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啊……我自己要不要倒无所谓,关键是人家那边。”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抓紧赶去美容厅……你不要耽搁,这就去啊……”曹丽把纸条递给我,急火火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曹丽突然叫住我,对我说:“易克,我给你说,一定要打听到那人的长相和具体特征,越详细越好,打听到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直接和我联系……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和我说啊……”
我点点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不要以为你付了几个钱就了不得,我还不稀罕,不相信我你就自己去,不要指使我……我还想在办公室睡会觉呢。”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你赶紧去吧,我当然是无比信任你的!”曹丽说。
“既然你信任我,那你告诉我这快件是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内容?”我说。
“这个……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丽说:“领导安排人咱就去做,不要打听那么详细,不要那么好奇,这是规矩,我要遵守的,我要是知道,就告诉你了。”
曹丽边给我装逼边急匆匆往外走。
目送曹丽出了院子,我的心里松了口气。
妈的,老子安全了,虽然没有帮上董事长,但我自己也保全了。
其实,这盘磁带到底能不能帮上董事长,我心里也没数。
但是这盘磁带的出现,必定会引起孙东凯和曹丽的极度恐慌,他害怕的不是磁带本身,而是这背后隐藏的东西。
我开车往外走,刚到门口,遇见曹腾往里走,我特意停下车和他打个招呼:“曹兄,来了。”
“是啊,易兄这是要干嘛去呢?”曹腾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出去看看业务员的工作开展情况。”
“易兄可真敬业啊,呵呵……”曹腾说着摆摆手:“去吧,不耽误你的事情了。”
我开车径自去了滨海大道老黎经常散心的那个广场,走到广场附近,看到老黎正坐在轮椅上眺望大海,身后不远处站着那个穿黑西装的墨镜小伙。
我在路边停下车,直接走到老黎身后:“老黎——”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笑了:“呵呵,小易,来了……没事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趴在老黎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大海默不作声。
“怎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老黎,我今天很懊丧,我今天办砸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来是不会办砸的,可是,由于我犯了一个超级低的失误,导致事情彻底办砸。”
“哦,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的?”老黎看着我。
“嗯……”
“呵呵,这没什么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做事再谨慎再精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这很正常啊,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老黎安慰我:“只要记得吸取教训就行了,不必过分懊丧。”
我苦笑了下:“话是这么说,可是,好事没做成,心里总是很烦躁的。”
“所谓好事坏事,都是相对的,而且,好事坏事,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事都有矛盾的两个方面,好事坏事能否转化,关键看你怎么去看问题,看你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问题,看你能否从坏事中找到转化的因子,很多时候,有些坏事往往换个角度去思考,就成了好事,成了对找你有利的事情……如何利用坏事转化为好事,这才是一个人最明智最精明的地方。”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中突然一动,直勾勾地看着老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小易,换个角度去思考看看。”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的脑子里急速旋转着,快速梳理着头绪……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顿,眼神不由一亮。
“呵呵……”老黎看着我笑起来:“知道该怎么做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是的,老黎,经你这么一点拨,我顿时有了新思路。”
“那就好!”老黎点点头。
“老黎,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呢?”我说。
“我们是朋友,做朋友,首要的是相互尊重,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自然是不能问的。”老黎笑着说:“再说,我老黎从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我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有些事情,不需要问。”
我笑起来,半开玩笑地说:“老黎,你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老黎呵呵一笑:“到了我这年纪,要是还没有点城府,那这辈子真算是白活了……其实,有城府未必是坏事,有城府是成熟的表现,是经历和阅历造就的,只有有思想的人才会有城府……
“我当年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比起现在的你来,实在是差得远了,你现在虽然年轻,但是却也是颇有思想,颇有思维的观点,对一些问题的看法颇有深度,这或者也可以说是有城府,我们说的有城府,其实是个褒义词。”
我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老黎又说:“当然,这也要辩证来看,人在社会上混,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不行,否则老被别人当做炮灰。可是,城府太深,给人的感觉也不好,相信没有哪个上司或同事会喜欢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所以,这就和其他事情一样,关键是要把握住一个度。”
我又点了点头。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新主意,既然录音带已经被孙东凯发现了,既然曹丽鬼使神差让我秘密去替她查寄件人,那么,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反击一把呢。
我既然要反击,就要反击地天衣无缝,反击地让孙东凯有苦说不出。
此次反击,不能仅仅是个战术,必须要站在战略的高度去操作。
这时,墨镜小伙子过来提醒老黎该回去吃药了,老黎依依不舍和我告别离去。
目送老黎远去,我把自己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确信不会出什么纰漏,然后摸出手机给曹丽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曹丽说:“怎么样?什么情况?”
我说:“你现在讲话方便?”
“方便……这里的人懂个头啊,说就是!”曹丽满不在乎地说。
我说:“我去了那家快递公司,找到那个经办人,专门约出来,说了半天好话,把2000块钱都给他,他才和我说那寄件人的模样。”
“好了,行了,你别和我磨叽,不要绕圈子,直接说结果就行,那2000块钱你就是一分不给他我也不管,我要的是结果,快告诉我那人是什么样子的?”曹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说:“好吧,那我就直入主题……其实,听了对那人的描述,我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我似乎觉见过这人,却又想不起是谁。”
“啊……说说,怎么描述的?”曹丽的声音有些紧张。
第0616章 真假诱导
我忍住笑,照着张小天的模样开始描述:“那人身材大约178左右,身材很结实,不胖不瘦,脸色黝黑,棱角分明,理个平头,神色阴沉,不爱讲话……对了,在他的下巴左侧有个黑痣。”
我还没说完,曹丽就失声道:“保镖……这个人是白老板的保镖……这人你见过的,你当然见过的,白老三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在外面等候的。”
“哦,你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越听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我说:“对,我是见过白老板的保镖,听快递公司的人描述,和他模样很像。”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曹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这是个什么快件呢?你怎么这么吃惊啊?”我说:“这快件是白老三的保镖寄给孙总的吧?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你吃惊什么呢?”
“这……这……你不明白……这个快件……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个普通的快件。”曹丽的声音显然是在搪塞,接着说:“好了,没事了,没你的事情了,记住易克,这事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啊,一定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说我让你代替我去查询的事情。”曹丽又开始叮嘱。
“多大个破鸟事,我没兴趣说这个……”我说:“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办的,我对这事没有丝毫兴趣,这和我何干。”
“嗯,好,好,那就先这样。”曹丽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基本打算是这样的,既然磁带已经起不到本来的作用,既然孙东凯想查寄件人是谁,既然曹丽想让我去代替她做事,那么,我就利用这一点,把局搅乱,把伍德和白老三都搅进来,让孙东凯的思维发生混乱,让他产生错觉。
曹丽肯定马上就会给孙东凯汇报这事,孙东凯得知这事,必定会做出初步判断。
这磁带之事是伍德和白老三联合安排的,他借用伍德的会议室开会,伍德安排人录了音,然后白老三安排人快递给董事长。孙东凯一定会想不明白他们会什么联合起来帮助董事长和他作对,一定很匪夷所思,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在孙东凯伍德和白老三之间,没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是互相的利用,孙东凯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黑社会背景,他之所以和伍德白老三交朋友,看中的是白老三的姐夫,是想借助他姐夫的地位来为自己进一步往上爬搭梯子。而伍德和白老三看中孙东凯的,是他能为他们带来金钱的利益,孙东凯掌管集团的基建项目,这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而前些日子我听曹丽无意中说起白老三和伍德为了一个基建项目的钱找了孙东凯好几次去要钱,但是孙东凯虽然一个劲答应着却没有兑现,因为集团的财政大权掌握在董事长手里,董事长不签字,钱一分也出不去。
白老三为此发过几次唠叨,将责任推到孙东凯身上,说孙东凯做事不作为,给钱磨蹭,借口是假,想吃更多的回扣是真。
白老三对孙东凯不满的事情此时被我抓住,正好利用。
孙东凯此次或许会以为这是白老三和伍德联合在整他,给他苦头吃,因为对于伍德和白老三来说自己做不做一把手和他们并无切身的利害关系。或者,孙东凯会猜测是不是董事长也开始投靠白老三的姐夫,伍德和白老三在利用他和董事长的斗争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孙东凯会因为此事有很多的想法,心里必定会惴惴不安,必定会对伍德和白老三产生极大的怀疑和戒备,即使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做事,也必定会三思后行,必定会猜疑猜忌,必定会留个后手。
而孙东凯即使对伍德和白老三因为此事有了芥蒂,却不会去找伍德和白老三对证对质此事,更不敢和伍德白老三翻脸,他没这个底气和底牌,作为一个官场过来人,他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背景,知道和他们戳破脸皮的利害,除非他神经有毛病才会去这么做,今后他还会和伍德与白老三保持表面上的和气和友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心里却已经高度戒备防备了。
如此这样混淆孙东凯的思维和意识,让他在错误的感觉上去处理与伍德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目的。
今天事情的转机得益于曹丽,得益于曹丽的滑头和懒惰,不但保全了我,也保全了皇者。看来,我应该感谢曹丽,也庆幸这个巧遇的机会。
又想,也未必要感谢曹丽,曹丽就是这样的人,她今天即使不去做头,说不定也不会去亲自调查,她是不想对下人做低三下四的事情的,还会找人去代劳,只是未必就一定会找我。
我能代替曹丽去,是因为我盯住了她,没有给别人机会。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偶然似乎又是必然,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机会只会留给有心人。
如此说来,我他妈的该感谢我自己了!
我的心里一阵哈哈大笑,看看暮色降临的黄昏,然后开车离去。
此时,我心里还记挂着皇者,想知道皇者有没有留后手,想知道他手里会不会还有一盘磁带。
我这样想,我想孙东凯也会这样想,这也是他让曹丽买一盘新磁带,要把快件复原再让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的原因。他不想让他以为的指使寄件人知道董事长没有收到快递件。
他必定以为:只要他们知道董事长收到了快递,那他们就不会再拿复制的磁带来说事了,至于董事长收到快递什么反应,他们未必会关心,既然寄件人用的是化名,那就说明他们不想让董事长知道这磁带是他们提供的。那么,他们就必定不会找董事长验证收到磁带的反应。
我边开车边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分析着这事,我想此时曹丽应该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孙东凯,孙东凯此刻的精神说不定正在纠结痛苦不解和崩溃中……
当然,我会利用机会来证实我的分析。
还是老黎说的好,有时候坏事是可以转化为好事的,关键就看当事人如何操作。这其中的道理看起来简单,实则包含了丰富深刻的辩证关系。
这辩证关系,我认识地不深刻,老黎认识很到位。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我停下车。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左侧,车窗打开,似乎有人在往我这边看。
我扭头看去,看到出租车副驾驶位位置正坐着我刚刚血战过一场的白老三新打手——阿来。
而开出租车的,是四哥。
不用问,一直暗中盯着白老三的四哥又给阿来创造了打自己出租车的机会,四哥显然已经知道了阿来的身份。
阿来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兔崽子,很巧啊,又遇见你了……那天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服不服?不服,我们找个时间再斗——”
我摇摇头说:“我只和人动手!”
“只和人动手?什么意思?”阿来疑惑地看着我:“难道我不是人?”
“你说呢?”我嘲笑地看着阿来。
“我不是人,那我是个什么东西?”阿来说。
这个阿来看来是个十足的武夫,脑子里少跟弦。
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东西,那我是什么?我还是不是人?”阿来又说。
我又摇摇头:“这个,你是不是人,你得问自己。”
阿来似乎被我绕进了圈圈,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时绿灯亮了,我们都开动车子,四哥先加油门,阿来没有说话,冲我伸出拳头挥舞了一下:“小子,有种我们改天赌一把,输赢下注20万。”
阿来是个十足的财迷,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会干的。
这让我心里有些隐忧,因为阿来的功夫确实不低,是个高手,白老三身边有这样一个唯财是图的功夫高手,而且还是个曾经的职业杀手,冷血亡命徒,对我实在不是个利好的事情。
和阿来交手,我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打过他。我不敢确定不知道四哥是否有把握。
阿来的出现,显然是增强了白老三的力量,填补了五只虎死去的空档。
我开车直接到了海珠的公司,进去后,海珠正在办公室里和计调部总监在研究三水集团旅游线路以及地接的有关事宜,我坐在旁边听了会儿,又拿过一份修改后的出团方案仔细地看着……
一会儿,海珠和计调总监到外面电脑上去查询数据,我坐在海珠办公室继续看关于三水集团的方案。
海珠做事十分有效率,我最初的提纲式方案现在已经变成了若干细化量化的具体实施方案,每个方案都具体到了责任人和地接社,详细的线路、行程计划、接待酒店、住宿标准、饮食标准、车辆调度、导游人选、甚至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情都做了可行性预测和分析……
我边看心里边赞赏海珠做事的态度,女人就是心细,怪不得做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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