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楼道:“无论儒车是否想打萧骑的主意,我认为夜统领尽快回瀛洲为好。就算朝中有什么意外,至少夜统领有能力稳定军心,不给儒车有可趁之机。”烛楼叹了口气,“我知道君少与昭平的婚事临近,现在提出这种要求很是对不起刑纵你,只不过希望刑纵以国事为重,即日启程回瀛洲。”
夜刑纵稍稍一愣,抱拳作揖,“臣遵命。”
便在此时,一个下人轻轻敲敲门,“老爷,大相士与右相士两位大人前来拜访。”
夜刑纵看了烛楼一眼,看他有什么指示。烛楼只是点点头。夜刑纵向烛楼说道:“圣上,臣去迎接两位大人。”说着便走了出去。
大厅中就剩烛楼与殇河两人。烛楼对着殇河说道:“小兄弟,你是鸿国的人吧!”
“是的,只不过鸿国虽然是生我之地也是留给我悲伤记忆的地方。”
“人是要以悲伤为食粮成长的。其实我很好奇,殇河,你是以着什么为目标的?”
殇河只是微一沉默,随即严肃说道:“往上爬,同时保护自己。”至于攻陷鸿国那支护城军的目的他没有说出来。
烛楼微微一笑,“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我就借你梯子,借你最坚实的护盾,还有,我把最锋利的兵器也借予你!你不会只是想防御的吧!”
殇河一愣,此时,夜刑纵、诸武与伯约三人走了进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伯约急忙把他的想法说与烛楼听。只是烛楼听完之后微微一笑,脸上却半分也没有露出相信又或是不信的表情,“今天大家都是夜统领的客人,实在不宜在此谈论此事,一切留于明日再说吧!”
伯约仍想说什么,诸武却轻轻扯了他的袖子,他也就停了下来。
……
君少也只是在新府中逛了四五圈,对那儿的道路也不是十分熟悉,逛了一会,竟然闯入一间房间。那间房间很是特殊,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花园,房间很大,可是里面却是除了一盆盆枯萎了的花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君少干笑一声,“对不起,我也不是太认识路。”
昭平如春风轻轻一笑,那的确是出于真心的笑容,对于她来说这些花草对她有着非常的意义。
“花枯萎了,多可惜啊!不过也是它们困在这儿没有吸收到阳光。君少,这儿有个花圃吧!”
夜君少稍一迟疑,才答道:“有,应该就在附近。”
“我们把这些花移植到花圃好不好?”
堂堂的公主竟向他征求意见,君少还真是受宠若惊,忙道:“好啊!”说着便开始搬动那一盆盆枯萎的花草。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昭平也搬起花盆来。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就如同见到久未相见的亲人一般。
昭平像是自说自话却又像在问着君少,“君少,你知道这儿原来的主人是谁吗?”
君少摇摇头,他只知道这儿原来的主人并不简单,可以住上这么奢华的房子,至少也是二品大员吧。
“这儿原来的主人是萧骑原来的大元帅善始。”
君少一怔,“善始就是这儿原来的主人?”他也不禁兴奋了一把,就像是一个粉丝一个不小心住进一栋原来住过自己偶像的房子一样。君少在怔了两三秒之后掩着嘴巴,兴奋地笑着。
昭平难得与君少有共同语言,忍不住多说一句,“很棒吧!”那是一种自豪。她虽未见过善始,但这个爹令她感到骄傲。君少也堕入兴奋当中,一时没去考虑昭平为何也兴奋成这个样子。
第十八章 胎动
更新时间2009…10…3 22:22:39 字数:3929
第二日一早,夜刑纵便领着两百精兵离去。本来他打算将五百精兵全留在京师照料君少,只是夜夫人不放心,一定要他领着两百精兵。夜刑纵拗不过她,只得从命。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烛楼自然十分满意,在早朝之时向众人宣布昭平与君少两人在这个月二十成婚。同时也任君少为护城军副统领。(护城军设总统领,副统领、东、南、西、北统领,副统领的地位已是相当的高了)其实,君少坐上这么一个职位也在情理之中,朝中便只有这护城军有空缺,再说以君少的才学这文官可是万万做不来的。再者护城军是守护城池的军队,怎么说君少也是夜家的人,若让他掌了护城军的实权,烛楼是放心不下,只能把他扔到这么一个位置。
只是烛楼的另一个决定却让众官不解了。一直待在君少身旁那个十岁小鬼竟让烛楼亲自任命为护皇军卫长。这护皇军是守护皇宫的主力,分赤、青、白、黑四旗,上下设总都统、赤都统、青都统、白都统与黑都统五个重职,而在都统之下便是卫长。这卫长听起来虽然并不风光,可也是指挥千人的职位,而且隶属国君,就算朝中重臣也要让他三分。
这是一个重要的职位,众人均不明烛楼为何会做这么一个决定。就连诸武等人也嘘吁不已。
明着看君少的官位要比殇河大许多,可实际上,殇河手中掌握的实权可是君少的好几倍。不知君少是看不透这点还是另有想法,一直是堆满笑脸。可夜夫人却又发愁了,虽说现在殇河是她的义子,可她总觉得此子隐隐有向皇族那放靠拢的趋势。此时夜刑纵离开京师,殇河手中又掌有调动剩下那三百精兵的令牌,若他有异心,只怕自己与君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殇河与君少两人坐在大厅之上,默然不语。烛楼的安排殇河本身也吃惊不小,他对着坐在主位的夜夫人道:“当今国君不容小视啊!仅仅出了一招便已乱了我们的阵脚。”
夜夫人淡淡道:“你是说国君此举是要从内部分化我们夜家。”
殇河点点头,他从怀中掏出夜刑纵交予他的那块令牌,递到夜夫人跟前,“这块令牌就请干娘保管吧!”
夜夫人摇摇头,“我若收下,那我们便真的中了国君的计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信任。”
君少叹了口气,“表情别那么严肃,反正我们也看清国君的意图,心下无疙瘩便成了。”
殇河点了点头,他很高兴,君少始终是迟钝了些,若夜刑纵在此,他这出戏便演不好了。国君的分化?或许他是这么想的吧,不过毕竟自己已经开始有了权力,摆脱夜家是迟早的事。
大相士府
诸武坐在檀香木椅上,右手不断击打着椅子的把手,他双眼紧闭,神情似乎悠然自得,可又像愁眉苦脸。国君这一手,他还真看不懂,明眼人一见,就知他要从夜家内部动手,那么以慰殇河的才智甚至夜夫人都可猜到,这条计策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可烛楼并非常人,他的每一招都有意义。
诸武睁开眼睛,“启重,你认为国君将慰殇河调到你帐下是要做什么呢?”
善启重稍微一想,“大概是为了制造夜君少与慰殇河之间的矛盾吧!夜家在京师并无根基,现在大概是靠慰殇河那个小鬼在周旋吧,若慰殇河叛了夜家,夜君少岂不是任国君宰割。”
诸武是不相信从善启重口中会得到其他答案,他也只是想证实自己心中所想的。
善启重一笑,“夜家竟沦落到要靠一个十岁小鬼来周旋,真是可笑啊!”
诸武是不会相信夜刑纵会将一切都压在慰殇河这么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可夜刑纵到京师不过五六日,其实除了上朝述职之外并未去哪位大人府上拜访,一般说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靠山才对。
诸武摇摇头,这京师近来吹着一股不大对劲的风,只怕是要掀起一场风暴了。
“启重,现在仍找不到一丝线索?”
“应该不在皇宫之内,我在皇宫也搜了大半年了,每一处都找遍了,就是一丝线索也找不着。”
诸武却摇摇头,“也只能是在皇宫内,烛楼向来谨慎,皇宫外他便无法时时刻刻地掌握了。”他沉吟着,“皇宫之内,你绝不可能注意的地方……”诸武恍然大悟,“早朝的天策殿,的确是个好地方。谁会料到天策殿会藏着那么一个人物呢?开启机关的钥匙应该便在龙椅上吧!”
便在此时,下人来报,“老爷,外面有个叫慰殇河的小鬼说要见您,是否要赶他走?”那家丁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孩子与自家老爷有交情,若非看在那一锭金子的分上,他才懒得进来通报。
诸武微微一笑,“请他进来吧!”跟着对善启重道:“你暂且回避一下。”
善启重点了点头,隐到偏厅之中。
此时那家丁已领着殇河到了大厅。诸武“呵呵”一笑,“慰卫长找本官,有什么事呢?”
殇河一脸严肃,他淡淡道:“大相士大人,可否到僻静之处说话。”
诸武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那就到书房来吧!”说着便领着殇河到他的书房之中。
那间书房很是朴素,不过藏书量倒比夜刑纵要多出好几倍。诸武知殇河有事要说,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说道:“慰兄弟,何事啊?”
殇河肃容道:“大相士大人,不知有没有兴趣,”他故意拖得老长,“合作……”
诸武道:“那我必须先看看你有什么筹码?”
“死士。”殇河淡淡道:“我手中执有夜统领的令牌,可调动留在京师的三百精兵。这些虽说是兵,但早已训练成死士一般的存在。我知道大相士大人有些事必须要做,而你与善都统又不方便出手,那么由我夜家出手又如何。”
诸武来了兴致,虽然殇河的提议不会极端地吸引他,不过殇河说的倒是实话,他的确需要一批执行者,善启重那护皇军可是动不得的。
“那你又要什么呢?”
殇河道:“夜家在京师并无根基,就算背后实力再大,在京师也无多大作用,卑职只是想找个靠山而已。”他现在已是护皇军的卫长,也就自称卑职。
诸武“嘿嘿”笑了两声,在他看来,慰殇河并非是那种会倒向自己的人,说不定在他心中自己也是一块垫脚石。
“卑职只是希望大相士大人多到夜家新府坐坐。相信京师中的官员都是有着明亮的双眼,见到这种情况要插手夜家也会多几层顾虑的。”
诸武见他双眼清澈,目光坚定,倒不似在说谎。其实对此他倒不反对,毕竟夜家在野的实力强劲,只是他觉得殇河的担忧是否过多,夜家在京师的确没有根基,可也不至于被人欺上门。诸武问道:“我最后多问一句,你此次前来是代表夜家还是代表慰殇河?”
殇河却毫不犹豫,“自是代表夜家。”
诸武再无话可说,欣然道:“那我也没有意见,合则两利这点我还是看得清的。”
殇河向诸武作了个揖,“多谢大相士大人,卑职另有要事须先行一步,请见谅。”
“那本官也不留你,阿寿,带慰卫长出去吧!”
一个家丁应了声是便带着殇河离去。
诸武回到大厅,与善启重说了此事,“你怎么看?启重。”
“那小鬼未必可信,在京师夜家虽然无根基,可考虑到他们在野的力量,应该没人敢乱动他们的吧,无须因此找上诸叔。”
诸武摇摇头,“如果夜家真是铁板一块那是不错,只是夜家三支并非表面看来那般和睦,其他两支不会容夜刑纵一支独大的,若看清这点只要把京师夜家新府给控制了,夜刑纵不敢随意动弹。他一心想将夜家三支重合为一,在这种关头怎么也不允许有差错的。”
诸武站了起来,他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启重,你先打探打探吧,若真属实,我们也得给他一个交代了。”
殇河走在大街上,他双手握拳,也他走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可他没得选,他要往上爬,什么都可以牺牲,况且这么一闹,也许可以圆了君少的愿望,破除他与昭平公主的婚约。
殇河回到夜家新府,君少立时迎了上来,他搭着殇河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大相士答应了没?”
殇河吐了口气,应该算是答应了,老爷回到瀛洲之后一定会整合夜家三股势力,在这期间,我们可不能成为累赘。只是诸武那人深沉得很,未必真的相信,只不过他既有求于我们,暂时也会按我说的去做吧!“
君少点点头,不过只靠诸武一人,他始终不放心,夜家这股势力任谁都垂涎欲滴,盲目偏向一方,或许会打破之前的平静,“殇河,需要去临翰、伯约那边拜访么?“
殇河也点点头,“夜家到京师也有几天,期间老爷忙个不停,未曾到左、右相士府中拜访,按情理,你我也须上门拜访一趟,只是到时候不可过多表露我们的想法。“
“这点我明白。“
殇河心下惴惴,诸武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只是他会以身犯险么。这件事若被烛楼发现,他不仅大相士一位保不住,就连他的性命也保不住,还是他别有所图。儒车那十万大军始终是背上的芒刺,殇河总觉得诸武要做之事与那儒车十万大军有关。
当天晚上,诸武便把殇河招至府中,商量营救一事。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可那表情倒有些许生硬,一看就知是装出来的。说句实话,要完全瞒过烛楼把人救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善后问题才是关键,说到底就是让谁来背这口黑锅。不过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好了,他们不就挺不错的么。
只是殇河绝非傻子,在这个问题上与诸武争论许久。诸武口口声声说让那个吏阅郎兵戎黩扛上,但怎么扯也扯不上关系啊,殇河哪能任他含糊过去。逼到后来,诸武才不得不说:“兵戎黩是儒车的奸细。“这件事烛楼也是知道的,由他背这口黑锅再好不过了,只是事出机密,诸武不敢随便说与殇河听,这才有刚才的含糊不清。
殇河心道:“真是条老狐狸,兵戎黩既是奸细,他自然要把一切推到儒车想在萧骑朝中制造混乱,好让那十万大军攻陷萧骑东南大营上了。”
便在此时,善启重赶了过来,他见殇河在场便对诸武使了个眼色。
诸武淡淡道:“慰兄弟也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善启重由于半刻,终于道:“我果如诸叔所料,在天策殿之下的确有个密室,我刚入密室,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时偏生是青旗护皇军过来巡视,我无法确实辨认。不过既然藏得这么隐秘,就算不是阿姨,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诸武微一沉吟,“三月初八,国君与众大臣须去西郊祭天,那时皇宫的防卫最弱,便挑那一日下手。”
“初八?如今已是初二,会不会赶了些,况且烛楼既然把她藏在那儿,初八他又必须离开皇宫,自然要防得更严,初八未必是个机会,我看不如初七夜晚。”殇河也有他的打算,初八动手的确不适合,而且也过于明显了。
诸武点点头,“殇河说得有理,离危险最近的便是安全,国君如果认定初八有异动,初七夜晚的防卫自然松了些,看来明天得去夜家新府一趟。”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是十分兴奋。
第十九章 暗流
更新时间2009…10…3 23:58:24 字数:3913
是夜,萧骑京师月见天虽是繁华异常,却也非不夜城,子时刚过,城中便静悄悄了。再加上今晚是三月初三,天空并无月亮,仅有繁星点点,一切的一切都溶入寂静当中。或许稍有一动,整座城的人都会知晓的吧。
只是,他们明显将动作溶入夜色之中。闪电般的速度却撩不起半点声响,每个起落落悄然无声,每一个步伐都带不出任何异常。更令人惊愕的是,他们是从大相士府中飞跃而出。其中一人手中更卷着一张纸。
贼?如果真有如此高明的贼,只怕整个京师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财富会被偷走。如今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