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市这地我知道,距离我们西山市并不远。坐车的话也就是四十多分钟的时间。
我重新去打量了一下曾小福。曾小福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多岁,此时他脸上有着抹不去的泪痕,眼睛通红的正在那安慰着陈丽云。我收回神问:“他说他知道两年前的事情?”
蒋雪轻嗯了一声:“他刚回来的时候我们简单的问了几句,他提起过关于两年前他家狗的事情。不过没有细说,现在我们也不好意思过去问,只能等着你们先来。”
也就在我们说话的空,那边的曾小福就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几个抬头看他,他表现的有些神伤。也难怪,毕竟谁家出了这事儿谁都好不到哪去。
曾小福深吸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脸:“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和江冰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江冰首先开口:“你还记不记得关于你家狗两年前的事情?”
“关于我家狗两年前的事情?”曾小福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们,估计是没有想到他父亲死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问起一条狗的事情。
蒋雪解释说:“我们怀疑你父亲的死并不是单单被狗咬了这么简单,而是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我……我们家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曾小福错愕的摇着头。
“我们现在只不过是猜测,至于是否属实还不能确定。所以目前想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江冰沉稳的道。
曾小福张了张嘴,表现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性的点了点头。
见曾小福平静了下来,蒋雪开始将话题拉到了案子上:“我听你母亲说,两年前以前你家的狗都没有被拴上,到后来为什么拴上?”
曾小福叹口气道:“因为害怕大黄跑出去乱吃些东西,所以才拴上的。”
‘乱吃东西’这四个字引起我的注意,我沉思了一下看向曾小福:“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时候你家的狗曾经去过前面山上?亦或者是说,你还清不清楚以前你家的狗吃过一些生肉?”
我的话让曾小福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含糊的回答:“好像有过那么一次……”
“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记起点儿什么。”看着有点儿希望,我忍不住急切的说。
曾小福点了点头回忆着以往发生的事情,我们几个耐心的看着曾小福。
“我想起来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曾小福突然开口说:“我想起了,两年前的时候我家大黄去过前面的山!”
“两年前我可以肯定,因为那会儿我刚刚上大学。学校周六周日都没课,所以我就回家来看看我爸妈,那个时候我家的大黄还没有被拴上,还在满村子的跑。那天我和我爸妈吃过晚饭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爸却说大黄不知道去哪了还没有回来。那会儿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所以正好想去村里找点儿人叙叙旧,所以我就跟我爸说我去找大黄。”
曾小福似乎对于那件事情记得很清楚,说话并没有停顿:“刚开始的时候我没去找大黄,而是去村里面以前一个同学家完了。家里的大黄听话,一般出去用不了多久就自己回来,所以我也没有在意。和同学聊天聊到了晚上九点钟我才回的家,回家的时候我觉得大黄应该已经回去了,可是等着我到家才发现大黄根本就没回家!”
我静下心来继续听着曾小福说。
“大黄从刚出生就在我们家,那会儿已经有两年的时间。家里人都习惯了大黄,所以大黄没回家整家人都着急,纷纷出去找。”曾小福告诉我们说:“我们村虽然不大,但是附近小山头挺多。我害怕爸妈的身体不好,就自己去了前面的山头找,让我爸妈在村子里面找。”
听到这我们几个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事情的转折或许就是在这里。
曾小福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道:“我记得那天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所以就去了前面那山头上找,山头我就爬了一半就有点儿累了,所以就没有往上爬而是喊了大黄几声。可是就这几声却把大黄给唤回来了。”
“然后呢?”现在至少可以证明那只狗去过山头,至于这个答案能否得到肯定,还需要曾小福继续说。
曾小福深吸一口气道:“狗找到了我也没有继续留在山上就带着大黄往山下走,当时路黑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直到快走到家的时候我才发现大黄的嘴边有……有着血。”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心里多少都有点儿明白了过来。
两年前撕咬瑶雨露肢体的狗就是曾小福家的大黄!
“回了家之后我就把我爸妈都打电话叫了回来,而且还说出了狗嘴旁边有血的事儿。当时我爸就说可能是大黄吃了别人家的鸡什么的。”说到这里曾小福的脸上有些愧疚:“我爸当时害怕别人找到我家让我们陪别人家的鸡什么的就连夜将大黄给拴上,制造出大黄被拴上的场景……”
这一点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盯着曾小福问:“之后这只狗就一直被拴着吗?”
“那天之后我爸妈发现并没有人家里少了鸡什么的也没有在意,但是我爸妈害怕大黄再一次跑掉所以图个安心就把大黄给拴在了家里,一直都没有再放过。”曾小福点头肯定道。
“我爸的死怎么会另有蹊跷,这……这和大黄到底有什么关系?”说到最后曾小福心有不甘的看着我们。
我们也理解曾小福的心情,如果说曾二权是被自己家的狗咬死的曾小福虽然不敢相信,但恐怕还是能够有所接受。但是要说曾二权的死另有蹊跷,我想他心里肯定有很多的疑问。
我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你刚才说两年前你找到你家狗的时候发现了你家狗的嘴上有血对吗?”
曾小福不解的看我,但却很郑重的点头。
“那是人血……”
“人……人血?!”曾小福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你……你们说大黄两年前咬的不是鸡什么的,而……而是人?!”
“是的。”蒋雪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涉及的方面比较多,我们并不能透漏太多。所以……”
“我了解。”曾小福张了张嘴依旧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见警队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冲着江冰使了个眼神。
江冰理解我的意思,正要开口说告辞的时候曾小福却突然伸手阻拦了我们:“我还知道点儿事情,就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你还知道什么?”江冰不解的看着曾小福。
曾小福想了想说:“两年前我找到大黄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我!”
“跟踪你?!”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大为不解:“你确定有人跟踪你?”
曾小福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那个时候我找到大黄从山上下来之后就朝着家走,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总感觉后面一直有人。”
“起初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并没有在意。可是等着走到了一半的时候,我家的大黄却突然冲着我身后吼叫,我当时就回头去看看,却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只是大黄却叫的厉害,我没法子就拖着大黄往家走。”
曾小福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说:“快走到家的时候,我拉着的大黄依然不停的朝着后面叫着。那个时候我也意识到后面可能有人,于是就回头看,却还是没有发现人。而大黄则是不断地叫,当时我也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就带着大黄朝后面走,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我拉着大黄重新回到刚刚来时走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曾小福告诉我们说:“我觉得可能是我多疑了,所以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一直被我拉着的大黄却突然挣脱开我的手,朝着后面跑了过去……”
见到曾小福停了下来我下意识的问:“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我……我听到了一声惨叫!”
曾小福深吸一口气道:“一个……一个男人的惨叫!”
第086章五木之精
回去的路上我们仔细的回忆着曾小福说的话,试着将他口中所说‘男人的惨叫’联系到整个案子上。
“惨叫的男人……会不会是我们这整起案件的凶手?”蒋雪开着车大胆的猜测着。
我摇了摇头否认了蒋雪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凶手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跟踪曾小福?”
蒋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
“曾小福当初知道的也并不多,只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等着他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了人,而当初他家的狗也并没有去追究惨叫的人,一直在不停的叫唤着。”江冰冷静的想着曾小福的话:“那人突然出现在那座小山头旁,并且跟踪了曾小福那就肯定有着什么动机,如若不然三更半夜的情况下不会有正常的人会做出这种举动。”
“难就难在不知道跟踪曾小福的人是为了什么。”我费解的揉着额头,完全想不通这一切。
我的话音落下之后车厢内陷入了沉默之中,想来大家想的和我说的一样。
“后天时期就到了,如果再抓不到凶手的话……”我靠在车的后排,抬了抬眼皮看向前面的江冰。
江冰不管何时给我的感觉都是沉稳平静,直到现在有些火烧眉毛的味道她也一样如此。
赵继佑有些风趣的看着我:“人家江冰立下的军令状她都没着急,你瞎着什么急?”
我发现赵继佑这孩子自从刚刚那会儿在解剖室呛了他一下之后就处处和我对着干,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啥道理。
我这的确管的有些宽了,有点儿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滋味了。
“我这是关心,毕竟那么多条人命。谁不想快一点儿破案?”我有些无力的反驳赵继佑。
赵继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默不作声的江冰,然后暧昧的冲我笑笑。好像跟他知道了点儿什么似得,只是他却没有说话,露出一副‘我懂得’的模样不断地点着头。
他越不说话我越就得他有点儿别的意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他。
蒋雪没有理会我俩,一边开车一边问一旁的江冰:“我们接下来去哪?”
江冰叹口气将目光放到了窗外说:“开车送他们俩回去吧,然后我们回警局。”
蒋雪点了点头将车子的速度提了起来。
“凶手的目的既然是复仇,那么我想瑶雨露的忌日之后他就不会再动手了。”我坐在后面受不了赵继佑那副模样,主动拉回话题打破车厢内的沉默。
说这话我一方面有意想让江冰别这么担忧,一方面是想提醒她凶手复仇完毕沉寂下去之后或许就很难在实行抓捕了。
江冰了解我的意思,伸手抚了抚后面扎起来的马尾:“黄国忠已经带人去调查市里面卖干冰的店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了。”
江冰说的也正是我们目前的情景。
凶手到底是谁我们一无所知,先不说是谁就连是男是女我们也没有搞清楚。
而且我还不止一次的怀疑,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瑶雨露的鬼魂。
因为整起案子数条人命里绝大多数都曾提起过‘穿红衣的女人’,再有这些案子中没一个人的死相都很怪异,凶手还偏偏没有留下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条条线索的指向,让我更加的认为凶手或许就是瑶雨露的鬼魂。
当然,我没有来得及断定这一切,毕竟我们也没有真实的证据。还有就是现在想来凶手也并非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南景辉被杀一案之中,凶手留下的干冰或许就是一个对我们很有利的线索!
心思缜密,步步机关算尽的人往往会疏忽掉最为简单的一些事情。
干冰一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猜测凶手大概是认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又认为我们不可能会察觉到血迹里有干冰,所以才疏忽掉了这一点。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我家小区门口,我和赵继佑相继下了车跟江冰打了声招呼就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回家的路上我有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被我吊在胸前的那个奇怪的令牌,这玩意不仅大而且还有点儿重。要不是为了保命,我恐怕早就拿掉了。
不过这几天的佩戴也让我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你说,还会不会有什么活尸鬼魂一类的东西找我们麻烦了?”路上,我拆开新买来的烟拿出一根放在嘴边,递给一旁的赵继佑一根。
赵继佑接过烟点燃,笑着说:“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找你麻烦的人我想应该就是凶手,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你继续插手这起案子。而如今他复仇的步伐已经走到了最后,自然没有继续找你麻烦的理由。还有就是,上一次派来的鬼魂和活尸都没能幸免的留在了我们手上,凶手应该也知道我们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不会再想着找你麻烦。”
赵继佑抽了一口烟,好奇的看着我:“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会派来那么多小鬼以及活尸来要你性命?换句话来说,你有什么值得让凶手这么大动干戈的杀你?”
赵继佑说的也是我比较茫然的,我也一直不清楚为什么凶手会单单的盯上我。
“我倒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也说了我除了法医工作外就会动动脑子耍点儿小聪明。别的全部不精通,凶手怎么可能会想着要我的命?”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胸前的令牌,奇怪的看着赵继佑:“你说这会不会和这令牌有关?”
赵继佑缓缓的摇了摇头:“知道这令牌的也就我们几个人,而知道它作用的也就我们两个。凶手怎么会知道令牌的事情?而且,这令牌应该是你爷爷留下的,应该不会牵扯到这上面来。”
他的话反而激起我对我爷爷职业的好奇,如果是以往我还不至于那么感到奇怪。但是现在这令牌爆发出的强大却让我暗暗咂舌,还有就是这令牌留下的人是我爷爷。那是不是证明我爷爷以前就知道这令牌是道家之物?
既然知道的话,那我爷爷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看着赵继佑,漫不经心的问:“你说你以前和我爷爷有过合作,那你知道我爷爷是干啥的吗?”
赵继佑比我想象的机智多了,知道我是在有意的套他的话,他并没有回答我,笑着摇头不语。
看到问不出点儿什么我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现在正好也到了我家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我和赵继佑纷纷进了屋。
今天的奔波让我俩都挺累的,回到家也没有多聊。相继洗了个澡之后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虽然回到家躺到床上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这次我们都睡得比较踏实,一直睡到早上的七点多才悠悠的醒过来。
赵继佑比我起得还要早,等着我起床出门准备洗漱的时候就看到赵继佑站在院子里拿着桃木剑晃晃悠悠的耍着。
一时无趣,我一边刷着牙一边靠在门边看着跟耍杂似得赵继佑。
赵继佑并没有因为我的观看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慢慢悠悠的舞动着手中的桃木剑,就像是公园里练太极剑的老大爷似得。
看到最后我忍不住清掉嘴里的泡沫,指了指赵继佑问:“我看你这一点儿力度没有能制敌吗?”
“那要看是什么敌人了。”赵继佑手中的桃木剑连连翻转,那桃木剑就好像跟他熟悉了一样整个动作异常的娴熟:“要是抓凶犯什么的肯定不好使,估计我还没抽出剑呢就被人给一招干趴下了。但是要是对付一些邪魅之物的话,那意义就不同了。”
“桃木被称为五木之精,为仙木也。有着驱鬼辟邪的能力,我这桃木剑材料取之肥城的桃林,而且上面曾被高人画过符咒。一般的邪魅之物看到就会吓的惊慌失措,如果遇到一些难缠的在我的道行下也可以处理,不过消耗很大。”赵继佑讲的很认真,以至于让他无意之间说出了‘道行’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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