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崎霏笑道:“不管林帅的办法是什么,我都会去执行,而且不怕!”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说出我的办法了。”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林远身上,林远说道:“你们不是抓住了那些清军兵卒吗?他们已经发病了,首先你们要治好他们,然后你,廖崎霏,让他们带着你进山,找到张之洞,把我们要救治他们的事情告诉他。”
廖崎霏笑着问道:“林帅,这就是您的办法吗?”
林远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办法。”
廖崎霏笑道:“林帅,恕我直言,这个办法好像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啊。”
林远一听便着急地说道:“还不危险吗?你要一个人到清军的大营去,我再强调一遍,是一个人,你到了清军的大营之中便孤立无援,他们想杀你就能杀你,任凭你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来,你说危险不危险!”
廖崎霏笑道:“我是去救他们的,他们应该不会杀我,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就行了。”
林远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你再带上一个能进行视频通话的通讯器,到了里面我可以亲自和张之洞谈。”
廖崎霏说道:“好的,等到他们治好清军兵卒我就让他们带着我进山。”
林远答应下来,于是众人就开始救治清军病人,由于救治的比较早,所以这些病人很快痊愈了,再加上林远从后方基地运过来大量霍乱疫苗给营中战士接种,营中战士也没有出现霍乱病例。
等到两天之后,十一月二十五日,廖崎霏来到隔离营寻找清军兵卒,那些清军兵卒见到他都冷着面孔,廖崎霏笑着说道:“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来看你们,你们怎么不欢迎?”
还是没有清军士兵理会他,廖崎霏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不理我也没关系,我问你们,你们在营中有没有好兄弟?或者同乡?”
还是没有人说话,廖崎霏加重了语气,高声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山中出现了瘟疫,这种瘟疫十分厉害,你们的人根本就对付不了!我们林帅有好生之德,让我进山去救治他们,你们还不说话的话,就是在害死他们!”
这时一个兵卒说话了:“你有什么办法救治他们?”
廖崎霏笑道:“你们不就是我们治好的吗?我会用救治你们的法子救治他们。”
那个兵卒说道:“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廖崎霏笑道:“你们在山中的营地太过隐蔽,我找你们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够带我进山,面见张之洞张大人。”
那个兵卒一愣,回头和几个兵卒窃窃私语了一阵子,问道:“你说要跟我们进山,只有你一个人吗?”
廖崎霏笑道:“当然,只有我一个人。”
兵卒们都是一阵惊讶,其中一个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到了里面你一个人可打不赢我们几百人,几千人。”
廖崎霏笑道:“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杀人的,打赢你们有什么用?”
兵卒们又低语了一阵子,于是对廖崎霏说道:“那好,我们答应你!你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廖崎霏说道:“根据医生的意见,明天就可以启程了。”众兵卒纷纷答应,第二天,廖崎霏就和众兵卒在战士们的簇拥下来到山口,这时几个战士把清军士兵的步枪和子弹拿了过来,递到清军兵卒面前,清军兵卒心想:“不仅放我们回去,还要还给我们武器,林远的部队竟然这么大度!”于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接下。
廖崎霏哈哈大笑,说道:“还给你们武器你们就接着,别再用它打我们就行了。”
兵卒们接过步枪,背在身上,一阵惭愧,廖崎霏却是赤手空拳,连一把刀都没有带,冲众人一挥手,好像他是众兵卒的头领一般,说道:“咱们往山里面走吧,尽快找到张大人,你们就能够获救了。”
廖崎霏说完便哼着小曲沿着山路往上走,几个清军兵卒见到他又是还给他们枪,又是面无惧色,都被他的胆量震住了,对他明显多了好些尊敬,一个清军兵卒小声问道:“这位上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廖崎霏笑道:“我姓廖,叫廖崎霏,你们可以叫我霏哥。”说完心想:“我和陈头儿一样,都是飞哥!”
几个兵卒都叫了声“霏哥”,廖崎霏这才问道:“你们张大人的营地在什么地方啊?”
一个兵卒说道:“不好说,您就跟着我们走就行了。”于是廖崎霏便跟着众兵卒往里面走,刚开始的时候还找些话来聊,可是走着走着,山路便越发艰难,众人也就不再说话,这时转过了一片山梁,突然前面的草丛里面传来一片拉枪栓的声音,随即十几个头戴草环,身披草衣的清军兵卒便从草地里蹿了出来,拦住去路。
廖崎霏身后的兵卒急忙说道:“三哥,大水冲龙王庙了,自己人!”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兵卒惊讶地说道:“小五子,你不是去林逆的军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五子笑道:“三哥,林帅的部队把我们救了!我们这才回来了。”
三哥眉头一皱,说道:“林逆为什么放你们回来?”
小五子用手一指廖崎霏,说道:“他是林帅部队里的神医,想要面见张大人,为咱们的部队治病。”
三哥一听便惊讶地说道:“林逆匪兵和我们是战场上的仇敌,生死冤家,恨不得咱们都死光,怎么会派人来救治咱们?”
廖崎霏一听这话便上前笑道:“这位兄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在你的眼里你们和我们是生死冤家,可是在林帅眼里,你们和我们都是中国人,现在不过是兄弟两个吵架拌嘴,闹了些别扭,可是兄弟有大难我们是不能不救的。”
那个三哥惊讶地打量着廖崎霏,过了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报告张大人,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三哥说完便回到军营之中,去找张之洞,此时的张之洞正如坐针毡,他本来以为可以占据岘山,好好地拖住林远部队,等到湖北湖南各地的精兵到来再一举围歼,可是没有想到刚进岘山就开始下雨,一连七天天上都没出过太阳,弄得林子里潮湿不堪,更要命的是:瘟疫在军营中流行起来,越死人越多,就快控制不住了。
所以张之洞一听说有神医前来,也顾不上他是不是林远派来的了,急忙对部下说道:“把那个神医请来。”
第1389章犹豫的张之洞
等到张之洞见到廖崎霏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惊讶,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神医都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因为中医是一门需要积累经验的学科,年轻人在惊讶上几乎不可能与老年人相提并论,可是面前的廖崎霏却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廖崎霏见到张之洞便伸出手去,笑道:“张大人,您好,我是林帅麾下第六师某营营长,久仰您的大名。”
张之洞还不习惯有人见到自己握手而不跪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廖崎霏举在半空的手发愣,这时张之洞边上一个副官走过来怒道:“好个林逆的喽啰,见到我们大人竟然不跪拜,还伸出手来以夷礼对待大人,该当何罪!”
张之洞一摆手,沉声说道:“张允,不得无礼!”然后伸出手和廖崎霏轻轻一握,说道:“林远为什么要派你来给我们治病?”
廖崎霏笑道:“林帅说了,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应该帮助中国人,所以你们有难,林帅不能不救。”
张之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冷笑道:“林逆救治我们,恐怕是别有所图吧?”
廖崎霏心想:“这个张之洞也是老狐狸了,政治宣传那一套肯定瞒不过他,我不如实话实说。”于是廖崎霏笑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林帅担心你们山中的清军会溃败,把霍乱的病原体带到各地,造成一个广泛的疫区,对我们部队的行动也会产生影响。”
张之洞听见这话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林逆凭什么说我张某人的部下会溃败,小小瘟疫,还打不赢我们!”
廖崎霏笑道:“那张大人可知道该怎么防治这种病?我觉得你们应该不知道。”
张之洞问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把染病的人放在了单独的帐篷里,别人在进去的时候都以洁布罩住口鼻!”
廖崎霏笑道:“这种病靠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感染别人,我向你们的人打听过了,你们对呕吐物和排泄物根本就没有进行深埋,而是扔在了远处的深山之中,这些病菌便会跟着水、动物回来。”
张之洞心想:“听他的话说的头头是道,难道他真的懂得该如何防治这种瘟疫?”于是张之洞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是神医,你会治疗这种瘟疫吗?”
廖崎霏笑道:“我不会!”他这话刚出口,叫张允的副官便跳出来怒喝道:“好个大胆的家伙,你既然不会治病,那你跑到我们的营地里来做什么?”
廖崎霏不怒反笑,指着张允对张之洞说道:“张大人,您的这个手下好心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虽然不会救治,可是在我们的营中,有无数的高人会救治这种病,您的部下就是他们给治好的,您要是不信可以把他们叫进来问问。”
张之洞从张允耳语几句,张允出去一阵子便回来,在张之洞面前说道:“大人,他说的不错,林逆匪兵里的确有高人,能够把这种病治好。”
张之洞想了想对廖崎霏说道:“我有些是事情不明白,希望您能给我解释。”
廖崎霏说道:“张大人但讲无妨。”
张之洞说道:“如果我答应你们救治,那会怎么救治?是你们的人进山吗?”
廖崎霏摇头说道:“不行,山路太难走了,我们的设备又太多,所以我们的人不能进来,只能让你们的病人出去。”
张之洞惊讶地说道:“我们的人出去?到你们的营中?那不就成了你们的俘虏了吗?”
廖崎霏笑道:“不是俘虏啊,我们林帅说了,救治好了你们的人,就把他们放回去,然后咱们接着打!”
张之洞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头,心想:“这可真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闻!我们是林逆的敌人,他竟然要给我们治病,治完病还要放我们回来接着和他作战,林逆难道是傻子不成!”
张之洞想到这些便没有说话,廖崎霏笑着问道:“张大人,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张之洞冷笑道:“这件事情如此诡异,叫我如何能够相信!”
廖崎霏笑道:“别人做出这件事情叫‘诡异’,可是林帅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正常了,您好好想想,我们林帅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吧。”
张之洞沉默了半天,廖崎霏长叹一声,说道:“张大人,我早就听说您是一代名臣,爱民如子,现在您的部下正在痛苦地死去,而救治他们的机会就放在眼前,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张之洞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我需要好好考虑再做定夺。”
廖崎霏心中暗想:“考虑?你要是考虑起来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于是廖崎霏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让你和我们林帅亲自说。”
张之洞惊讶地问道:“林远亲自来了?”
廖崎霏一边拿出通讯器一边说道:“林帅在上海统领全局呢,怎么可能亲自来?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亲自去做事情了,他只把想法一说,便会有人去执行了。”廖崎霏说着把通讯器调整到视频通话模式,然后联系林远,把通讯器放在张之洞面前。
时候不大林远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张之洞顿时惊呼出来,叹道:“林远怎么在那个小方块里面?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林远也听见了张之洞的话,不由得笑道:“张大人,这个就叫高科技,你不懂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有什么疑问就直接对我说吧。”
张之洞看看林远,过了一阵子才接受了林远就在那个小方块里的事实,这才说道:“林远,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救治我们?”
林远笑道:“原因我相信小廖同志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张之洞说道:“我要你亲口说!”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张大人,既然你想听我亲自说,那我就索性再给你说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原因,你听完可别生气。”
张之洞说道:“什么原因?你快点说。”
林远笑道:“我之所以敢救治你们,是因为我从内心深处觉得:你们根本就打不过我们,所以我们就算救了你们也没有关系,反正你们肯定会输,如果在山里面的是日军,我肯定就不会救治他们了。”
张之洞一听林远这话便火冒三丈,说道:“林远,你是瞧不起我吗?”
第1390章民心之争
林远笑道:“张大人,您也不用生气,您还不承认吗?您的部队和我的部队相隔云泥,你需要我一样一样地给您说吗?”
张之洞听了林远的话黯然无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部队和林远的部队有多么大的差距,林远知道张之洞已经默认了,于是接着说道:“既然您承认了您的部队和我的部队有差距,那我就再给您说说我和您的差距,您承不承认,在指挥水平上,我也远胜于你!”
张之洞一听这话便傲然说道:“林远,指挥水平上我们有什么差距?你仰仗的不过是西洋的奇技淫巧,就算胜利也不光彩。”
林远笑道:“你还不肯承认你不如我吗?你把三万部队放在岘山里,想要拖住我,初衷是好的,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吗?这个时候的岘山阴寒多雨,部队在潮湿阴寒之地作战,瘟疫本就多发,所以需要多多准备药品,你有过准备吗?”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需要正确处理天时,你连天时都没有掌控好,如何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你连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都不算,哪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一番话说得张之洞面红耳赤,默然不语,林远接着说道:“张之洞大人,别看我们曾经有过些私仇,可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敬重您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你就不要再追随皇帝了,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委以重任的。”
张之洞一听这话顿时怒道:“好个林逆,你失身为贼,遭万世唾骂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想把我也变成反叛,我岂能与你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林远听罢心想:“和他不能好说好商量,看我好好激他一番。”于是林远说道:“张之洞,你说我遭万世唾骂,我看遭万世唾骂的人应该是你!”
张之洞冷哼一声,说道:“林远,我乃是大清的忠臣,自古忠臣孝子人人敬,我死后亦当与岳武穆、于少保并称,你竟然说我会遭万世唾骂!”
林远冷笑道:“你根本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如何不遭万世唾骂?”
张之洞怒道:“林远,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张某人一生最重名节,那沽名钓誉四个字是从何而来?你给我说清楚!”
林远嘲笑道:“你标榜自己爱民如子,可却处处作践百姓,不是沽名钓誉又是什么?”
张之洞怒道:“林逆,我从未作践过百姓,火烧襄阳的并非是我的主意,烧死那些百姓,我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远冷笑道:“没有作践过百姓?那好,我问你,我在河南、直隶进行土地改革,百姓有了土地,欢呼雀跃,载歌载舞,而清廷治下,地主横行,豪绅做虐,百姓民不聊生!我要推翻清廷,正是要解救百姓,可是你却出兵阻拦,不是作践百姓又是什么?”
林远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张之洞也不示弱,傲然说道:“林远,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些土地本来是地主辛苦耕耘所得,那些贫民佃户都是奸懒馋滑之辈,没有土地又能怪得了谁?”
林远听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