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义不容辞,老夫没有后悔之处。”
“咯咯……老东西,凭你这句狠话,丐帮也不会有什么好弟子。本魔煞不是威胁于你,明日,在华阴县境内,你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丐帮弟子。”
“妖女敢尔!”万里飘大怒,死死地瞪着梅梅,恨不得一口将梅梅吃了下去。
“公主,可否听在下一言?”声音传来,众人不由向发声处看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久久不曾言语的潘如安。
“有话便说,有屁快放,本公主没工夫听你罗嗦。”
潘如安俊面一红,但却并未感到多少尴尬,看看梅梅不屑的神情,心中不由打鼓。稳定心神后,慢慢道:“公主乃是金贵之体,房檐寒气较重,久坐必生阴气。不若下来说话,你看可好?”
众人一听,不由一震。想不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潘如安居然说出此等话来。当着众位掌教及群豪之面,竟然对魔女如此关心。众人怔神,转念一想,潘如安此语恐非本意,但目的究竟何在,竟是一时难辨。
“潘公子,你之言语,本魔煞全当你是好意。不过,现在我居高处,众位尚且暗自积蓄功力,准备全力一击。本魔煞若是到了尔等之中,岂不四面受困?潘公子,本魔煞念你曾与我等有数面之缘,便放过你一次。若是再有其他不良居心,定让你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本公子……不是……”潘如安也不曾想到自己怎会说出这等话来,刚刚出口,便感到极为不妥,感到后悔。当着群雄面前,自己怎会说出此等话来。事先,心中虽有一百个计较,但自从见到梅梅已后,便乱了方寸。也许此刻,潘如安比谁都期盼尽早剿除魔门,但惟独不能杀了梅梅。
听了梅梅话中之意,一颗心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不但潘如安释然心安,群雄也好似恍然大悟。适才对潘如安刚刚泛起的厌恶之感,顿时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却是敬佩之意。想不到潘如安如此说话,却掩藏其他目的,那边是引诱魔煞陷入众人包围之中。
梅梅看着潘如安,心中暗笑。其实,梅梅岂能不知潘如安心中所想,众人大都是各派掌教,潘如安人微言轻,好不容易插话,却将有心之语说成了无心之过。潘如安聪明,又是武林后起之秀,众人焉能不知。梅梅此语,乃是替潘如安遮掩。梅梅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替潘如安遮掩,只是看着潘如安左右为难的神情,感到异常好笑。哦,对,有意思,嘻嘻!
“潘公子还有何话讲?本魔煞洗耳恭听。”
“公主,这……群雄在此,你应当看清情势。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公主切勿执迷不悟。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梅梅听了,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何谓执迷不悟,何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群雄在此如何,其中又有多少真君子?依我看来,都是一群追逐名利,假仁假义,虚伪奸诈之徒。”
“妖女放肆!”无尘道长喝道。
梅梅娇声道:“老杂毛,本魔煞放肆你又能如何?”
“杀了妖女!”慕容剑飞忽然叫道。
“对,杀了妖女……”
“杀了她!”众人随声附和,叫骂声不绝于耳,场面顿时大乱。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高声宣了一句佛号,声音犹如晨钟暮鼓,清晰入耳,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扫视一圈众人,慧明大师道:“慧了之死,谜团一时难解,众位切勿再论此事。”
刘青山忙道:“大师,慧了之死定与妖女有关,切不可放过这个妖女。”
“哦。对了!”梅梅忽然一怔,转而,不由恍然大悟,道:“慧明秃驴,昨日晚间,本魔煞好似看到刘青山鬼鬼祟祟地到过少林派驻地。好奇之下,我便跟了去。哦,对、对、对!今日不说慧了禅师被杀,本魔煞倒是忘了。我看见刘青山与慧了秘密商谈,后来不知发生何事,两人竟然争执不下。其后,两人纵身而起,竟是向城外飘去。如今想来,若是两人争执不下,其中定有不可调和的事情。依本魔煞看来,慧了禅师之死,恐怕与刘青山这狗东西脱不了干系。”
“该死的妖女,不得妖言惑众!”刘青山大喝一声:“妖女一派胡言,大师切勿听信。丑少年言之凿凿,乃是一个丫头托付其送来人头。若非魔门所为,其他江湖武林人物断然不会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大师勿要被这妖女蒙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白袍怪人(1)
“咯咯……”梅梅听后一阵娇笑,慢条斯理地道:“刘青山,如今你是否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急于说出此等言语,以便混淆视听,妄图开脱罪责。进而……嘻嘻,进而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呢?”
“妖女住口!”刘青山大怒,高声喝道:“刘某乃是一帮之主,怎会愚弄天下群雄。妖女做下的好事,各门各派心知肚明,妖女狡辩亦是毫无用处。”
梅梅骂道:“狗东西,难道你亲眼目睹是本魔煞所为?”
“你这妖女心狠手辣,何必亲眼目睹。”
“咯咯……”梅梅又是一阵娇笑,诡秘道:“我不说你这狗东西强词夺理,更不理会你这幼稚之言。本魔煞只是问你,你爹娘养你这狗东西之际,是否亲眼目睹你爹你娘颠鸾倒凤、**大战了?”
刘青山听了不由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梅梅会说出这等言语。乍听之下,不由火冒三丈,怒道:“该死的妖女,这与你杀人有何关系?”
梅梅轻轻一笑,诡秘道:“本魔煞并非是说,你这狗东西不是你爹娘所生。而是好心告诉你,即使你日日叫着爹娘之人,也难保就是你的亲爹亲娘。看你这副心性,说不得便是由于你娘红杏出墙,偷人养汉,在紧张惶恐之下,暗结的珠胎,这才生养了你。不然,你何以这般痴呆愚笨,幼稚可笑!”
梅梅此语乍一出口,众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哄笑。在此紧张时刻,看着眼前这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少女,既恨且怕。但听了梅梅这些可笑的话语,也是忍俊不禁,哄笑出口。
“妖女,我杀了你!”刘青山听得早已怒不可遏,气得浑身乱颤。面色涨得血红,心胸似要炸裂开来。大喝一声后,方才感到舒畅些。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宣了一声佛号,低眉沉吟道:“天下武林以正义为本,老衲还望公主三思,及早回头,切莫助纣为虐!”
“咯咯……”梅梅笑了一阵,揶揄道:“本魔煞曾记得,少林几次劫难,均因寺中僧众不顾清修,常常参与尘俗之事,与江湖各派瓜葛不清,以致惹祸上身。本公主劝你莫再插手江湖乱事,了却尘俗之念,回归少林一心静修。万万不可与这些凡夫俗子为伍,如此方为正道,也可免除无妄之灾。”
“阿弥陀佛……”
“大胆妖女太也猖狂!”未等慧明大师宣完佛号,刘青山忍耐不住,又是大喝一声,作势便要扑上。
梅梅见状,不禁笑道:“刘青山,在本公主面前,你又算何种东西!今日众人在场,取你性命恐怕不易。不易并非不能,本魔煞唯恐伤及无辜。但你这颗人头,只是暂寄你的颈项之上。莫要忘了未曾提醒你,无论何时,你若落在本魔煞手中,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本帮主杀了你!”刘青山再也忍耐不住,喝罢,不见其如何作势,身形已疾飞而起,如电般射向梅梅。身形未至,掌势先到。众人乍逢变故,来不及同时攻袭,刚要作势夹攻而上。
但见梅梅坐姿依旧,玉手轻轻向前一挥,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丝毫力道。群雄见了,正不知所以,猛地,但听一声轻响,紧接着响起一声痛呼,刘青山去势迅疾,回速更是快了许多。
众人一惊,暗道不妙。再看刘青山落地后,蹬蹬蹬地退出七八步,咔嚓一声,高大的身躯便撞在台案之上。刘青山摇晃了一阵后,方才停下身形。再看台案,已被真气的余力撞得四分五裂。众人大惊失色,万万想不到梅梅轻飘飘的一掌,竟有如此威力。而其自身在发出掌力的同时,仍是稳坐檐角,气色依旧。
梅梅冷哼一声,不屑道:“自不量力的东西,若非你见机得早,此刻即便不死,也将残废,不知现在感觉如何?”
刘青山受创,疾速调息,心中愤恨已极。听到梅梅之语,不由双目充血,射出两道嗜血的光芒,须臾,呼出一口浊气,狠狠地道:“贱人,本帮主还能抵挡得住。你功力虽高,也难在众位掌教手下逃出生天。留你这妖女在世,便是武林各派的煞星,不杀你江湖难安,苍天难平,纳命!”
刘青山虽然愤怒,但却并未丧失理智,言语中已将众位掌门扣住。身形刚刚腾起,便见众人中已有数人随之疾扑而上,数道身形莫不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众人好似已有默契,腾起的瞬间,已然各取方位,封住了梅梅所有退路。
众人刀剑齐施,掌指并用。一时之间,锐啸声声,寒光霍霍。慧明大师,无尘道长,万里飘,刘青山,慕容剑飞,赤炼子,了因师太,李万风,马如空等占取各个角落,携着毕生功力,聚其功于一役,欲将梅梅震毙当场。
众位高手一齐出手,劲道何等强悍。即便其中任何一人,在江湖上亦是如雷贯耳的顶尖人物。观战的众人俱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场前所未有的激战。
但听轰然一声,空中猛然暴起一蓬烟雾,再看那灏灵殿檐角,已经应声变成了粉末。见此情景,观战的众人同时惊呼一声。粉尘飘散,众人凝望四周,再看灏灵殿上,哪里还有梅梅的身影。无论天上还是地下,空空荡荡,梅梅早已鸿飞冥冥,一丝人影不见。
蓦地,就在众人怔神之际,但见灏灵殿上空十丈左右忽然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幻象。那幻象神奇飘渺,随风飘动。众人不由揉揉眼睛,凝神仔细观看之下,俱都骇得瞠目,忍不住惊呼起来。
但见那幻象好似破茧而出的蝴蝶,慢慢变成了一个淡绿色的娇小身影。这身影来得突然,变得突兀,毫无征兆,乃是凭空而生。裙衫飘飘,迎风猎猎。宛如九天仙女临世,众人竟然看得呆住。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白袍怪人(2)
“无影妙空!”慧明大师不由惊呼出口。众人不知什么叫做“无影妙空”,只有少数几人曾经听闻。那日在乱石岗,众人看到梅梅施展这种身法,尽管有些怀疑,今日一见,方才确定梅梅所用的身法,正是江湖上传说已久的至高无上的不世身法。
众人面上现出极度的惊怖之色,纷纷离座而起,一步步地向后移去。但是,正当众人向后退去之际,半空中,梅梅的身影又一点点地淡化下去,直至不见。众人更是惊震莫名,不由四顾,生怕梅梅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
蓦地。
“哈哈哈……”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桀桀怪笑。笑声刺耳难闻,震得众人耳鼓发麻。众人大骇,急忙向怪笑发声处望去。猛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惊呼声过后,许多人的脸面早已吓得扭曲变了形状。
但见灏灵殿门口,赫然出现一个白袍怪人。这白袍怪人长得是鸠面阔鼻,狮口外翻,鼻孔朝天。口中长着两只青森森的獠牙,一对铃铛般的环眼,泛着慑人的光芒,好似黑夜中饿狼的眼睛,闪着惨绿色的幽光。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怪人,看得心惊肉跳,有人已是瑟瑟发抖,几近失魂。白袍怪人缓缓举步,慢慢向前走来。众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不一刻,月台上留出了一大块空场。
沙!沙!沙!
全场静极了,沙沙的脚步声充满了难言的恐怖。在刹那之间,空气似乎都已凝结。白袍怪人凶光四射,缓步走到院地中央。抽动几下鼻子,在石中玉身前两丈左右停住身形。但骇人的目光,却直射在远处的司徒雪身上。
司徒雪看得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白袍怪人的目光始终凝注着司徒雪,一刻不离。司徒雪大惑不解,感到十分怪异,娇面上慢慢现出惊怖之状。尽管司徒雪聪慧过人,却也是大惑不解。此刻,看着怪人的目光,不免有些恐惧,一时之间竟是噤若寒蝉,做声不得。
司徒雪恐惧归恐惧,脑子却在急速转动。此刻,她冥思苦想,搜寻着脑中的记忆,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这白袍怪人到底是何人。暗道:“这白袍怪人难道和自己有仇,自己并未见过白袍怪人啊。江湖上也从未见过白袍怪人的身影,这又是何故,难道另有蹊跷?”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不愧是高僧,在此沉闷之际,气运丹田,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顿将众人惊醒。随后,慧明大师合十道:“施主何人?”
白袍怪人转头看看慧明大师,两眼放射凶光,自牙缝中挤出一丝冰寒澈骨的声音:“秃驴休得多言,老夫只要这个丫头。”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与司徒姑娘有何过节,或是有何渊源?”
白袍怪人怪眼一翻,森冷骇人,阴阴地道:“此事与你无关,休再言语!”说罢,转向司徒雪,怪声道:“前年,你这贱人可曾杀过两个仆人?”
“仆人?”司徒雪一怔。
“不错,在甘州太古镇。难道想不起来了?”
司徒雪沉思片刻,旋即,道:“不错,那两个仆人打扮的孽障,见色起意,意欲对本姑娘不轨。本姑娘忍无可忍之下,方才杀之。”
“嘿嘿嘿……”白袍怪人一阵冷笑,道:“老夫直到近些时日方才探明,原来是你这贱人所为。”
“对待淫邪之徒,杀之又有何妨!”
“贱人住口!在老夫面前你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便是随老夫回去,尚可再活几日;其二是另一条路,那便是……立刻就死……”死字尾音拖得很长,冰寒彻骨的语调,令人毛骨悚然。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住口,你这秃驴再敢言语,老夫即刻便让你寂灭归天!”
慧明大师眼见白袍怪人一口一个秃驴,即便是泥菩萨,也勾起了三分火气。面色一沉,不禁有些愠怒,沉声道:“施主口无遮拦,老衲虽是出家之人,耐性亦是有限!”
白袍怪人冷哼一声,目光倏地转向司徒雪,阴森森地道:“贱人,老夫懒得再说,你是即刻就走,还是自行了断?”白袍怪人语气毋庸置疑,司徒雪似乎已是囊中之物,可任意取之。
面对群雄,司徒雪不知哪来的勇气,听罢,娇面含煞,冷笑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真是大言不惭!”
白袍怪人目中忽地精芒大盛,犹如两道穿心的利剑,夺人魂魄。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贱人,若是老夫出手,你将死无全尸。”
“本姑娘倒是有心一试!”
“哈哈哈……老夫掌下从无活口,贱人便试试看!”话音未落,右掌倏然一扬,掌至中途,却停在半空,道:“贱人,你那死老爹是否还活着?”
司徒雪冷冷地道:“这似乎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白袍怪人哼了一声,眼中凶光频闪,阴恻恻地道:“无论司徒老儿是死是活,贱人,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司徒雪道:“老怪物与我司徒世家有何怨仇?”
“老夫不谈仇恨,见到老夫便是死路一条!”
“老怪物究竟是何人,如何称呼?”
“勿再废话,纳命!”说罢,白袍怪人曲指如钩,猛然向司徒雪抓来。那抓来的五指看似缓慢,实则却是疾速无比。不但迅疾,而且诡辣绝伦,虽是一抓,却同时封住了对方任何可以闪避的方向,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