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犯了一个极愚蠢的错误,他竟然把擦完屁股的纸,又扔到了那个便池里;还没有等它接近便池,仍未休止的狂风便把它们猛烈的吹起来;吹得屋里雪花满天飞舞,手纸翩然纷飞在张善义四周,张善义不由仰天长啸:
“靠,为什么啊?”
这时候外面的却实在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拼命地凿门:
“妈的!拉个屎还为什么!赶紧滚出来!”
张善义脸色阴沉,痛苦万分地打开了刚才那扇希望之门,门外怒不可遏的彪形大汉看到张善义的样子却一下子变了脸色,颤颤的说:
“兄弟,上个厕所不至于整这么大动静吧!”
张善义面如死灰,缓缓走了出来。
不过他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容易多了,车厢竟然变得不那么挤了,所有人都齐刷刷站到了一旁。
第三十四章 人在囧途(三)
丁灵修看到一身污秽的张善义表情痛苦地走向自己不由瞠目结舌,扑鼻而来的臭气让他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霍——,阿义,你这是拉屎还是跟屎打一架啊?”
“唉……丁兄就别嘲笑贫道了,都跟你说了,我就不能上火车,不然倒霉事接二连三。”张善义表情惆怅。
“嘿嘿,那就没什么破解之法么?”
“有啊!”
“什么办法?”
“不坐火车。”
“……好吧,不过没关系,火车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起就先忍忍吧,哪都别去了。”
丁灵修一脸严肃地扭头望向缓缓靠近的站台,憋了好半天,还是扑哧笑了出来。
接下来的短短二十分钟火车对张善义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所有车厢里的民工都向这个白净的小伙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有的人还窃窃私语。
张善义闭上眼,不停默念净心神咒,祈祷别再发生什么事情。
十分钟后,火车停了下来,刹车时的气压声震撼悠长,但传到张善义耳中时却仿佛是天籁之音,张善义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火车了。
两人下了站台,张善义就直奔沈阳站的厕所里,他在厕所里脱的赤条条,把身体简单清洗了一下,周围路过的人全都看傻了,有谁见过在公共厕所洗澡的呢?许多路人还偷偷拿出了手机偷拍。
好半天,张善义才洗的差不多了,表情郁闷地走了出来。
“阿义,现在我看你精神状态也不错了,我接下来可能要去办我自己的事情了,你打算……”丁灵修说。
“丁兄先别打算,你欠我的2000块钱还没给那!”张善义说。
丁灵修挠了挠头,点燃了香烟:
“这……我得先把人面树和食尸鬼的赏金领了才能给你啊。”
“那你准备去哪领?”
“地府。”
“开玩笑?离这最近的一处地府大门也远在海拉尔,你难道还要让我陪你坐火车去海拉尔?”张善义无奈地说。
“阿义啊,兄弟之间老谈钱多俗,而且你不是猎妖师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其实,在沈阳也有一处地府大门,我这次来沈阳就是准备先把赏金领了,然后筹够下一站的路费。”
“好吧,贫道无亲无故的,要不是你欠我钱,我连个大爷都没有。”
“……”
已经快到午夜,今晚的人却出奇的多,出站口也是人山人海的。
张善义本来就有些郁闷,旁边的一个熊孩子却一直拿着一大包巧克力在吃,嘎嘣嘎嘣,让张善义心情更加烦躁,他看了看这胖乎乎的小孩,出于好心说了句:
“小朋友,这巧克力不能多吃,巧克力脂肪多,吃多了会变胖得病的。”
小孩子缓缓抬起头,白了张善义一眼,对他说:“我爷爷今年103岁了。”
张善义惊讶万分,100多岁了,那简直是人精了啊:
“你爷爷活了那么大岁数就因为吃巧克力?”
小孩撇撇嘴,望着张善义说:
“不是,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
“……”
张善义面如死灰,丁灵修却叼着烟,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出了站台,已经深夜。
两人随便打算随便找家旅馆住下,但走了好几条街竟然都是客满,午夜的凉风激的二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路上除了路人也有许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看到他们两人磅礴的灵气都立刻躲得老远不敢近身。看到了张善义更是大惊失色,一个野鬼老远就看到了张善义,就指了指他,低声跟旁边的小鬼说:
“看到没,这个道长修为一定特别高,竟然用大便掩饰自己的灵气,下次遇到这种道士,千万要快点逃跑。”
小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捂上了鼻子。
两人穿街过巷,终于找到了一家宾馆,两人好像在沙漠发现绿洲一样,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进去。这是一间主题宾馆,名字叫做“一日一天,”丁灵修看了看眉清目秀的张善义犹豫了半天,其实正常两个男人睡旅馆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偏偏两个白白嫩嫩的帅哥要是睡在一起,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走到前台,还好是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看电视。
“请问,还有空房么?”丁灵修问。
“恩,有,404,火车车厢主题的房间。”中年妇女倦怠地回答。
火车车厢主题?
丁灵修一愣,看向目瞪口呆的张善义:
“阿义,你今天运气真好……”
张善义撇了撇嘴,扭头便走。
“哎……这么晚了,就睡这间吧。”
张善义怨毒看了丁灵修一眼,眼神比食尸鬼还恐怖。
丁灵修笑呵呵地拉回了张善义,哄着他说:
“来吧,来吧,就睡这间吧……”
这个妇女表情诡异的看着傲娇的张善义,把房卡扔给他们:
“你们玩的时候别弄得太脏乱……”
丁灵修和张善义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张善义好不情愿地跟着丁灵修来到这个火车车厢主题的房间,果不其然,这里的陈设竟然跟火车车厢几乎一模一样,连床都是火车卧铺风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设计师设计的,双人房竟然还是上下铺。难怪这间房间如此冷门,而且还被安排了404这样一个不吉利的房间号。
丁灵修自顾自地洗完澡,洗完后就一下子趴在了下铺软绵绵的大床上,倒头便睡。张善义一脸无奈,脱下了脏兮兮地衣服拿到了浴室,准备洗衣服,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一瓶沐浴液似乎可以用来洗衣服,就把衣服放到了洗漱池里,打开沐浴液的盖子,刚一倒,却发现沐浴液的盖子里面的封口竟然被拿掉了,里面哗啦涌出了一大股黑黄的水,全部洒在了衣服上,浓重的焦油味和臭味扑鼻而来。
这瓶用光沐浴液竟然被哪个缺德的客人当成了烟灰缸,而且还被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张善义瞬间火冒三丈,拿着这瓶沐浴液就往楼下跑,却不料脚下拖鞋一滑,整个人轱辘起来,一头撞在了三楼的扶手上。
张善义顶着头上的大包,一下子把这瓶不明液体拍在了柜台上:
“请问,你们这的沐浴液是用烟灰做的么?”
中年妇女白了他一眼,接过来看了看:
“你住的那间房?”
“火车车厢主题那间。”
“哦,这就是按火车里风格来的,你看见哪节卧铺车厢有沐浴液了,你拿这个就是这种风格的烟灰缸。”
张善义咬牙切齿:
“我要洗澡,不需要烟灰缸。”
“嗨,那你直说嘛,搞这么大火气干什么。”老板娘换了一瓶沐浴液给张善义。
张善义忿恨接过来,小心翼翼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时,张善义发现丁灵修早已经睡着,可能因为实在太累了,平时睡觉很安静的丁灵修今晚却打起了鼾,屋里也被这家伙搞得烟雾缭绕,张善义走到窗帘边,打算开窗放风。刚来开窗帘,整个人都近乎崩溃了:
窗帘后面竟然是一堵墙。
坑爹啊,张善义心里暗骂这家旅馆偷工减料,无奈之下,只好掏出了清云拂尘。
清云拂尘缓缓挥舞,烟雾瞬间消失不见,张善义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床头,疲惫不堪爬上了上铺。
这一夜,丁灵修鼾声如雷,房间里的电话还接二连三地响起,可是丝毫不影响丁灵修的美梦。
张善义却得不停地接过电话拒绝各种各样奇怪的服务。
整整折腾到凌晨,张善义终于折腾不动,索性挤了挤躺在丁灵修旁边。
但他隐隐感到,似乎这霉运还没有结束。
第三十五章 向阳古剎(一)
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清晨也不会有阳光透进来,倒是适合懒睡,而让张善义醒过来的是丁灵修的烟味。
“恩?我怎么睡在你旁边?”张善义捂着被看向丁灵修。
丁灵修白了他一眼,继续叼着烟:
“你半夜莫名其妙爬到了我床上,你说为什么?”
“……好吧,咱们赶紧起床离开这个鬼地方。”张善义说着穿上了还未干的衣服。
丁灵修正端着手机看运势,突然神色紧张地望向张善义:
“不好,阿义,我发现我中了这家宾馆的魔咒,我可能被束缚的无法离开这里。”
张善义大惊失色,他早就感到有股不详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来,他紧张地问:
“什么魔咒这么厉害,能毫不察觉地把你束缚在这里。”
“wifi。”丁灵修回答。
“……”
“少废话,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了。”张善义一把将丁灵修拽了起来。
两人匆匆走出了旅馆。
张善义这一宿折腾够呛,向来精神饱满的他第一次有了黑眼圈。
两人简单吃了口早餐,张善义心不在焉,一直默念着净身神咒。
饭后,二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前往丁灵修口中的那个地府大门。
“小兄弟去哪?”出租车司机笑呵呵地问。
“棋盘山。”丁灵修回答。
“哦,棋盘山啊,这时候去玩正是好时候。”司机笑呵呵地说。
丁灵修也听惯了这种类似的话,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提起当地的景点就总会引起出租车司机浓烈的兴趣,他们大都会如数家珍地讲一路关于这些景点的风土人情。
车行驶在臃肿的街道上,让人烦躁。因为是周一,他们起的又比较早,这一路堵得要命,车开了很久才出市区,张善义也因为没有休息好,不知不觉就在车上睡着了。
出了市区后,公路上的风景极佳,越接近棋盘山,景色越清新起来。近看绿树成荫,远看青山叠嶂,如果不是要事在身,这棋盘山倒也不失为是踏青赏春的好地方。
“师傅,这棋盘山我本以为是孤峰众多,形似棋盘才得名,可这一看也没觉得像棋盘啊,这山是怎么得名的呢?”丁灵修问出租车司机。
“嘿嘿,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其实啊,这山最开始都不叫棋盘山,他原本叫做龙山,传说古时候有一个黑龙王和一个白龙王经常在这里下棋因而得名的。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是来自八仙中的两仙铁拐李和吕洞宾,说他们在天池边与诸神告别后,正拂袖驾云驰行,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座奇山如雪,两位仙人便登山仙游,沿石而上时发现一块平整的巨石,又光又滑,四四方方,就像棋盘一样,两人便决定在此地对弈一局,棋局进行了三天三夜,恰巧被一个砍柴的樵夫看到了,于是口口相传,就被后人叫做棋盘山。”司机娓娓道来,显然也不是第一个人问起过。
“想不到这个名字会是这么个来由,美名配美景。”丁灵修感叹。
“嗐,别提了,这棋盘山本身的风景很优美,有山有水,但是被开发坏了!景区里到处都是为了赚钱而急功近利开发的游乐项目,有些别说跟棋盘山没关系,甚至跟中华文化都没关系,连非洲土著的娱乐村也都搬了进来。而且除了门票之外,现在里面还有各种项目收费,非常的坑爹。其实说句实在话,我真觉得这个地方并不值得去,又远又市侩,去那里不是欣赏风景,就是各种被赚钱的。”司机不满地开始发牢骚。
丁灵修笑而不语,心想既然你不建议去,为什么坐车的时候你没说呢。
车下高速,进入到一个很大的陡坡,陡坡走完,一下子仿佛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阿义,起来了。”丁灵修摇醒了睡梦中的张善义,张善义迷蒙地看向四周,缓缓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上午十点了。四周人烟稀少,丁灵修付了钱,却发现张善义的神情似乎不太对。
“怎么了?”丁灵修问。
“这山势不对啊。”张善义盯着远处的棋盘山和远处更高的辉山,若有所思。
“怎么不对了。”丁灵修驻足站定,点燃了一根烟。
“这棋盘山后的那座一片灰白的高山在这五月天竟然还有积雪,明显宾位冲主,这棋盘山被这么一座高山碍位,既不可能成为旅游旺地,也不可能像你说的设有地府之门啊。”
丁灵修虽然并不懂风水,但听张善义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因为远处那个叫做辉山的山的确要比棋盘山还高,而且地府之门虽然是通往天下至阴之地,但却反而都设在风水极佳之处,这一点也是不会错的,难怪张善义会有些纳闷。
“没事,走吧,先去看看再说,我虽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地府之门,但我相信我父亲不会记错,他告诉地府之门就在这里的向阳古剎,应该没问题。”丁灵修说。
张善义刚要回答,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句清越的女声:
“呵呵,不懂装懂,班门弄斧。”
两人回头一看,一位身着雪白色大风衣的少女正站在他们身后,令两人瞠目结舌的并不是这个言辞嚣张的少女,而是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妖怪,这妖怪的模样好像一个小孩子,不停向前伸着小手,在讨抱抱。
少女傲慢地看着两人,继续朗声道:
“真看不惯你们就这点造诣还评山论水,远处的辉山虽高,但不是雪顶,只是因为这山顶本来就是灰白色。而且你刚才从宾主关系看风水,竟然不知道‘宾要有情主要真,主若歌斜宾不顾。’的道理么?这棋盘山明显是反客为主之势,庚山甲向,地运一百十四年,你竟然敢说这里风水不好。”
张善义一惊,看向这个少女,只见这个少女两湾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肌肤胜雪,容色绝丽,目光却又不可逼视。长长的头发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看起来清新简练。她手里拿着一个粉色手拎包,虽然看起来很可爱,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女王的霸气。
“果真如此,真想不到道友不仅花容月貌,对风水也造诣非凡。”张善义回头又仔细看了看山势,敬佩地回答。
“呵呵,少来了,只是看不惯别人卖弄风水而已。”少女嘴角轻蔑一撇,扭头便走。
“美女,等等。”丁灵修踩灭了才刚点燃的香烟,叫住了这个少女。
白衣少女回过头,长长的风衣随风而舞,好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怎么?”少女问。
“美女,看你旁边的傒囊竟然如此顺从,想必你也是一个猎妖师吧。”丁灵修问。
少女愣了一下,没想到丁灵修一眼认出旁边傒囊,但惊讶转瞬即逝,少女又立刻恢复了高傲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
“没事,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一定也是刚从地府里出来吧。”丁灵修说。
“没错。”少女才回答几句就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拎包,旁边的傒囊可爱地转着圈,一会儿抱抱少女大腿,一会儿摸摸她的手拎兜,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婴儿般声音。
“奥奥,打扰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地府之门确实在这里。”丁灵修点了点头。
少女看了看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旁边的傒囊蹦蹦哒哒跟了上去。
“丁兄,这个少女真是高深莫测啊,我完全没有感到她身上的灵力,但她竟然能驾驭傒囊。”张善义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感叹道。
丁灵修没有回答,神色严肃。
张善义笑眯眯地拍了拍丁灵修的肩膀,继续说:
“傒囊,看似可爱弱小,其实凶戾无比,竟然如此顺从屈服于这么年轻的少女。无量天尊,丁兄的嫉妒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其实这嫉妒啊,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认可。”
丁灵修仍然没理他,继续望着少女的背影,好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