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佑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道符支撑起身子让我搀扶着他。
赵继佑咬破中指让鲜血侵染到道符上,然后闭目念出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崝太玄。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敕!”
道符上红光微微闪烁,赵继佑两指紧夹然后用力甩出。
看似轻飘飘的道符却犹如利剑一般飞逝而去,不偏不倚的落在我刚刚扔过去的酒精瓶上。
道符轻飘飘的落下瞬间化为了一把真火,火焰腾起的那一霎接触到了数不尽数的酒精,真火猛然化为了滔滔大火,将整件解剖室都包裹了进去。
热浪传来,我搀扶着赵继佑快速的跑出了法医科,在我们离开法医科的那一刹我还听到了后面传来的阵阵闷响。
我面色巨变,我做法医那么久自燃知道解剖室里面有什么易燃易爆物品,我猛地捂住赵继佑的头拉住他的身体朝着前面扑去。
几乎刹那间后面的热浪越来越大,就像是海浪一般滔滔不紧。
轰的一声巨响后我和赵继佑的身子忍不住超前扑出去了数米远的距离,辛亏天气凉穿的比较厚,如若不然的话我们二人胸前的皮肤非得磨掉一层皮不可。
解剖室在警局的地下层,解剖室爆炸成功的引起了全警局警察的关注,我和赵继佑是被江冰和梓依搀扶起来的。
我发现梓依在哭,她一连悲伤欲绝的看着赵继佑,应该是在解剖室爆炸的时候她还以为我们两个在解剖室内。
我抬头看向江冰,却发现她的目光很是伤心,但是却没有流眼泪。
我突然发现不知道是自己对江冰的了解太少,还是我心里有问题。我和她认识那么久我竟然没有见到她哭过。
解剖室的爆炸让所有警员都茫然无措,我和赵继佑在这些警员里面成了罪魁祸首。但是以他们的职位还无可奈何我们。
我的伤势不重,后背因为热浪的冲刺有些轻微的灼伤。赵继佑强行用道法身体上的伤口也崩开了,从解剖室出来之后赵继佑就被梓依搀扶着送回了医院。
我和江冰则是被请到了局长办公室,这件事情成功的惊动了局长。
局长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们,无语的说:“这件事情……”
其实江冰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依然义正言辞的告诉局长:“我们做事肯定有我们做事的理由,案子交给龙局你们全权不要过问,一切的后果都由我们龙局承担。”
我不知道龙局这两个字到底有多重,但是我知道分量肯定不轻。因为在江冰说出龙局的时候局长无可奈何的脸色直接变得毕恭毕敬。
最后这件事情竟然以‘凶手想要毁尸灭迹故而杀害三名法医火烧解剖室’为理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这个结果的确让我们没有任何被怀疑的理由,但是三名法医的死多少有些冤屈。
因为解剖室被炸,我们几个无所事事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我和江冰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警局、医院。
在第三天赵继佑安然无恙的出院,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和住院前没有两样,他的道法也逐渐恢复,说是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回巅峰状态。
三天的无所事事让我有些不在状态,重新回到会议室内我们四人开始整理着面前的资料。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我终于想到了窦安民夫妇是如何死亡的了。
那根银丝并不是用来下毒的,而是用来下蛊的!
赵继佑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告诉我:“千尸虫这种蛊毒以人体的内脏器官为食,吃的越来越多它们会变得越来越大。”
黑袍男人会蛊毒这一点毋庸置疑,窦安民夫妇被下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那三名法医的死亡也是因为蛊毒,我想应该是三名法医在解剖尸体的时候蛊毒从三名死者体内窜出,然后又杀害了三名法医。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如果当时解剖尸体的是我,我也在所难免的惨遭毒手。
“对了,那三名刑警在哪?”我放下资料突然问道。
梓依微微一怔回答说:“孔正扬将他们关在了审讯室,一直都关在审讯室内。”
“窦俊铭外出游玩我们赶到窦安民家的时候目的很明确是为了窦俊铭而来,我们离开后听三名刑警说窦安民夫妇发生了争吵,我想争吵的内容或许对我们有帮助。”我站起身子道:“去见见那三名刑警。”
情况虽然已经搞清楚,但是孔正扬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直坚信是三名刑警玩忽职守让得凶手有机可乘。
三名刑警被关在了三个审讯室,赵继佑和我见了一个,梓依和江冰见了另外两个。
就在我要开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头痛骨酥的感觉毫无预兆的席卷了我整个身体,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即感觉到熟悉又感觉到无奈。
赵继佑看我手停在审讯室的门把上,见怪不怪的扶住我,担忧的说:“三天的时间你晕了不下十次,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晕的时候时间都在慢慢增长。”
起初我头晕骨酥五秒中就会安然无恙,而到了现在却需要八秒钟的时间。
静静的被赵继佑搀扶了一会儿我苦笑着摇头说:“等案子处理完了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你就是太固执,你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赵继佑无奈的松开我说。
我笑而不语伸手推开审讯室的门。
坐在这间审讯室的刑警叫张连伟,从警三年有过丰功伟绩,也犯过错,但是这一次的错误导致了一对夫妇惨死,张连伟自知自己有罪,但是却也有些不服气。
这是关押他们三名刑警时第一次会见他们,张连伟看到有人进来顿时打起了精神。
“专……专员?”张连伟应该是以为进来的人会是孔正扬,见到我们多少有些惊讶。
我淡定从容的道:“你坐下吧,我们就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好。”张连伟点了点头坐回椅子。
我和赵继佑入座后,我就开始打量面前的张连伟。
张连伟一脸的倔强,表现出不卑不亢的神色。
我笑着说:“你的资料我们先前看过,从警三年的时间立下不少功劳,不过你却是有勇无谋,每次犯错都在你的疏忽大意上。小错还好,但是大错……”
张连伟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不卑不亢的回答:“窦安民夫妇被杀害的事情我的确心有愧疚,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窦安民夫妇被杀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你认为窦安民夫妇被杀你有没有错?”我笑着问。
张连伟张了张嘴凄惨的笑了笑,答非所问:“专员应该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吧?”
我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张连伟话中的意思。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说过。
小时候有个小孩去放羊,因为不堪无聊所以就戏言说狼来了,吃掉了他的羊。山田下的农夫听到小孩的喊声就上山来看,但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狼,而小孩却很喜欢看到山民匆忙的样子,等到山民下山他又一次这样喊出,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戏言,谁知最后真有狼来了,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唤山下的山民都不会再理会他。
这则故事里面小孩是咎由自取,但是被张连伟说出来意思却大为不同。
窦安民夫妇就是狼来了里面的小孩,而他们三位刑警则是山民,至于凶手……就是那群狼!
“专员走后窦安民夫妇原本在里面很是安静,因为是晚上所以我们哥三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休息,就在院子里面坐着守着窦安民夫妇。但是没过多久窦安民夫妇就开始了争吵,我们哥三进去劝阻过窦安民夫妇,但是他们夫妇表面上说不吵了,后面却又一次吵了起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吵了三四次,到最后我们也没有管他们,谁知道……谁知道到最后他们不吵了,等我们哥三进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张连伟话没说完,但是我们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我沉吟着看着张连伟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们争吵的内容?”
“争吵的内容?”张连伟皱着眉回答:“记得是记得,但是记得不全面。”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看了一眼赵继佑让他准备记。
张连伟是刑警明显的知道这对我们来说很有用,当下就不再犹豫开口说道。
“窦安民夫妇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争吵,而是在屋子里面小声的说这话,因为声音小我们也没有听到,再者就是他们俩说的都是私房话,我们哥三也没有去听。”
“开始争吵的时候是窦安民先发生,我们听见窦安民猛地摔了一下东西,紧接着对刘晓赐咆哮说:这一切都怪我咯?先前是你非要俊铭,现在出事儿了你该怪我了!”
窦安民和刘晓赐争吵应该是为了窦俊铭的事情。
我摆了摆手示意张连伟继续说。
张连伟沉吟了一下道:“窦安民摔东西我们都吓了一跳连忙进去看,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摔得杯子。我们就劝慰窦安民和刘晓赐,他们俩消着气客气的告诉我们不会吵了。但是等我们出去没多久他们俩又开始吵了。”
刘晓赐在房间里面嘶吼着说:“我要俊铭,我为什么要俊铭?要不是你无能我们有必要去要么!”
应该是刘晓赐的话刺激到了窦安民,窦安民气愤的摔着东西,和刘晓赐吵着:“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不是说什么都不在乎么,现在又跟我提这个,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反正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和你没玩!”
“你和我没完?当初谁哭着喊着就要俊铭的?那么多孩子你不选,就选俊铭,这么多年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就是你想要的?!”
……
张连伟舔着嘴唇道:“这就是他们在我们第一次劝慰无果后开始吵起来的,当时我们哥三实在听不下去了,害怕他们吵到最后会打起来,于是就又一次的进去安慰他们俩。”
“他们在争吵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纹身?”我若有所思的问。
第037章寓意何为
“有!”张连成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我们见他们夫妻俩争吵的越来越凶生怕他们在大打出手,所以就跑进去制止他们。他们这次和上一次一样,很是听话说不吵了,但是最后却还是吵了起来。”
张连成口述这当时的场景,他说的在我脑海里应该能够组成画像。
刘晓赐冲着窦安民大吼着:“选俊铭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你不也说俊铭比别的孩子灵气么?咋了?现在后悔了?怪我一个人啊?”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孩子要是出事儿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窦安民好像是自知理亏,竟然想要大事化小。
刘晓赐却咬着不放:“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儿子要是出事儿了,我也不活了。”
“不活,不活,一天到晚寻死腻活的你死去啊,死了就干净了!”窦安民心烦意乱的喊。
刘晓赐冷哼着说:“我死也拉你一个垫背的!”
“……”张连成舔了舔嘴唇脸色有些怪异,应该是没有想到窦安民夫妇最后真的死了。
赵继佑放下笔继续问:“怎么了?没了?”
“还有。”张连成淡定的道:“后面他们俩就小声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又吵起来的起源应该是窦安民扇了刘晓赐一巴掌。”
“我记得那一巴掌扇的特别响,我们听到打人的声音就立即冲进了屋子。冲进屋子的时候窦安民站在床边恶狠狠的看着刘晓赐吼着说‘你要是再敢说纹身我打死你!’刘晓赐好像是理亏,唯唯诺诺的竟然没有说话。我们劝慰窦安民让他消消气别打人,窦安民从始至终对我们都很和睦,笑着保证说以后绝不打人了,还让我们喝水。我们没有搭理他,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你有没有听到窦安民谈起纹身的内容?”我急促的看着张连成。
张连成茫然的摇头说:“就只听他说纹身两个字,至于纹身的内容我一概不知。”
“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想了一下问。
张连成说:“我们出去以后没过多久他们又吵起来了,我们在外面听到刘晓赐大声的咆哮说‘如果俊铭发生什么事儿,我一定把他们那给填平!’窦安民就在一旁讽刺刘晓赐‘孩子是你自己要养的,管人家什么事儿?’后面他们就开始争吵。”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又是外人,他们夫妇俩吵架我们制止一次两次的没有用也就没有管。谁知道后面他们俩突然就没声音了,我们三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确定他们没有声音了就连忙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谁知道……”张连成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应该是跑进屋子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惨状。
我和赵继佑面面相觑,从张连成交代的话中不难发现窦安民夫妇是知道窦俊铭身上有纹身的,而且还知道纹身的内容。
这么看来就可以确定窦安民夫妇的死亡原因就是纹身内容所导致。
张连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们也没有继续逗留在审讯室。
临走之前我放下笔撇了一眼张连成语气有些冰冷的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的确没错,但是你们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忘记自己的身份?”张连成不解的看着我。
我加重语气道:“你们是什么?是警察!夫妇俩吵架你们却只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而不是进去调解,单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你们是不称职的警察!你刚刚跟我说了狼来了的故事,窦安民是狼来了故事中的孩童,但是你们却不是山民。你们是警察,窦安民夫妇也不是咎由自取,而是你们擅离职守!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注意,会发生现在的惨状?你们的帽子不该戴在你们头上。”
说完这一切我也不再继续逗留,转身和赵继佑一起走出审讯室。临走前我余光撇到张连成低着头沉吟不语。
“你明明知道窦安民夫妇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怎么还说这些?”赵继佑拿着笔记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窦安民夫妇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们三个也的确有些过分。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发现,张连成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自己没有错的表情,他要是在这样下去早晚会忘记自己做刑警的初衷。关他们几天让他们闭门思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赵继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刚走没有几步就看到江冰和梓依从审讯室里出来,回到会议室后我们将三人的口供开始逐一对比,到最后发现梓依和江冰负责调查的刑警口供和张连成的所差无几。
“纹身……”我习惯性的揉着额头说:“窦安民和刘晓赐在争吵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提到过关于纹身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清楚的知道窦俊铭身上有纹身。”
梓依拿着写有口供的笔记本翻看着道:“窦安民曾扇过刘晓赐一巴掌,扇的时候还凶狠的告诉刘晓赐如果在敢提起纹身我就打死你。刘晓赐不是善茬,从她敢和窦安民争吵就能看得出。但是在窦安民扇刘晓赐一巴掌的时候刘晓赐没有反驳就能看得出,纹身的事情是他们两个避而不谈的,也就是说他们很顾忌纹身!亦或者是说顾忌纹身的内容!”
“张连成告诉我们的时候窦安民还提起过一个人。”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江冰看向我问:“谁?”
“他!”赵继佑笑着接过我的话。
“他?”梓依看了看我和赵继佑茫然的说:“他是谁?”
我笑着道:“他有可能不是任何人,也有可能是任何人。窦安民和刘晓赐争吵的时候,窦安民曾发怒说,窦俊铭要是出了事儿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仅如此,到最后窦安民还提起过说俊铭如果出事儿肯定把他们那地方给填平!”
“我想起来了,那名刑警也是这么说的。”梓依恍然大悟,紧接着偷笑说:“而且从他们交代的来看我还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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