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五原和云中,或者稍微冒险一些,去人口较多,更加富庶的雁门……”
“也会去雁门么?”雁门是张辽的老家呀,我记得是这样。
“雁门二十六万人户,当然不是我们能够比拟的。”贾诩沿途走来,已经将各郡的情况基本掌握在心,此时毫无差错地背诵出来。
我又一次泪流满面,大家都是边塞之郡,凭啥呀……你就是我的十三倍?!
“我不管了,过几天我就沿着河道去转一圈。”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抢一些劳动力回来,不然光凭这两万人种地,我怕虎豹骑也得进化成农民呀。
“随你了,不过,既然你要增加户口,不如干脆让拓拔野他们也去出点力气?”贾诩迅速以我为主,提出了适当的建议。
宣传惠民政策?我立刻笑了:“先生果然比我考虑得周全呀。”
他谦逊地低头一笑。
我当即令孙文率领第一营第二旅的二百五十人,配合拓拔野的族人,向附近零散居住着的匈奴残余的百姓发出了号召,想必在他们现身说法之下,应该会有千儿八百人归顺我们吧。
-
二月初八,我引军南下。
所领包括本部第一营、秦阵第三营、徐晃第四营,再有拓拔野所部五百人青壮志愿随同。
合计四千余人,口粮为十日,就这么沿着黄河主干道南下。
马岱作茧自缚,谁让他主动要求去当县长,我严禁他擅离职守,必须老老实实呆在广牧督促县内百姓努力种植粮食和开发荒地。
“公子哥……咱们是不是跑得太快呀?”贾穆在马背上嘟囔,“前面都看到村子了……”
我干笑道:“或许吧……祖烈,去村子里问问情况,是不是我们寻找的胡人?”
祖烈立刻领着一个旅去了,我看着他们身后的黄土,下令所有士兵戒备。
我们站在村口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祖烈便领了几个人回来了。
“大人,这个人是乡里的啬夫。”他指了指一名五十来岁的大伯。
“啊,大王……”老头跪地叩头,他身后几个小伙子倒是一脸倔强地昂头挺立在原地。
我怎么觉得这是祖烈他强行绑来的人质呀?
“祖烈你个王八蛋,我让你这么问路的?!这明显是大汉子民啊!”我大声叱喝道,“你要不好好干,我让孙文来把你换走!”
一听到孙文,祖烈立刻抖擞精神,连声求饶:“小的错了,错了!以后一定改、改!”
“这位……大伯,不要害怕,我是汉人。”我示意祖烈将他扶起来。
“汉人?!”老头大惊失色,愈发害怕,“我们是穷乡僻壤,没有你要的东西呀!”
感情汉人土匪比胡人还要有威慑力?
我卸下狮盔,露出头来:“我是北面朔方郡新任的太守,本来是追讨胡人的,现在只是问问路而已,你们是……北地郡的?”
“朔方郡太守?”老头根本不信,“朔方郡十几年都没有太守了,你不要骗我。”
“臭老头,大爷问你话,你就乖乖回答!”秦阵不耐烦地咆哮了一声。
老头子顿时瘫在地上:“是是是,小人是北地郡廉县石头乡的啬夫,大王饶过我们吧!”
“北地太守是杨奉吧?”我问道,并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徐晃。
徐晃没有特殊的表情。
“是杨太守,”老头连连点头,并壮着胆子说,“我们太守和州牧大人马将军现在就在廉县驻兵,我劝你不要过去送死……”
“爹!你怎么能告诉这帮匪徒!”他身后的年轻人面如土色。
老头子真善良……
“哟,原来马腾也在呀!”我抚掌大笑,“从这里到县城,有多远?”
“你你你……”老头子见搬出老马来我都毫无惧色,舌头都打结了。
他的儿子厉声道:“匪徒你休要猖狂,县城距此两百六十里地,马州牧和杨太守陈兵二十万,你要是敢去,肯定没有命回来!”
“二十万?!”我更是大笑。
年轻人你太猖狂了吧,欺负我不会算数?
凉州那破地方,一共能有五万兵马,就已经是极限了——这里说的兵马指的是拥有完整装备的正规军,那些扛着镰刀斧头赤着脚就去围攻政府的绝对不在此列。
“麻烦您老给马腾传个信吧,”我对啬夫说道,“就说我马超准备在廉县和他一会!”
“马超?”老头嘀咕了一声,“这么耳熟?”
他的儿子反应很快:“你是马州牧的长子马超?”
我含笑点头:总算有个认识我的了。
眼前的几个村民立刻跪倒在地:“小人见过神威天将军!”
07与老马叙旧
“原来是长公子,在下失迎了。”杨奉呵呵笑着迎了过来。
“杨叔叔何必多礼,我爹也在这里?”我开门见山。
他点头:“是的,为了防患边郡敌寇,将军这些日子正在北地练兵。”
看来老马还真是勤奋呀,竟然还搞得像模像样:“他怎么不来迎接我?”
“迎接个屁呀!”马腾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身为朔方郡守,带领军队进入我凉州,可曾事先向我们打过招呼?”
老马的样子还是那么的精神焕发,明明已经四十出头直奔五十了啊……
“原来这里是凉州啊,”我打了个哈哈,“本府不认识路呀。”
他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动作很快呀,朔方郡已经平定了?”
我耸肩:“一共一万八千人,却要管六个县城,我很为难呀,不如你将年前迁到凉州的三万流民分给我一半?”我的如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老马怎么会答应?“你做梦啊!有本事你向朝廷再要几万罪民去!”
我大怒:“今年年初大赦天下,哪里还有罪民?!”
“咳咳,公子,凉州也就这么点人,哪里能分给你呀。”说话的人是神出鬼没的甘宁。
“兴霸你好,”看到他我忽然想起了高顺,急忙对老爹说:“你把高顺调给我,我在北面作战,十分需要他呀。”
老爹继续翻白眼:“我找不到人能接替他的工作,你另请高明吧。”
我怒发冲冠:“你王八蛋呀!”
“我若是王八蛋,你也只能是王八蛋了。”他十分轻松地就将我的话反驳了回来。
秦阵和拓拔野捧腹大笑。
“那不是秦阵嘛!你怎么样?”老马和秦阵打招呼。
“很好,就是手下兵马太少,杀起人来不过瘾呐!”秦阵不无遗憾。
“哦?”老马微微一笑,“不如来我这里,我立刻给你五千兵马,让你过过瘾!”
秦阵眼前一亮:“好!好……是好,但俺暂时还想和少爷一起研究研究功夫……”
导致他在瞬间转换口风的原因是我将碗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难道不请我进去喝口酒水?”我看马腾一直没有这个意思,只能自己主动询问。
“你还要来喝酒水?”老马脸色不善,“你们多少人啊?!”
“少废话,只有四千出头。”我哼了一声,也不管他做何表示,领着庞淯他们来到营中。
“你们明天就滚吧,别在这里浪费凉州的粮食啦!”马腾一边请我们吃饭一边皱眉头。
“好好好,我在这里睡一觉之后立刻就走!”受不了比我还要吝啬的老爹,我撕下一条肥嫩的羊腿作为路上的零食储备起来。
看在眼里的马腾立刻面色痛苦,双眉紧锁一副痛不欲生状。
“话说怎么就兴霸一个人?”我啃着骨头嘟囔道。
甘宁笑着摇了摇头:“伯安和令明都在灵州长城一带,公子若要见他们,在往东南走五六十里应该就能见到了。”
“见什么见的,年底才刚见过,赶快滚回朔方去吧。”马腾恶狠狠地催促。
“这个……马大人,您是我们大人的亲爹么?”初次见到他的拓拔野忍不住问道。
马腾老脸有些挂不住,满堂都是哄笑声。
-
饭后老马竟然拉上我,两个人在附近驱马散了会步。
“朔方郡情况怎么样?”他随口问道。
我点头:“那个拓拔野就是匈奴人的小头领,已经归顺了我,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匈奴人啊?”老马并不惊讶,“很好,不过你要知道,现在匈奴人势力大不如前,他们已经不是草原上的主人了。”
“我当然知道,鲜卑人才是祸患。”
“哦?之前的鲜卑首领叫什么石槐的,有些本事,把鲜卑各族都统一了,他们一统一,我们可就麻烦了!”马腾叹了口气。
“现在的首领呢?”我抚摸着追命的鬃毛。
他继续叹气:“谁知道呢……”
我不得不表示沉默:信息如此不通……如何能够防范敌人?
“秋冬之时,鲜卑人最容易去叩边,虽然我想朔方郡一穷二白,但也应该稍加提防一下,”马腾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你手下兵马还算精良,平时的训练可不能偷懒……”
“我知道了。”就算没有敌人,至少可以通过踢足球来保持身体的强壮——在朔方,想找一大片荒地可远比寻找一亩良田要容易得多呀。
“你们户口虽然少了些,但征收赋税也不能太过苛刻,尤其对那些胡人,不能太过分了,最好和对待汉人一样……”老马如同更年期妇女一样,开始向我进行灌输性教育。
我叹了口气,终于狠下心来将他的话打断:“你有完没完?我身边有文和先生,你没必要这样唠叨,反正我又不会去操这份闲心!”
马腾一怔,失声笑道:“我是不是太罗嗦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
“大概是我这两天心情不错吧,”他拍了拍坐骑,“……你知道为什么?”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在你身边,怎么能知道你傻笑什么?!”
“因为……我要当爸爸了……”他一脸微笑。
“……你难道不是我亲生的爹?”我讶然。
“去死!你到死也是老子的种!”老马骂道,挥起马鞭就朝我舞来。
“那你别说这么容易令人产生误会的话啊!”我双手抱头,追命迅速地闪开。
“咳,是你邹姨娘,”老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欠揍的微笑,“她怀上了……”
我心头一震:好个老马,你这一胎是不是太晚了?!
要是老年得子,我的地位岂不是要大受打击?
——哦,尽管我现在似乎已经毫无地位了……
这真是个问题呀,要不然我派人暗地里做点手脚把这个可能会进一步对我造成威胁的孩子掐死在萌芽状态?
我必须得严肃考虑一下了。
马腾看上去一脸陶醉,幸福得要死……
我几乎要吐了。
-
第二天清晨当我离开廉县时,我才想起来,好像又忘记告诉老马,他马上要当爷爷了……
算了,等孙子落地后再让他受受惊吧。
来廉县一趟的唯一收获,就是又给大家补充了三天的干粮,而且由于凉州多牛羊,大家的储备伙食中,都多了几条肉干。
我命令全军分成四支队伍,以旅为单位在附近展开搜索,这一片不属于大汉版图的土地面积至少在六万平方公里(个人估算结果),想要在短期内彻底搜索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我不得不进行,我们绝对不能空手而归呀。
朔方郡需要劳动力,我迫切地需要他们来为我种地。
08草原之王
“这群龟儿子,怎么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拓拔野怒骂道。
“我说拓跋呀,你确定没记错路?”秦阵决定调侃他一顿。
“你以为我是你?!”拓拔野反讽技术一流。
跟在我身后看热闹的贾穆为他的精彩反驳鼓掌喝彩。
搜寻工作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除了野草和小树,我们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连帐篷、火堆之类等最简单的痕迹都没有找到。
我对此次行动不抱希望了:“算了,集合人马,回去吧。”
祖烈和孙文立刻派人向李典和徐晃所部发出召集令。
半个时辰后,四千人马便聚在了一起。
“取水做饭,明天一早就返回临戎。”我发布了命令。
这里应该算是黄河中上游吧,水质十分清澈,水量也相对澎湃得多。
夜幕下,正在啃着草根的追命忽然低声嘶鸣起来。
“叫个毛啊!”我喝着肉汤呵斥它。
它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之情。
“公子哥!”贾穆在不远处向我呼喊。
我还来不及答应,四千战马忽然齐齐发出悲鸣。
“怎么回事?!”我立刻警觉起来,提高了声音。
秦阵惶然四顾:“不知道,所有的马都发疯了!”
徐晃摇头:“不对,恐怕有狼!”
我心头猛地一跳:“狼?!”
“恐怕……还是狼群!”拓拔野声音微微发颤。
妈的!我当机立断,喝道:“全军戒备!将战马聚在中间,弟兄们围起来!四周点火!祖烈、孙文,还有庞淯,你们快带人再去捡些能烧的东西来!动作要快!”
所有人不敢怠慢,立刻将四肢发软的战马强行拢成一团,一千人四散开来,将附近能够捡起来的干草和树枝迅速捧了回来。
“火势不要太大,要留下一半的柴火!”徐晃在点火的人群中大声叫道。
柴火队十几堆篝火陆续被点燃,战马的情绪似乎有些好转,但大部分还是站不起来。
追命双眼瞪得通红,里面全是血丝。
“怕什么……”我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只能双手抱住它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以减少它的恐惧。
胸前的衣衫很快就被它喷出的鼻息所喷热。
天边出现了一群低低的影子。
狼群!
“大人,至少有五六百头!”祖烈向我汇报。
狼群中忽然有狼仰天长啸了一声。
啸声如同有内劲催发一般,绵绵袅袅,在这草原上缠绕不绝。
所有战马都跪倒在地,一个个都将脑袋尽力的往土里钻拱——你们是马呀,不是鸵鸟!
“大人,恐怕……”拓拔野脸色极为难看,“这狼……不是一般的狼!”
“……”我咬着牙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我管你什么狼啊!
秦阵拔出长刀,咬牙喝道:“老子杀光了它们!”
“胡闹!”李典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以秦阵的身体,仍然忍不住一个趔趄。
“听说狼群都有头领,杀之即可退敌。”徐晃向拓拔野示意。
“你说狼王?”拓拔野摇头,“狼王向来不会冲杀在前,你想杀它,就得冲过所有的狼!”
“总得有人去干!”秦阵坚持道。
“不要蛮干,”我伸手阻止了他,“把兄弟们都聚在火堆之内,弓箭上弦,兵刃出鞘!”
根本不用我吩咐,明晃晃的刀枪迎着飞舞的火焰,愈发夺目。
狼群并没有将我们围起,五六百头狼想要围拢四千人马,还是有些困难的。
它们微微散开,在东面的火堆十几丈之外来来回回地晃动着。
有的马匹已经尿了一腿了,我闻得见一股腥臊之气。
火焰是一切野兽的天敌,一时之间,狼群并不敢妄动。
“李典徐晃,你二人去两侧戒备。”我觉得不能把将领全部集中在中央,于是就将这两名最为沉着冷静的兄弟派了出去。
他俩对视了一眼,立刻退了下去。
距离我们最近的几头狼颇有扑上来的冲动,但对于摇曳的火焰始终还有一些畏惧。
“拓跋,射箭能射死狼吗?”我向拓拔野询问。
“能射死,但对于你们的士兵来说……恐怕有些难。”他并不太看好我军,“要是射不退它们,反而会激发凶性……”
我点了点头:“全军不得擅自放箭,以旅为单位,抱成一团。”
和狼大战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损兵折将,只好令士兵们压住阵脚,隔着篝火和狼群对峙。
狼群无聊地舔舐着爪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从它们口中垂下来的晶莹液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今晚草原上的月色也不够明亮。
“巳时了吧。”庞淯看了看天空的几颗星星,随口答道。
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