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一个丫鬟,连人都不是。幸好老天可怜我,才让我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我只知道我的日子过得好过得舒心。”
连生嫂也无不感叹道:“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事多磨也是值当的。往后赵云敢亏待你,嫂子帮你出头去。”
锦娟腼腆的笑笑,想起刚才碰上的人说:“我方才遇见春菊了,也不见过得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没和岑牛在一起的时候圆润。”
“你当季二叔家的人是吃素的?那季坤本就是个眼高手低的,玩玩还成,哪知道最后还给赖上了,这日子哪能过痛快?二婶也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没怎么苛待她,可心里哪能不怨?折腾了半天领了个成过亲的妇人回来。你们看着吧,那一家子往后还有得闹。成了,咱们也别说他们了,还是先说说春福的好事吧,我和连生当初就说你们看着就是有福气的,可不然,不过怎么想着包山了?”
春福轻笑一声,低头继续忙着缝补:“不过是怕被人知道我们拿着山上的东西赚钱生出埋怨,包下来我们用得也舒坦。旁得人和我们家没什么交情,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只管上山拿去就是。”
锦娟捂嘴笑道:“你这般倒像个粗人了,豪爽得很,我们若是真有东西也不会和你客气,不过有什么事记得开口,家里有使力气的能帮着你们。”
春福抬头笑道:“还真有事要麻烦,季成想等从县城回来在山上布置陷阱。往后上山的人少了,凶物都肆无忌惮起来,要是伤了人可怎么好。”
锦娟当即应道:“成啊,到时候我让赵云来帮忙,人多也快些。我也好奇山上到底有什么,可是有虎豹豺狼?”
“谁说得准呢?总归是当心点好,抓一个少一个,人也能放心些。”
连生嫂点点头道:“我让连生也歇两天帮忙将事情给办了,你们两口子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难得你们家有事总得帮着些。”
春福暗想着那天她得多做几个好菜让她们尝尝自己的手艺才成,她和季成两个人的日子因为认识了锦娟和连生嫂才变得热闹起来,明明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外人,却比亲人还要贴心,让人莫名觉得亲近。她的亲大哥和嫂子却忙着质问自己怎么不舍得给他们银子,当真是可笑至极,她的银子也是拼着一身力气攒得又不是刮风逮的,更何况凭什么她就该拿银子出来让他们挥霍?想得也太美了。她才不怕,由着他们来闹,她就不信自己收拾不了他们。
春福想到这里忍不住弯了嘴角,她可真是入乡随俗了,越发像个农家妇人了。三人坐了个把时辰才散了,季成回来时她正在厨房里忙着。
他脱下背篓洗过手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菜,麻利地搓洗起来:“还真应了你那句话,现在山上都是人,像是要把山都搬空似的,我瞧着都有些吓人。”
春福并不放在心上,轻声说:“随他们去吧,也就这几天了,往后可不是能随便上去了。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敌不过山大,又不敢往里面走,外面那一块又能有多少东西。”
季成叹口气:“他们是摸不准咱们要做什么,要是知道了怎么着也得毁一阵子才是。村里的人是什么性子,我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总归是看不得别人好,嫉妒心过重。”
春福乐了:“光他们聪明,我们就是傻子不成?做什么当然是等山成了咱们的时候再露,我就让他们看着眼馋却得不到,这几天的折腾又算得了什么?你上山的时候赵云和连生哥也会来帮忙,我想到时候做点好的,也算是答谢人家了。”
季成点点头:“成,都听你的,那天记得做鱼,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尝味了。”
☆、第69章
季成提前一天和三伯说好租车去县城办事,三伯坐在门口吸着旱烟看着他直乐:“你小子真是有大出息,村里人谁都眼红你日子一天比一天越过越好。”
季成摸着头笑:“我哪有什么福气,都是春福带来的,旁人该是眼红我娶了个好媳妇。我先回了,明儿见。”
岑大娘见三伯和季成有说有笑,停下来看了一眼,好奇道:“三哥,你怎么老和季成来往?他是个带煞的,我家阿牛见了他办事就没顺畅过。”
三伯抽了一口吐出一阵缥缈青烟,冷笑一声:“你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眼里什么时候都放着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看人家过得不比谁强?也只有你们这些糊涂的当了真,我当初也不过是顾着季家的面子才没说出来,什么狗屁算命道士,不过是季老二用来诓骗老三家找的野路子。”
岑大娘捂着嘴惊道:“这真是太缺德了,摊上这样的二叔可真是惨。我也不说道别人了,我家阿牛自打讨了媳妇可真是越发听话懂事了,媳妇也孝顺,我这次可没得挑了。三哥这些年也费心替老岑敲打阿牛,我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得空到我家吃饭罢,我儿媳可有好手艺,做得饭食那叫个好吃。”
三伯点头没说话,等她走远了,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叹口气。这人的命谁能说得准,春菊倒也是个勤快的,可不知怎的和老岑媳妇就是犯冲,岑牛亏待春菊多半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如今换了媳妇一家子的日子都变了样,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春菊是个苦命的,与岑家没有缘分罢了。
家里还剩二十多两银子,也算是一笔吓人的银子,春福有了底气便也不抠着了,以往炒菜用油都得掂量着。季成回家的时候春福正往出盛饭,红得喜人的辣椒,绿菜还有切成粒的猪肉,瞧着都是美味。
季成摆好筷子,又盛了两碗面汤,热气熏人。春福在他旁边坐下来,将腌好的咸菜往他旁边推了推:“明儿去县城你多带点银子,里正也不是不明理的,到时候把钱给他让他打点就是了。咱家给他的钱足够他乐了,他会用心办事的。”
季成夹了筷子面,嚼了嚼为难道:“给多少合适?我听说县城里的人可不是好打发的,有人故意使绊子坑人钱财。”
春福笑了:“他又不是不会算账,咱们塞给他一个人的钱可比给镇上那些当官的多,都说花钱好办事,别愁。”
季成还是觉得心里没谱,他想着到时候有什么变数自己再想法子应对。细细算来他们成亲也快半年了,她越发水灵娇媚,眉眼全部长开透出女人的风情,身段妖娆,一举一动都让他移不开目光:“要是得空我在县城里转转,给你带点新奇的东西回来,你也就这几件衣裳,等到了冬天再做就赶不上了,再买点好看的料子。”
春福转念一想觉得也是,这天转凉了,眨眼的功夫冬天就来了,这会儿该是摘棉花的时候了:“再买些棉花,我抽空把冬衣做好,就像你说的免得冬天太匆忙,到时候我们两个还得挨冻。”
大抵是有喜事心情爽快,季成帮春福洗了碗,倒水伺候着春福洗漱了,往时还会帮春福泡脚今儿却越发没了耐心,用帕子擦了脚就急急抱着她往屋里走。春福低叫一声,出口训斥:“我们当初说好的……诶,你做什么?”
“当然是做该做的事,我们成亲这么久你的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往后不能听你的话,许是就是少使了劲儿子才不愿意来。”季成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见长,这时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胡说,自己心思不正怪别人,真讨厌。”
“别想别的,明儿我可是要早起,若是耽误了正事你可看着办。”季成这一句更加无理的话使得春福停止了打骂,反倒乖顺下来。生活在一起时间这般长,越发将春福的脾气拿捏在手里,她是个反骨,只要她不愿意不管季成怎么哄骗就是不成事,直到他打着正事的幌子才得逞,摸准了门路反倒容易了很多,次次都能得逞。
他着实疼爱她的很,手下动作轻柔,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流连不去,因为深爱而沉迷,每一次的亲近都能让他为之疯狂。他忍不住含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听到她一声轻哼,跟着笑起来。
“这辈子能得你在身边我真是快活,若是有了孩子就不要这般劳累了,赚钱也不急于一时,明年有我在身边帮你,你没什么可愁。”说着趁她不注意时冲了进去,换得她一声低吟。
如海浪般汹涌的**将她卷入了海底,她无力挣脱这种如藤蔓缠绕在身的感觉,失了方向只能紧紧扣着他的手腕才能得到不被这种力量给冲走。夜色动人,她是妖艳的花和着银色的月光舒展情动。
他在她所给与的世界里沉沦沉醉,恨不得能这样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季成醒过来看着尚在熟睡的人弯了嘴角,餍足又怜惜的目光铺洒在她身上,像是一道暖光将她包裹起来。
他起床提着篮子去喂猪,看着两头大黑猪长得圆滚滚,到过年那会儿定能卖个好价钱。将门关好他赶到大槐树下,里正穿着体面的站在那里和三伯闲聊,见季成过来,挑了挑眉道:“见大人怎么还穿成这样,罢了,大人也该不会怪罪你。”
季成不觉得自己穿着有何不妥,都是清洗干净的衣裳,整齐也显得人精神,更何况他不过就是个农家汉子穿着不适合自己的衣裳倒是让人觉得滑稽。
“县城里的大人们才不会管季成穿什么样,凡事都有里正帮忙撑着,您穿着体面就成了。”三伯等人们上了车,抽了马一鞭子笑着说道。
季成赶忙接话:“三伯说的是,里正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不过成天帮人修房子要不打理自己家那块地,和那些个贵人们都说不上话,不懂规矩生怕坏了事,还得里正多帮忙才成。”
里正被戴了高帽子心里自然高兴,摆摆手:“城里的这位大人是满腹学识的天子门生,刚来咱们长丰县不久,听说将来是要回京城做京官的,前途不可限量。你要是为难,我便给你跑这一趟。”
季成自是求之不得,都说当官的最是不能惹的,在这长丰县就如皇帝一样,得供起来才成。他只求能尽快将事办妥,往后自己也好安生过日子。
三伯先将到镇上的人送到了再转路去城里,道路要平坦开阔的多,没费多长时间就到了。三伯让他们办正事,说自己要四处去转转,好多年没到城里来了,瞧着都变了样。
季成将春福给他的银袋子拿出来递给里正,笑道:“劳烦里正帮忙打点一下,若是早点办好我们也能省心些。”
里正没想到季成看着一本正经,在这事上倒是通透的很,就连他自己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心里既羡慕又吃味,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搞什么名堂,光做糕点就能有这般多的进项?眼看着自己越发老迈,两个儿子也只能靠给别人做工才能糊口,若是能得季成提点岂不是也能过上好日子?
“你放心就是,我与县衙的王主簿有几分交情,拖他去打点这事办得快。”
所谓打点银子却不见得能到了县令手里,不过是喂了他手底下的牛头马面,狗仗人势欺压人便是如此。季成靠在衙门前的石柱子上等,县城里每处地儿看着都明亮大气,来往之人穿着打扮都很体面,女子脸上都涂抹了脂粉,穿着亮眼的衣裳,他莫名觉得春福穿上该要比她们好看得很。
过了一个时辰才见里正从里面出来,将字据递给他,指着尾角的章印说:“可看清了?这可是县太爷的官印,还是在县衙里办差好,瞧那银子收得跟流水一样全进了钱库。”
季成小心地将字据叠整齐放入怀里,拍了拍胸脯保证丢不了才开口问:“咱们这就回去吗?”
里正摇摇头:“时辰尚早,我去老友家转转,你也难得进城一趟,去看看吧,到时候在约好的地方见。”
季成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悠哉地走远了,县城大得很,他又待了片刻才离开。殊不知被正打算去巡视工程的县令大人给看到了,良久后才吩咐身边的差役:“跟上去,看他住在哪里回来禀告与我。”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母亲心心念念的人,从京城到长丰县隔了千儿八百远的路,怪不得一直找寻不到他的踪迹,原来被藏得这般深。他能子眼认出来,不过是因为他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季成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往后的日子会有诸多的不太平,就像是一条水流被山上的落石给搅和的乱了章法,由清澈见底变得浑浊不堪。
季成先去了布庄,里面有多种花色的料子,一注光线从外面照进来铺洒在上面看着很是晃眼。春福年岁还小穿着妇人们常穿的深色衣裳着实不搭,宛如明珠蒙尘,他便要做那拂去尘土之人,挑了鹅黄色与粉桃色的布料,又买了几斤棉花这才转身离开。春福是个手巧的,做得吃食要比酒楼里的还要好,更何况虽说过了炎夏,可天依旧热得厉害,路途太长,他怕耽搁着坏了,挑着年轻姑娘们喜欢的东西给她买了些,首饰和胭脂水粉,她该是喜欢的。
以前他以为她不爱美,却每次训斥他一番乱花钱后就喜滋滋地回屋里去戴上了,倒是十足的口是心非。
县城繁华却也嘈杂,对他这种清净惯了的人实在有些难以适应。他蹲在人少的地方等三伯,不一会儿就见他垂头走过来,瞧着季成叹气:“这地儿还真不是咱们这种土气的人能来的,一个老娘们儿问个话儿,瞧着我一身装扮不怎么样都用鼻子说话,可真是扫兴。”
季成笑了笑,蹲累了跳上马车躺下来舒展筋骨,悠悠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春福在家里应该等急了,她早就想把清水山包下来,以前也就想想,没想到真会实现。”
三伯也坐在车头,翘起二郎腿拿出烟杆在车上敲了敲,然后拿出装烟叶的小袋子往里面塞,笑着说:“那也得看谁,有没有那个命。都说是先苦后甘,你小时候遭了那么多罪,老天多眷顾你些也是可能的。命里该得的,怎么都挡不住。你媳妇也是个有能耐的,先前那么不打眼的个人,怎么就这么让人想不到?我看春福一人比村里所有女人的脑瓜子都活泛。”
季成抬头看着广阔的蓝天,白云一朵一朵的慢慢飘荡,不过一蓝一白的颜色,他却觉得绚烂多彩,听三伯的话咧开嘴,抬手遮住眼睛,无奈道:“有人说我和春福是以毒攻毒,倒是有趣的紧,能娶到她当真是我的运气好。过两天三伯来我家吃饭罢,春福亲自下厨,保证您吃着痛快。”
三伯乐呵呵地:“我倒不知该给你们带什么东西,瞧着你们什么都不缺了。对了,你们往后要在镇上住吗?”
季成摇摇头:“没那个打算,除非不得已想在镇上找个能转开身子的住处就成,又不是人家那种花钱如流水都不心疼的,我只要小日子能过得好,不必吃不饱穿不暖就成。”
三伯一口接着一口的吞云吐雾:“今年也没下了几场雨,田地里又旱了,想着收成又好不了,你家玉米棒子啥会儿收?”
“也就这两天吧,早收了早放心,我真怕老天开了眼突然下场雨,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趁着这几日闲在家里把该做的都做完,再歇就得过年了,家里光靠春福哪能成。”
两人一直待到日头上了正中天也不见里正的影子,季成请三伯吃了碗面还加蛋,要了碟小菜,说说笑笑着吃完又等了两个时辰才见里正摇摇晃晃的过来,冲着他们乐:“和老友多吃了两杯酒,我这脑子晕乎得很,我得躺躺。”
季成看了眼三伯走过去将里正扶上车,等他躺好了马车才慢慢悠悠的动起来,季成本打算也靠着眯会儿,哪知里正却不打算放过他,絮絮叨叨地缠着他说话:“季成,你家到底是靠什么赚钱?清水山在那里那么多年,连人都上去的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