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糊涂了?”吴懿问道。
吴班道:“大哥你好好的想一想,驻守在成都城里的两万常备军,是谁发起组建的,是张任。这支常备军,其实就是张任的私兵,除此之外,张任更是连忠于主公的一些部下都收买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些不都是张任干的吗。现在益州如临大敌,主公不派遣城内的那两万大军跟随张任一起去平叛,却是要调动我们这里的五万大军,这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乘此机会削弱大哥的实力……”
“够了!不要再说了!”吴懿突然发起了大火,冲吴班吼了起来,“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斩掉你的脑袋!”
“就算大哥要杀我,我还是要说。我可不想看见大哥被人暗算,也不想看见众位将士白白的去送死。”吴班道。
“你闭嘴!”吴懿怒道。
吴班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大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几年,你以为你与世无争,就没有麻烦找上你吗?你以为你不过问政事,别人就可以放过你吗?不会的。只要你手握重兵一天,你就永远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有,你也别太相信你的主公了,你的主公已经和以前今非昔比了,现在的他,早已经被张任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刚刚接掌益州,整天忐忑不安的刘季玉了……”
不等吴班把话说完,吴懿“唰”的一声便抽出了腰中佩刀,朝着吴班便投掷了过去,雷铜、张翼、吴兰、卓膺、费观等人见了,都是一阵惊讶,万万没有想到,吴懿居然会这样做。
不过,好在吴班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嗖”的一声,钢刀从吴班的身边飞过,直接击中了支撑大帐的木桩上,刀刃已经全部没入,只露出了一个刀柄在外面,由此可见,吴懿用力到底有多大。
吴班扭头看到身后已经全部插入木桩的钢刀,当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自己闪的快,只怕这柄钢刀真的要从自己的身体上穿过去了。
“大哥,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不成?”吴班喝问道。
吴懿道:“杀了你,我再自杀,以谢罪。”
吴班道:“好!好的很!如果你真的想死,我绝不拦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我兄弟之情,就此恩断义绝!”
说完,吴班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站住!”张翼要去追吴班,却被吴懿一声给喝住,“谁也不准去追!去了就是违抗军令!”
张翼站住了脚步,扭身对吴懿说道:“将军,你这次做的实在太过火了,属下……属下真的不敢苟同,游击将军所说的,也都是为了将军好啊……”
吴懿道:“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吴班本来就不是我军中之人,走也就走了,无关紧要。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赶紧去安排吧,明日拂晓,我要看到所有的大军全部集结完毕!”
雷铜、张翼、吴兰、卓膺、费观齐声道:“喏!”
“都去吧。”吴懿摆手道。
雷铜、张翼、吴兰、卓膺、费观五人缓缓的退出了大帐,大帐内也只剩下吴懿一个人而已。此时的他,一改之前的铁青的面色,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担忧,自言自语的说道:“元雄,请原谅兄长这样做,兄长不愿意你跟我一起去送死……”
第0章675初次见面
辰时,益州兵马大都督张任,带着黄权、张松两个参军,以及费诗、董和、吕义、邓芝、冯习、傅彤等人,来到了成都城的东门外,刚一出城门,众人便赫然看见了城外空地上严阵以待的五万雄兵。
中郎将吴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一字排开吴兰、雷铜、张翼、卓膺、费观五员将领,再后面则是旗帜鲜明,刀枪林立,队列整齐的将士们,个个都显得是那样的威武。
张任看着正前方,但见为首之人顶盔贯甲,身材魁梧,面目冷峻,一双深邃的双目中射出道道令人森寒的精光,根本不用猜,张任就知道此人必是平难中郎将吴懿。除了他之外,谁还有能耐让吴兰、雷铜、张翼、卓膺、费观五个校尉乖乖的站在身后?
这是张任第一次和吴懿见面,虽然外形和周围的人描述的相差不多,但是见到真的吴懿时,还是给了他一些心理上的压力,能够一眼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深邃的双眸里,总是能够射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这也许和多年从军的缘故有关吧。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吴懿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不过这道伤疤却非但没有减轻吴懿的个人魅力,反而平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
相比张任的高调,吴懿的为人处事却很低调,低调到足以让人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若不是在一次宴会上,有人向张任提及了吴懿这个人。张任都还以为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呢。
而且。吴懿所获得的信任。也是让张任嫉妒的一个重大原因,他在刘璋面前是那样的得宠,可是在刘璋的心里,他还不如吴懿可靠,刘璋宁愿将这五万大军交到吴懿手里,也不愿意分配到他的麾下。最关键的是,吴懿所率领的这五万兵马,快有整个川军的一半那么多了。一个统领近半数川军的人,应该是得到刘璋充分信任的人。
后来,张任也多方打听,这才知道了吴懿的来历,以及刘焉、刘璋父子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了。
恨之恨,张任没有早出生几年,早几年参军,否则的话,哪里还能轮的上吴懿?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事实就是事实。而且是不可扭转的,但是,张任却可以改变未来。
吴懿见张任等人从城中出来,便独自一人策马而出,直接来到了张任的面前,但是并未下马,而是就在马背上,朝着张任拱手道:“平难中郎将吴懿,参见益州兵马大都督!”
张任的心理面虽然不怎么待见吴懿,但是表面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他笑嘻嘻的拱手说道:“久闻吴将军大名,只是一直未尝得见,今日能够有幸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一介匹夫而已,又怎么及得大都督文武双全,年轻有为呢。”吴懿道。
张任和吴懿初次相见,表现的都十分客气,在一旁的参军黄权看到之后,便道:“二位都是主公所倚重的左膀右臂,这次益州有难,还希望二位能够精诚合作,扫清益州境内的一切贼寇,还我益州一片太平才是。”
张任、吴懿都不约而同的说道:“那是自然。”
黄权,字公衡,巴郡阆中人,年少好学,才名远播,原先在郡中担任小吏,后来其才能逐渐彰显出来,被人推荐到刘璋那里,刘璋便让黄权做了主簿,从此以后一直跟随在刘璋的身边,左右不离。
不仅如此,黄权还常常与时俱进,聪明好学的他,喜欢看各类书籍,尤其最喜欢看兵书,基本上现有的兵书典籍,都被黄权看了一遍。而黄权又从中悟出一些兵法,时常向刘璋建议,所提出来的建议多数都被刘璋采纳,是刘璋身边三个足智多谋的名士之一。
刘璋身边,除了有文武全才,极会带兵打仗的张任之外,还有黄权、王累、张松这三个名士来充当其他的智囊团。
刘璋身边的这三个人,张松善谋,王累善断,而黄权不仅好谋而且还善断,又精通兵法,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刘璋没有充分的安排好黄权的位置,只是让黄权在身边出谋划策,却不让其领兵,反而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
黄权此人年岁虽然不大,但是却非常的机警,而且看人看事都很准。他一直待在刘璋的身边,因为刘璋没有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所以常常有种屈才的感觉,而且关于张任、吴懿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也比别人多一些。
张任在益州嚣张跋扈,权力日益偏重,曾经张任还想把吴懿现有的兵马编到自己的麾下,当时刘璋还犹豫不定,于是便私下问黄权,黄权只告诉了刘璋一句话,让刘璋不要把权力全部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上,否则的话,会出大问题的,要懂得让部下互相牵制。
于是,刘璋便懂了黄权的意思,驳回了张任的请求,继续让吴懿统领五营兵马,驻守在青城山脚下,以牵制张任。
所以,黄权一看到张任和吴懿见面时的表情,就能猜出个**不离十,于是赶快岔开了话题,不想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好在张任、吴懿都是那种以大局为重的人,也能听出来黄权话里的意思,于是两个人见完面之后,吴懿便开始履行先锋的义务,决定要带着雷铜、张翼、吴兰三人,连同三万兵马,先去雒城,让费观、卓膺二人率领其余兵马随行护卫张任等人,缓缓前行。
张任这一次只带了两百名随从,和一些随行官员,没有带兵,对于吴懿的提议,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过,张任却对吴懿说道:“你虽然是先锋,但这次行动是受我指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一切都要以我的命令为准,如果没有经过我的批准,你擅自带兵去和敌军展开战斗,就是违反了军纪。吴将军,我也知道你一向治军严谨,还希望你要继续保持你们这支军队的优良传统,千万不可胡乱造次。否则的话,本都督只好将你军法从事了。”
吴懿面无表情的说道:“谨遵大都督大都督教诲。”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带着那三万大军先出发吧,不过,一旦前面有什么敌情,就一定要先向我报告,不得擅自行动。即便是到了雒城,没有我的命令,你也不能随意动弹,明白了吗?”
吴懿点了点头,他听的比谁都清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对张任说道:“大都督,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立刻整顿兵力,准备出发了。”
第0章676动怒的张任
说完那番话后,吴懿转身便朝回走去,再次来到了雷铜、吴兰、张翼、卓膺、费观五个人的面前,朗声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启程,我亲自率领雷铜、吴兰、张翼三部兵马先行,卓膺和费观留在张任身边听用。”
此话一落,卓膺和费观便不约而同的说道:“将军,我们能不能和将军一起离开?”
吴懿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的主帅是张任,不是我。你们两营的兵马负责保护张大都督,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可是将军……”
吴懿板着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服从命令!”
卓膺、费观二人见吴懿如此,也不敢再吭声了,他们跟随吴懿多年,深知吴懿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根本不会回头,即便是错误的决定,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一错到底。
在一旁的雷铜见了,刚想上前去劝说吴懿,却发现他的衣角被人给拉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张翼拉住了他,正在给他使眼色,并且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雷铜这才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那里,横眉怒视着远处的张任,但见张任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很窝火。
“你们都还在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准备出发?”吴懿见自己的五个部下没有一个人动弹,便急了,直接冲他们吼了起来。
雷铜、吴兰、张翼、卓膺、费观五人立刻各自分开。各自回到各自的军阵当中。一番指挥。五万大军便瞬间分成了两拨,一拨以雷铜、吴兰、张翼三人为首的将士们则纷纷迈开了步伐,军容整齐的向远方而去,而另外一拨则以卓膺、费观为首,继续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对方离开。
大军分开之后没有多久,卓膺、费观二人便一起来到了张任的面前,齐声道:“末将等参见大都督!”
青城山下统领五营兵马的军官。除了吴懿之外,张任都认识他们,所以卓膺、费观二人一来,张任便呵呵笑道:“卓校尉、费校尉,不必那么客气!”
“大都督,吴将军已经率领部分兵马出发了,走时曾留下话,让我们二人好好的保护大都督的安危,大都督若有什么吩咐的话,尽管对我们二人说。我们二人若是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让大都督失望。”卓膺拱手道。
张任道:“吴将军果然想的周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暂时归到本都督的麾下吧。”
“大都督,不知道我们何时启程?”费观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任道:“你们先原地休息吧,等到主公调拨的粮草一到,我们便出发。”
卓膺、费观齐声“喏”了一声,然后便告辞了张任,各自回到了本阵,下令士兵继续严阵以待,随时等候出发。
这时,一直站在张任身边的黄权问道:“大都督,主公不是派遣蜀郡太守许靖来负责押送粮草了吗?怎么我们还要等在这里运送粮草吗?”
张任道:“黄参军,粮草只是搪塞之话而已,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主公令吴将军为先锋,那吴将军不仅文武双全,颇善用兵,还是军中宿将,今次好不容易带兵出征,本都督理应让吴将军好好的展现一下他的雄风,也让张飞那贼子知道我川中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这也是一番苦心,是想让吴将军多多立功而已。万一吴将军势如破竹,攻破了雒城,斩杀了张飞,那岂不是大功一件?若是本都督紧随其后,到时候岂不是要分走他一半的功劳吗?”
此话一出,黄权登时便皱起了眉头,张任外宽内忌,表面上表现的很大度,但实际上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虽然张任这样说,但实际上,张任的真实用意却瞒不过黄权的眼睛,在黄权看来,张任这样做,无疑是在故意削弱吴懿的兵力而已。
黄权斜视了一眼站在张任身边的另外一个参军张松,向其使了一个眼色。
张松是益州别驾,也是益州的名士,素以博闻强记而闻名,虽然人长的有些其貌不扬,但是他的脑袋里却装着很大智慧,且非常善于谋划,和善于判断的王累、以及好谋善断,且又精通兵法的黄权一起组成了刘璋的智囊团,是刘璋在益州所倚重的三个人之一。
而且平日里,张松、王累、黄权三人的关系也相处的十分融洽,尤其和黄权的关系更是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所以,平时两个人之间即便不说话,只要一个眼神交汇,两个人便能够明白彼此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松看到黄权在对他使眼色,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先是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便对张任道:“大都督,正所谓兵贵神速,如今益州正值困难之际,还希望大都督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做出一些太过离谱的事情来。吴将军虽然是军中宿将,但是对方可是勇冠三军,名震荆南的张飞,并且还拥有着万夫莫敌之勇,更何况,张飞的帐下还有严颜、冷苞之流为其爪牙,试问吴将军勇则勇矣,又怎么能够以双拳来抵挡敌军的四手呢?大都督若不及早发兵,万一吴将军没有打败张飞,反而损失惨重的话,大都督身为全军统帅,到时候只怕也难辞其咎吧?万一主公追究下来,大都督岂不是在主公心目中的英勇形象大大的下降了吗?”
张松一席话,当真是一针见血啊,让站在一旁听着的张任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不禁在心里嘀咕着:“主公故意安排张松、黄权在我身边做参军,只怕未必真的是给我出谋划策吧,应该是另有目的吧?看来,主公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让张松、黄权到我身边来呢,真是多此一举嘛!”
这时,张任身后的费诗也随声附和了起来,紧接着董和、吕义、邓芝等人也开始随声附和了起来,在张任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张任听的不耐烦了,也懒得和这些人多费口舌了,阴沉着脸的他,顿时低声吼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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