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彦才有这么多的钱财来收购彭城的产业,而不动用国库里的一分一毫。
如今,糜家又多出来了一个糜威,对张彦来说,糜家实在是他最所倚重的家族,而且糜家的人也很识趣,从不拉帮结派,从不做为非作歹的事情,在徐州,乃至全国。都享誉盛名。当然。这也跟糜家家主糜竺的个人人格魅力有关。也和家教有关,也正因为如此,张彦才敢放心大胆的对糜家的人委以重任。
糜威的做法,就连当父亲的糜竺都自愧不如,儿子虽然才十六岁,但却比自己想的深远,想的透彻,而且还敢于实践。这件事。他之前也想过,但是一直没有敢干,就是怕触犯了张彦的底线,所以在张彦不开口授意的情况下,他断然不敢这么做。
只是,他很好奇,糜家的财政大权一直在他的手里面攥着,而且看守仓库的都是他的心腹,如果糜威动了自己的钱,他不可能不知道。
带着这些疑问。糜竺便当面对糜威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你根本拿不到一分一毫的钱。你又是从何处挪用这么多钱财来购买彭城的产业的?”
不光是糜竺有疑问,就连张彦也有同样的疑问,如果糜威拿钱买产业的事情糜竺不知道的话,那肯定是糜竺有问题,至少是在哄骗他,或许是暗中授意让糜威出面,借以烘托出糜威的聪明。所以,张彦在听到糜竺的问话后,可以确定的是,糜竺可以排除嫌疑了,而且这件事糜竺应该绝对不知道,因为他非常了解糜竺,这个人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欺瞒的事情来。
糜威听到糜竺的问话,又注意到张彦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便笑着说道:“启禀父亲,我购买产业并没有动用一分一毫的钱,而是和人进行口头约定,约定好多少钱后,等到哪天真的迁都了,到那时才给予他们。如果不是我糜家的声誉好,而且和殿下又有亲戚关系,只怕我也买不来这么多的产业。等真到了迁都的时候,我再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肯定不会责怪我的。”
糜威的一番解释,顿时让张彦、糜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张彦更多的是苦笑,早知道糜家参与进来了,他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安排一个什么所谓的关中商人了,直接将这件事交给糜家去做就好了,也就不至于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而且还是先钱后货。
不过,事到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了,他也不再为这件事担忧了,至少彭城在迁都之后,也不会陷入到混乱的状态。
“糜威,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而且你也很聪明,虽然你年轻,但是从这件事上却能看出你很有能力,而我的身边,也正好缺少你这样的年轻人。这里没有外人,姑父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到姑父的身边做事吗?”张彦笑眯眯的问道。
本以为糜威会满心欢喜的欣然接受,却不想糜威竟然一如反常的摇了摇头,并且说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姑父迁都到洛阳之后,天子便会禅让给姑父,到那时姑父就会是皇帝,在皇帝身边做事,稍不留意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侄儿还很年轻,还想活很长时间呢,只要侄儿心中有姑父,在不在姑父身边,都能为姑父尽一点绵薄之力的。”
此时,张彦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了,他用一种十分凶恶的眼神望着糜威,愤怒的问道:“糜威!是你跟你说过天子要禅让给我的?”
糜竺、糜威都是头一次见张彦如此凶恶的发火,糜竺急忙拉着儿子糜威跪在了地上,求饶道:“殿下恕罪,孽子口出狂言,还请殿下责罚!”
糜威也是一脸的惊恐,心中暗想道:“姑父还没有当皇帝,脾气就这么古怪,阴晴不定,要是以后当了皇帝,那还得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选择不在姑父身边是正确的,不然的话,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彦愤怒归愤怒,但是看到糜竺、糜威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毕竟是自己的亲戚,而且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糜家,心中怒气也就渐渐消散了一些。
不过,张彦却对糜威说的话很生气,便问道:“糜威,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话,迁都的时候天子就要禅让给我了?”
糜威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却在不断的发抖。
张彦见状,便道:“你只管说,本王赦你无罪!”
糜威扭头看了一眼糜竺,糜竺给糜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糜威可以说。于是,糜威便缓缓的说道:“启禀……启禀殿下,我……我是从……从陈泰口中听说的……”
“陈泰?可是户部尚书陈群之子?”张彦问道。
“正是他!”糜威答道。
“糜威,此事事关重大,你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给我说出来,我不但赦你无罪,还会嘉奖你,如果你胆敢有半句虚言,我斩了你的脑袋!”张彦十分严厉的说道。
第0章761想不想当皇帝
当张彦仔仔细细的听完糜威的话语后,整个人惊讶的都在暗暗发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冰凉,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些被他所信任的人,竟然全部联合起来了,一起把他给蒙在了鼓里,如果不是糜威意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只怕张彦也断然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件事。
最让张彦感到意外的是,就连他一直最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徐盛也参与了进来。
锦衣卫一直以来就是他的眼线和耳目,如今他们全部参与了进来,他就等于失去了双眼和双耳,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张彦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以及自己双手的颤抖,不动声色的对糜威说道:“此事,你还向其他人说过吗?”
糜威摇了摇头。
张彦道:“此事事关重大,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得向外再透露半点消息,否则的话,就是人头落地!”
糜威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跪在那里连续向着张彦磕了几个响头,并且发了誓言,这才让张彦打消了疑虑。
张彦见糜威如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冲糜威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却单独把糜竺留了下来。
糜威前脚刚走,张彦便面色阴沉的对糜竺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些人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这等于是他们把殿下架在了一个沸腾的大鼎之内,而且大鼎的底部还在不断的加温加热,却丝毫没有考虑道殿下一丁点的感受……我以为。这是自私的行为。也是一种欺上瞒下的罪过……但是。有道是法不责众,这次事情牵连的人实在太广泛,若是全部以罪论处的话,只怕整个朝廷就完了。”
糜竺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没有一丝一毫的偏袒。
张彦听后,也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他现在就好比宋朝的太祖赵匡胤一样,手下的人想当开国功臣想的快发疯了。于是就把赵匡胤给拉了出来,黄袍加身,让他当了皇帝。
真没想到,历史会上演重复的一幕,而这一幕的主角不是赵匡胤,而是成为了张彦,而且戏码也提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正如糜竺所说的那样,法不责众,这些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目前他可以确定的是,陈群、张昭、徐盛等人都参与了进来。但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进来,他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人数,如果贸然行动,就会造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那么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权威,也会再次土崩瓦解。
如果把他们逼急了,或许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些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容忽视的,甚至拥有着可以颠覆整个朝廷的威力,如果处理的不好,或许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张彦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再也难以平复,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仅此而已。
“兄长,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这起突如其来的事件?”张彦走到糜竺的身边,用炙热的双眸,深切的问道。
糜竺能够从张彦的眼神中感受的到那种信任,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蠕动嘴唇,对张彦拱手道:“殿下,如果我说错话了,可否赦我无罪?”
“无论什么话,兄长在我面前,都可以畅所欲言,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因为兄长的一句话而对兄长无礼的。”张彦信誓旦旦的说道。
糜竺听完张彦的这句话,他这才开口说道:“殿下,我只想问殿下一个问题,只要殿下能够回答出来,我才可能为殿下谋划下一步的计划!”
“有什么问题,你就尽管问吧。”张彦道。
糜竺道:“我问出问题之后,还希望殿下能够如实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会牵扯到整个大汉的命运……”
张彦皱了一下眉头,道:“兄长,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便是,我定然会如实的回答兄长。”
糜竺道:“我只想知道,殿下到底有没有当皇帝的野心?”
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张彦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但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糜竺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张彦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张彦脸上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察觉不到。不过,糜竺的眼力非常独特,竟然一眼便看见了这一个十分细微的变化,即使张彦没有说话,他也能够将结果猜测个**不离十了。
“殿下,请回答我的问题!”糜竺在一旁追问道。
张彦不回答,却反问了起来:“如果我有想当皇帝的野心,该怎么做,如果没有,又该怎么做?”
糜竺道:“如果殿下有想当皇帝的野心,那么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因为陈群、张昭他们都已经把路铺好了,只要殿下肯下脚走在这条路上就行了,届时迁都之日,就是称帝之时,殿下便可以君临天下了。如果殿下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那么陈群、张昭如此这番的行为,将会将殿下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之中,如果殿下任由其势力继续增长,将不利于整个朝廷,必须要想法设法,将陈群、张昭等人全部拿下,并且一律裁撤,只有如此,才能将不正之风给扼杀了,否则的话,一旦他们拥立殿下为帝,那么他们就会成为开国功臣,加官进爵,再想动他们,就会使得朝廷动荡……所以参与进来的人,无论多少,牵扯又有多广,必须一律诛杀,以正法典!”
张彦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糜竺都有些不自然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了。
正当糜竺还在一知半解之时,忽然张彦笑着说道:“此事就这样吧,他日迁都之日,就是兄长成为郯侯之时!”
此话一出,糜竺的心里面就跟明镜似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张彦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根本无需再言。
第0章762张彦的对策
大雪已经整整下了两天两夜了,整个北国大地都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银装素裹的彭城街道上,却没有因为纷飞的大雪而变的萧条,反而却显得异常的热闹。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一天的时间,就是除夕之夜了,这也就预示着,新的一年也即将到来。彭城的百姓们,都在集市上忙着采购年货,街道上人头攒动,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
自从张彦发现了以陈群、张昭等人为首的文武大臣们暗中聚集在一起,阴谋将他扶上帝位的事情后,张彦一直表现的很是低调,表面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实际上,张彦却派遣糜竺、糜威父子暗中彻查此事,并且给了诸葛亮一个密令,让其协助糜竺、糜威父子的调查。经过半个多月的暗访,一名有一名的朝廷大员被牵扯进来,糜竺将得到的结果全部以书面形式上奏给了张彦。
当张彦看到这样一份奏书之后,只不过是眉头略微皱紧了一些而已,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震惊,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这件事,几乎每天都能够从糜竺的口中知道一些消息。
而今他所看到的奏书,不过是糜竺对于这半个月以来的一种汇总而已,但当那些他曾经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浮现在纸上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像是被巨石给击中了一样,是那样的沉重。
参与此事的人数和范围,已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杨彪、司马芝、国渊、邴原、华歆、王朗、顾雍、董昭、孔融、诸葛瑾、蒋济三省六部的大员几乎全部都参与了进来。除此之外。卫将军许褚、锦衣卫指挥使徐盛、镇北将军兼冀州刺史臧霸、镇南将军兼扬州刺史鲁肃、并州刺史高顺、征东将军周泰、安南将军蒋钦、平南将军李典等,也都参与了进来。
由此可见,不论是朝廷中的大员,还是军队中的统帅,又或是地方上的官员,几乎都对让张彦当皇帝抱着很大的期望。
张彦将手中的奏书慢慢放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禁回想自己这几年当权之后的改革政策。虽然改革的雷声很大,但实际落到实处的威力却很小,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改革才刚刚三年而已,就已经遭遇到了严重的挫折。
本来张彦的改革大有三权分立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目的并没有达到,在所有的官员遇到共同利益的时候,就会全部抱成团,团结在一起。来与之抗衡。
虽然这些人的目的是想改朝换代,把自己变成开国元勋。但保不齐以后哪天又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所有人一合计,就把他这个皇帝给废了。
看来,张彦低估了他的这些属下们。现在张彦更多的在考虑,如果自己真的登基为帝了,怎么样把权力全部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人性的自私,以及对自己利益的捍卫,催生出了张彦异样的心思,现在他才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中国的封建社会会长达那么长的时间,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那种根深蒂固无可撼动的顽固以及守旧的思想。
杀一个人容易,建立一个政权也很容易,但要改变人的思想,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殿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糜竺问道。
张彦道:“既然众望所归的都希望我当皇帝,那我就当这个皇帝,如果我不愿意当的话,估计他们也会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就范。与其那样,倒不如顺理成章的接受。不过,我要让这些人明白,我可不是他们手中的傀儡,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左右我,也没有人可以威逼我。”
糜竺一直在仔细的聆听着张彦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发现,张彦的语气变得越来越重,当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彦时,却发现张彦面色铁青,深邃的双眸中射出了两道慑人的精光,这种目光,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他知道,张彦是想要杀人了。
“兄长!”
糜竺听到张彦的呼喊,急忙应道:“下官在,殿下有何吩咐?”
“兄长!”张彦走到了糜竺的身边,从怀中掏出来了几封密信,亲自递到了糜竺的手中,嘱咐道:“如今我的身边已经无人可用,我只能依靠兄长了,请兄长务必委派亲信将这几封信送出去,切记!”
糜竺接过这几封叠放整齐的密信,只匆匆一瞥,便看见了信封上写着的名字,“贾诩”二字,格外的耀眼,射入了他的眼帘,而其他的信他却没有看到,只是攥在了手里面,却不敢当面看是给谁的。
“殿下是想……”糜竺大致可以猜测出来张彦的想法,他认识这个妹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张彦心理面想什么虽然不敢说百分百猜对,但是也能猜个**不离十,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彦只是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糜竺的肩膀,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来我这里了,免得引起怀疑,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再派人另行通知你的,到时候你依然是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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