的,也能骑在我头上?这是今年刚颁布的律法吗?”
“呸,爷爷不跟你这个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一般见识!”他忽然收敛起来,拉过坐骑跳了上去,“永别了马大人!”
三匹快马绝尘而去。
“大人有些……放肆了……”徐晃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朝廷令使虽是小吏,但他们回到朝廷后如果在朝廷中胡言乱语几句,对大人极其不利啊……”
我点了点头,向外招了招手:“秦阵何在?”
秦阵第一时间排众而出:“少爷有事?”
“带上几个人,把这三个混球给做了!”我指了指渐渐远去的背影。
“怎么做?”他反问道。
我差点被他噎死:“别让他们活着回去。”
秦阵仰天打了个唿哨。
我听见马蹄跺地,声震四野。
-
“大人,回去吧。”徐晃拍了拍我的后背,拉着我就往回走。
“回去?去哪里?”我挣脱了他的手,反问道。
他微微一怔:“当然是去找仲德先生,商量接下来如何是好……”
“不急不急……”我吸了口气,“先将比赛踢完吧。”
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跟着我重新回到了野地里。
接下来的比赛徐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对我的盯防也总是落后了半步,让我轻易便摆脱了包围,比分被逐渐拉开,脱离束缚后的我开始对球门展开轰炸,我方的优势迅速扩大。
哨声在我凌空抽射后响起,比分定格在21:12上。
这真是个对称的比分。
我仰天吐出了一口白烟,对着徐晃笑道:“公明你没尽全力吧?”
他也笑了笑:“大人能平静下来就好。”
“我本来就已经平静了,”我一把搂起他宽阔的后背,“你没有必要故意让我。”
“是么……”他摇头道,“大人根本没有听明白任命状的内容吧?”
我楞了一下:“不就是让我滚去辽东做太守么?”虽然是发配性质……但并非完全不可接受,毕竟大汉领土广阔,所有地方都需要人去驻守去治理去安民,何况我前辈子在长春呆了足足四年,现在去辽宁再呆几年也没有是么反感情绪——尽管现在这个时代辽东偏僻又荒芜,道路闭塞人烟稀少,还紧邻着诸多少数民族的政权……
徐晃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朝廷解除了你对虎豹骑的掌控!”
我忽然感到全身一麻,左脚刚刚迈出后,右脚却怎么也跟不上,被徐晃一带,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大人?!”徐晃措手不及。
“少爷!”后面紧跟着的庞淯急忙将我掺起,“有没有伤着?”
“把任命状拿来!”我伸手。
“别找我要啊!”庞淯后退了一步,“你刚才没有给我啊!”
贾穆从怀里掏出一团黄绢:“是这个吧?姐夫你随手塞给了我……”
我一把夺了过来,双手竟然有些颤抖。
“……责于六月赴京述职。另罢虎豹骑,七月后地方不再拨饷于军……兹念辽东僻远,道路不行,宽令其九月需至蓟县刺史治所述职交割。”
落款日期是五月二十五日。说起来这信使跑得也挺快,两天时间就跑完了千余里路程……可惜他莫名其妙火气这么大,眼界这么高,说话这么冲,平白无故地就要被秦阵宰杀……活该。
信使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最要命的是既然让我滚到偏远地区去守护边塞,为什么还要同时解散了我的虎豹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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