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一听到樊阿的这番话,登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他年轻时,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曾经多次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也越来越害怕死亡。
“樊太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到现在身体状况很好,除了有些腰疼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啊,你怎么说我病入膏肓了?”
樊阿见公孙度不相信,便开始引经据典,说了一通医学上的专业知识,并且亲自指出公孙度身上的顽疾所在。公孙度不信,便用手按了几处身上的穴道,确实和樊阿说的一模一样,只要一按,便会疼痛难忍。
这一次,公孙度彻底的相信了,急忙向樊阿求医问药。
樊阿给公孙度开了一个药方,让其照方抓药,熬制好后,坚持每天三次的喝药。
公孙度拿着樊阿的药方,顿时变得黯淡了起来,张彦急忙在一旁劝慰,公孙度也不见好转,于是,张彦便派人送公孙度回去休息。
公孙度走了以后,张彦、华歆等人突然哄堂大笑了起来,只见张彦一脸笑意的对樊阿说道:“樊太医,你这招真的是太狠了,竟然将公孙度吓得神不附体了!”
樊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众人都在笑,但唯独他却眉头紧皱,一本正经的道:“启禀燕王,下官没有和公孙度开玩笑,也没有要故意吓他,下官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公孙度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
此话一出,张彦立刻停止了嘲笑,眉头紧皱,问道:“樊太医,你敢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吗?”
樊阿道:“下官出师多年,行医也有些年头了,所看之病,虽然不能说全部都准,但至少有七八成都是准确无误的。公孙度的病,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只怕活不过三个月!”
张彦与樊阿相识多年,知道樊阿从不和自己开玩笑,既然樊阿说了公孙度活不过三个月,那就足以证明公孙度确实是病入膏肓了。
“若果真如你所说,公孙度活不过三个月,那我留他在彭城又有何用?对了,你刚才给他开的药方,能够维持他多久的生命?”张彦道。
“我开的药方只是减轻他的痛苦,并不能为他续命。即便是我师父来了,也无法能够起死回生。”樊阿道。
张彦听后,于是又有了新的安排,缓缓的道:“看来,必须要打破原来的计划了。”
话音落后,张彦便对华歆说道:“华大人,这几天烦劳你一直陪同在公孙度的身边,并且传令各处,中止一切行动。”
“燕王是想放公孙度回辽东?”华歆急忙问道。
“嗯。”
华歆辩解道:“可是公孙度手握重兵,若就此放其归去,辽东……”
张彦道:“若是强留公孙度在彭城,一旦他死了,会让天下很多人来误以为是被本王所杀。他的儿子公孙康并不是一个善茬,如果公孙度死在了彭城,本王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届时,公孙康也就有了造反的理由。本王刚刚平定河北,不想再多生事端,姑且让公孙氏再逍遥快活几年,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本王必然会率领大汉的铁军踏平辽东,彻底铲除公孙氏的势力。”
华歆见张彦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在皇宫中听到公孙太后和公孙度的谈话内容告知给了张彦。
张彦听后,对华歆说道:“继续严密监视太后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禀告我!”
“喏!”华歆抱拳道。
第0章371司马仲达
张彦没有再对公孙度做出任何行动,一切都顺其自然,公孙度在彭城里待了两三天后,便带着黯然的心态返回辽东去了。
公孙度走后不久,张彦又派遣使者赶赴辽东,以天子的名义对公孙度进行了赏赐。除此之外,张彦更是派遣李财秘密潜入辽东,替他打听辽东的情况。
这之后,张彦则全心全意的将事情全部集中在科举制度上。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进入九月份后,大汉正式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科举考试的殿试。自建安三年起,科举制度定下九年义务教育的基本方针,但自从张彦平定河北,其势力范围扩大了一倍还多之后,对于人才的迫切需求,已经让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于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张彦加快的考试的选拔时间,郡试、州试都基本上在一个月内完成,紧赶慢赶,才赶到这个时候来举行殿试。
各地考生从四面八方纷纷进入彭城,在建成不久的文学馆休息,顾雍全权负责接待工作,对各地来赶考的学子都进行了一番最基本的了解。
此次前来赶考的学子共有五百二十一人,这些人都是从县试、郡试、州试这三个环节当中,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学子。由于张彦大力推行科举制,并且对其十分重视,所以在以往的每次科举考试当中,科举成为了对官员要求最严格的一件事,凡是主考官。都必须向朝廷上奏科举考试的情况,张彦更是派遣锦衣卫在当地驻守,以达到监察科举制的透明化。
所以说,这五百二十一人,都可谓是万里挑一的学子,在某种程度上,这些人都已经算的上是佼佼者了。
顾雍安排好赶考的学子后,又重新按照各州汇报上来的考生名单,逐一进行了核实。
但是,在临近殿试的最后一天晚上。顾雍却只核实了五百二十个人。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竟然一直没有前来报告。
张彦首次以摄政王的身份代替天子来主持科举考试,却不想就出现了一位考生缺考的事情,这不免会让人觉得顾雍很是没用。
正因为如此。顾雍也显得很是焦急。他看了一下这位缺席考生的名字。叫做“司马懿”。
司马懿,字仲达,河南州河内郡温县人。温县县试第一名,河内郡郡试第一名,河南州州试第一名。
顾雍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简短记载考生籍贯和各级考试的情况,看完之后,表情上略微显现出了一些惊讶之色。
建安三年,张彦以洛阳、荥阳、河内三地共同组成了一个新的州,因洛阳残破,张纮久居河南城而取名为河南州,是张彦整个势力范围内,最小的一个州。
虽然顾雍略微惊讶司马懿的考试情况,但转念一想,河南州的人口远不如其他州,加上饱学之士又不多,参加考试的人估计也没多少,所以也就没有将司马懿放在眼里。
但是,司马懿还没有到来,万一明天进行殿试的时候少了一个人,那罪过就完全在顾雍了。
于是,顾雍连忙派人去寻找司马懿,无论如何,都要务必找到,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顾雍显得非常着急。
可是,顾雍没有见过司马懿,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手下的人一问司马懿长的什么样子,顾雍也是两眼一瞪,什么都不知道,更无从回答。
手下的官吏们,只能抓瞎,在彭城的各个城门入口处,守株待兔,逐一询问进出城池的人,问问他们谁是司马懿。
不过,这样的效率实在太低下了。这时,顾雍突然想道:“司马懿是河内温县人,司马朗也是河内温县人,况且司马氏在河内温县颇有名望,既然司马懿和司马朗同姓,或许能够从司马朗的身上问出一点什么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雍慌忙去了司马朗的府邸。
司马朗得知顾雍到来,立刻出迎,两人一阵寒暄后,司马朗便将顾雍带到了大厅坐下,并且对下人说道:“给顾大人上茶!”
顾雍摆手道:“不必客气了,司马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还请司马大人能够帮我一下!”
司马朗与顾雍同属新晋的年轻官员,但顾雍的仕途要比司马朗更加平坦一些。司马朗是从地方上升上来的,一个月前刚刚抵达彭城,暂时担任谏议大夫一职,平时该上朝时上朝,下了朝,就回家,平素生活也十分枯燥。
与顾雍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而已,但就官职而言,顾雍比司马朗要高出许多。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顾雍的官职是极有实权的官职,又充分活跃在张彦的面前,在朝廷中也是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无论从什么关系上来将,司马朗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帮助顾雍。
于是,司马朗便问道:“顾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下官一定帮!”
顾雍急忙向司马朗询问有关司马懿的事情,司马朗听后,脸上是一阵狐疑,急忙问道:“顾大人,你找司马懿干什么?是不是他犯了什么法?”
顾雍见司马朗如此紧张,立刻便能猜出司马朗和司马懿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的话,司马朗也不会表现出这样的表情。
于是,顾雍急忙问道:“司马大人,你是不是认识司马懿?”
“岂止认识,可以说很熟!”司马朗道,“顾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大人找司马懿到底所为何事?”
顾雍连忙将司马懿缺席的事情告诉给了司马朗,并且说司马朗连续三次拿下了县试、郡试、州试的第一名。明天就要开始殿试了,司马懿这个时候还不到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司马朗听完顾雍的这一番话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对顾雍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仲达犯下了罪呢。这小子,都参加科举了,竟然都不告诉我。”
顾雍听完,忙拱手道:“还请司马大人不吝赐教,告诉我司马懿的踪迹。”
司马朗道:“顾大人。你不用找了。司马懿就在我的府中。”
“哦?”顾雍大胆的猜测道,“敢问司马大人和司马懿之间可有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司马懿乃是下官一奶同胞的弟弟。”司马朗道。
司马朗的话一说完,顾雍便恍然大悟。因为司马朗字伯达。司马懿字仲达。按照伯仲叔季来划分,司马懿正是司马朗的二弟啊!
顾雍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司马大人能否将司马懿叫来一见?”
“嗯,既然大人想见他。下官这就派人去叫他。”司马朗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家丁说了一句话,那家丁转身便走了。
过了有好大一阵子,司马懿才懒洋洋的来到了大厅里,双眼略显朦胧,似乎是大梦初醒,却又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兄长,我刚才睡的正香呢,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司马懿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的说道。
“仲达!这位是顾雍顾大人,快来参拜!”司马朗见司马懿如此,心中恼羞成怒,但在顾雍面前未能表达出来,急忙提醒道。
司马懿这才定了定神,忙对顾雍拱手道:“学生刚才失态了,不知道顾大人在此,还请顾大人见谅。”
顾雍见司马懿身长八尺,长的气宇轩昂,颇为俊朗,便有三分喜欢,而且年纪也不大,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孔上还略显的有些稚嫩。
顾雍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司马懿,我问你,你既然到了彭城,为何不去文学馆报道?”
“回大人话,仲达与兄长分开许久,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来了彭城,就先到兄长家中小住了几日,准备今天晚上再去文学馆报道。”
“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到了彭城,那我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这样吧,你先去文学馆报道,报道完后,再回来与你兄长叙旧不迟!这样一来,我也就省去了很多事情。”
“是,那仲达这就去文学馆报道。”
司马懿既然已经来了彭城,顾雍也就不再心焦了,离开司马朗的府邸后,便和司马懿一起去了文学馆,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但顾雍却在暗中观察着司马懿的一举一动。
司马懿到了文学馆,报道完毕后,没有再打算回司马朗的家里,就留在了文学馆,等到明天要举行的殿试。
第二天,殿试如期举行,顾雍先到文学馆给所有考生发放了考号,从一号到五百二十一号,按照到文学馆报道的顺序进行发放的,司马懿因为报道的最晚,所以是最后一个号。
这五百二十一人,按照考生的号,整齐的排列成三个长长的队伍,在顾雍的带领下,从文学馆缓缓的走向举行殿试的燕王府。
由于当今天子不满一岁,无法亲政,所以朝廷大小事务均有摄政燕王代管。也就是说,燕王已经成为大汉实际权力的控制者。
考生在规定的时间内进入了燕王府,在燕王府的广场上摆放了五百二十一张桌子,桌子的一角贴着考号,考生按号入座。
过了片刻,大约一千名全副武装的虎贲甲士从燕王府中走了出来,然后环绕在考场的周围,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考场,生怕出现考生作弊,或者巡考、监考官员舞弊的现象。
但是,这一千名虎贲甲士却给这五百二十一名考生造成了不少的压力,还未考试,心里就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ps:有读者反应,前文367章对于科举考试的时间细节出了一点错误,现已经修正了过来,但并不影响对整个剧情的阅读,欢迎广大读者继续指出文中的一些bug或者出错的地方,笔者不胜感激。)
第0章372今科状元
考场上的气氛异常的紧张,刚刚出现的一千名虎贲甲士更是给考生在无形之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不少考生有如坐针毡,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有的更是手足无措。
今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照射在燕王府的府前广场上,让人倍感温馨。
司马懿坐在考场上的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里,面对这即将发生的一切,表现的泰然自若,似乎感受不到外围带来的压力,一支狼毫毛笔还在手指间不停地旋转。
“咣!咣!咣!”
三声锣响,从燕王府里陆续走出来了五位手捧试题的巡考官,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至少一百份考试题,然后逐一发放到考生的桌面上。
当最后一分考试题发放到司马懿的手中时,这五位巡考官重新走到了所有考生的正前方,然后其中一位巡考官向前走了两步,朗声宣布道:“辰时一刻已到,殿试开始!”
“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随即被敲响了,鼓点由慢变快,最后密集的像是雨点落在了鼓面上似得,片刻之后,鼓声戛然而止,整个府前广场都是一片寂静。
刚才的那一通战鼓的响声,让许多考生都是一阵迷茫,不禁在想,这考试怎么还擂鼓?
当鼓声停止之后,这些考生才反应过来,这才开始打开试卷,开始提起笔,开始答题。
可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战鼓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咚咚咚咚……”
这一次,战鼓的鼓声响的比之前还长了一点时间。当战鼓声擂响的时候。许多考生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愤怒。估计心中都在想,这还让不让答题了,这噪音污染的,让考生们的心情也十分糟糕。
随后的三次时间里,战鼓声极有规律的响了起来,又极有规律的停止,如此反复五次擂鼓之后,那些考生都头疼欲裂。痛不欲生,有的根本就没有了再继续答题下去的耐心。
然而,在整个考场上,只有一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提着手中的毛笔,洋洋洒洒的在试卷上答题,对于外界的鼓声,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懿。
司马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答完了海量的试题,然后直接站了起来。举手示意,朗声喊道:“我要交卷!”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司马懿的身上,司马懿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一点不自在,当巡考官过来收走了卷子之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考场。
司马懿走了以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考生也都急了,连忙抛开杂念,开始积极答题。
半个时辰过后,“咣”的一声锣响,考试就此结束,所有考生无论是回答完毕的,还是没有回答完毕的,都必须要放下手中的纸笔,全部都站起来,依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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