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雾逐渐散去,阳光穿透了雾霾,将他温暖的光芒洒满了大地,张飞坐在太守府里,面前站着法正、严颜、冷苞、彭脱、庞羲等人,都和他们一样,是一夜未眠。
如今雒城被拿下来了,这就等于打开了通向成都的门户,张飞借用严颜、冷苞在军中的声望,一路上都是高奏凯歌,节节胜利,但却并未因此而骄傲。因为张飞知道,现在他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优异的战果,全赖严颜、冷苞这些川中名将,而且他也知道,川军的兵力众多,而且一旦川军反应过来,自己的日子未必会好过一点。
据悉,光在成都郊外驻守的军队就有五万之众,再加上驻守在成都城内的两万常备兵马,那也就是说,摆在张飞等人面前的是高达七万的川军将士。先撇开这七万川军将士不说,单单张任这个名字,就足以令所有在场的人感到一阵心慌。
张任之所以能够得到刘璋的信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此人武艺高强,枪法出众,弓马娴熟,除此之外,张任还拥有卓越的智谋和超凡的军事指挥才能,此人可谓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物。
在整个益州,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要提及张任,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的才华的,就连严颜、冷苞这样的名将,也对张任忌惮三分。
雒城的太守府大厅里,张飞揉了一下熬红的眼睛,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累了一夜,今天白天就好好的休息吧,待休整过后,再发兵成都不迟!”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张飞和彭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番面面相觑,严颜、冷苞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难色,庞羲则是欲言又止。
张飞注意到这个细节后,便主动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庞羲首先开口说道:“主公,你真的打算近日发兵成都吗?”
张飞点了点头,说道:“兵贵神速,趁着现在成都那边还没有得知这边的消息,我们先下手为强,杀刘璋一个措手不及,这有什么问题吗?”
庞羲道:“是有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也将是最大的问题,主公好像忽略了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在成都一天,我们就别想靠近成都。”
张飞急忙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张任。”严颜突然插话道,“主公,张任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忽视的,而且这个人也十分的厉害。”
“有多厉害?现在我的军中,有严将军、冷将军这样的名将,更有法孝直这样的智谋之士,还兼有庞太守这样的俊才,而且手中还握着三万余兵马。我何惧之有?”
冷苞直言不讳的道:“主公不害怕。是因为主公没有和张任接触过。也不知道张任到底有什么能耐。此人虽然权欲熏心,但是不得不承认,此人文武双全,是川中数一数二的名将,论武力,他或许比不上严老将军,甚至只能和我打个平手,论才学、智谋。或许也不是最高的,但偏偏上天赋予了这个人卓越的才能,只要让他带兵打仗,基本上都是每战必胜,而且此人用兵经常神出鬼没的,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能从容击破……”
不等冷苞把话说完,张飞便打断了冷苞的话,笑道:“你们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把他说的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冷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严颜一把拦住了,直接对张飞说道:“主公。我等并非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主公不信的话,可以询问法孝直,看看他对张任是如何评价的。”
张飞扭过头,望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法正,但见法正紧皱着眉头,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惆怅,跟之前的那种自信满满的法正完全判若两人。
“军师,你怎么看?”张飞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想听听法正的真实想法。
法正注意到,大厅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他想了想,对张飞说道:“主公,此人确实是一个文武双全,而且极会用兵的将才,但论带兵打仗而言,至少目前在川军当中,还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
张飞心中是一阵纳闷,没想到法正也对张任如此推崇,正在他有些黯然失色之时,却忽然听到法正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嘛……”
“不过什么?”张飞的眼前一亮,急忙追问了起来。
法正道:“任何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到张任的弱点,就不难击败他。”
“军师,那你知道张任有什么弱点吗?”张飞急忙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绝对知道。”法正道。
“谁?”张飞追问道。
法正道:“刘璋身边的一个谋士,现在为益州别驾,张松。”
“张松是刘璋身边的心腹之一,即便是知道了张任的弱点,又能如何,他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冷苞冷笑了一声,嘟囔道。
法正笑道:“那可未必,事在人为嘛。”
张飞一听这话,就知道法正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自从接触法正以来,法正一直给张飞的感觉就是颇具神秘,每每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总是法正想出一个法子,就把事情迎刃而解了。
除此之外,李严主动前来投降,这也是法正的功劳。而且张飞可以断定,李严和法正应该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而且还是关系非常好的那种。现在,又冒出一个张松,在张飞看来,这个张松表面上是刘璋的心腹,说不定实际上和法正的关系比谁都好呢,应该也是法正的旧识吧?
“军师,你是不是准备去一趟成都,亲自会见张松,让他告诉你张任的弱点?”张飞大胆的猜测道。
法正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张松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不是很熟络,他又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那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如找张松,难道还让我去找张松吗?”张飞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道。
法正呵呵笑道:“主公,我可没说让你去找张松啊。不过,我也不会去找张松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主公的身边,为主公出谋划策,审时度势,若是我离开了,我担心主公脾气一上来,直接带兵去攻打成都了,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张飞道:“我不去,你也不去,那谁去?难不成那张松会自己跑来这里告诉我们张任的弱点不成?”
法正点了点头,说道:“主公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什么?”张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军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张松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
法正道:“他是不会自己亲自过来,必须是刘璋派他过来,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去成都,向刘璋报信,就说主公已经降服了严颜、冷苞等人,还杀了高沛、杨怀,俘虏了庞羲、刘循,准备休整过后,便带着大军进攻成都!”
“军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要秘密行事吧,怎么你要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给刘璋?”张飞不解的问道。
法正道:“不仅要告诉刘璋,而且还要把事情说的十分紧急才行,只有这样,刘璋才会派遣张任带领大军前来攻打雒城!”
“军师,你又没有想到怎么对付张任,万一张任真的带兵来了,我们抵挡不住,那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吗?”张飞道。
“主公尽管放心,我可以向主公保证,只要我们待在雒城里面,就不会有事。雒城是个坚固的大城,城内粮秣充足,城防坚固,而且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坚守不战,张任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所以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最关键的是,只要刘璋派遣张任带兵前来攻打雒城,解救刘循,那么张松就一定会以监军的身份跟来,届时,我自由办法让张松告诉我张任的弱点,甚至还有可能让张松加入到我们的军队里,继而辅佐主公,共同对付张任。”法正道。
张飞觉得法正说的越来越不着边了,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但这个时候他能够相信的,也只有法正了。当然,张飞也知道,法正在跟他卖关子。他见法正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说什么了。
略微想了一下后,张飞便对众人说道:“那好吧,那一切就按照军师说的去做吧。”
张飞是释怀了,但是严颜、冷苞、庞羲这些人则被法正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法正说的靠谱不靠谱,既然张飞选择了相信,那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接下来,张飞便让众人散去,各自回去休息,张飞按照法正的意思,故意放走了一个士兵,让他去成都,将自己占领雒城的消息报告给刘璋知道。
而这边,张飞则开始积极准备防御的工作,以应付张任的大军。
第0章671五万雄兵
益州,成都,州牧府。
当刘璋接到雒城被张飞占领的消息时,如同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一般,耳朵里面嗡嗡嗡的直响,以至于在大厅里一干文武叽叽喳喳说的是什么都听不到。
这个消息的传来,几乎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就连一向异常冷静的益州兵马大都督张任,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张任站在大厅里的最前面,望着坐在上首位置的刘璋一脸的震惊,耳边则听到其余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整个大厅仿佛是菜市场一般吵闹。
“雒城是成都的门户,如今被人占领,那么成都就岌岌可危了,而且我听说张飞是万人莫敌的当世猛将,若是真的率军杀了过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是啊是啊,如今刘璝、邓贤、高沛、杨怀等人先后阵亡,严颜、冷苞归降张飞,张飞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若是真的攻过来,只怕会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如……不如我们趁着张飞还没有攻过来,先到南边的犍为郡暂避锋芒吧……”
“这个提议好,主公可以坐镇犍为郡指挥大军反击,待击败了张飞,再返回成都不迟……”
一群文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大多都是因为害怕而说的丧气话,根据从雒城逃出来的人汇报,张飞当初只率领了八百人入蜀,然后先后降服了严颜、冷苞,接连斩杀刘璝、邓贤、高沛、杨怀等川中名将,更将其部众全部收编其麾下。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佣兵数万。并且牢牢的控制住了巴郡、广汉等地方的军阀。而且截至今日,张飞入蜀才满半月而已,不得不说是一个让人感到吃惊的消息。
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张任,听到一些文官们的丧气话,再也忍俊不止了,怒吼道:“全都给我闭嘴!谁敢再乱说一句,满门抄斩!”
张任的话音一落,大厅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没人再敢说半个字。
只见张任向前走了一步,向着刘璋毕恭毕敬的说道:“启禀主公,臣愿意率领大军前去雒城,收复失地,并且还要将张飞的人头给取下来,用他的头骨当酒爵,献给主公饮酒!”
刘璋一听这话,急忙说道:“有大都督在,我就放心了,大都督你需要调动多少兵马。尽管开口,本府自当在成都全力支持。”
张任想都没有想。便向着刘璋说道:“只需精兵三万,足矣!”
刘璋听后,感到一丝的诧异,急忙说道:“大都督,你可不要轻敌啊,刚才逃回来的那个人也说了,目前张飞大约有兵力三四万人,你只带三万人去,是不是少了点?”
张任笑着说道:“主公不必担心,张飞的兵马虽然多,但多数都是被迫投降的降兵,主公在益州多年,广布恩惠,百姓都感激不尽,只要我带兵去了,那些投降的将士,自然而然的就会转投到我的部下,届时张飞就会不攻自破,如此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主公为此而担心。至于严颜、冷苞这两个逆贼,主公对他们一向不薄,没想到他们竟然转投到了张飞的麾下,待我杀了张飞之后,定当这两个逆贼碎尸万段,以宣泄主公心头之恨!”
“大都督……”一个文官突然说道,“那张飞并非无名小卒,而是拥有万夫莫敌的一员猛将,当今世上,能够抵挡的住他的兵锋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混帐东西!”张任直接当着刘璋的面,扭脸对那个文官大声骂道,“你竟然敢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不是张飞给了你什么好处?来人啊……”
文官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连连向着刘璋求饶道:“主公,小的是在提醒大都督,并非与张飞窜通一气,只是担心大都督太过轻敌,所以才这样说的,还望主公明察。”
刘璋听后,便对张任说道:“大都督,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而已。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希望大都督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张任怒气填胸,正愁没地方撒,正好这个文官自己撞了上来,刚好把这一身的怒气全部撒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其实,他生气的并不是因为这个文官说的话,而是因为张飞。张飞入蜀只带来了八百人,结果只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能发展成三四万人,不得不说这是让他值得震惊的地方。而且,如果说严颜投降张飞,他还有点相信,毕竟严颜这个人一再受到他的排挤,早就对他心存不满,难免会发生叛逆的事情。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连自己一手栽培、提拔的冷苞,居然也投降了张飞,这一点是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既然刘璋亲自出面,张任也就没有理由不饶恕那个文官,便摆摆手,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那个文官从地上站了起来,先谢过张任的不杀之恩,接着又对刘璋说道:“启禀主公,如今严颜、冷苞投靠了敌军,已经是叛逆之贼无疑,其中冷苞的家眷尚在城里,不如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杀掉,以绝后患,免得他们和冷苞里应外合。”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刘璋觉得这个文官说的有道理,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时,张任突然开口阻止道:“主公不可!”
刘璋问道:“大都督,有何不可?”
“冷苞乃我一手提拔的一员战将,我不相信他就此投靠了张飞,而且他的家人一直在成都,这些年来,冷苞对主公也是尽忠职守。如果冷苞真的要投降张飞的话,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家人着想才对。而且以我对冷苞的了解。冷苞一直都很重视家人。又怎么会轻易投降张飞。而置家人于不顾呢?”张任道。
“你的意思是说,冷苞是诈降吗?”刘璋恍然大悟的说道。
张任道:“极有可能。就算冷苞不是诈降,相信也一定是张飞故意使用的反间计,他想收降冷苞,但是冷苞不愿意投降,就把冷苞给关押了起来,然后对外说冷苞已经投降,就是故意让我们知道。好借此激怒主公,借用主公之手,杀了冷苞一家。如果主公真的杀了冷苞的一家老小,那就等于断绝了冷苞的念想,说不定冷苞因此而一怒之下投靠张飞,从此和主公为敌。不仅如此,冷苞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将,与严颜相比,他更加熟悉我用兵的一举一动,若是真的被我们逼得投降了张飞。那么冷苞就会成为我的一个心腹大患了。请主公三思!”
刘璋考虑了一下,当即说道:“刚才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吧。大都督,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任笑着说道:“主公尽管放心,只要我带兵出征,就一定会把这伙敌寇消灭的一干二净,我要让张飞知道,我蜀中并不是没有人才,也让他从此以后后悔来到蜀中。现在大汉朝廷不是正在通缉张飞吗,待我杀了张飞,取了他的首级后,主公便可以派人将张飞的首级送到朝廷里去,朝廷里自然不会失言,不仅有重赏,还会加官进爵,主公便可在益州高枕无忧了。”
刘璋哈哈笑道:“此计甚好。不过三万兵马还是太少,城外的五万驻军你全部带去,务必要将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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