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大师2 作者: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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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大师2 作者:易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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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快!快穿上!”一边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将另一套日本军服扔给四坝头。随后,又将一套军服套在昏迷的五坝头身上,边套边拍打五坝头的脸蛋:“老五,快醒醒!快醒醒!”
  好在五坝头只是被木头打晕了,很快苏醒过来,三坝头和四坝头架着他往回走。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日军军舰到了。岛上残留的日军和“会道门”的头子纷纷登舰。
  刚登上甲板,日军就将自己人和“会道门”头子分开,“会道门”的人都被赶到舰尾,不给衣服穿,也不给吃的喝的。日本人已明了,这场灾难肯定是这帮“会道门”的人捣的鬼,尽管还不知道是谁,但谁也别想跑。
  清点人数后,“会道门”的头头们一同被赶进底舱等候上岸审问。
  三坝头、四坝头、五坝头穿着日军军装,胆战心惊地混在鬼子的队伍里,跟着队伍进了舱内,喝了青酒,还吃了生鱼片。
  三更时分,军舰即将靠岸。看了看周围熟睡的日军,三坝头打了个手势,三人偷偷溜到甲板上,趁人不备,纷纷扎进水里。
  由于紧张,三坝头几乎是横着下去的,入水姿势不对,身体接触水面的一瞬间,充满浮力的水面狠狠地拍打在他的肚子和睾丸上,三坝头几乎被拍晕过去,强忍着疼痛游向岸边。
  上岸后,四坝头和五坝头架着他,三个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四五十里路,天蒙蒙亮了。眼见前面一个村落,村头是个打谷场,谷场周围有很多麦秸垛。三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大麦秸垛,掏了个大窝,躲进去,相互偎依着取暖。
  三坝头解开腰带,仔细查看自己的睾丸,两颗睾丸全被拍肿了,阴囊肿得像个大包子。
  五坝头看了看,说:“三哥,疼不?”
  三坝头看了看他:“你说呢?”
  “疼。”
  “我干你娘的!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被炸死在岛上了!还他妈说风凉话!”三坝头大骂。
  四坝头也有点忍不住要笑:“三哥息怒,中医上讲阴囊直通三焦,此时万不可动怒,否则会越胀越大!”
  “哦,这样子啊……”三坝头火气顿时熄了。
  “噗——”四坝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他娘的也耍老子!”三坝头反应过来了,破口大骂。
  “三哥息怒……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四坝头忧心忡忡地问。
  三坝头抬起头望着雾气茫茫的远方:“唉……我这个样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
  “不如返回上海,找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等待祖爷召唤?”四坝头伤感地说。
  “唉……还不知道祖爷是不是……”说到这儿,三坝头硬生生地把后半句咽下去,这是一句大不敬的话。
  “是啊,”五坝头也低沉了,“那毒蛇四处乱窜,那炮弹满天乱飞,要不是哥儿几个跑得快,早他妈成肉馅了!也不知祖爷和其他兄弟如何了。”
  “也不知法蓉如何了……”四坝头突然一阵伤感。直到此刻,他才深深感到愧疚,他觉得黄法蓉嫁给他这几年来,他没有好好疼她、爱她,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职责,现在恐怕……为时已晚。
  “三哥,我们回城里吧,也许没几天祖爷就会发出暗号……”四坝头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想得更多的是黄法蓉。
  三坝头叹了一口气,说:“老四,你了解哥哥,哥哥本是个街头行骗的小喽啰,蒙祖爷不弃,加入了咱‘江相派’,这才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没有人比我更想念祖爷,但……我现在这个样子,走又走不得,跑也跑不得,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全城搜捕,万一被鬼子堵到屋里,我跑都跑不了!到时还会连累两位兄弟!”
  五坝头领悟了三坝头话里的玄机,清清嗓子说:“三哥说得是。我们还是离上海市远点,越远越好,等三哥的伤养好了,马上回来找祖爷和众兄弟。”
  四坝头一世聪明,但那一刻脑子里全是黄法蓉,根本没意识到这哥俩要“走风”。
  “好吧,听三哥的。”四坝头点头。
  就这样,天亮后,三个人在村子里雇了一辆牛车,一路南下,直达福建。
  后来,三人又找了个老郎中,给三坝头看病。老郎中开了一贴外涂的药,三坝头每天用热毛巾敷过下身后,就涂抹上药膏。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三坝头的下身开始消肿,疼痛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痒,奇痒难当。这痒比疼更难受,抓又抓不得,挠又挠不得,三坝头只有紧攥双拳,死死地咬着牙,忍着。
  一个月过去了,四坝头焦急地问:“三哥,好了吧,我们回上海吧?”
  “嗯,我试试,我试试。”说着,三坝头迈开步子来回走,“还不行,还是有些疼……”
  三坝头在等,等他那说不出的阴谋慢慢实现,如果等上几个月都没什么动静,也许祖爷真的挂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为此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必须装疼,疼就不能嫖娼,否则就会露馅,为此每次他都会于深夜在脑海中幻想着往日嫖娼的情景,然后一个人撸得灰飞烟灭。第二天,依旧哈巴哈巴地走,依旧喊疼。
  四坝头终于等得不耐烦了:“要不,要不,我先回上海看看,你们等我消息。”
  五坝头微微一笑:“四哥,‘摘瓢不劈肩’,这是江湖规矩啊,如今三哥身体有伤,做兄弟的怎么能弃之而去啊?”五坝头一着急,把道上的黑话都用出来了,瓢是脑袋的意思,摘瓢就是掉脑袋,意思是说,人在江湖,要讲义气,掉脑袋都不能背叛兄弟。
  四坝头看看他俩,不言语了。一刹那,四坝头终于明白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似乎要“走风”,如果此时再争执,恐怕要出事了。祖爷在时,谁也不敢胡来,如今祖爷不在,群龙无首,坝头们又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四坝头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点点头:“五弟说得对,我想开了,祖爷现在不在,三哥就是……老大,我听三哥的。”
  “哎——这就对喽!祖爷一直教导我们,要有规矩。四弟,我最欣赏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弟妹遭遇不幸……你放心,三哥保证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三坝头趾高气扬地说。
  四坝头心里异常难受,他忽然觉得特别孤单和害怕,平日里的兄弟,突然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话里话外都听着那么刺耳,但嘴上却说:“谢谢三哥。”
  “如今,我们所剩的盘缠也不多了。人,总得活下去。为了祖爷,为了‘江相派’也得活下去,我看……”说到这,三坝头抬头看了看五坝头,“我看不如我们明天上街打场子……”说到这儿,三坝头又看了看四坝头,“不过……不过这算不算‘走风’啊?”
  四坝头脸憋得通红,不说话。五坝头看了看四坝头,说:“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四坝头还是不说话。
  五坝头抬起头,说:“我老五入行晚,如果说错了,两位哥哥尽可以打我骂我。所谓‘走风’,是大师爸在时,故意去别的地方打场子,故意破坏‘江相派’的宗法,这是大逆不道,其罪当斩,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总得吃饭,总得活着去找祖爷,所以,这不算‘走风’!将来祖爷知道,也会体谅我们的!”
  “嗯,五弟说的有道理。老四的意思呢?”三坝头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四坝头。
  四坝头心如刀绞,沉思了片刻,说:“我……觉得……有道理。”
  三坝头乐了:“唉,就听二位兄弟的吧!当哥哥真难,唉……”话里话外,已俨然把自己当掌门人了。
  就这样,三个人在福建重振旗鼓,另行开张了。
  春节过后,四坝头越发思念黄法蓉和祖爷了,他想找机会跑了。但五坝头似乎盯得很紧,几乎寸步不离。
  老天有眼,关键时刻,江飞燕出现了。祖爷在上海郊区落定后,春节时期,给江飞燕修书一封,让小脚送去。江飞燕这才知道祖爷的下落,这个对祖爷相思成疾、又爱又怜又恨的大师爸在仓促过完春节,料理完堂口的事情后,马上向上海赶来。
  途经福建时,突然在街头看到了三坝头一干人正在打场子。江飞燕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要不是四坝头赶上前来叫了一声“干娘”,她还真不敢认。
  一声“干娘”后,四坝头泪如雨下,无数辛酸涌上心头。同时,一声“干娘”也叫破了三坝头、五坝头的春秋大梦。
  如今,见了祖爷,三坝头尽管极力隐瞒自己的初衷,净拣着好听的给祖爷汇报,但祖爷是何等聪明的人,从那一刻起,祖爷就对三坝头起了提防之心。
  但祖爷不动声色,这就是祖爷,他心思缜密,绝不因小失大,在你还有用之前,他不会动你。这也是为什么四坝头后来悄悄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祖爷时,祖爷却说:“自沾,国共两党还能合作抗日呢,我说的话,你能懂吗?”四坝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夜里,四坝头紧紧抱着黄法蓉:“法蓉,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四坝头一边哭,一边说。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一个人醒悟了,另一个人却变心了。
  黄法蓉也在默默地淌泪,淌了好久:“自沾……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四坝头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法蓉,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
  此时,另一个屋子里,另一个女人也在淌泪。
  “祖爷,事情也办完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知道飞燕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都在等着你的消息,每天早晨都抢第一份报纸看,每天都在菩萨面前祈祷。祖爷,你累了吧?我也累了,咱们走吧……”江飞燕哽咽着说。
  祖爷低着头:“燕姐,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想走,日本人恐怕要有大动作了。”
  “唉,祖爷啊,中国的事,你管不完。我们只是‘江相派’,只是芸芸众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自己的性命尚且不能自保,更何谈那春秋大事啊。”
  “燕姐,梅师爷说得对,‘江相派’自古以来就反清复明,现在大清不在了,我们还反谁?方照舆祖师爷创立‘江相派’时,为的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时代变了,这个宗旨没有变。现如今日寇步步紧逼,国民党当局迷恋内战,老百姓民不聊生,我们走了,于心何忍?况且这些兄弟良莠不齐,会不会助纣为虐?我们就像那老牛,加上了套,一辈子脱不了身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江飞燕潸然泪下,确实,她从乔五妹手里接过堂口,这其中的苦和累只有她自己知道。穿裘皮、吃燕窝、戴金银、施粉黛,这些都抵不过那心中隐隐的阵痛。坐了这个位子,就像老牛拉套,一直到死,脱不了身了。
  祖爷为江飞燕拭干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口气,说:“燕姐,我还要做一件让你更心痛的事……”
  江飞燕眨眨眼:“什么?”
  祖爷沉思片刻,缓缓地说:“我要除掉法蓉!”
  “啊?”江飞燕噌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祖爷。
  “法蓉聪明,但过于聪明,聪明之中又有毒辣。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祖爷此话从何说起?”江飞燕不解。
  祖爷看了看江飞燕,低声说:“她害死了裴景龙。”
  “什么?谁说的?”江飞燕惊得嘴张得老大。
  “燕姐,舟山布蛊一事,你知我知,坝头们尽知。我们知道日本人会检查每一个登岛人所带的物品,而且日本的蛊师也在场,我们没办法用正常的瓶瓶罐罐将蛊虫带入岛上,最后不得已冒险把阴性蛊虫布在自己身体内。我们每个人牙床下都含了解药,只等潮水倒灌,毒蛇入侵之际,将解药咬碎,这样周边群岛上游来的带有阳性蛊虫的毒蛇就不会攻击我们。可三坝头告诉我,他亲眼看到裴景龙被几十条毒蛇围攻,最后绝望地趴在了海水里。布蛊和解药都是法蓉一手操办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法蓉在裴景龙的解药里做了手脚,他这才没跑出来。一代才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啊?法蓉为什么这么做?”江飞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法蓉自幼受苦,受尽欺负,提防心和嫉妒心都特强。我估计她是怕我将来把裴景龙收了,会危及她和自沾的地位。燕姐你想想,东派和南派,最有真本事的就是法蓉,她野心很大,绝对容不得再有真本事的人加入堂口,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昔日三国群雄逐鹿,卧龙、凤雏还相互嫉妒呢,何况我辈?所以她才鬼迷心窍地走到了这一步……”
  “不会弄错吧?”江飞燕的汗都出来了。
  “不会!这几个月来,我每每提及裴景龙,她的神情都不对,都尽量岔开话题。还有……”
  “还有什么?”
  祖爷的脸竟然红了:“还有,她和自沾已经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恐……恐危及‘江相派’声誉。”
  江飞燕马上心领神会:“之前法蓉跟我说过,她对祖爷……”江飞燕也说不下去了,“唉,这个孩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祖爷……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法蓉?”江飞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祖爷一声哀叹:“唉!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曾三番五次提醒她做人不可太聪明,她始终听不进去。‘江相派’的规矩燕姐不会不知道,背后妄议堂口接班人、祸乱堂口者都是死罪,现在她又杀死了裴景龙。裴老弟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一生坦坦荡荡,更是易学奇才。为了民族大义,毅然和我一同登岛。或许他早就知道凶多吉少,登岛前,他曾对我说,倘若此次他有什么不测,就把老母托付于我。谁的命不是命呢?谁都不想死,法蓉的命是命,裴景龙的命也是命。法蓉必须一死,以慰裴老弟在天之灵!”
  “祖爷!”江飞燕急了,“祖爷!”
  “燕姐不必再为她求情!”说罢,祖爷拂袖转身进了里屋。
  “祖爷,她是我的女儿啊!”江飞燕大声说,突然又一声冷笑,“呵呵,祖爷好有心机,原来祖爷早就想除掉法蓉,却按兵不动,等到舟山破局之后再采取行动,这样既能稳定军心,又能让法蓉无怨无悔地卖命出力,现在恰巧裴景龙死了,祖爷总算找到了绝佳的借口!”
  祖爷一愣,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燕姐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深夜,江飞燕越想越悲痛:“不行,绝对不能让祖爷杀了法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偷偷叫出贴身丫鬟玉玲,在耳边叮嘱几句,那丫鬟领命而去。
  五更天,江飞燕在渡口紧张地等待着,黑暗中两个人影匆匆地往这边赶过来。
  黄法蓉远远地看到了江飞燕,快步跑了过来,笑着说:“干娘,怎么了?玉玲姐说您找我谈心,怎么聊到这里来了?”
  江飞燕上去就啪地给了黄法蓉一个嘴巴子:“你闯了大祸了!”说罢,眼泪夺眶而出。
  黄法蓉的发髻被震散在额前,哭着问:“干娘,怎么了?”
  江飞燕低声说:“我问你,裴景龙是不是你杀的?”
  黄法蓉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我的闺女啊,你犯傻了!你犯下滔天大罪了,祖爷要杀你!”江飞燕说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头对那丫鬟说,“快,带她上船!先去广州,到堂口拿些金银,再把她送到南洋!”
  “干娘!”黄法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扑通跪倒在地,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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