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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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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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弦月也在那儿,动用好不容易隐藏的人来对付他,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点。”
  “谁说我要动用他们了……”
  殇河的眼睛睁得老大,眼前这个中年人果然不是小角色,鼎天中竟还有人比他还强,那个人一定不是人了。他愣了半饷才道:“好厉害啊!”
  那为首问了一句,“这位小朋友是?”
  后稷淡淡说道:“他是我侄子,奉我族族长之命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那人打量殇河一番,实在发现不了他的奇特之处,颇失望地点了点头。
  殇河看着那人失望的神色,心中一股火也烧了起来,他绝对是一个好胜的人,所以他才会和那个一直欺负他和无盐的于二虎对着干。而且那人对后稷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对自己却是不屑一顾,心中那股火便腾得更厉害了。
  只是他知道没有实力,是谁也不会看得起他,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实力才是一切。在他幼小的心里刻下这道永不磨灭的印痕。
  五人在潇江提心吊胆了三天,终于在萧骑国东南的瀛洲着了陆,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瀛洲酸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十几年前鼎天因传出天下十洲之论(就是哪一个国家占领了瀛、玄、流、元、祖、生、长、炎、聚窟、凤鳞十洲便可夺得天下),而瀛洲自是其中之一而惹来鼎天中的一次混战。后来乘初凭借“六甲之术”祈雨解除了围困之危,成功攻下瀛洲,可后来乘初死后,萧骑则凭借强大的兵力将这个地方夺了过来。
  而且在烛楼的特别“关照”下,瀛洲发展得很快,一下子成为萧骑的经济重地。那儿街道纵横交错,商店一间挨着一间,商品琳琅满目,就连地上也铺也石板,整一派繁荣景象。一直呆在破落的小村庄的殇河何曾见过如此大城市,一时竟然看呆了。
  

第四章 红钟之幕
更新时间2009…9…9 22:59:32  字数:4015

 那三人将后稷和殇河带到一间客栈,依他们的原意是后稷和殇河一人一间客房,可殇河却死活都要粘在后稷身旁。后稷因想将殇河拉向一条“光明”的道路,要对他实行言行身教,故也答应下来。不过后稷不会那么容易便掉以轻心,特别是这个小鬼把血杀一宗的计策告诉自己之后,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这些天除了他特别粘自己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况且真要什么阴谋,他这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能做什么。
  殇河整一个坐在客房内,手托着腮,模样倒有些可爱。后稷本想拉他去澡堂洗澡,可让他拒绝了。去澡堂的话,他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他们村子虽穷,却也有一个澡堂,以前他最爱和父亲一起去那儿,只是如今一切都成空。是谁的错呢?除了和他一起的后稷,那支鸿国军队外,还有那一个国家,只会欺负自家百姓的国家。他要报仇,所以他需要力量。
  但鸿国烂船也有三分钉,其他五国要在短时间内灭了它是不可能的,当然,剩余的可能性在萧骑,所以他要到萧骑国才动手。现在他渴求权力,只要有了权力,要灭那支军队,还是那个国家都是易如反掌。
  可是,仍少了什么,还有一个仇人是谁?殇河真的不记得了,可心中却清楚,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好一阵,后稷才回到客房,奔逃了这么多天,他要好好把身上的疲劳给洗了,速度不免慢了些。可他回到客栈时,殇河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仅没洗澡,连那几人送来的新衣服也没换上,仍呆坐在那儿发愣。
  殇河自然也发现了后稷,他现在不能出声,他要等后稷出声。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洗澡换衣服?”后稷的声音很严厉。
  殇河却已将储蓄好了的眼泪慢慢放出,一颗颗泪珠从他脏兮兮的脸上滑落。
  “我想我爹娘……”
  这些天,他们已经形成一种默契,谁也不提那件祸事,可如今殇河却打破了规则,后稷心中那股火没来由地往上窜,可一想到他只是一个孩子,又不免将心里那股火给压了下去。
  “他们都在天上啊,他们都在保护着你。”后稷说得很勉强,声音也是十分别扭。
  殇河的眼泪再也没法控制了,泪水汇成小河,在他的脸上流动,分叉,又汇聚,然后落地。他一直扑入后稷怀中。后稷本欲将他推开,可心里一软,任他在自己怀中哭泣。
  “哭吧,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殇河的话却变得有些尖,语气之中更带有阴狠的味道,“是啊,一切都会好的。”他突然从后稷怀中跳了开来,一直躲到一个角落中,“你死了,我少了一个仇人,我自然会好过些。”
  后稷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小鬼,自己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凭他也想杀了自己,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没问题?在那一刻,他眼中的殇河竟晃了一晃,而且出现了重影,血从自己的鼻孔流了出来,血里竟带着淡淡的ju花香味。中了毒?
  后稷只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意识也渐渐迷糊。中毒?什么时候,如果殇河下的毒,他下在什么地方,自己从没有百分百信任他,无论他做什么都盯得死死地,他的确没有下毒的机会,那么,究竟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殇河毕竟是小孩,如果他再聪明一些绝对不会和他废话的,直接吹个口哨把与他协议的杀手招来,但他十分想看这么一个大人物载在自己手中的表情,他告诉其他人,虽然他只有十岁,可自己有足够的本事杀一个成名已久的人物。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粘着你么,你还真以为我很喜欢你啊!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洗澡吗?十几天不洗澡真的很舒服吗?没想到吧,我把毒下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毒,它本身没有任何毒性,可挥发出来的气体却是一种慢性毒,而且无色无味,你是觉察不出的。红钟之幕,真是个好名字呢!”
  后稷突然闪到他跟前,一把掐住殇河的脖子,“看来血杀一宗没告诉你,要在和我摊牌之后……是不能让我喘息的。”
  殇河双眼突出,头脑“嗡嗡”直响,脸已涨得老红,他内心喃喃道:“我这就要死了吧!”
  此时,却听一声,“我的确没告诉他摊牌后不能给你喘息的机会。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红钟之幕给了他并告诉他它的毒性,同时让他在摊牌后要吹口哨召我前来。”声音很尖,是把女声。
  跟着一男一女从客栈顶上跳起来,“别来无恙吧,后稷将军,真没想到堂堂的一国大将竟着了一个十岁小鬼的道,说出去,那真是一个笑话。不知将军作何感……”她没说完,人已挺剑杀了上去。
  后稷很明显在等着她说出最后一个“想”字,在她突然攻击之下竟手忙脚乱。况且他大部分功力都用在压制毒性,竟拿这个女子没办法。
  那男的也杀了上去,他手中的是两柄精巧的小斧头。乍一看,简直就像是小孩的玩具,可那绝不简单。
  后稷的动作显然慢了四五成,每一下都十分吃力,就算全力防守,可手中的剑老是慢了一拍,几次赶不抵挡那对男女的攻击,身上挂了彩。
  那男的将一只小斧头掷了过去,后稷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个不平衡,那只小斧头便砍在他的右臂上。他一个吃痛,句芒几乎要脱手,然后便要往客房的房门退去,只要到了大街上,人一多,逃生的机会也多。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三柄利剑穿透,三个中年人守在门口,豁然是诸武派来接应他的那三个男人。后稷这才明白,那是一个圈套,打一开始自己便踏入陷阱之中,可石书天传上的字是假不了的。是他?
  一时间后稷已陷入绝境,如果没有中红钟之幕,他完全没把这五个顶级杀手放在眼里,可现在,他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除了困死在这间小小的客房外没有别的出路。
  那个孩子真的会成为恶魔吧!
  右臂受了重伤后,后稷的处境便更加危急了,他是一成功力也用不上,只是凭借句芒的锋利和自己的蛮力才一时顶住那一男一女的夹攻,可这不能撑多久。
  如今之计,千万分之一的存活机会便是使用自己尚未掌握的“逆式”,逆转血液运行,强行激发被封住的真气。后稷一咬牙,硬生生将自己全身血液逆流,借此将毒暂时逼离心脏,他将可以提起的四成真气全注入句芒之中。句芒在阳光与真气的洗练下变得耀眼夺目,成为一柄纯白的炽剑。
  后稷必须造出逃生的机会,他长剑指着屋顶,然后一个劈斩,白色异芒从句芒上延伸出来,然后慢慢扩大,竟将客房屋顶劈裂,屋顶的瓦片纷纷掉落,露出一个大洞。
  阳光更盛,句芒上的光芒也是更盛。后稷喷了一口血,左手倚着句芒,人都摇摇欲坠,但他必须挺着,他左手一挥,句芒上射出十来道白芒,那光芒耀眼刺目,刺得那五人张不开眼。只是后稷重伤之下,已没了准头,他要趁现在,脚下一点,人从屋顶逃离。
  那难男的愤愤道:“可恶,到嘴的鸭子飞了。”
  “小六,你担心什么,中了红钟之幕又乱用‘逆式’,待血气回流,毒侵入心脉,他就是没得救了,后稷是死定了。”
  那男的盯着殇河,“那这个小鬼怎么办?做了他?”
  “算了吧,他毕竟也帮了我们,而且杀小孩可是要下无间地狱的。”
  那男人像不认识那女的一般,“你是老四吗?”
  那女的却接了下去,“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说我有必要再弄脏自己的手吗?没想到他竟会将红钟之幕涂在自己身上啊!”
  那男的道:“你不是给了他解药吗?”
  “小六,你什么时候那么相信别人,我说是解药你就信,那只是压制毒性的‘花间月’,半个月一过,可就会让毒性反弹,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她的眼里露出恐惧之色,“才十岁就有如此杀人之法,让他活着,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那女的向青着脸的殇河摆了摆手,“永别了,小弟弟……”说着便和其余四人一同大摇大摆离开那间成为废墟的客房。
  殇河虽然成熟得过分,也很聪明,可他毕竟年幼,阅历太少了,才会相信那女的话。“我也会死啊,按她说来,还有两天便是我毒发的日子,剩下的时间,我能做什么呢?”
  他一时呆了,这十几天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算计别人,然后被别人算计,接着落了一个毒发身亡的下场。自己又得到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就算后稷也是生死未卜,不能说是报了仇。
  现在,殇河身上是一文钱也没有,别说两天后毒发身亡,这两天也未必捱得过去。他想了许多,最后从废墟中走了出来。自己只剩两天时间了,怎么要好好享受这生命末的两天。
  他迷茫地走在那条大街,大街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可如今他是没什么心情游玩了。
  殇河一个人蹲在一间卖包的摊档旁,盯着那一笼热腾腾的包子,不住地吞口水。那种叫做玉米包子,是远近闻名的食物,价格也十分便宜,一个包子才一文钱,可就是这一文钱便将殇河拒之门外。
  那摊档老板也看不起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鬼,他身上那股味道是混着汗臭味与红钟之幕,又变得不像臭了。可这么一股味道便赶跑了老板好几个客人,令老板不得不出手。
  那老板凑到殇河跟前,扔给他两个包子,“小鬼,拿着包子赶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我做生意。”说着便从笼中拿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扔在殇河的脸上,大言为“丢脸”。殇河没有伸手,两个包子已滚在地上,混着泥沙。
  “我不是乞丐。”他性子中的孤傲立时体现出来,也可以说是死脑筋。那是他的原则,他的尊严可以为报仇出卖,可以为自己往上爬出卖,便就是不可以为自己的命而出卖,更不可能为两个包子而出卖。
  “那你就是小叫花子。”那摊档老板立时还了一句。
  此时,一把温和的声音响起,“他也不是小叫花子,老板,可不能随便贬低一个有自尊的汉子。”
  那把声音就像是突然而来的炸雷,在瀛洲,是谁也不会不知道这把声音。那摊档老板连声道:“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夜少爷请别见怪。”
  殇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十四的少年公子站在他眼前。那少年长得并不出众,相貌也十分普通,身形倒是有些胖,一身锦衣,看来是个有钱的少爷。那一脸的福相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竟少了几分戒意。
  那公子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交给老板,“老板,给我五个包子,我要带走。”
  那老板却傻了眼,这个少爷向来锦衣玉食,难道是吃逆了山珍海味,想转转口味?他总算回过神来,忙取了一只袋子,用木筷夹了五个包子,装在纸袋中。
  “夜少爷,几个包子而已,哪还能要少爷的钱。”
  那公子稍嫌肥胖的手将碎银按在那老板手中,他并没出什么力,可那老板竟推不回去。
  那老板终于将钱收下,连声道谢。
  那公子蹲了下去,“这位小兄弟,能帮我一个忙吗?陪我到处走走吧,近来心情有些烦闷啊!”
  殇河看着他,知道他想让自己劳而得获,终于点了点头。
  
第五章 夜君少
更新时间2009…9…12 20:27:50  字数:3928

 那稍嫌肥胖的少年将那一袋包子塞入殇河怀中,口中说道:“这是你的报酬。”说着便走在前头。
  殇河拿起一个包子就塞入自己嘴里,快步跟在那少年身后。
  那少年边走边道:“你听过萧骑国的夜氏一族吗?”
  殇河很诚实地摇摇头。
  那少年也不惊讶,又慢慢道:“十几年前国君与逆贼烛阴争帝位,虽然借助神一般存在的善始大将军的力量平定京都的内乱,但是在萧骑其他地方则靠着夜家。自从善始将军叛变消失之后,夜家在国君心中的地位便更是高了。”
  殇河突然冒出一句,“功高震主不是一件好事啊!”
  那少年也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做臣子的都不会有什么安心的日子过。对于国君来说,夜家的势力的确太过强大,而且夜家还真闹腾过,毕竟家族太大,良莠不齐啊!”
  殇河还真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想和自己说什么,看他那样怎么也蠢不到哪儿去,竟对一个陌生人说些大不韪的话。可他不清楚,整个瀛洲都是夜家的地盘,你稍有可疑,是绝对出不了瀛洲的。况且,严格来说,这个少年什么都没说。
  那个有些肥胖的少年和蔼可亲的脸有着一股魅力,令人很容易与他走近,他淡淡道:“我叫夜君少,小兄弟你呢?”
  “慰殇河。”
  “恩?倒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介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现在说介意也不成了,我已经收了你的报酬了。”
  夜君少带着殇河一直往东,到了码头。一路上,每一个人见到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都会很亲切地向他问好。殇河心中一直打着问号,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凭他的背景是绝对不足够的。
  他们坐在码头的石桥上,吹着海风。夜君少看着远方,“我们夜家向来不在朝廷之上,可能是奉行着‘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的原则成为国君的大忌。如今萧骑成为七国中实力最强劲的国家,扩张领土是必然的,可攘外必先安内。”
  “所以,他必须对付夜家。可夜家的实力是他扩张领土的利剑,他不会过分对待夜家,而方法一定就是令你烦闷的原因。”
  君少看着这个十岁的小孩,真不相信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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