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旅长祖烈确认。
“一共三人。”
祖烈回头向我请示:“少爷请下令,属下这就把他们就地围杀!”
“老祖你丢不丢人?”孙文嗤笑,“你确定你要用五十个人去杀三个手无寸铁的人?”
“要不你一个人去?”祖烈反唇相讥。
“去就去!你以为老子害怕啊!”孙文驳斥道,“你看老子一手夹一个给你长长见识!”
“还有一个呢?”庞淯乱入二人的对话。
孙文一甩脑袋,丝毫没有犹豫:“我叼在嘴里!”
“先围起来,不要乱动。”我决定先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大义来劝说赵云——不过之前在见面会时我方已经给他留下了暴虐残忍,为求成名不顾百姓死活的恶劣印象,想要在短时间内改邪归正恐怕十分困难啊。
我有些头疼,追命稍稍放慢了速度,以供我思考。
“赵云留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全速冲了出去,“吃俺一刀!”
我的脑袋更加疼了:“堵住秦阵!”
“少爷你刚说了……没人能比他快……”庞淯立刻回答我,“你的追命也不能……”
追命又不服气地摇起脑袋来。
“你摇脑袋也没用,”我一把按住了作势欲飞的鬃毛,“你不服就超过他?”
它立刻垂下头继续散步。
-
半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响。
秦阵拔刀出鞘。
“全速!围住!”我朝剩余的所有骑兵连续下令。
一百五十多匹战马憋起腮帮子鼓足力气开始冲刺。
但是前面已经响起了刀枪火拼的摩擦声;空气中火星四溅。
等到我姗姗赶到现场时,秦阵甚至已经开始喘气了。
我极为恼火。
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是赵云!
他他他……
“秦阵你滚蛋!”我怒不可遏地朝秦阵咆哮,“**认错人了混蛋!”
“是你要围住他的啊!”秦阵一动不动。
“收了刀!”我目眦尽裂。
“俺听你的……”他撇撇嘴,将长刀收回鞘中,这才擦了擦汗,“不过这厮已经够强了,几乎赶得上俺的八成实力了。”
“赶上你个妹啊!”我驱马从他身边掠过时,探出左手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看什么看?”挨了我三成功力的一掌后,秦阵终于冷静下来。
“你不认识他?”我恨不得再给他一掌。
他抱着脑袋向外侧缩去,朝对方看了两眼,还是摇头:“俺不记得认识他……”
“猪脑子啊你!”我猛地一探身,终于成功敲中了他的肩膀,“这不是张辽么?!”
秦阵努力地辨认了半天,坚持自己的观点:“俺绝对不认识他!他没这么瘦!”
“……”我只能放弃和他进行沟通,转而与这位不速之客交谈,“文远风尘仆仆而来,所为……”
“老子要饿死啦!”张辽仰天大吼了一声,单薄的身子从同样单薄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着跌下。
我一夹马腹,追命瞬间攒射了出去。
等到追命落地时,它的背上已经多出一人。
20在饥饿中咆哮的张辽
“带他们回去,安顿妥当了!”我侧身将张辽一把扔给了庞淯。
张辽八尺有余的身子在半空如同风中秋叶一般飘然欲飞。
庞淯蓄足了力气,双臂自下而上撩起,倒是稳稳将张辽搂在了怀里:“怎么这么轻啊?”他显然用岔了气,满脸痛苦之色。
我没时间理他,冲秦阵问道:“还有力气去追赵云吗?”
“笑话!”秦阵稍稍平复了气息,吼叫着朝北方冲去。
“全军继续追击赵云!”除了庞淯十来人掉头返回,剩余人马再次启动。
官路之上腾起一大一小两团烟尘。
-
“秦营长的马腿是不是发软了啊?”孙文看着落在身后的秦阵,在我耳旁嘀咕。
祖烈耳朵不差,嘿嘿一笑:“这次我同意老孙的话。”
我含笑不语,确实如此,只是几个回合的拼斗,秦阵和战马明显发不上力了。
“看什么看?!”秦阵在后面吼叫,“俺只是让你们先跑几步而已,不要以为俺没劲了!”
“驾!”我摇头拍了拍追命的脖子,它总算得以在秦阵面前耀武扬威,四只铁蹄猛地凌空绽开,一溜烟的全速前进着。
好像……确实比刚开始快了一些。我暗暗想道。莫非这孩子还有提升的潜力?
可惜……
可惜啊。
可惜即使追命速度太快,直到太阳落山,我们也没有追到赵云。
赵云……你这个混蛋!
我痴痴地望着北方,久久回不过神来。
“少、少爷?”祖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咱们回去吧?这里都要出赵国了。”
我长吁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没缘分了,也罢也罢!得了猛将,失了护卫,也罢也罢!”
祖烈和孙文大眼瞪小眼护着我拨转马头,一百多人在落日的余晖下拉长了影子缓缓南撤,我听见两只乌鸦在树头呜呜哇哇地鸣叫。
今天运气很背么?我亏了么?
-
“少爷少爷……”月上三竿,我终于领军回到了邯郸太守府,庞淯急不可耐地向我汇报,“那三个饿死鬼一口气吃了我十天的伙食啊!”
“谁?饿死鬼?”我一身疲惫,脑子里有些混乱。
解脱了束缚的追命低着头回马厩里啃草料去了。
“就是少爷你扔给我的那三个人啊。”庞淯急了,“少爷你不会不认了吧?我的粮食啊!”
我立刻精神一振:“张辽啊?!你自己去领三十个铜板……张辽何在?!”
“在在在……在会客厅……等了大半天了!”他抱怨道,“不仅午饭,连晚饭都吃了!”
我立刻撇下他:“你再领二十个铜板!”
张辽啊张辽,你终于回心转意归顺于我了么?!
方才被赵云所破坏的心情瞬时拨云见日,我踌躇满志地跨入了客厅。
厅中直挺挺地立着三个高大的身影。
“文远啊文远,你终于肯来了么?”我强忍着得意的笑,大步朝他走去。
三个人几乎同步转身。
“马大人!”张辽颤声吼道,一双虎眼立刻泛起晶莹的泪光,左掌裹右拳,右腿一颤,看他的样子就要马上跪下了。
我急忙弯腰将他扶起:“文远兄折煞小弟了!”
但是我毕竟只有两只手,扶起张辽后却阻止不了他身后两名随从,只听见“哐哐”两声闷响,给我的感觉好像铁锤子落地一般。
我只好松开张辽,一左一右再将者两名无名随从拉起来。
刚拉起来,正中间这人有时“哐”的一声。
我只能暗自叹气。
还好张辽跪完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马大人救命之恩,张辽与两位兄弟实在无以为报,只能从此追随大人左右,永不背离!”
这厮要么坚决不从,要么便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文远兄之言有些严重了……”我吞吞吐吐地询问,“上次在武都时……兄台明明……咳……”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吕布从不给足粮饷,自从知道大人见过张某之后,愈发克扣分量,辽向周围乡县借粮,却被他们加倍羞辱……”张辽毫不隐晦,“张辽若是再留在五原一个月,恐怕要被活活饿死。”
“不让你……吃饱?”我被辽哥的凄惨经历唬得目瞪口呆,连程序性的让座都忘在脑后。
不只是张辽,连同他身后的两名小战士都露出了极为沉痛的表情。
“大人可知,辽手下原有多少人马?”
“伯安曾说……他八百你千二……”我记得这两难兄难弟加起来刚好二千。
他摇头:“那是在洛阳时。最初来到五原时,辽麾下还有六百轻骑,”他一脸怀念,“去年年底打过两次鲜卑之后,就不过两百了。”
“果然惨烈。”我为止动容,连张辽的亲兵都死了大半……但是当年我明明毫不费力地就灭杀了前来找死的鲜卑狗贼啊……难道是吕布排兵布阵时派他专门去送死?
“惨烈?!”张辽怒气勃勃,“辽帐下不曾死过一人,四百人全被魏续的粮饷收过去了!”
我无言以对,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向外跳动。
看来给虎豹骑们发放军饷已经刻不容缓了。
“大人临行前与辽不过城下一晤,连城门都不曾进入,也不知吕布如何听了消息,他大为不满,三月的粮饷迟迟不发,武都城的人马……”他一双浓眉渐渐向外耸起,却又垂下,“……就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终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真是个悲情的故事。
“坐吧坐吧。”我朝他们摆手。
张辽们一个立正,笔挺挺地跪坐下来。
看着他们的标准姿势,我十分惭愧地将双腿收了起来。
“恕我问一句……”我不得不将心中的疑惑吐露出来,“武都难道没有征收税赋么?怎么不能保证你们的军粮?”
张辽无奈:“九月征收完毕后……吕布就派人全部收入九原了,名曰统一拨调。”
我不经意地压低了声音:“……兄弟你就没有偷偷留一些么?”
“魏续带了六百人护卫。”他的答案十分简单明了。
我吁了口气:我当年收复朔方前,吕布竟然还慷慨地捐献了三个月的军粮,让当时穷困交加的我感激涕零,没想到对付自己的下属反而这么狠辣苛刻。
于是我将这个萦绕在我内心深处长达一千八百年的问题:“文远兄……还有伯安兄,两位在吕布麾下堪称左膀右臂,但是吕布为什么不重用你们?”
张辽低头沉思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这个……你得问他。”
21当世虎将张文远
抱歉,7·1时去张掖考察出差了,兰州又大雨堵塞,忙得昏天暗地,今晚还得继续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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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没机会去找吕布解答这个千古难题了。
我擦了把汗:“不讲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敢问文远兄年岁几何?”
“今年……二十五。”张辽闷声回答。
毫无疑问,他必然算的是虚岁。我立刻掐指一算,193-24=169,与我相差七年。
“是否婚配?”我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这语气,实在既八卦又弱智。
“惭愧惭愧,”虽然说的是惭愧,但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毫不在意,“辽粗鄙野人,家世贫寒,这两年连自己的胃肚都填不饱了,又如何能够成家?”
关于张辽同志的婚姻情况我倒是不太担心,熟悉真三国无双系列的我深知张辽是有子嗣的,长子名叫张虎,在后期的战役中经常跟着老爹一同露面,可惜黄巾之战时也有个叫张虎的打着黄巾旗号的小山贼……看得出辽哥文化水平肯定不行。
一回顾自己的婚姻生活,我愈发惭愧不已:十五岁便成婚,十六岁时孩子都出来了……
“此番辽等已是难容于五原吕布,这才向好心的百姓借了点钱粮前来赵国,大人若不收留,辽……真是无处可去。”英雄落难饥寒交迫,就算是此刻吃了两顿饱饭,但是面对我依然毫无底气。
我一把握住了张辽的双手,轻轻的摩挲着掌心的老茧,二十四岁的张辽双手并不比我大,客观来讲,由于长期的饥饿两只手都有些无力,坚硬凸出的指节衬着细长的手指更显得瘦弱。
“辽哥你放心,”我满含感情地注视着他的双眼,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只要我马超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兄弟们饿着!”
来谢我吧,来拜我吧!
匍匐在我的脚下宣誓永远效忠吧!
心甘情愿为我牵马执鞭做一名先锋吧!
我的内心山呼海啸着咆哮着,吼叫着。
“……谢、谢大人。”看完我深情表演后的张辽的神情忽然有些扭曲变形,我感觉到他的双手有脱离出我掌握的冲动。
我恍惚间想起了初次与贾诩的相见——莫非他也误会了老子的性取向?
我立刻松开了张辽的双手,并镇定的笑道:“文远平日练的是短兵器么?”
他有些疑惑:“正是。”
“难怪老茧大半都在掌心,”我伸出自己的右手让他欣赏,“小弟练枪,老茧全在指肚上。”
他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
庞淯轻手轻脚地站在我背后:“少爷,是不是吃点东西?”
“哦,”我点了点头,顺手招呼道,“文远,还有这两位兄弟,要不要一起来吃?”
三名好汉连连摇头:“多谢大人厚意,小人已经吃过晚饭了,不敢再劳烦大人。”
“也好。”我站了起来,抖了抖袍子上的褶皱。
张辽们急忙直起腰陪我站起。
“哦对了,”我想起了赵云的事情,侧身道,“如今襄国相有缺,我手下一时找不出人来,文远如果不嫌弃……”
张辽早已一拜到地:“辽谢大人知遇之恩!”
赵云啊赵云……你为什么不乖乖地等着我呢……
我走出客厅,用力将胸中的一口浊气朝天喷出。
尽管已是三月下旬,河北的天气已经十分温暖了,但还是依稀看到一道白烟弯弯曲曲地腾空而起。
“大人!”张辽一个箭步,又将我拦下。
我把目光从半空转移下来:“文远有话,但讲无妨。”
“能否先赊一个月的俸禄给属下?”张辽脸上一红。
“当然……可以。”我只迟疑了半秒钟,便点头答应,至于原因,我并不想过问,“老庞,赶快给钱。”
或许他是独身太久了有些寂寞……
我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张辽。
-
我刚走进小门庞淯就溜了。
“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做什么去了?”贾羽倒不是抱怨,但是话语中还是没有掩饰住一丝的恼火。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在貂蝉和双儿中间找了个空子坐了下来,“早上不是召见了四个县令嘛!没想到一语不合,把一个气走了……”我摊了摊手,“于是我急忙去追,追了小半天也没追到,只好回来了。”今天运气说顺不顺,说不顺却也顺,反正有点闹心。
“什么县令?脾气这么大?”貂蝉皱起秀眉问道。
“襄国相,赵……云。”我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莫非貂蝉和这个小白脸有一腿?
不对不对,小赵明明不是小白脸……认真讲起来,血管里流淌着一部分西方人士血液的我的脸比他要白的多啊。
“不过一个侯国相而已,去了就去了罢。”贾羽抛下了书卷,移步案席,准备就餐。
“可惜了,”我一想起赵云还是觉得极为惋惜,“可惜了这么出色的一名护卫!”
“哼,”双儿狠狠地靠了过来,“前几天你去拉拢那个叫张辽的失败后也是这么说的!”
“胡说八道!”我一手从她的腋下穿过,五指绽开将两瓣小屁股包在掌内,结果失败了,双儿粉嫩而且颇富弹力的臀部已经不是我足以一手掌握的了,“我可没说让张辽当护卫!”
她的小脑袋沿着我的胸口滑落在大腿之间,隔着单薄的裤子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小下巴直接抵达了我最脆弱的部位。
“咳咳,快起来快起来。”我忙不迭把她拽了起来,好歹老子破身两年三年了,连孩子都……唔,应该能够满地爬了吧?我对婴幼儿实在没有研究。
我猛然一惊:“糟糟糟糕!”但由于双儿还趴在我的身上我终于克制住向上跳跃的冲动。
双儿吓了一跳:“怎么?压疼你了么?也没有肿起来呀?”她伸出粉白纤细的小手就朝我下身摸去。
小昭急忙阻止了妹妹的罪恶行为:“公子怎么啦?”
“我我我我我我……”我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我根本没有告诉琰儿……我们到赵国了!”
而后我就发现四个妹子都像看白痴一样看我。
“怎怎怎么?”我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你忘记了你身边有卧底了么?”还是双儿解答了我的疑惑。
“你说老赵?”我立刻抖擞精神,“还有小岱!”
“其实……”贾羽坦然承认,“刚来那天我就给琰儿写了封信,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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