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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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帝后-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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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谦中有些不耐,萧羽彦却听得入神。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当年还曾经在周王宫中住过一年,父皇和母后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后来太后便将奴婢叫到了宫中。奴婢因为家中育有一子,太后就命奴婢当了陛下的乳娘。陛下当时谁抱都要哭,唯独是奴婢抱了却露出了笑容。当时奴婢就想,要像亲儿子一样对待陛下。”
  “乳娘待寡人确实不薄。”
  “可是晚上,当奴婢抱着陛下去沐浴的时候。却发现陛下……原来是个女婴。”
  萧羽彦依旧沉默着看着她,空口无凭。此刻她没有必要辩解,但既然乳娘来了,不可能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证据。
  “……奴婢当时吓坏了,本想将陛下包好,假装什么事情没发生。却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东西——”乳娘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锦缎来。
  那锦缎因为时日久了,颜色稍旧。却仍然看得出上好的质地。这不是一个宫女能拥有的东西。
  “这是当初包裹着陛下的襁褓,奴婢无意中发现上面有字。而且还是孟良国的文字!”
  萧羽彦不由得心一颤,此事怎么会和孟良国扯上关系?她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仔细想来,好像许多事情都和孟良国牵扯上了关系。比如那两滴鲛人泪……
  “你可识得那些字?”
  “奴婢不识,可有人认识。”乳娘将那锦缎捧向了一旁的王夫子,“夫子才学广博,想必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王夫子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萧羽彦。一旁锦乡侯道:“此事事关黎国国体,还劳烦王夫子翻译一下。”
  萧羽彦颔首道:“劳烦先生了。”
  王夫子这才道:“好。”说着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沁弦上前将那锦缎捧好,送到了王夫子身前。王夫子上下阅览了一番。大殿之内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见。
  萧羽彦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一众人。心思却不由得离开了这大殿,想着现在穆顷白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已经有一个时辰没见他了,异常想念。
  正走神,萧羽彦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韩云牧已经不见了。
  她正疑惑间,便听到王夫子说道:“陛下,这锦缎上所写的内容……”他犹疑了片刻才道,“恕老夫才疏学浅,未能看懂。”
  萧谦中冷笑了一声:“孟良国覆灭之时,王夫子正在那里游学。之后三十年,识得孟良国文字的人日渐稀少。如今天下,王夫人都不认识,谁人能识得这些字?夫子未免过谦了。”
  萧羽彦看着王夫子神情很不对,也不知道这锦缎上写了什么。正犹疑间,萧若水上前道:“陛下,下官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好。小弦子,将锦缎给萧卿家。”
  萧若水摆了摆手:“锦缎上所写的,太后早已知晓。也知道有人会以此做文章。所以提前告诉了下官。信是周天子已故嫔妃颜氏绝笔。”萧若水踱着步子背诵道,“如歌妹妹,见字如晤。一别年余,往昔欢笑犹如昨日。时为时势所迫,不得已留下令爱。今欣闻黎国安定,风调雨顺。故而特归还令爱。羽儿十分乖巧,离别时已经会叫娘亲。心中不舍。余知其前路漫漫,荆棘遍布。只望妹妹三思,勿铤而走险。”
  这一番话说出口,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此前,文武百官并不相信萧羽彦真的是女扮男装。只是觉得锦乡侯这般故意刁难,未免有些荒唐。但锦乡侯的心思,众人皆知,故而来看个风向。
  却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他们每日跪拜的,竟然是个女人!
  萧羽彦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也就罢了,偏偏是萧若水说出来的。这简直等同于母后亲自向世人揭露了她的身份。
  一旁的乳娘苦笑了一声,惨然道:“这一段话终究是大白天下了。可是陛下知道么?为了这个秘密,太后派人追杀奴婢。奴婢带着孩子一路奔逃,跑了很远的路。最终我那个和你一般大的孩子,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若他还活着,应该和陛下差不多大了。或许都能给我添孙子了。”乳娘神色忽然冷了下来,嘴角牵起了冷笑,“哦,不对。陛下可添不了后裔,毕竟陛下是个女人。即便是有心,怕也是无力啊。黎国的天下,要毁在你手里了!”她说完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萧羽彦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她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阿嬷,这些年苦了你了。”
  乳娘被这一声呼唤震慑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眼眶通红,指着萧羽彦凄厉地叫道:“我不苦!你才苦吧,一辈子活在一个谎言里!你问问谢如歌,她骗人骗这么久,累吗?看着黎国亡在她手里,她开心么?!”
  “黎国不会亡在母后的手中,更不会是寡人的手中。”
  萧羽彦话音刚落,便听到锦乡侯的嗤笑:“女子专权擅政,还敢说你不是在祸乱朝纲?!既然已经证实了陛下的身份,御林军,还不将人拿下?!”
  但宫中不是锦乡侯的地盘,两旁的御林军一动不动。
  萧羽彦看着二姐,凝眉思索着她的用意。她不相信母后会真的这么对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第85章 侯爷造反

  “侯爷可否听我把话说完?”萧若水大步走上前来,站在距离萧羽彦较近的位置。萧羽彦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二姐这样的举动看似无心。其实是要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你还有何话好说?”锦乡侯冷哼道。
  “侯爷好好想想这封信的内容。并未曾提到陛下的身世。只是当年,陛□□弱多病,时常生命垂危。颜氏和母后听闻民间传言说,若男孩儿当女孩儿养,或许孩子能留下来。当时母后也是病急乱投医,便听信了这传言。颜氏将孩子送归时,母后曾想先向天下宣称陛下是位帝姬,以图让陛下能少生病,好好长大。只是此事终究是有违国家法度,故而母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萧若水转头看向乳娘,“至于乳娘,你抚养陛下有功。可当年之事,除此之外你可有证据?”
  “奴婢——”乳娘直起身,指着萧羽彦叫道,“陛下只需要验明正身即可!”
  萧若水怒目瞪着她:“荒唐!陛下千金之躯,岂容旁人说看就看!”
  一旁萧谦中咳嗽了一声,道:“其实……也未尝不可。”
  萧若水目光扫了宗长一眼,那一眼裹挟着杀伐之气。萧谦中到底是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何曾见过沙场下来的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不由得心下一颤。
  “宗长若是肯在大庭广众脱掉衣服,那么国君也可以。”萧若水冷声道。
  萧谦中顿时涨红了脸,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胡说!这成何体统?!”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羽彦忽然道:“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宗长你这老贼都知道要颜面。怎么我一国之君的颜面还不如宗长的重要么?”
  萧谦中气得吹胡子瞪眼,看了看萧若水又看了看萧羽彦。这姐妹俩一唱一和的,简直不把他气死不罢休。
  忽然,锦乡侯上前一步,拍了拍萧谦中的肩膀。不知低语了什么,萧谦中咬了咬牙一口气忍了下来。
  萧羽彦抬头看去,忽然瞥见皇宫的城楼上有一面旗和其他的旗帜有些不同。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陛下的身份既然无法证明,那么百姓对陛下的疑惑就会永远存在。除非陛下能证明自己确实是男子,否则,我黎国的朝堂之上容不下一个女子来指点江山!”
  “陛下的身份,你们不问孤这个皇后,却问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岂不是本末倒置?”清越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女子头戴凤冠盛装而来。朝臣们议论纷纷,不知来人是谁。此前他们亲眼见证了国君迎娶云洛公主。只是齐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送来了一个相貌诡谲的男子。
  国君当时捏着鼻子将人给娶了,事到如今,怎么忽的又来了这么个女子?而且……真是漂亮。朝臣们对国君的心情从同情变成了艳羡,心中默默祝福国君真是个女人。
  云洛上前,向萧羽彦盈盈施了礼。身后紧跟着土特产,荀夫子和小葵。萧羽彦站起身,快步走向云洛,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梓潼,你有孕在身。怎么还亲自跑到这里来?”
  云洛握住了萧羽彦的手,转头扫视了眼众人:“孤看到有人诬陷夫君,怎么坐得住。陛下若真是女子,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话一出口,锦乡侯顿时变了脸色。萧谦中看着云洛,忽然道:“你真是皇后么?老夫怎么记得,中秋宫宴上,你混在吹竽的队伍里滥竽充数?!”
  萧羽彦看向云洛,满眼都是温柔:“洛儿总爱胡闹。上次贪玩出宫,结果回不了宫,便想出了这么个鬼点子。还跟当年在稷下学宫里一样。”
  她的语气里满是宠溺,云洛背对着众人,冲萧羽彦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萧羽彦攥了攥她的手,云洛连忙恢复了正形,转头看向了王夫子。
  “方才孤便注意到了,原来夫子也在。暌违数年,王夫子身体可还好?”
  王夫子起身拱手道:“多谢皇后关心,老夫身体尚算硬朗。”
  “夫子远道而来,陛下怎么也不告诉妾身一声。妾身不能为旧日的先生接风洗尘,真是当学生的失职。”云洛说起这番话自然而然,其实她一早知道王夫子的到来。可是成日里蜷在寿康宫中,路都不肯多走半步。累得荀夫子跑前跑后,愈发消瘦起来。
  王夫子脸皮抽搐了两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皇后娘娘如今有孕在身,怎可为老夫一届白衣劳神。”
  “先生说的哪里话。当年求学时,洛儿最爱上的就是先生的课了。”
  萧羽彦嗤笑。当年王夫子上课,整个课上就云洛吵闹得最凶。他们欺负王夫子是个老学究,常常吆三喝五闹翻天。整个课上只有萧羽彦和穆顷白最安静。穆顷白是认真和王夫子坐而论道,萧羽彦则是睡得很安静。
  有一次,王夫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云洛拎出来狠狠批评了一顿,结果结下了梁子。云洛做了不少在夫子日常饮用的茶水里加了不少的料。所以王夫子对云洛的印象实在不能算好。
  不过如今看来,王夫子的为人真是实在。若是换做萧羽彦或者云洛,重新遇到的时候,干脆假装不认识她。如此一来,云洛的身份还需要自证,自然也无法替萧羽彦去证实。也算是给她一双小鞋穿。
  所以萧羽彦此刻对王夫子心中多了一分敬重。
  “怎么陛下身份需要证明了,皇后娘娘就有了身孕,未免也太巧了?何况空口无凭……”
  “侯爷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御医来询问。只是今日殿审的是寡人,并非皇后。所以是否可以求证,还得征求皇后的意见。”
  云洛嘴角微翘:“侯爷想要证明,八个月后自然会见分晓。只是世事无常,也不知道有些人等不等得到那一日。”
  锦乡侯目光沉了下去:“你这是何意?”
  云洛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附耳对萧羽彦说了一句:“哥哥说,一切准备就绪。摊牌吧。”
  萧羽彦看了眼云洛,心中忖度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忽然,她瞥见外面的旗帜变了。锦乡侯似乎也在看那个方向。
  萧羽彦忽然回过神来,她虽然没有行军打仗过,却知道两军列阵时会有旗语。不同的军队有不同的旗语,互相之间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旗语的。
  再转头的时候,锦乡侯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那是熟悉的充满杀意的眼光,萧羽彦忽然想起了当年他将她挂在树梢上的那一日。往日种种都到眼前,或许今日就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陛下。其实你是否是女儿身,都无关紧要。”锦乡侯忽然冷笑了起来。
  萧羽彦低头看着他,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遥。
  “皇叔这是何意?”
  “因为你根本不是先帝的子嗣!”
  “真是荒唐。皇叔怕是年岁大了,脑子也出问题了。”萧羽彦默默握住了袖口中的匕首,外面的旗语变化越来越大。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恐怕锦乡侯将会有大动作。
  萧若水已经踱着步子,不动声色挡在了两人之间。萧羽彦将云洛护在了身后,示意她远离一些。
  锦乡侯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高高举了起来。
  “诸位可知道这是什么?”
  一旁王夫子错愕地叫了出来:“鲛人泪!”
  “不错,正是鲛人泪。一滴鲛人泪,倾覆了当年的孟良国。却还留下了遗孤。”
  萧羽彦摇着头:“皇叔的话越来越荒唐了,这世间上也不对啊。孟良国在我出生前十多年就已经覆灭了。”
  锦乡侯并没有急着反驳萧羽彦,而是继续道:“你们可知这鲛人泪究竟为何价值连城?”
  朝臣们不由得摇起了头。锦乡侯捏着鲛人泪走向萧羽彦,目光灼灼:“只需要陛下的一滴血,一切真相就能大白!”
  萧若水忽然拔出了剑,指着锦乡侯:“你竟然妄图损毁龙体,意欲何为?”
  “守护黎国江山,不能让妖姬余孽毁了我黎国!”锦乡侯厉声道,“今日陛下必须滴血验明身份,否则京城四周的三万大军是不会撤离的!”
  “三万大军?!”萧羽彦手指着锦乡侯,怒道,“你想造反?!”
  “是否造反,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便可知晓。”锦乡侯说着上前一步。萧若水拔剑挑向他,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锦乡侯面前。竟然是土特产。
  刀戈交错,朝堂之上萧若水和土特产缠斗了起来。锦乡侯继续大步走向萧羽彦,十七立刻挺身而出。却被那个叫红儿的宫女一个飞扑挡了开来。
  两人皆是顾不上萧羽彦,锦乡侯步步紧逼。萧羽彦一步步后退,指尖忽然触碰到了那把金错刀。她一直藏在袖子里,今日恐怕是要用到了。
  朝臣们躲到了一旁,没人敢来掺和这件事。萧羽彦高声叫道:“御林军,还不护驾?!”
  可以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第86章 英雄救美

  萧羽彦瞥了眼宫外,已经有无数御林军涌来。但她心头却没有任何喜悦,因为她看到另一队御林军也冲了过来。宫外战成了一片。
  锦乡侯这个点掐的恰到好处。无论他是有什么阴谋,主要的目的就是证明她的身份存疑。如此一来,一旦事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
  所以这鲛人泪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触碰。只是奇怪的是,那个土特产明明是母后带回来的。怎么会忽然倒戈相向,而且看起来武艺还不差。竟然和二姐打成了平手。
  朝堂上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走不出去。都在四处躲藏,只有萧羽彦新近提拔起来的一些大臣想要靠近,无奈身为文官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有这份心意,萧羽彦觉得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她直到锦乡侯的功夫一般,但跟她比起来要强一些。如今身旁,除了打着肚子的云洛,就是孱弱的荀夫子。她只能靠自己拖延时间了。
  “皇叔,你可知我父皇曾经留下过一封亲笔信,里面曾经提到过你。”
  锦乡侯顿了顿,身后萧谦中叫道:“快让她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说了什么?”锦乡侯死死盯着萧羽彦,手中攥紧了那滴鲛人泪。
  萧羽彦看着他,知道自己赌对了。锦乡侯觊觎皇位之心,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皇又不是老眼昏花,自然也是心中有数。可是他最终也只是将锦乡侯赶到了封地,并不曾做出斩草除根的事情。可见兄弟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我父皇说,他曾经考虑过是否该将皇位传给你。”
  “你胡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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