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个死,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都跟我一起冲出去,兴许还能杀出一条活路!”李傕一边挥舞长枪遮挡着箭矢,一边对身边的部下说道。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剩下的二百多骑,都是李傕的心腹,他们听到李傕这么一说,也决定豁出去了。
李傕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这股残军,风驰电掣般的朝着营寨外面冲出,快要接近熊熊燃起的火墙时,李傕等人纷纷用马鞭在马背上狠狠的抽打着,马匹疼痛难忍,只得向前急奔,纵身跃起,想要冲出这烈火包围的圈子。
糜芳见状,立刻指挥长矛手横在李傕等人逃跑的道路上,并命令弓箭手格杀勿论,而他则带着骑兵散在两翼,截住厮杀。
李傕第一个从火海中跃出,座下的战马的鬃毛被烈火烧卷了,就连李傕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着了一部分,幸亏李傕出手及时,用力拍打,才不至于有事。不过,李傕的眉毛、胡子、头发都被火燎的卷了起来,甚是狼狈。
他一从火海中冲出来,便立刻挺着一杆铁枪,一边遮挡射来的箭矢,一边左刺右挑,将两名冲过来的骑兵给杀死了。
不过,在李傕的正前方,却是如林的长矛。
李傕皱了一下眉头,鼓起所有的勇气,直接冲了过去。
他挥舞着长枪,用力的击向了如林的长矛,他力气颇大,本以为能够拨开一些长矛,哪知道握着这些长矛的士兵们竟然只是歪了歪,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反而直接向他刺了过来。
李傕大吃一惊,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是寒光点点,吓得他魂不附体,单掌一撑马鞍,双腿一分,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不过,他双脚还没有站定,凌厉的箭矢“嗖嗖嗖”的便从空中坠落而下,他惊魂未定,将手中铁枪朝着地下一插,双手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面翻了过去。
不得不说,李傕的身手很是了得,这样的情况下,换做别人,早已经死了,可他居然都躲避了过去。
但是,身手如他的手下将士,却再也没有了,身后的二百多亲随骑兵,冲出火海的有一百多人,但大多数一冲出来,不是被箭矢射死,就是被糜芳等骑兵杀死,没有一个人能杀到长矛阵这里,李傕是唯一的一个。
李傕身后惨叫连连,他不经意间的瞥了一下,但见身后的亲随骑兵尽皆被杀,冲出来的只是一些马匹而已。他的侄子和几员战将,都惨死在张彦军的骑兵手里。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矢袭来,李傕没空去想其他的了,还是自身的性命重要,但他已经失去了马匹,自己又深陷重重包围之中,心知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
但是,他又不想就此放弃,想放手一搏,冲出去最好,冲不出去,死也要死的壮烈一些。
打定主意后,李傕一边躲闪着箭矢,一边伺机而动。
糜芳等人已经杀死了其余人,见李傕深陷重围之中,仍在继续坚持战斗。他的内心里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不过。糜芳却没有放过李傕的打算。而是下令所有的士兵一拥而上,势要将李傕斩首。
随着糜芳的一声令下,将士们一拥而上,任凭李傕能力再强,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
李傕又杀了三个人后,忽然左腿中箭,紧接着一杆长矛从背后刺了过来,直接刺透了他的身体。他惨叫一声,还来不及还手,几十条长矛一起刺了过来,可怜一方霸主就这样死在了军中。
糜芳见李傕被杀死了,翻身跳下马背,示意众人散开,他静静的走到李傕的尸体边上,抽出腰中佩剑,将李傕直接斩首,然后提着李傕的人头。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布袋包着,直接扔上了马背。
随后。糜芳连同郭汜的人头,一起给砍了下来,和李傕的人头装在一起,然后让人做了一个大木盒子,将李傕、郭汜二人的人头全部放在了里面,派人连夜送往彭城邀功。
李傕、郭汜被杀,李傕军在交战中全军覆没,大多数是被烈火烧死的,而郭汜的军队,被糜芳斩杀三千余人,其余的两千余人全部投降,暂时被押到了一旁。
此次战斗,糜芳所部阵亡三十人,受伤一百六十七人,战马没有折损一匹,反而缴获了五百多匹战马。至于段煨的军队,只是跟随在糜芳的后面,根本毫发无损。
战斗结束后,糜芳、段煨押着俘虏和缴获的马匹、军械,全部移到了李傕在槐里城东的营寨,暂时在这里住下。
当夜,袁涣、阚泽都来到了糜芳的营帐里。
糜芳见袁涣、阚泽一起到来,便知道他们有事情要找自己,便问道:“二位先生,你们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将军,如今李傕、郭汜都已经伏诛,但是段煨该如何处置?”袁涣首先问道。
“段煨?他跟随我军征讨李傕、郭汜有功无过,应该赏赐才对,怎么能处置?”糜芳道。
袁涣道:“将军,李傕、郭汜已亡,段煨是关中最有实力的一支兵马,而且,段煨也是因为事急才投靠我军的,我担心段煨会有其他想法。段煨的兵马比我军还要多,他若是突然率众发难,而且以他在关中的声望,只怕我军很难在关中与之抗衡。我以为,不如早想办法,将段煨除去!段煨只要一死,他的军队就群龙无首,我军便可以进行整编,从而真正的掌控关中。”
阚泽急忙附和道:“将军,我的看法和袁大人的一样,段煨并非善类,必须及早做出防范才是,否则的话,一旦段煨发难,我军将无法在关中立足。”
糜芳听后,摆手道:“二位先生多虑了,我所率领的都是军中精锐,段煨是真心投靠我军,何须多虑。如果我贸然将段煨杀了,以后谁还敢投靠我军?再说了,我已经派人送信给主公了,请主公定夺。”
袁涣道:“此地离彭城遥遥千里,一来一回,就算再怎么快,也要半个月。李傕、郭汜纷纷被杀,关中三大势力已经去了两个,段煨如何能不多想?将军,你可别忘记了,段煨也曾经是董卓的手下,只是因为在兵力上没有李傕、郭汜等人雄厚,才暂时屈居其下,董卓的部下,不是豺狼,就是狐狸,以我观之,这段煨就是一只狐狸,十分的狡猾,将军千万要小心才是。”
阚泽道:“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早下决定,我相信就算主公的信回来了,估计也是要设法除去段煨的,如果将军现在想除去段煨的话,我就有一个妙计,既不会让我军落下埋怨,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段煨杀死。”
糜芳道:“这个我知道了,就不劳两位先生操心了,总之在主公的信没有回来之前,一切事情,都暂时维持原状,至于段煨嘛,我会小心提防的。时间不早了,二位先生还是先去休息吧。”
袁涣、阚泽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糜芳抱了一下拳,便随即离开了大帐。
第0章247参将许定
段煨的军队全部驻扎在左边的营地,与糜芳等人各占了半个军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此时此刻,夜已经深沉,段煨的营帐里,聚集了二十多名将领,都是段煨的心腹爱将,他们全部顶盔贯甲,身带武器,静静的站在营帐内,眼睛里更是放出道道精光,几十双眼睛都注视着正中间的段煨,只待段煨的一声令下。
段煨全副武装,戴着一定熟铜盔,头盔下面是一张阴沉的脸,脸庞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更是阴鹜非常。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武将,蠕动了下嘴唇,冷冷的道:“李傕、郭汜已经全部被诛杀了,树倒猢狲散,关中的大地上,现在仅剩我们这一支兵马了。计划已经成功进行了一半,接下来,就要进行另外一半的计划了,你们各自去准备一番,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喏!”众多将领齐声应了一声,转身便陆续离去。
其实,这次诛杀李傕、郭汜,全部是段煨在一手策划的,天子刘协东移彭城后,张济被李傕、郭汜联手击败,张济之侄张绣接管张济的部分部众,南投荆州刘表,被任命为南阳太守,屯驻宛城。
这样一来,关中就剩下李傕、郭汜、段煨这三支兵马了。李傕、郭汜都是兵强马壮,段煨只有八千人,根本不足以与其抗衡,但因为他屯兵华阴,本人在李傕、郭汜之间也摇摆不定,左右逢源,而且还事事都以李傕、郭汜二人为主。所以没有收到牵连。况且击败张济时。段煨也曾出过力。
李傕、郭汜和好,段煨相对独立,关中呈现出三足鼎立之势,但是,李傕、郭汜的强大,是段煨远远不能企及的,而且段煨表面上还要受到李傕、郭汜的压迫,久而久之。就生出了逆反的心里。
正好李傕、郭汜因为粮食的问题,再度反目,纷纷要求段煨出兵相助,段煨依然采取左右逢源的计策,同时也想出了借刀杀人之计,派人向张彦投降,祈求大军来关中击杀李傕、郭汜。
当然,借刀杀人之计只是第一步计划,第二步计划则是反噬张彦的军队,自己成为关中之王。段煨始终相信。以他的能力和才华,在关中立足不成问题。而且他和凉州的马腾、韩遂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韩遂,更是自己当年帐下的一员书记,两人关系非常,他占据关中,笼络马腾、韩遂,这样一来,西北一带,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至于张彦的军队,他也不怕,关中关隘险阻,八百里秦川更是易守难攻,只要守好关隘,任由张彦的军队再多,也没办法渡过。
本来,这第二步计划并非段煨的本意,他的本意是,投降张彦,自己阳奉阴违,在关中继续当他的逍遥王。但是,当他见糜芳带来的兵马只有五千人时,便改变了主意,准备窃据关中,将糜芳等人赶出关中,自己称王称霸。
为此,他今夜专门制订了一个计划,首先派人去请糜芳,然后将糜芳控制,威逼糜芳部下的军队,逼其就范,如若不听,凭他八千部众,也能顺利将糜芳军队驱赶出去。
计划已经定好了,段煨也已经派人去右营请糜芳了,借口是,庆功。
李傕、郭汜伏诛,糜芳至今没有展开庆功宴,所以给了段煨一个良好的契机。
中军大帐里,糜芳刚刚送走袁涣、阚泽,便迎来了段煨的亲兵,说是段煨摆下了酒宴,要宴请糜芳。
糜芳兴高采烈的带着几名亲兵便去了段煨的营地,段煨更是笑脸相迎,陪同糜芳进入了营帐,谁知这边糜芳刚进入营帐,那边段煨就动手了,一群人一拥而上,将糜芳等人全部给捆绑了起来。
“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糜芳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段煨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此刻,他的心头百感交集,更是充满了懊恼,悔恨自己没有听袁涣、阚泽的劝,反而才落得如此下场。
段煨终于露出了阴险的嘴脸,冷笑道:“糜将军,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暂时委屈你了。”
糜芳还准备说话,却不想被人堵住了嘴,段煨一声命令,便被人迅速押走了,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时,段煨唤来亲兵,立刻给部下传令道:“进攻!”
亲兵点了点头,分别去传令了,一刻钟后,段煨的部众突然发难,向糜芳所在的右营发动了攻击。
糜芳所带的将士们突然遭受攻击,没有显得任何的慌乱,各级军官指挥若定,聚集士兵进行抵御,依靠军营,结阵自守。
段煨的部众连续冲击了数次,都无法突破外围防御,而此时,糜芳的军队却全部动员了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糜芳。
直到后来,才得知,糜芳被段煨请走了,至今未归。参谋袁涣、阚泽二人当机立断,按照军法,让参将许定指挥全军。
许定乃是虎贲将军许褚的哥哥,如今已经被选入侍卫亲军,担任参将一职。许定得知糜芳被段煨请走,估计凶多吉少,便立刻接管了全军,在与袁涣、阚泽一番商议后,便开始发号施令。
侍卫亲军虽然人数上和段煨军相比不占优势,但是战斗力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而且军队刚刚进行过改革,不会因为主将糜芳的不在而自乱阵脚。
经过一番商议,许定当即下令,以各营为单位,主动出击,杀出营寨,正面和段煨的军队交锋。
除此之外,许定又派出一个骑兵营,迂回到段煨军的营寨背后,突入营寨,营救糜芳,不论是死是活。都要有个准信。如果活着。就把人带回来,如果死了,就把尸体带回来,绝对不能落在段煨的手上。
全师共有十个营,许定亲自坐镇指挥,用七个营的兵力主动出击,正面和段煨军交锋,用一个骑兵营去突袭段煨军的营寨。自己身边留着一个营,护卫着袁涣、阚泽,他自己带着一个骑兵营,则从另外一侧迂回,准备袭击段煨军的背后。
作战计划制定好了以后,便立刻传达了下去,各营立刻展开作战,放弃防守,直接打开营寨的寨门,朝着冲来的段煨军冲了过去。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段煨站在高岗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驻足凝视着整个战场,本来他雄心壮志,想着自己人多,而且糜芳在自己手里,又面临突然攻击,敌军群龙无首,必然会造成混乱,这个时候他乘势掩杀,一战可定。
可让段煨没有想到的是,敌军非但没有混乱,反而积极采取了防御,迅速集结的军队,很快组成了防御阵线,在营寨里抵抗着他的军队进攻。不仅如此,敌军的战斗力还很强,他的部下连续冲锋了数次,都被击败,营寨门口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敌军的却伤亡很小。
“他娘的!真没想到,敌军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失策了!”段煨不禁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动手太早了。
不过现在,他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做了,就一做到底吧。
正当段煨准备让人把糜芳押上来,准备用糜芳进行要挟时,敌军的营寨里突然传出来了阵阵呐喊声,敌军放弃了防守,主动进攻,数千穿着玄甲的将士全部冲了过来。
“杀!”段煨也准备放手一搏,还存在着一些侥幸心理,以为刚才的失败,是因为敌军缩在营寨里固守的结果,此时他见敌军全部冲出来了,便一声令下,驱兵杀了过去。
两军相向对冲了过去,两军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看起来势均力敌,但一经交锋,优劣的态势便立刻呈现出来,段煨的军队被敌军冲的七零八落的,登时被杀死不少人,可敌军却个个精猛,挥着手中的兵刃,杀的段煨军队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可言。
段煨见后,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他看见敌军在自己的军队里横冲直撞,却五人能够阻挡,龙精虎猛的敌军将士,宛如天兵天将,无不以一挡十,杀的段煨军屁滚尿流。
战斗只持续了片刻,段煨军因为抵挡不住敌军的凶猛攻势,立刻作鸟兽散,不进反退,四散逃窜,纷纷逃命要紧。
段煨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无异于是在虎口拔牙,结果牙没拔下来,反而被老虎咬伤了,他赖以生存的八千将士,在这群凶猛的军团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大势已去,段煨也不去做无畏的挣扎,立刻掉转马头,带着亲随的二百骑兵,向西便逃。他得罪了张彦,自己又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力量,不逃便是死,他现在唯有逃回武威老家,以图东山再起。
可是,段煨走了没有几步,后面一伙骑兵忽然从黑暗中杀了出来,为首一人,更是参将许定,许定横眉怒对,手持一柄后背刀,阴沉着脸,直接冲了过来。
段煨硬着头皮,举起手中长枪,直接朝着许定冲了过去。
两马相交,只见寒光一闪,许定手起刀落,一颗鲜活的人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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