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贾羽、小娥和双儿纷纷点头。
大家对于国家的财产看得很淡啊……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现在还没有到这个时候,”贾羽宽言道,“如果能够协助朱刺史剿灭张燕,说不定就能找到袁绍的一些证据吧?”
“但愿如此。”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加粗,“明天一早我立刻去元氏支援朱儁!”拿钱去求情饶我一命实在过于缥缈,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靠武力来解决。
大厅的侧门被轻轻推开。
“公子,”小昭捧着重新温热的饭菜走了进来,“用膳吧。”
她弯腰将食物摆置在我面前的案席上。
透过单薄的衣衫,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小巧白皙的肩膀与纤长柔婉的脖颈。
刚才的沉重感忽然间减轻了许多。
我深吸了口气:“今天什么日子?”
蔡琰轻轻哼了一声:“你想要小昭陪你就明说嘛,又没人会怪你。”反正她自己是没机会了,所以表现的这般大度么。
“按日子算的话……确实也是小昭。”貂蝉笑了笑。
贾羽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公子好坏!”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双儿只能嘟嘴。
小昭微微粉红了双颊,一把将筷子塞进我的手中:“公子,趁热用膳吧!”
“你把筷子塞到他的左手干什么?”蔡琰呵呵地笑道。
“夫人休要取笑人家……”小昭嗔道。
把筷子换到右手,我夹起一块肥腻的白肉,一滴硕大的油水从筷间滴落。
“爹爹!”小玥儿仍然不甘心地叫道。
“你要吃?等你两岁以后吧。”我将肉塞入口中,博学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八个月大的婴儿哪里能够消化这种肥腻的脂肪。
“爹爹!”她坚持不懈地挥了挥小手。
“琰儿,她是不是饿了?”我的声音有些含糊,“喂她吃点奶呗。”
蔡琰双手搂住女儿:“应该不是饿了,刚刚才喂过呀。”
小玥儿不安分地扑腾着四肢,嘴里却发着“呵呵”的声音。
“别整天把她抱在怀里,”我瞥了蔡琰母女一眼,“让她在地上爬爬,我的女儿身体肯定比一般人强壮三分,没必要太过呵护了。”
“恐怕只有你这个当爹的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她虽然嘴里不同意,但已经将孩子放在了地上——羊毛地毯还算干净,而且十分柔软。
小玥儿立刻不再扑腾,专心致志地学起了滚爬基本功。
趁着无人打搅,我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东西。
“公子饿坏了吧?”小昭一脸专注地看着我狼吞虎咽,“再添一些么?”
我一边摇头一边动筷子:“足够了足够了。”我的伙食标准其实很简单,两菜一汤就足以填饱我的五脏庙了。
她不再言语,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姐姐你傻笑什么呢?”双儿十分好奇。
我抬头看了看小昭,她抿着双唇没有回答。
“这两个菜都是你做的吧?”我将最后一根青菜叶子咽下。
小昭一怔:“公子怎么知道的……”
我放下筷子,举起汤勺喝了口温热的肉汤:“尝得出来,跟府里的厨子不一样。”
“哎?”她有些局促不安,“是不合公子的口味?”
我端起了盛汤的器具仰头灌下。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小昭了吧?”蔡琰悠悠地叹气。
“姐姐,”双儿说道,“我也要学做饭呀。”
“其实……人家也会做饭的……”我听到贾羽低声喃喃。
胃里忽然有东西一跳,我忍不住喷了个饱嗝。
59黄天当立
天色迷蒙。
元氏城就在不远处。
常山国的治所么?
我在马背上眺望这座城池,其规模大概与邯郸城不相上下——但是邯郸好歹也号称赵国六百年古都的呀,怎么好意思跟这个在历史上毫无名气的小县城相提并论?
有哨骑返回:“前方至少有十万人马厮杀在一起,仓促间无法联系到刺史。”
我蹙起眉头:大混战……“无法辨认敌我的话……这就难办了。”
“辨认敌我的话,倒是不难。”哨骑禀告道。
“哦?”我将目光又转向了他。
“贼兵大多没有铠甲,连军衣都没有……因此十分容易辨别。”
我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一点防御力都没有,直接一通箭雨射过去不就死光光了?
其实我还是钟爱于远程攻击,最理想的情况是我方百发百中一箭双雕,对方则呆立不动心甘情愿充当箭靶。
“大人,据属下所派的哨骑探知,”徐晃在我身后说道,“张燕军西侧较为空虚,适合发动奇袭。”
我点头:“老祖,你们斥候旅还不如徐营长随便派出的两个人啊!”
祖烈丝毫不觉惭愧,反而哈哈笑了两声:“你知道小人从来都没想干斥候旅啊……”
我拎起了飞星,稍稍调整了坐姿,双腿夹紧了马腹:“全军,随我冲锋!”
秦阵咆哮了一声,三营一千余人首先冲了出去。
“混蛋秦阵!”贾穆气急败坏的大吼,可惜他只是个小小的队长,无法依法炮制。
我举枪向前,追命绽开了四只铁蹄。
大地发出震颤。
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黄色与数量不占优势的黑甲州军绞杀在一起。
黑甲步卒阵势严整,攻防一体,散乱无序的敌军根本攻不破他们的阵型。
我低低赞叹了一声:“好阵势!”而后从贼兵西侧掩杀了过去。
抢先一步的秦阵早已经开辟出一条血路,一千多人的他们在数万敌兵中穿梭自如。
由于双方距离过近,我们只象征性地发射了两波箭雨便进入了近身战斗——当然,箭雨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七千生力军加入战斗,胜利的天平迅速倾斜。
敌军的步卒惶恐地闪避着铁蹄的践踏,造成的结果只能是相互拥挤,无人能逃。
贾穆双目赤红,一柄长刀早已没有一处干净。
幸亏没有让他爹随军观战,不然估计得掐死我这个当公子的。
长久不曾饮血的飞星这次终于得偿夙愿,被它生生贯穿的就超过了十人,被拍死、扫死、戳死的我两只手数不过来。
敌军露出溃散的迹象。
虎豹骑与州军相向着挤压敌军的空间。
相互踩踏而死的尸体堆满了一地——甚至有些影响骑兵的行进。
“不对,不对。”我喃喃道。
“少爷怎么?”庞淯倒是忠心耿耿的紧随着我。
“没有看到敌军的骑兵。”追命放缓了奔跑的速度,我举目四望。
照理说,北方的黄巾残部怎么也应该有骑兵的……如果张燕有五万人马,其中至少也有两三千骑兵吧——当然,我这个估算数字毫无根据。
“说不定他们真没骑兵……”庞淯扭头看了看,“看他们的步卒就知道有多穷了,还想养马训练骑兵?”
也是,一匹马就算再贱卖,也得千八百钱,想形成战斗力至少也得上千人吧……几百万的投资那不是随便一帮土匪乱民就能支付得起的——当然不排除他们直接抢夺战马。
天色忽然有些变化,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眨眼间就泛起了淡淡的黄色。
贼兵纷纷仰头。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有首领咆哮起来。
更多的人举起手中简陋的兵器大声吼叫。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道黄烟而已,就成了神迹了?
“妈的!”庞淯叫道,“真的黄天了!”
黄色的烟雾几乎将蓝天全部笼罩起来,太阳也被遮挡在云层之外。
天地忽然间阴暗了下来。
“贾先生也没说今天会阴天啊……”我自言自语道。
“天帝没有抛弃我们啊!”
“天帝快来拯救世界吧!”
无知的贼兵仰天呼喊。
面对天空的异样变化,所有人都停止了攻击。
黄色的云层中缓缓露出一丝光亮,瞬间让人睁不开眼。
而后以光亮的根部为圆心,光源缓缓扩大,光芒越炽,仿佛太阳。
人群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他妈的是什么自然奇观?!”我在心里怒骂道,这不是存心影响我们的士气么?眼看他们都已经溃败开来了,随便追击一下就能死光光,老天爷忽然耍个把戏,又让他们充满能量的送死啊!
在如此强光的照射下,我根本不能直视光源啊。
所有人都只能选择低头。
我感到浑身发热,胸腹间更是沸腾起来。
光芒终于变弱,我以手遮眼,抬起了头。
云层仿佛破了个大洞,淡淡的光芒从洞中倾洒到人间。
“公子、公子!”贾穆惶恐地叫道,“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他眼中的赤红早已消退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不安。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天空的大洞中探出了诡异的东西,一左一右的两根粗大的柱子缓缓垂落下来,看起来虚虚幻幻恍恍惚惚,让人感觉像是云烟一般,却又凝聚不散。
云层好像动了一动。
“少爷……”庞淯颤声道,“我刚才看到……”
“天往下压……”我点了点头。
黄色的云层忽然裂开!
从中冲出一个巨大的金黄色脑袋!
“我操!”我忽然骂出声来。
那个脑袋狂乱地抖动着,它终于顶开了裂洞,张开血盆大口冲出了云层!
它昂着头颅,挺着双角,就这么在十万人头顶上盘旋。
长长的身躯闪动着耀眼的鳞片,在半空中熠熠生辉。
八只爪子有力的划动着空气,仿佛在游水一般。
大地上一片死寂,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反应。
“吼!”伴随着如雷贯耳的吼声,它仰天喷出一口气。
我的脑袋中发出了嗡鸣。
只见它的鼻腔中径直腾出一大团黄色云雾,缓缓向上升起。
这团云雾在高空中凝结,竟然显出了八个大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所有的贼军同时欢呼起来。
他们重新捡起了武器,向着虎豹骑和州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们在此时天神附体,我看到一片片州军倒在了九齿钉耙下。
陷入敌军之中的战马忽然迈不开四蹄,任由对方重重围起。
见鬼!我狂怒着催动追命,追命终于发动冲锋。
飞星抡转,我狠狠地向对面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小卒子刺了过去。
我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而后飞星从中折断!
他抡起右拳,直接迎面捶在了追命的脸上。
追命嘶鸣一声,将我掀翻。
黄龙又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吟。
我在被追命掀翻的过程中看到州军中的大旗纷纷倾倒。
庞淯和贾穆也不知身在何处。
身边忽然没有一个友军,只剩下面目狰狞的贼兵。
大势已去?!
60问天
明明只是个枯干瘦小的乱民,此刻忽然变得异常雄壮魁梧,赤裸的上身肌肉贲起,坚硬仿佛岩石,两只铁爪十指箕张,似乎能生生将人撕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真气凝聚于双臂,纵身跃起,挥舞着折断的飞星朝他的脑袋横扫过去!
虽然失去了锋利的枪尖,但凭借我第六重神功的威力,就算手中是一根木棒,也足以将他的脑壳击得粉碎!
“当!”
我手中忽然一轻,身子却不由自主下坠。
乱民竟然以单手格挡住了我的挥扫,他甚至直接拧断了以天外陨铁铸造而成的神枪!
强猛的劲势贯穿了飞星,仅剩的半截枪身脱手而出,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尾椎一阵发麻,我挣扎了两下,却无力站起。
对方后退了几步,弯腰从地上轻轻拎起了飞星,而后看了看我。
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排发黄的牙齿格外醒目。
我顿觉毛骨悚然。
他掂了掂飞星,点了点头,似乎对枪的重量颇为满意,而后在距离我三丈之外停住了脚步,向我比划了起来。
“壮士!敢问尊姓大名!”我喝道,“马某不愿死在无名小卒手中!”
他摇头大笑,满头乱发在脑后狂舞。
“混蛋!”我有些发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老夫乃是天帝座下四大护法尊者之首,南宫问天!”他口中喝喝而呼。
“南宫问天?”我绞尽脑汁思考这个名字的来历,“你凭什么杀我?!”
“一切敢于阻挡天帝拯救天下的人,都要去死!”他弓步向前,摆好了投矛的架势。
“大侠饶命!”我在一瞬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抛弃了所有的尊严与荣耀,以祈求苟活,“我愿意为天帝效力!”
他缓了一缓:“真的?”
“当然、当然!”我急忙点头,“我十分赞同天帝的话,这个腐朽的朝廷早就应该灭亡了!我愿意驱驰于天帝左右,为了人世的正义而推翻邪恶的朝廷,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终身!”为了活命,我顾不得大汉朝廷对我的那些小恩小惠了——何况我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呢。
南宫问天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行。”
我急道:“为什么?!”
“因为你心意不诚。”
“我是真心实意的啊!”我惶惶大叫。
“那就让老夫剖开你的心来看看吧!”他嘿嘿大笑着后仰,右臂举枪后撤。
我的双腿依然不能动弹,我避无可避!
他右臂猛地向前一挥!
我凝聚真气,双掌交叠,挡在胸口,准备殊死一搏!
飞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光的弧线,如同一颗流星般射入了我的胸口。
浑身的真气在一瞬间被彻底击散,在四肢百骸间肆意流窜。
两只手掌连同胸口被生生洞穿,我连一根小拇指都指挥不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有清楚的意识?
我似乎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就被一枪穿心了?
南宫问天大步走了过来:“很奇妙的感觉吧?”
我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让我看看你的心吧,”他半蹲了下来,“如果是真心的,天帝也会收容你的。”
老子马上就要归西了,伟大的天帝还怎么收容我?难道让我去天堂排座次!我真想吐他一脸唾沫星子,可惜现在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拔出了半截飞星。
我还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也没有看到一滴血从胸口涌出。
“很神奇吧?”他扔掉了飞星,“这就是天帝赐给老夫的神术。”
我也想学啊大叔!我呆呆地看着他,不能动也不能说。
他伸手直接插入了我胸前的伤口中。
我似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在我的胸腔中左右移动,不断地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他用力一扯,我感到胸口中有东西断裂开来。
只见他掏出了一团鲜红的肉球,凭借博学的知识,我辨认出这是一颗心脏,兀自在不停的跳动着——我很诧异为什么没有血管相连……而且……它还能跳?
胸前的伤口处有十几根奇形怪状的管子露在外面,颜色十分鲜艳。
“天帝啊,”他将我的心脏高高抛起,“请你鉴定这颗心吧!”
我微微抬起头,只见心脏越飞越高,足足腾起五六十丈的高度,这混蛋想摔碎我的心脏么?!
盘旋在半空的黄龙猛地下降,朝我的心脏俯冲而来。
……该不会是用我的心脏来祭奠这条虚幻又真实的大黄龙吧?
可是……老子这不过拳头大小的心脏,根本还不如它一颗**大啊!它吃得饱么?
我忽然想:如果它真的吃了……那我……还能活么?
黄龙在距离心脏半丈远的地方停止了俯冲,它的鼻腔中发出了“嗤嗤”的响声,而后又仰头飞回了高空。
“鉴定结束。”南宫问天也将目光从空中收回。
是么?不用吞进肚子里么。
我放下心来——虽然心脏不在我这里。
但是……我的心脏……
开始急剧地下坠。
我忽然感觉呼吸急促起来。
“天帝鉴定的结果……”他摇了摇头,“你果然不是真心的。”
混蛋、混蛋!
我重重一拳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起来。
能动了?!我又惊又喜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胸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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