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来证明?”
我微微一怔:老子还真证明不了……这鬼年代又没有身份证户口本,怎么证明?
“我有官印,你要不要看?”我伸手探入怀中,作势欲掏。
“老子不看官印,谁都知道那玩意太假。”
“那你要什么证明?”我灵机一动,“我会背诵马超所有的诗篇,不信你问我!”这个绝对百试不爽,因为目前我面世的诗词最多也不会超过20首,而且最长一首也不会超过20句。
“狗屁诗篇!”对方视唐诗宋词如粪土之物,“老子不认识字!”
“那你让我证明个蛋啊!”我耸耸肩。
在一团叛军的注视之下,我与张辽一前一后进入了敌穴之中。
数百人的包围圈迅速将我们淹没。
“下马!”叛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矛尖上闪烁着示威的寒光。
我乖乖跳下马背,与对方距离不过半丈,张辽沉默着护在我的后侧。
“你是马超?”两名敌酋相顾而惊呼,“这么小就当赵国相?!”
“我爹是凉州牧马腾,少爷我当个太守有什么难!”为了不节外生枝,我给了他一个最容易理解的理由。
果然,他俩接受了这个理由。
“大汉朝都成什么样子了!毛都没长全的屁孩子都能当太守了!”其中长相相对粗犷一些的敌酋嚷道。
另一名看起来勉强读过两天书的中年人表示赞同:“以大哥的本事,早就能够当一名将军了!要怪就怪贼老天!瞎了他的狗眼!”
“你是不是还封侯了?”粗人瞪眼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不值一提,只有两三千户。”
“混账!”他勃然大怒,一脚跺在地上,“看来汉朝已经完蛋了!老子辛辛苦苦当了十七年兵才混到一个小小的偏将,这一个巴掌大的娃娃就已经三千户了!”
“所以说,刘汉早就腐朽不堪了啊!”读书人点头附和道,“根本不值得兄弟们再继续给这么混账的朝廷卖命啊!”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我为遇到了志同道合之人而倍感鼓舞。
张辽忽然从我身后窜了出去!
“喂……”你做什么?至少也给我一个暗示大家一起行动啊!
我刚准备加速配合他的行动,张辽以远超于我的速度从腰后抽出了两件兵器。
双戟?!
我看清楚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动作。
张辽反手抽出双戟之后,小臂前挥,半空中从反手换成正手,一左一右两只短戟直接爬上了两名敌酋的脖子。
“留活的!”我急忙朝他追去。
也没见张辽怎么用力,那一粗犷一文化两个敌首就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了。
“属下可没想杀人。”张辽回头说道。
叛军终于反应过来,成排的长矛对准了我们这个圆心。
我扫视了四周一眼,所幸并无专门的弓箭手。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张辽压低了声音。
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本来还想采取攻心战术劝他们主动投降的,你这个二愣子屁话不说就劫持了人家,还问我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我干脆把行动的权力交给他,自己则拔出随身佩戴的斩岳环顾周围。
到处都是凶狠的目光,锐利程度远远超过他们手中有些发锈的长矛。
“遵命。”他微一点头,双戟反转,自己则从两名贼首的身后踹了两脚,“起来!”
读书人昂首站起,粗犷大汉哆嗦了一下才抬起了头。
“走!”张辽又是两脚踹在他们的腿上。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朝前走。
“哟!”张辽朝拦在半路的叛兵们亮了亮自己的獠牙,“你们谁想和他俩一起来?”
“不想死的就让他们让开吧大哥?”我把斩岳凑到粗犷大汉的鼻子前。
“让开让开!”他恨不得亲自推开人群把我们恭送出去。
读书人忽然挣脱了张辽的控制,猛地朝我手中的斩岳扑了过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52俘虏
我眼疾脚快,直接将他的脑袋踩进了土里。
“我呸,”收起了斩岳,我抬起了脚,“下一句难道还是‘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岁岁年年,天下大吉!”他从土里拔出头来。
我忍不住笑道:“这倒省事了。”意思是革命斗争是一场漫长的事业,必须长期坚持么。
“你懂个屁!”读书人大概是看不惯我一脸不屑的笑容,竟然冒死爆粗口。
我承认:“少爷我确实不懂你们这些邪教组织成员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由于身份地位和文化水平的悬殊差异,我很难理解这种下三滥的教派为什么能如此广泛而且深入地在五湖四海九州大地上传播。
“你这种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了解劳苦大众!”他忿忿不平。
我把他拎了起来,跟着张辽走出了重重包围。
后面是摇头晃脑旁若无人的追命踱着步子返回了我方阵营。
“你……是黄巾贼?!”粗人忽然扭头问文人。
“不错!”文人在我的铁爪下缩着脖颈回答,“老子就为黄天效命的!”文人好像也不是文人了。
“**!你这不是坑老子嘛?!”粗人双目圆睁,紧咬钢牙。
我松开手,将黄巾文人抛在贾诩和马岱的马前。
叛军缓缓向我方移动。
“让他们不要乱动。”贾诩朝粗人说道。
张辽十分配合地将右手短戟向他的脖颈大动脉靠近了半寸。
粗人立刻咆哮:“都给老子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总算叛军士兵还顾忌着这个首领,一时都不再前进。
张辽收回了双戟,将两名人质交给手下。
这次我才看清楚了:他腰侧盔甲外专门配有他插放武器的铁扣,但是我并不清楚这两个不大的铁扣是如何收合自如的,毕竟双戟的规格不像刀枪那般规则,枝枝桠桠的很容易勾到衣衫或者盔甲。
“原来是黄巾余党呵。”小岱跳下了马。
“老子不是黄巾贼!”粗人竭力为自己辩解,“都是这混蛋欺骗我!他才是黄巾贼!”
黄巾文人凛然不惧:“老子就是天帝座下四等天使张大宝,特意来劝你归顺天帝,将来谋个好出路,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全心全意为天帝服务?!”
“狗日的天帝!老子不稀罕!”粗人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我老娘就是被你们这群狗日的坑死了,还想让老子给你卖命?!老子要是早知道你是黄巾贼,还能让你活到今天?!”
“毕竟是凡夫俗子,”黄巾文人惋惜地叹道,“终究无法领会天帝的浩瀚与博大。”
粗人怒斥:“你妈逼的浩瀚和博大!少在老子面前装神仙!老子看够了!”
“老兄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着肮脏的世界么?”黄巾文人语重心长谆谆善诱,“这苍天已经满是尘土,世间早已被邪恶所腐蚀,如此浊恶不堪的丑陋世界终将走向覆灭。天帝就是派我等深入人间,为黎民终生开辟一个纯净的新天地啊!”
“老子不管!”粗人咆哮起来,“还我老娘命来!”
“你娘并没有消亡,她只是先你一步升上黄天享受极乐世界去了。”黄巾文人的话我怎么越来越耳熟?
“妈逼你也去享受吧!”粗人猛地暴起,狠狠一脚蹬在了对方的胸口。
黄巾文人直接仰天躺了下去。
“好想看到……纯净的世界啊……”他无力地伸出右手。
是在幻想触摸太阳么?
“看你妹啊!”粗人落井下石,又重重地踏在他的胸腹之间。
“你……”文人的右手落在他的脚上,“不会得到天帝的宽恕的……”
“宽恕!让你宽恕!”他咆哮着再次落脚。
文人的嘴角张开,一股浓血飞溅出来,喷落在他玄黑的衣襟上。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公子?”贾穆低声问道。
“演戏给咱看呢。”我不屑一顾。
“演戏是什么?”他追问道。
“呃,就是装模作样。”我解释道。
“不能吧,那人都被踩死了……”木头的内心其实是很天真纯净的。
我瞥了他一眼:“那就叫弃车保帅。”
“更不懂了。”他摇头。
我只能叹了口气:弃车保帅莫非是中国象棋流传开来后才诞生的词语么?
“马大人,小人是被黄巾贼欺骗,这才猪油蒙了心,跟太守大人作对……求马大人饶小人一命!”粗人踏死了黄巾文人后一头跪在我脚下。
我对他的诚意很是怀疑,于是转向贾诩征求意见。
贾诩会意:“你在魏郡是何官职?”
“小人只是一名偏将。”
偏将这是个可大可小的官职,全在主将的任用呀。
“手下多少人?”
“两千余人。”
“胡扯!围城的可足有一万兵马!”贾穆叫道。
“小人不敢欺瞒,”这位偏将急忙解释,“小人借着跟其他将领饮酒,劝服了两个,还有两个不同意,就被我……”
“杀了?”马岱挑眉。
“没、没杀,绑了……”他低下头嘟囔,“那黄巾贼一直撺掇我杀了他俩,但小人顾念多年同僚之情,没忍心动手……”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厮不是个爽快人啊。或者说,根本毫无斗争头脑。都决心围攻太守了,还在乎两个偏将的性命?就算他能灭了栗成,凭他这性格也干不大啊。
“你现在即使归顺,但是你杀了那么多守军,恐怕太守也不会宽恕你啊。”贾诩说道。
“啥?”偏将惊讶地抬起头,“杀守军?!天地可鉴,我们根本没有杀他们一个人啊!”
“切,不杀人……那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贾穆倍感此人十分无聊。
“他说……”他指了指七窍流血的黄巾文人,“要积蓄力量,同时打击守军士气,一战而攻克邺城。”
我撇撇嘴:邺城可是大城,城坚粮足,光围城而不攻打……就算拖个十天半月又能城内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你们真的没有杀过守军?”小岱很郑重地询问。
偏将努力回忆:“应该、确实、大概……没有怎么杀过。”
“让你好好回答!”小岱怒斥道。
“干嘛这么较真啊。”我朝他笑了笑。
偏将将脑袋摇晃了起来:“最多是第一天射杀了五六个人,之后再也没动过手了!倒是你们踏了两天营,我们兄弟死伤了不少……”
我干笑了一声:到头来我们却成了罪恶的人啊。
“大哥!”小岱大叫了一声,“不对啊!”
“你今天确实不对劲……”我被他毫无征兆的吼声惊了一跳。
“靠,我以为你也要咆哮了。”庞淯不满地揉了揉耳朵。
“邺城没有派人突围吗?”小岱朝偏将吼道。
“突围?”偏将摇头,“没见过。”
我悚然一惊。
“审配!”
53魏郡太守
“审配呢?!”我朝庞淯问道。
他一脸茫然:“少爷你昨天说今天就可以放了他……”
“你把他放了?”我喷了口气。
他侧头避过:“你自己说的啊……再说了,我们没人专门看押他们……”
“确实,中午后就再没有见过审配一干人等了。”程武皱眉回忆。
“邺城中又没有一个叫审配的官吏?”我再次向这么粗犷的偏将确认。
“应该没有……”他揪着自己坚硬的胡须,“除非你说的是小吏……”
妈的,老子竟然被骗了!
我的双耳中忽然“嗡”的一声锐鸣,脑袋一阵轻微的疼痛。
“大哥你不要急,”小岱安慰道,“我们还能再向栗成确认。”
“好……”我勉强笑了笑,心中的怒火却千百倍的旺盛起来。
“你现在还能掌控这些人马么?”贾诩俯身问偏将。
他反问道:“你要做什么?”
“注意态度!”贾穆立刻拔出佩刀,提醒这位俘虏自己的处境。
“是是是,”人质缩着脑袋,“我也不想打仗啊……但是现在投降……栗太守肯定恨死小人了……小人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啊……”
我暗自冷笑:“既然不想打仗,怎么被一名黄巾小贼说了两句就撺掇起这么多人马?”
“小人真不想造反啊……”他又爬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左腿,“也不知道怎么着,不管那人对我说什么,我心里都生不起反对的念头,只能一一照办……”
“真是好神奇啊!”我挣开了他的双手。
“小人要是欺骗大人,让我老娘在地下受尽万般痛苦!永世不得超生!”为了保命,他恶狠狠发下毒誓。
“不得超生?你还信佛?”我又笑了起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啊混蛋!”贾诩忍不住打断了我的冷笑。
“是是是,”偏将转过身子,“小人还能命令他们……就怕栗太守加罪啊……”
“这个容易,你直接来邯郸就行。”贾诩道,“现在让他们退开,把南门口空出来。”
“是。”身为鱼肉的俘虏偏将只能依言下令,五六千人缓缓从城南向东西两侧撤去——因为南面是整整六千名蓄势待发的虎豹骑啊。
“啧,这次又白跑了,一个人都杀不了!”贾穆一副愤恨难消的模样。
“大哥,这事情不地道啊!”叛军中有人不满地朝这边吼叫。
“弟兄们咬着牙跟你起来了,你就这么又投降了?!”
“太守可不会饶了咱们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俘虏满头大汗地向我哀求:“让小人去劝劝他们吧?”
“你要是翻脸不认账怎么办?”我并非毫无警惕。
“大人要是不信,就亲自押着小人!”他咬着牙。
“切,”庞淯揉了揉鼻子,“你要是趁机绑了我家少爷怎么办?!”
“切,”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护卫旅旅长嘛?要你有个屁用!”
“可以,”贾诩发话了,“庞淯你带两个人押送他过去劝慰一下吧?”
“真要我去?”庞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自问自答,“好吧。”他准备在护卫旅中挑捡人选。
“让他俩跟你去吧。”张辽推荐自己的两名手下。
“不用不用,我们旅有人。”庞淯拒绝了他的好意。
张辽笑了笑,不再说话。
“辽哥是想说……你这两位弟兄伸手也十分了得么?”我注意到他的神情。
“正是。”张辽微微躬了躬身子。
“我的亲卫旅倒也不全是白吃白喝的废物,”我自谦道,“押送个俘虏还是可以胜任的吧。”
他垂下眼睑:“属下知错。”
我摆手:“你有什么错……只不过以后你就会知道,我虎豹骑勉强还算得上精锐之师,将士们各各满腔热血争勇好胜,你没必要事事都要和他们抢着做。”我首先想到的是秦阵。
“呃,属下谨记。”他拱手。
庞淯已经押着偏将前往城东。
贾诩示意我可以向南城门挺进了。
“本官乃赵国相马超,请栗太守相见!”我站在城下提高了声音——因为距离够近,所有并没有耗费真气。
城头上有人回应:“你就是马超?!”
我抬眼上看,说话者是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一身官服,不着盔甲:“正是,阁下就是栗成栗太守?”
他扬了扬手,城垛上忽然站起了几十名弓手。
“大哥小心!”小岱在后面大呼小叫。
“几十丈远呢,你叫个鬼啊!”我责怪他太过紧张。
“小心点有错么?”他自己稍稍向后退了两步,这点距离真能让他感觉更安全么?
“栗太守这是何意?”我抬头问道。
城门上的人厉声道:“你已兵临城下,还有必要问栗某嘛?!”
“马某只是来救援邺城而已啊。”我很无辜啊。
“救援?!”栗成冷笑,“救援会给我射来这么一封劝降信?!”他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破纸。
“劝降信?”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了,“我不知道啊!这一定是叛军的离间计!”
他大笑起来:“我清楚地记得,就是那个人,一箭射在了城垛上!”他伸手向我身后指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文远?”
张辽吸了口气:“……昨日……确实是属下亲自射出的箭……但属下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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