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孟获便犯了难,问道:“不知道木鹿大王有什么引诱敌人上钩的好主意吗?”
木鹿大王嘿嘿笑了两声,这才说道:“当然有……只要孟大王肯率领一支兵马前去攻击汉军的营寨,然后再诈败而逃,相信汉军营寨里会有不少人忍不住出来追击孟大王的!”
“你想让我以身犯险?”孟获问道。
木鹿大王道:“大王要想成功,就必须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了,才能真正的成功。对于他们来说,大王就是一个最大的诱饵。”
孟获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腔,而是继续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看着整个战场,冲锋的人不断减少,诈败后敌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能以身犯险,这是底线。
战场上瞬息万变,叛军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汉军防守的非常严密,而且汉军的军营里面,各个部队都是有备无患,多如牛毛的箭矢一波接着一波的射了过去,让许多冲锋的叛军士兵都倒在了箭矢之下。
孟获看到这种情况,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策略是失败的,一怒之下,又派了两万人分别从营寨的四个寨门冲了过去。
木鹿大王见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且嘟囔道:“又是一群即将变成尸体的人……”
孟获听完之后,显得很是不高兴,扭头对木鹿大王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鹿大王道:“没什么意思。”
这时,孟获身边的带来洞主见势不妙,急忙出面进行调停,孟获、木鹿大王这才作罢。
汉军的大营里面,所有的将士都是严阵以待,南中大都督张辽登上了位于中军的一座瞭望塔,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整个战场,然后再具体的发号施令。当张辽注意到又一波大军袭来时,便立刻下令所有军营一定要加强防范,切记让敌军接近军营,利用强大的箭阵,压制住叛军。
这一次,叛军似乎学聪明了,每个人都持着一面橡木盾,用以遮挡汉军射来的箭矢,以免变成了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张辽还注意到了高坡上的孟获,见到孟获和一群人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他的脸上展现出一番欣喜来,立刻对身后的文聘说道:“立刻集结中军的所有骑兵,我要出营作战!”
张辽身为军中主将,此番说要出营作战,这让文聘一下子惊呆了,急忙抱拳说道:“我愿意代替大都督出战!”
张辽一挥手,拒绝道:“你留在这里负责观察敌情,代替我发号施令。”
话音一落,张辽便下了瞭望塔,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多时,文聘站在瞭望塔上,赫然看见有一支八百余人的骑兵队伍秘密的从中军向后军驶去,马蹄声声,卷起一地的黄沙,便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之中……
第0章772分歧
孟获、木鹿大王、带来洞主等人,正站在高坡上观战,叛军按照孟获的安排,一波接着一波的向前猛冲,但是汉军的防守十分严密,除了军营里放出的箭矢之外,在营寨外面的地上,还撒上了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叛军一阵猛冲过来,根本不曾注意,他们的脚底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铁蒺藜刺穿,疼得他们抱着双脚坐在地上哇哇乱叫,却又被迎面射来的箭矢射中,不是身受重伤,就是一命呜呼,总之始终无法靠近汉军的营寨三十步之内。
看到如此情况,孟获整个人都按耐不住了,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而在一旁的木鹿大王,则像是在看笑话一样,不时发出阵阵冷笑,还讽刺的说道:“你看,我一早就说了,这种打仗的法子,无疑是让人去自杀。非但没有引诱到敌人,反而自己损失惨重!”
带来洞主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顿感不妙,急忙用胳膊肘撞击了一下木鹿大王,并且冲木鹿大王使了一个眼色,同时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是木鹿大王却像是个木头一样,完全理解不到带来洞主的意思,被带来洞主这么无缘无故的一撞,反而脾气更大了,扭头便冲带来洞主吼道:“你撞我是什么意思?”
带来洞主听后,也是一阵懊恼,这木鹿大王也忒实在了吧。他是又气又恼,冲木鹿大王说道:“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木鹿大王道:“我本来就不是哑巴,干什么要少说两句?嘴长在我的脸上。我想说几句。就说几句。你管得着嘛!”
“你……”带来洞主被木鹿大王弄得也是一肚子气,伸手指着木鹿大王,脸上更是一脸的不忿,但是一想到整个大局,他还是把这口气给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带来洞主是孟获的妻弟,这木鹿大王是带来洞主的好友,木鹿大王参与这件事里,也是带来洞主拉拢来的。如果按照地域划分,木鹿大王隶属于交州,跟南中只是邻居,算不上南中人,南中有难,他可以帮,也可以不帮,但是碍于带来洞主的面子,他这才率众前来汇合,共商大计。
但是。当木鹿大王抵达哀牢山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大王,根本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们的眼里只有孟获,自己连二号人物都算不上,人家也根本不鸟他。这就让木鹿大王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好歹他也是个大王啊,怎么可以被人这样对待?
但既然来了,木鹿大王也就没有打算再走,准备当着这些南中人的面,让他们见识一下他木鹿大王的厉害,也好威慑南中,不能让人小觑了。
正因为如此,木鹿大王才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子,而今天刚好是个机会。
孟获一直皱着眉头,看到自己的军队根本无法突破敌军的防御,无论是前营也好,亦或者左右两翼,甚至是后营,防御力量都十分强硬,他所指挥的南中叛军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
这样一来,倒是难坏了孟获,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是自己的指挥失误所致?
正当孟获陷入沉思之时,背后的带来洞主和木鹿大王竟然吵起来了,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中,扭脸便冲身后的带来洞主和木鹿大王吼道:“吵什么吵?”
带来洞主很害怕孟获,孟获一发话,他就蔫了,耷拉着脑袋,也不再说话了。但是木鹿大王却不一样,他一向以大王自居,孟获冲自己这样大呼小叫的,呼来喝去的,他的心里承受不住那么多的压力,直接反驳道:“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情?”
“我是大王,你们是我的属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情?”孟获心里烦躁,被木鹿大王这样一顶撞,立刻火冒三丈,大声吼道。
“请注意你说的话,你是大王,我也是大王……”说到这里,木鹿大王用手指了一下带来洞主,继续对孟获说道,“他是你的属下,我可不是!请注意你的说话分寸,别弄混了!”
孟获瞅了带来洞主一眼,说道:“这就是你推荐的人,什么会巫术,什么武力过人,依我看,就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野汉子。什么大王,不过是一个小山洞的洞主而已,也敢在我的面前自称大王?简直是不知廉耻!”
“唰!”
一声清脆的响声刺耳般的响起,木鹿大王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弯刀,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孟获,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孟获,吼道:“你说谁不知廉耻!你敢再说一遍吗?”
就在这时,孟获周围的人纷纷拔出了兵刃,都一致对准了木鹿大王,唯有带来洞主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急忙对木鹿大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千万别冲动!”
木鹿大王也不是傻子,他的周围全部是孟获的人,只有他孤身一人,根本打不过他们。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木鹿大王环视了一圈,见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便很干脆的将弯刀收回了刀鞘,然后掉转马头,冷哼了一声,便冲孟获的卫士吼道:“都给我闪开!”
众人只听孟获一个人的话,他们一致向孟获望了过去,孟获又见带来洞主一直在对他使眼色,便朝众人摆摆手,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孟获的护卫纷纷收回了兵器,全部散开两边,空出中间一条路来,专门供木鹿大王离开。
木鹿大王冷哼了一声,留下一肚子的不满和懊悔,直接策马下了高坡,朝远处驶去。
“大王,木鹿大王他……”带来洞主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对孟获说道。
孟获抬起手打住了带来洞主将要说的话,缓缓的说道:“人是你请来的,他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处理好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否则的话,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一律问斩!”
“多谢大王!”带来洞主十分感激的说道。
孟获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战场上,可战场上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已经连续四五波叛军攻了过去,但却被汉军强大的箭阵给压制住了,众人都不敢靠近,而前面冲锋的人,则都倒在了血泊当中,一些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一看到这里,孟获再也坐不住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木鹿大王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他们这样的冲锋方法,简直是在自杀。
“看来,从一开始,我就失策了,我们太低估了汉军的能力了。”孟获终于忍俊不住,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完,孟获转身对带来洞主说道:“传令下去,更改作战方式,下令全军突击,给汉军来一次猛烈的攻击!”
“喏!”
带来洞主领了命令,转身便下了山坡,去传令去了。
这时,山坡上只剩下孟获一个人和五十名护卫,一支神秘的骑兵部队正在从后面一步一步的接近这里,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此时此刻,距离两军开战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里面,汉军和叛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但由于汉军防守严密,箭阵十分厉害,使得叛军无法冲到汉军营寨三十步内,以至于两军陷入了对峙阶段,没有短兵相接,有的只是弓箭上的比拼。
汉军的军营里,士兵用的都是大概有八十步远射程的步弓,再加上有五十步射程的强弩为辅,组成了一道秘籍交织的箭网,严密的防守着汉军的营地,让叛军无法突破三十步的死亡线。
而叛军的阵营里,弓箭手虽然也不少,但由于制定的攻击作战计划不行,而且弓箭手太过分散,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根本无法和军营里面的汉军相抗衡,所以一直被汉军压制着。
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汉军连续粉碎了叛军的三次强攻,使得叛军损失惨重,士气受挫,后劲更是略显不足。
经过孟获对作战计划的修改之后,由带来洞主亲自率领的大军,在稍作休息之后,开始以最为密集的方式向汉军大营猛冲了过去。
这一次,孟获一下子便投入了六万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投入了一万五千人,而且都是一些善于射箭的部落射手,希望借用这次机会来压制住汉军的箭阵,然后那些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叛军将士,便可以蜂拥而上,即便不将汉军营寨踏平,也要给予其极大的重创。
“咚咚咚咚……”
叛军的战鼓已经擂响了,孟获站在高坡上,眺望着整个战场,赫然看到四面八方冲出了乌黑的一大片人,向着汉军营寨便冲了过去,犹如一层猛烈的巨浪,拍向了汉军的营寨,他的心理面激动不已,很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但就在叛军发动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之时,张辽所率领的八百护卫铁骑,突然从孟获的背后杀了出来,张辽更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持着一杆长枪,冲锋在最前面,直接冲向了守在山坡下面的几百名孟获的亲兵护卫。
张辽等人来的太过突然,而且也非常迅速,“轰”的一声响,不等高坡下面的孟获的亲兵护卫反应过来,他们就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心脏,立刻将这些人一分为二。
张辽更是勇猛异常,手持铁枪,一连刺死几个挡在他前面的叛军士兵,仰脸便看到了站在高坡上的孟获,一双虎目里冒出道道寒光,“驾”的一声大喝,便朝着高坡上面的孟获冲了过去。
第0章773反击
对于张辽的突然出现,孟获深感惊诧,他根本想象不到,在整个汉军大营都被他的二十万大军团团围住的情况之下,张辽率领的这八百名骑兵,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如果是张辽率众杀出重围的话,他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战场,不可能看不见这么明显的举动。可事实是,张辽确实率领八百骑兵从他的背后杀了出来,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让他感到疑惑重重,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汉军营寨里并没有任何人突围,汉军将士都是坚守不战,固守营寨。
可张辽偏偏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人难道是从天而降的吗?
不管张辽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此时此刻,孟获首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他注意到,张辽如同虎狼一般冲了过来,前去阻挡的亲兵护卫都惨死在张辽的铁枪之下,无一人生还,基本上出手就是杀招。更何况,孟获也曾打听过张辽这个人,从而知道了张辽的厉害之处,自付不是张辽的对手,硬拼的话,自己肯定吃亏,而且张辽所带领的部下个个骁勇善战,加上又出其不意,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重创,使得他不敢应战。
孟获环视了一圈,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高坡距离地面足有两层高那么高,除了张辽冲上来的那个缓坡之外,再无别的路可以走了,但偏偏张辽率领百余名骑兵杀了上来,自己身边的护卫又少之又少,根本不是对手。情急之下。眼看张辽就要冲上来了。孟获调转马头,紧拉着马匹的缰绳,向后连退了几步,然后“驾”的一声大喝,便策马朝着陡坡狂奔而去。
“孟获休走!”张辽的一双虎目始终在紧紧的盯着孟获,当他看见孟获掉转马头时,便知道孟获想要逃走,他一边杀贼。一边冲前面高坡上大声喊了起来。
但是,张辽距离孟获还有一些距离,根本无法阻止孟获离开,加上孟获的亲兵都誓死护卫,在这段不长的距离上,中间还夹杂着十几名亲兵,要想斩杀孟获的想法,也只能成为泡影了。
“希律律——”
孟获座下的卷毛赤兔马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四蹄腾空而起,向前跃出好远。但由于下面只是悬空着的,所以孟获连人带马在空中做了一个优美的弧形之后。便开始急速下沉。
高坡距离地面足有几米高,而且地面上乱石嶙峋,怪石丛生,如果跌倒在这些石头上,非死即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座下战马以极速下沉,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孟获突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向前一跃,硕大的身躯在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重重的摔在了那堆乱石边上的一块泥土地上了。
等到张辽一个接着一个的杀到了高坡的顶端,站在那里向下眺望时,除了看见一匹卷毛赤兔马被乱石刺穿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当中之外,却再也找不到孟获的身影。
“该死!让他给跑掉了!”张辽勒紧座下马匹,看不到孟获的身影,让他倍感懊恼,本来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是却被他错过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愤恨,懊恼,各种滋味都一起涌上了张辽的心头,却唯独没有占领孟获所在这块高坡后的喜悦,反而居高临下,看到叛军正开始大规模的进攻汉军营地时,却有了一丝的担心。
张辽见到如此状况,突然急中生智,让人砍断了孟获的大旗,并且斩下一颗脑袋,提在自己的手里,高高的举在空中,深吸一口气,鼓足所有的力气,冲高坡底下的人大声喊道:“叛匪孟获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声如洪钟,响亮异常,整个战场上都听得到这个声音,几乎所有叛军里的人,都朝着孟获原先站在的高坡上望去。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面橙红色的汉军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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