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栗话未完,只听得“轰”的一声,山峰上的岩石纷纷掉落,只是一瞬间便将那退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胜栗惊道:“爆竹?”他忙令士兵往殇河冲去,若在前方也埋下如此利器,只怕今天没有一人可以逃出去。只是他刚一动,又听一声“轰”,那噩梦般的声响再度响起,那前方的出口也是堵死了。此时他才明白,殇河为何只留几个卫兵。他原以为殇河其他兵马在附近埋伏,却没料到他打算与自己同归于尽。
胜栗往上一看,那绝壁甚是光滑,爬在绝壁的青藤尽数被烧毁,连往上爬这一道也是断了。他恨声道:“慰殇河……”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能的到真正的平静。细细回想他这一生,这到头做了什么,他只是苦笑着摇着头,他的一生就是不停地挖坑,然后不停地填坑。不理会其他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哀,他也不准备去细数。他找块空地,躺了下来,然后听着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如炸雷般一个接着一个,将他的身躯,将他的尸体,炸成粉碎。冰凉的归处,那一头,她还在等着他呢!
“我来迟了,你等久了!”
女子牵起他的手,然后越走越远,没人知道他们会到哪儿,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自胜栗全军折在羊肠小道中后,夜刑纵领兵杀回缺了主帅的瀛洲,顺利将它夺了回来。当然经此一役,那似乎平衡的天平又开始向萧骑那一头倾斜,至少在军事上,萧骑是遥遥领先。
瀛洲,夜府
那座府邸还是没怎么改变,依然在奢华中带着朴素。君少就待在客房的床前,他紧紧抓住一只细腻的手,口中在祈祷着。
过了许久,那女子才幽幽醒来,她脸色苍白,当她第一眼见到的是那个稍嫌肥胖的身影时,不知为何她是放宽了心,她呢喃了一声,“胖子。”跟着又要闭上眼睛。
君少忙握紧她的手,“小亭,别睡啊!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醒来,你可别又睡了!”
小亭只好睁开眼睛,“胖子,我好困,如果不睡觉我会死掉的!”她的语气带有少许玩笑。只是君少哪像她那样看得开,忙“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然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改口,“坏的不灵好的灵。”
小亭脸上带着微笑,这个胖胖的男子真的有点傻得可爱,她依然闭上眼睛,“看到你在我身旁,我就会觉得安心,所以我才能安稳的睡个好觉。若有人来打扰我,你会将他赶走的,对不对……”她身子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些,倒显得气力不接。
君少点了点头,“我当然会了,所以你不能睡得太久,我没办法保护你太久的……”说话间,他心中有一股悲伤在转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又不会死,哭什么……呢!”她幽幽说着这一句,倒显得些许有气无力,“所以,你得照看着我!”
君少用左手拭去眼泪,“当然……”
……
远方
那是一条崎岖的小路,小路左右两侧都是田地。只是那田地里的稻谷都收割了,只剩下那短短的一茬,否则倒是一番美景。
那条路上有一辆牛车,牛走得很慢,而那赶车的人也似乎不着急,尽管太阳有些斜了,他也不紧不慢。在牛车上躺着一个女子,她就用稻草在车上铺着一层,然后也就无所顾忌。她右手拿着一朵ju花,然后做着那毫无意义的举动,“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边说边撕下花瓣。却见那牛车之后点点黄色,由此可见,遭她摧残的花儿倒也不少。
突然听得一声,“又是喜欢我!”她却是不开心,说道:“哎,为什么要将本小姐造得如此美丽动人呢?为什么要将男人造得如此被动呢?不成,我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又随手摸出一朵ju花,又重复同样的动作。
突然间,她舒了口气,将手中的ju花一放,那花便让风给吹到空中了。那女子道:“哎,谁让本小姐心里有着亲亲殇河呢!不玩了。”
那赶着牛车的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慰殇河,的确是如着了魔的三个字,消散了呢!”
那女子看着那朵吹到半空的ju花的花瓣片片飞舞,却道:“你又扯开了,你不该怀念一下他么?”
那人笑了笑,“该,该,月大小姐说该,那便是该了。”
月茗音嘟着嘴,却又化为微笑,“算了,饶了你。以后叫我清琴好了,面具戴久了,却终有一天要将它摘下,你是否也在意这个名字。”
那人有些出神,“是清琴呢!的确令人在意!”之后他轻轻甩着手中的皮鞭,让牛往前走。夕阳之下,那身影被拖成了长条,然后映红。
琴音渐渐响起,时而高远,时而低雅,欢快跳动却又幽雅娴静。
那赶牛的人不经问了一句,“这首曲子叫什么?”
月茗音却是摇摇头,“君莫问啊!”
那人又是小了笑,“君莫问?”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