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盐商才会看中这里,做为集散和分销货物的地点。
根据斥候回报,这次造反的盐商姓李,叫李伦,是朐县的大姓,也是世代经商,其家产仅次于糜竺。不过,与糜竺不同,糜竺经商靠的是诚信,而这个姓李的盐商靠的则是偷奸耍滑。
李伦也是以私盐起家,在糜竺经商的时期,李家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崛起是在最近几年。
最近几年糜竺弃商从政,并且举家迁徙到了郯城,更是变卖了祖上留下来的盐田,所以李伦才会得到这个机会,开始疯狂的贩卖私盐,可以说李伦就是一个暴发户。
李伦遂豢养起门客、死士,依靠其财富,在朐县一带作威作福,逐渐成为了一方恶霸。除此之外,李伦还勾结海贼,专门劫掠商船,俨然已经成为了亦商亦贼的人物。
不过,李伦还是很聪明的,他每年都拿出许多钱财做为封口费,以至于朐县的县令欺上瞒下,与其同流合污。
张彦执掌徐州后,一改陶谦时代的吏治,选拔清廉有作为的年轻人担任县令,这才对朐县一带有了一些了解。
但当时张彦正处在战争阶段,率军在外征战,东海太守糜竺也认识李伦,便写信劝告李伦,李伦这才收敛了许多。
但这次张彦准备盐铁官营,并且对贩卖私盐还要收税,一下子触怒了李伦,李伦一不做二不休,勾结海贼,杀死朐县县令,占据了朐县县城,公然造反。
朐县县城南边是山,北边是海,所以只有东西两门。
张彦带着三百骑兵,很快便到了朐县的县城外面,当即让人前去叫阵。
不一会儿功夫,五大三粗的李伦便登上了朐县的城墙,见到城外来了三百官军的骑兵,咧嘴笑道:“区区三百人,有何惧哉?”
李伦当即让他所豢养的一名门客带着一千部众便出了城,直接去攻击官军的骑兵。
张彦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见反贼来攻,他只把手向前一招,背后的三百骑兵便蜂拥而出,冲向了那群来攻击的反贼,犹如一群野狼进入了羊群,杀的那群反贼哭爹喊娘。
骑兵的一阵突击,反贼便抵挡不住了,立刻往城里逃。
城墙上的李伦看见如此一幕,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差距,他能聚众造反,斩杀县里面的衙役,但面对正规的军队,他的部众简直不堪一击,非但没有杀死一个敌人,反而死伤过半,尸体遍地。
官军骑兵没有展开追击,而是又回到了张彦的身边,其中一个骑兵冲着城楼上的李伦喊道:“尔等反贼,速速投降,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李伦下令关上了城门,虽然官军厉害,但毕竟兵少,他也不怎么害怕,何况,他还有海贼相助,不一定会输。
于是,他叫来了心腹,让他们去郁洲山找海贼来助!
郁洲山位于朐县东边海外的一座岛上,李伦勾结海贼造反,将这座小岛许给了海贼,海贼这才帮助李伦造反,斩杀了朐县的县令,占据了朐县的县城。
李伦的心腹乘船渡海,来到郁洲山后,便去见海贼的头目。
海贼共有两个头目,一个是九江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另一个则是九江寿春人,姓蒋名钦,字公奕。
如今天下动荡,各地豪强、恶霸更是不断的残害百姓,这两个人都是因为杀了当地的恶霸,而亡命江湖的。
两人巧遇在一起后,便在江淮一带做起了劫富济贫的贼寇,后来更是招募了一批敢死之士,专门以劫掠为生。
袁术占据淮南之后,便派遣纪灵攻击周泰、蒋钦这伙**,他们寡不敌众,被纪灵打败,落荒而逃,流落到了海西一带,这才结识了盐商李伦,经常被李伦利用,抢掠过往商船,这才成为了海贼。
周泰、蒋钦正在寨中喝酒,忽然听闻李伦派人到来,便予以接见。
“周壮士、蒋壮士,我家主人派我前来,告知二位壮士,官军已经派兵来围剿了,我家主人抵挡不住,特来请二位壮士带兵到朐县县城与官军一战!”
周泰道:“官军来了多少人?”
“只有三百人,都是骑兵。”
“区区三百人,你家主人就抵挡不住了,可见你家主人平日豢养的死士是多么的不中用!不过,这是你家主人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为你家主人上阵杀敌?”周泰笑道。
“我家主人说了,若是两位壮士能带兵救援的话,只要打跑了官军,我家主人一定会加倍奉上酬谢的钱粮!”
一听到钱粮二字,周泰的眼睛里顿时泛出了一丝光芒,他瞅了瞅身边的蒋钦,见蒋钦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且回去禀告你家主人,我整顿兵马后,随后就到!”
“喏!那我先告辞了。”
等到李伦的心腹走了之后,周泰便对蒋钦道:“李伦为富不仁,一直在利用我们,以前我们被蒙在鼓里,帮助他做了不少坏事,现在想起来,我非常的后悔。这次如果他不是许给我们这座小岛,我也绝对不会帮他。现在他被官军讨伐,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凭什么要帮他?”
蒋钦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们刚刚占据郁洲山,总算有了立足之地,但在钱粮上,却少的可怜。李伦是当地的大户,如果帮他击败一次官军,他就给我们一些钱粮,这样比我们自己种植要来的快很多。再说,唇亡齿寒。李伦要是被官军斩杀了,官军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帮助李伦造反的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和李伦,都在同一条船上,有了李伦当挡箭牌,我们才能在郁洲山长期住下去!”
“你说的也很对,那么就点齐兵马,准备去朐县县城迎战官军吧!”
二人商量已定,周泰便点齐了五百海贼,乘坐船只渡到了对岸,很快便进入了朐县的县城,却留蒋钦驻守郁洲山。
李伦听闻周泰来了,喜出望外,急忙亲自相迎。
周泰跟随李伦一起来到了县城的城墙上,扫视了一眼城外矗立着的官军。但见官军兵戎整齐,为首一人更是威风凛凛,但整支队伍都没有打任何旗号,也看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何来历。
“这是哪里来的兵马?”周泰问道。
李伦道:“这些骑兵是从郯城来的,应该是太守糜竺的兵马,但那个领兵的却并非糜竺,也许是一个军司马吧!”
“管他哪里来的兵马,区区三百骑兵,就让你害怕成这个样子了?”周泰道。
李伦讪笑道:“我的部下,欺负百姓,打跑衙役还行,对付正规军队,还是得靠周壮士……”
“少在这里溜须拍马,我帮你打退官军之后,你准备给我多少好处?”
李伦道:“我准备给你一千金,一万石粮……”
周泰听后,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讥讽的道:“这么少的好处,不值得我为你拼命。你可别忘记了,这次来的是正规军,还都是骑兵,非常的不好对付。反正我也不想趟这浑水,还是你对付他们吧!”
“周壮士留步,要是觉得少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商量。这样吧,我给你三千金,三万石粮,你觉得如何?”
周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冲李伦笑了笑,说道:“这才对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嘛。”
李伦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当然是出城决战了,难道要龟缩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周泰道。
李伦欢喜异常,当即让人打开了城门,周泰下了城楼,带领五百部下便出了县城,与张彦等三百骑兵对圆而出。
周泰手持一杆铁枪,头上戴着一顶抢来的熟铜盔,身上披着一件铁甲,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面目冷峻,凶相毕露。
张彦见城里又出来了一支队伍,但这支队伍与之前有所不同,他们虽然穿着不太统一,但头上都缠着一条红巾,为首一人更是威风凛凛,头盔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左边的脸颊上更有一个很深的刀疤,让人看后,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周泰策马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铁枪向着张彦一挑,便大声叫嚣道:“识相的就赶快退走,不然爷爷送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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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102秘密通道
张彦见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口气颇大,虽然他的伤势并未痊愈,但自认为对付这些反贼是绰绰有余,便策马向前,抽出腰中佩戴的长剑,紧紧的握在右手里面,冲对面的人喊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反贼,能有多大的能耐!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敢!”周泰横枪立马,精神抖擞的道。
张彦冷笑了一声,突然策马而出,座下的乌云踏雪马驮着张彦,像一支离弦之箭,飞一般的冲向了对面的周泰。
片刻之间,张彦便已经到了周泰的面前,他左手拽住马匹的缰绳,右手挥动长剑便朝周泰劈了过去。
周泰不慌不忙的举起铁枪格挡,谁知道张彦的长剑突然消失不见,竟然从他肋下斜刺了上去。
周泰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张彦会使出如此阴招,他急忙回转长枪,横在了腰部,但听见“铮”的一声响,便挡下了张彦的这一剑。
两匹战马稍纵即逝,两人迅速分开,只这一个回合,张彦便给周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周泰勒住马匹,调转了马头,心中暗道:“刚才是我轻敌了,差点被他刺中要害。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张彦也勒住了马匹,调转了马头,与周泰又互相对冲了过去。
周泰的兵器较长,攻击范围广,攻击的距离也长,在马战时,极有优势。
张彦虽说手握长剑,兵器要比长枪短出许多,但张彦能够熟练的运用长剑,能够后发制人。只要到达了长剑的攻击范围,那便是张彦的天下,而他也绝对不会给予周泰任何反击的机会。
其实,张彦用剑来进行战斗,也是被逼无奈,因为他左边肩胛骨受伤,若用长枪的话,就必须用到左手,一旦用力,就会牵动伤口,造成伤口迸裂,从而造成二次受伤。
为了安全期间,张彦也只能选择长剑了。
两马相交,周泰挺起长枪便展开了攻击,枪影绰绰,接连向张彦要害刺去。
张彦挥动长剑,左格右挡,不慌不忙的化解了周泰的攻击,眼看就要错身而过,张彦手腕抖动,剑锋直指周泰背后。
周泰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张彦在抵挡完他的攻击后,还有余力发动攻击,急忙低身避过,但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一些心有余悸。
只两个回合,周泰便已经可以确定出,与他对战的人武力高强,只怕并非在他之下。
周泰重新抖擞了一番精神,再次策马而出,这一次,他采取了强攻,并且仗着精湛的枪法,丝毫不给张彦任何反击的机会,一招使出,下一招如影随形,而且招招都是足以致命的杀招。
张彦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见周泰面目狰狞,凶相毕露,而且枪法之快,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以往的交战中,这样快的枪法,他还从未见过。而且铁枪在周泰的手中,犹如一头凶猛的老虎,只要他稍微不注意,便会被这头猛虎咬住,而自己也更会有生命的危险。
二人激战了十几个回合,都不分胜负,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张彦已经被周泰完全压制住了,长剑只有格挡,而没有攻击,完全落在了下风。
渐渐的,张彦也感觉到了吃力,长剑的剑锋上早已经因为和铁枪的碰撞而坑坑洼洼,张彦不禁对这个与他对战的人刮目相看。
又斗了几个回合,张彦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而周泰却气定神闲,呼吸顺畅。
不过,相较之下,周泰座下的战马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体力不支,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无奈之下,周泰只好要求暂时停战,他要换马再战!
张彦同意了周泰的要求,并且朗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周泰是也!”
张彦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是一阵欢喜,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周泰,会在这里出现,难怪会将他逼得无法反手。
他见周泰换了战马,又要来战,便道:“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战!”
周泰也不担心,当即应允了下来,于是便收兵回城。
而张彦则退兵三里,驻扎在城外,并派出斥候,四处打探消息,必须摸清周泰和李伦的关系。
城墙上的李伦见周泰抵挡住了官军,满心欢喜,当即在城中摆下酒宴,款待周泰等人。
入夜后,张彦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回来了,这才得知,周泰就是海贼的头目,还有一个同伙,唤作蒋钦,两人原本是江淮一带的**,后被袁术赶出淮南,流落到此,与李伦勾结,专门劫掠商船,与李伦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除此之外,斥候还打听到,周泰、蒋钦率领的海贼约有两千多人,不少人还拖家带口,共有万余人,全部屯驻在郁洲山上。
张彦获悉了这些消息后,悔恨当初没有带领大军前来,恰逢此时,糜强带来了一千兵马,张彦得知后,喜出望外,当即和糜强合兵一处,计划深夜攻城。
糜强对朐县可谓是了如指掌,并为张彦指出了一条暗道,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朐县县城。
朐县县城依山而建,南靠大山,北面是海,南面山峦重叠,北面海域广阔,深不可测,都是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
但并非说朐县的县城就没有突破口,只是这个突破口只有糜家人才知道而已。
据糜强说,在朐山里,有一条暗道,是糜家祖上为了躲避战祸所修建的,密道可从朐山直通朐县县城里的糜家老宅。
张彦点齐兵马,让糜强带路,带着一千三百人,纷纷潜入了朐山。
在糜强的带领下,张彦等人进入了密道,这密道为人工开凿,洞口窄小,只能并排过两个人,一匹马,但越往深处去,山洞就越大。
张彦让人持着火把,密道里也被映照的灯火通明,依稀可见,密道里有人生活过所留下的东西。
听糜强说,最近一次启动密道,是在黄巾之乱时,当时糜家为了躲避战祸,将财物全部转移到了密道里,人也生活在这里,吃喝不愁,一住便是大半年。当时整个朐县都以为糜家人失踪了,谁知道半年后又奇迹般的出现,这样的谜团朐县的百姓至今尚未解开。
张彦等人跟着糜强,费了好大工夫,终于抵达了糜家的老宅。糜家老宅在朐县县城的南面,背靠山峦而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修建密道时,外界的人却一概不知。
糜竺虽然举家迁徙到了郯城,但还是留下人来看守老宅,是以老宅并未荒废。
不过,老宅确实有一些老了,而且与郯城里的糜府相比,简直小的太多了。
张彦等人纷纷从密道里走了出来,秘密的进入了朐县县城,此时夜深人静,李伦、周泰等人都早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对于官军的到来,都浑然不知。
在糜强的带领下,大军来到了李伦的府邸,张彦立刻下令,包围李府,自己带着五百士兵,进府去抓李伦和周泰。
官军如同天降,一进入李府,便横冲直撞,但凡遇见抵抗的,尽皆格杀勿论。
一时间,李府上下喊杀声一片,噪杂的声音惊醒了李伦和周泰。
李伦怀中抱着一名小妾,听到外面一片噪杂,得知是官军杀了进来,吓得面如土色,抓着衣服便往身上套,慌乱中竟然穿错了衣服,把小妾的睡裙罩在了身上。此时此刻,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逃命要紧。
不过,他刚打开房门,便赫然看见张彦带人堵在了门口,顿时惊讶异常,急忙跪地求饶。
“这个时候你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我也让你死个明白,让你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上,我就是徐州牧!”张彦道。
李伦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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