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所以很早之前村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一户了。这就是我奇怪那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来历的原因。”
张强诺诺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林老头长叹了一声说道:“是啊,所以当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我也算是过了大半辈子了,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小日本当初扫荡曹阳村的时候我都不曾害怕过,不过那天晚上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而且那敲锣打鼓声中竟然夹杂着几个人的大笑声。我立即灭了屋子里的煤油灯,抽出压在炕沿边上的砍刀,这把刀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当初我参加游击队的时候砍掉不少小日本的狗头,用狗血泼过的刀也应该辟邪吧!”
张强点了点头,随即给林老头倒了一杯酒,同时张强也想再尝尝那酒的滋味。
又是一杯酒下肚,顿觉胃里暖烘烘的,空中一股奇异的清香在回荡,林老头喝下酒之后,又继续说道:“过了良久,我听那声音已经走近,似乎就在我家门口,于是我便抄起刀,蹑手蹑脚的从炕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走到门口,扒着窗子向外望,一望之下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狗日的,那时候我的院子红光一片,像是哪里着火了,将这个院子照彻的和白天一样。那唢呐声还在‘滴答”作响,我壮起胆子,猛然推开门,走近院子中,瞬间,那唢呐声嘎然而止。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悬挂着一颗毛月亮。”
“我紧紧地握住大刀,推开院门,门口什么也没有。其实这早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悻悻的提着刀回到了屋子,这夜算是过去了。第二天早晨我起来做饭的时候,发现秀兰还在睡觉,于是便准备做饭,可是我发现屋子里有些蹊跷,不过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忽然这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家里本来有三口水缸,因为这个村子只有村口的地方有一口井,所以多准备几口缸,三五天去挑一次水,便可以用很久。而此时,屋子里只有两口水缸了。”林老头说着轻轻地舔了小干裂的嘴唇。
“我睡觉一向警觉,如果有人偷偷摸进来,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而且水缸不是小的物件,而且三口刚昨天才装满了水,现在地面上一点水渍也没有,如果想偷走那三口刚至少需要三五个人壮小伙子一起抬。这样大动作,我绝对没有可能听不见的,何况地上也没有留下脚印,你知道,我们猎户一直是靠观察动物的足迹来追寻猎物的踪影的,所以会对脚印非常敏感。”林老头的话让张强的心完全悬了起来。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着那两口缸的下落,秀兰醒了过来,但是依然在不停地大叫口渴,几乎不吃一口饭只喝水。一天总算是过去了,这天晚上我早早的熄灭了煤油灯,手中按着刀,靠在炕沿边,如果今天在听到那声音便准备立即冲出去看个究竟。”林老头说着轻轻咳嗽了两声。
“那天晚上怎么样?”张强不禁追问道。
“那件事又发生了吗?”张强接着问道。
林老头再次沉默了,他叹了口气,然后娓娓说道:“第二天晚上一直过了子夜也没有听到那种聒噪的唢呐声,一切都很平静。我抱着刀靠在墙上,昏昏沉沉中竟然睡着了,睡梦中隐隐的听到‘咿呀’之声,像是一个女戏子在台前唱戏,只是缺少伴奏,那声音非常富有穿透力,好像直接钻进了张强的脑子。我猛然惊醒,可是‘咿呀’声依然不绝于耳,在我的谛听之下,发现那声音竟然又是来自门口。我那会心道,不能再犹豫了,于是提刀便冲了出去,一脚踹开房门,那声音忽然变得如细丝般飘渺,似乎在山间飘荡着。”
林老头描述的非常详细让张强宛若身临其境一般,整个脊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那个声音一直没有消失。我提着刀一直因循着声音的方向追去,那晚特别黑,我紧握手中的砍刀,脚下加快了步子,越往前走,耳边的声音就越大,走着走着,我忽然愣住了,原来那声音竟然和秀兰的那么像。”林老头的话让张强想起了什么,他继续说道,“没有多想,我便又快速的向前冲去,在村口的那块石头前面,秀兰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红色长衫,头戴一顶凤冠,口中‘咿呀’声不断。
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秀兰,谁知她就和中了邪一样的根本拉不住她。正在此时我的眼睛又瞥见了那个黑影,然后放开秀兰,挥起手中的砍刀想那个黑影砍去。因为是一个影子,本觉得看上去会空无一物,谁知一砍之下竟然如坎入了木头中一样,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刀口那边已经开始用力了,力道极大,瞬间那砍刀便从我的手中脱出,正在此时秀兰的‘咿呀’声忽然停了下来,我瞥见她瘫软的躺在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扶起了秀兰,连着呼喊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再看那个黑影,连同那把砍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我便将秀兰抱回了家,谁知刚一进屋子张强便发现有些不对。”林老头说着望了望张强,似乎在等待着张强想他询问着什么。
“怎么不对了?”张强迎合道。
林老头突然对着张强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然后将头伸到门外,张强也屏住呼吸,好奇的谛听着。屋子里死一般沉寂,忽然张强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大,如潮水一般,林老头立刻站起身,快速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窗帘打开了,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灯火通明了,原本无人的房子此时都亮起了灯光,张强心里骇然,难不成遇到鬼了?
说实话当时只有一种感觉,张强究竟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在此之前张强也因为爬魁的出现而感到过恐惧,不过爬魁毕竟是能看得见的,而此时张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惊悚,那些东西就隐藏在你的身边,但是你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林老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窗帘,一个箭步跳下炕,草草的船上鞋子想对面牛牛的房间走了过去,张强又撩开窗帘向外望了望,就在林老头走进牛牛的房间不久,眼前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了,瞬间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接着张强听到林老头走路的声音。
张强扭过头正好与林老头四目相对,他脸色凝重,眉头紧皱,一句话不说的靠在墙上冥想了半天,才忽然说道:“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张强摇了摇头。
“刚才和你说到哪里了?”林老头像是很久没有听众了,所以很多事情一直憋在胸口,今天遇见张强了,便一股脑的说出来,一吐为快。
“你抱着你女儿回到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张强一边重复着,一边细心的察觉到林老头的手里好像多出了一件黑色的东西。
“对对!”林老头的话打断了张强的思路,“我回到家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喘息着,接着我放下秀兰点燃了煤油灯,这时才发现原本剩下的两口缸又少了一口。
我将女儿安顿好之后,又回到厅堂仔细的勘察,但是始终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真的是脏东西,那么他们要那两口缸做什么?我不解的想着,说来那三口缸出现的也比较蹊跷,当时我只有三四岁的年龄,那时候它们还住在曹郁村,那三口缸一夜之间便出现了,后来我们离开曹郁村的时候,父亲执意带上那三口缸。”说道这里林老头下了炕,对张强说,“小伙儿,来,你看看!”
张强好奇的跟着林老头下了炕,在厅堂靠东北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大缸,缸身上突出五个怪兽的头,虽然不大但是样子很狰狞。在缸体的边缘有几道模糊的划痕,其中有一道比较清晰,在划痕中生出了淡绿色的绒毛。
张强靠近那口缸,在缸身上轻轻地敲击两下发出“空空”的响声,事实上在看见那绿色的绒毛的时候张强便一直怀疑这口缸应该是铜制的,此时正好验证了张强的猜测。
“这个东西是铜做的?”张强疑惑的问道。
“恩,是啊!”说着林老头拉着张强回到了屋子,坐定之后他又说道:“我整整对着这口缸做了一夜,心想这口缸必有蹊跷,可是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奥秘。第二天秀兰醒了过来,我便问她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那件红色的戏装,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脸色立刻变得毫无血色,之后迅速的脱掉了那身衣服远远的扔了出去,可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吃过早饭之后,我背上猎枪独自一人来到了那片荒草地,凭着模糊地印象寻找着前天晚上女儿晕倒的那座荒坟,忽然一件黑色的东西闯进了我的眼帘,我立刻来了精神,向哪里狂奔了过去,那里果然有一座荒坟,而更让张强惊讶的便是那个黑色的东西……”林老头说道这里又扬起脖子喝了一大杯酒。r1058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半鬼婚(二)
“黑色的东西?”张强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张强对这个东西似乎有些印象。
“对。”林老头打断了张强的思路,然后接着说,“是昨天我砍那个黑影的时候被卡在黑影身上的那柄砍刀的刀柄,而让我惊讶的是,此时那个刀柄竟然深深的插在那座荒坟上。”
林老头的话让张强有几分胆怯,但是越是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往往越吸引人,就像很多人怕辣椒,却又对辣椒情有独钟。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荒坟前面,用力拔着那把砍刀,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把砍刀竟然纹丝不动,这把刀究竟嵌入到了什么东西中,会有如此大的力道?想到这里,我开始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沿着刀身没入的方向一直挖了进去。因为是冬天,除去浮土之后,下面的泥土已经结了冰,所以越往下挖便越困难。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表层的土是黑色的很正常,可是刚挖了一寸左右,那泥土的颜色忽然变成了紫色,在进去一寸有余,土色又变成了血红色,再进去尺余那土色变成了青绿色,而且每进一层便觉得土层越坚实,最后的青绿色土层竟然如同岩石般坚硬,我一用猛力,刀身竟然折断成了两截。
我拿着仅存的半截刀身,一点一点的向前挖掘着,当这层土被拨开之后竟然看见了一口红色的棺椁,这口棺材的红色很诡异,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而那口刀的尖端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棺椁里面。
当时我便明白了,必定是这口诡异的棺材带来的厄运,于是我便起身一直跑回家想取来镐头铁锹之类的东西将其挖开,谁知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女儿在屋子里尖叫。
我警觉的握紧手中那半截短刀,一脚踢开门,冲进了屋子,只见秀兰躺在床上一直抱着肩膀呼喊着。
我连忙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女儿此时已经被疼的脸色发青,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她说道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肩膀上的肉像是被人用刀子剜开了一样。
她这么一说,我心知必定是那棺材中的脏东西作祟,可是却也不敢再继续打那口棺材的主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总是传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我却一直守在女儿的房间里,也将那口缸移到了女儿的房间中,不管外面怎么混乱我依然不肯离开房间半步。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周有余,终于晚上那种古怪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可是就在我准备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发现晚上一过十二点左右,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灯便都会亮起来。
和今天晚上的情景差不多,当时我整晚没睡,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之后那些灯才熄灭,白天我便想到那些已经废弃的院落探查个究竟,我一家接着一家的走,屋子早已经凌乱不堪了,根本没有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更别提灯了。
那些灯亮了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终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秀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之后发现秀兰失踪了。”林老头说道这里眼睛已经溢出了一丝泪水。
张强能理解林老头当时的心情,“那是什么时候找到的秀兰?”
张强这句话刚一出口便发觉老人的脸上现出一丝绝望的神情,眼睛死灰般的望着窗外。
沉默,林老头脸色阴沉的望着窗外,而张强却一直望着他,此时雨已经停歇了,耳边只传来房檐滴下的积水声,“啪啪”的清脆入耳。
过了良久之后,林老头才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接下来的几个月怪事又发生了,白天我几乎什么也不做,一直在找寻着女儿的下落,开始的时候是在村子中废弃的房子里找,慢慢的我走的地方一点点的扩大,几乎所有觉得有可能的地方我都去过了,甚至包括那座荒坟。而晚上我就饥肠辘辘的回到家,草草的做一顿饭吃了之后便抱着猎枪睡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一天夜里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女儿的惊呼声,我听到后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醒来发现女儿的惊呼声消失了,当时我还以为只是自己过于思念女儿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谁知当我再次躺下之后,耳边再次传来了女儿的呼喊声,那声音若有若无,听上去很诡异。
我心头一紧,握住猎枪遁着声音走了出去,推开门,女儿的声音似乎是从村子的南面传来的,我慌忙向声音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给枪上膛。
可是刚刚接近那声音,这声音却又立刻飘向的北面,我又追到北面,那声音转而飘到了东面,就这样我一直追到快天明在张强精疲力竭的时候,那声音却也忽然消失了,我只好悻悻的回到了家。
在刚进门口的时候我忽然灵机一动,一个危险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向屋子里冲去,果然此时那最后一口缸也不见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门口,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心中不免怒气顿生,于是便抗着镐头,铁锹来到了那片荒草地,心想反正女儿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倒不如将这个孽畜铲除掉。
可是刚到那片荒坟张强便惊住了,张强清晰的记得那个墓穴的位置,可是此时那个墓穴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上面的封土全部塌陷了下去,只有一个大大的坑,在坑边竟然还插着那口砍刀。
细看之下,在砍刀的尖端已经卷曲了,想必是遇见了极其坚硬的东西,可是这个墓穴究竟是被何人移走了呢?
我跳进那个坑中,用铁锹将那些浮土全部去掉,大约用了半天的时间,一个三米长,两米宽的长方形坑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是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在南北方向上竟然有一条深深地地沟,那地沟是用破碎的白色瓷片堆砌而成的。
我躬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些白色的瓷片,瓷片上有水蚀的痕迹,可是这水是来自哪里呢?”林老头说道这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下了炕,之后端着一盏煤油灯走了进来。
他回到原位又给张强倒了一杯酒,然后轻轻地说道:“小伙子,你懂风水吗?”
张强眉头微皱,虽然看过一些书,但是却对那些东西依然模棱两可,于是便摇了摇头。
“呵呵,这就难怪了,我当时只是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么一条地沟,瞬间,我想起了祖上曾经有过这样一种说法:阴泉!”林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阴泉?”张强恍若梦中一样的听着这些话,顺手拿起酒杯,一口喝掉了整杯酒,放下杯子的瞬间,张强忽然瞥见杯子的底上似乎粘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阴泉在一般的地方很少见,但是很久之前在曹郁村这个地方却开始流行了起来,就是在棺材的下面挖开一条大概一尺左右的深坑,坑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