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漫也是女人,还是煜华的未婚妻……
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明秀公主袖中的手掌,骤然握紧,苍白的面上更是隐有冷煞之气闪过。
在她心里,慕容久久虽固然可恨,但设计毁了她的宫雪漫,更让她有种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冲动。
“我该怎么做?”
此时的明秀,就好像一个慌乱了的孩子,无措的喃喃一语。
慕容久久看在眼里,心头浮出一抹冷笑,满是病容的面上,淡淡的道:“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他自会为你做主。”
“父皇他不会的……”
明秀凄然摇头,正所谓知父莫若女,父皇既然安排她远嫁戚族,那就说明她在他的心中,已经是一颗无用的弃子了。
如何还会为她做主?
慕容久久却不这么认为,摇头道:“那公主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陛下对此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还有,你不仅要说,还要将昨日你用作发射暗器的手环,也一并交给陛下。”
“这……”
明秀有些犹豫,但只要一看到慕容久久那种笃定自信的眼神,她似乎也决定了什么,“好,我答应你。”
送走了明秀。
慕容久久正欲端起面前,尚有余温的香茶,就见秦毓质心情不错的走了进来,“就这么让她走了?”
“那要如何?”
秦毓质一笑,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慕容久久的这种性格了,当即环起双臂,道:“你如何确定陛下会管这件事?”
“因为他是整个冬月,权力最大,也是最想破坏煜郡王跟宫家婚约的人,以我对陛下了解,他得不了的好,旁人也休想得到。”
百里煜华这个姑爷他肖想了多年,如今怎能平白便宜了宫家。
若宫雪漫是个安分守己的也便罢了,偏偏,她忍不住出手了,而这第一招,借刀杀人,已经落了下成。
而慕容久久则很快会让她明白,什么叫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明秀这把刀,也不是好用的。
秦毓质勾唇一笑。
这时正欲饮茶的慕容久久,猛然手指微顿,面色一变,低喝道:“青木叔,立刻追上明秀公主,护她回宫。”
“是,小姐。”
就保护在院子里的青木,立刻领命而去。
“你怕宫雪漫会杀人灭口?”秦毓质问。
慕容久久饮下温茶,垂眸道:“宫雪漫不是不细心的人,这次她来冬月必然也带着些宫家的势力,想洞察明秀的行踪不是难事……如果,她真的杀人灭口,那就……”
“太妙了。”
慕容久久幽幽诡异一笑。
两个时辰后,青木回来复命,明秀果然在回宫的路上遇袭,幸有贴身婢女拼死相护,但当青木赶到的时候,她也受伤颇重。
后得知,杀她的人很可能是宫雪漫派的,而救她的人,却真真切切是慕容久久派来的,明秀几乎恨的滴血。
马不停蹄的就进了宫。
但此事传入慕容久久耳中,却是幽幽一叹。
“没死?可惜了。”
秦毓质瞪眼,“你不是想利用明秀反将宫雪漫一军吗?没死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意。”
慕容久久无所谓的一笑,“没死自有没死的作用,若是死了,成坤帝才更加的师出有名不是。”
秦毓质挑眉,忽然一笑,“忽然发现,得罪你,是件挺难缠的事。”
慕容久久却扶额苦笑,“我本欲与世人划清界限,奈何世人总来扰我清闲。”
秦毓质却听着不以为然,她同样清丽的眸中,忽然似笑非笑,“究竟,是因为宫雪漫惹了你,还是,你打从骨子里,也不愿看到那两个人顺利完婚……阿久,你清明一世,可别执迷了心,还不自知呀。”
那伏在桌案上的手,猝不及然的一僵。
“胡说什么。”
慕容久久忽然心头烦躁抖手拂掉衣裳上的褶皱,起身道:“我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秦毓质目送着她离开,嘴角却是微翘,曾今的无数耳鬓厮磨,同榻共枕,就是木头人也能磨出几分脾性。
慕容久久,你可不是木头人呀。
……
立阳长公主府。
夏枝匆匆来报,“小姐,失败了,明秀公主活着回去了。”
宫雪漫此时正坐在绣架前刺绣,一眼看去,丝质如霞,美人如画,但美人,却在听到消息的一刻,骤然变了脸色。
夏枝还没见过小姐,如此明显的恼怒过。
一时吓的也慌了,“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到底是高看了那个明秀公主,竟命她去暗害慕容久久,才会……”
“你何错之有?”
宫雪漫阴沉着一张美丽的俏脸,缓声道:“我们低估的不是慕容久久,而是她身边的秦毓质和楚稀玉这两个人。”
夏枝眉目一动。
“秦王府的小郡主,是冬月一等一的权贵,有些手段也不意外,只是那楚稀玉,听说就是个病秧子,还瘫痪了三年之久……”
“瘫痪?你觉的那样的人,会瘫痪吗?”
宫雪漫忽然冷厉一笑。
第197:束簪之礼
“那……”
夏枝一时语塞。
就听宫雪漫继续道:“早有传言,冬月历朝历代,皇室内部都有一枚暗棋,深藏不漏,专门辅佐冬月的储君。”
夏枝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姐的意思是,楚稀玉便是那枚暗棋,所谓传言瘫痪三年,极有可能,他那三年根本不在冬月。”
宫雪漫面色一时更阴沉了,“不仅如此,楚稀玉瘫痪那一年,冬月五皇子君怡,正好被外派游学……”
也就是说,那个被成坤帝选定的储君,极有可能就是五皇子君怡,并在多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输在冬月暗棋之手,也不算冤,只可惜,一招不成,我们只能落入被动,夏枝,立刻收敛人力,最近一段时间,万不可有任何动作。”
“是,小姐。”
夏枝低低一应,只是她总觉的,小姐多虑了,为了一个明秀,为了一个慕容久久,冬月皇帝不可能真的开罪于她们。
在说,不是还有煜郡王嘛,再怎么样,小姐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欠宫家一条命,这婚约,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的。
……
“小姐,你明日及笄,准备要怎么过?”
慕容久久从浅睡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宁儿在她的床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她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我及笄?”
感觉好遥远的事。
上次宁儿说还有二十日,如今二十日已经过了吗?恍惚间,她却是想起,她答应过一个人,待她及笄……但那人却已另娶她人。
果真世事无常。
“是啊小姐,前几日你一直病着,我便没敢拿这些琐事烦你,不想你真的忘了,这可是每个女子的大日子呀,”宁儿将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慕容久久顿悟了一下,但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不禁饶有兴趣的一笑,问:“那寻常及笄都需要做什么?”
宁儿立刻板着手指头算到。
“首先当然是所有的亲人都要在场,让您最亲最近的人束簪,然后还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您还可以邀请与自己交好的朋友。”
慕容久久点了点头,道:“慕容府就这么大点地方,有谁没谁你还不清楚,大家随便吃一顿饭,气氛和洽便好。”
“那相爷要不要请?”毕竟还是您的生父。
慕容久久犹豫了一下,“还是通知一声吧,来不来随他。”
这是一个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成人礼,尽管慕容久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大办,请几个知心朋友,聚一聚就行。
却没想到。
这一日,小小的慕容府,竟迎来了一群大神。
“慕容氏接旨……”
随着一声太监的宣读圣旨之声,慕容久久一脸莫名的跪拜在地,就听太监继续诵读,而诵读的内容,竟是重新将她册封为郡主,封号,依旧还是常乐。
这成坤帝肚子里究竟转的什么黑水。
慕容久久一下有点猜不透,但既然圣旨已下,她便不能抗旨不尊,只能起身接旨。
而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浑厚的朗笑,就见成坤帝在鬼医和慕容正的左右作陪下,正大步跨过慕容府的大门。
见慕容久久捧着圣旨还有些呆滞的样子,成坤帝微眯了眯眼,脸上笑的尤为和善的问:“丫头,朕今日的这份及笄之礼,可还满意。”
慕容久久恍然醒悟,赶忙行礼,“臣女受之有愧。”
“有愧什么?”成坤帝无所谓的一摆手,“朕知道,上次你求朕撤销你的封号,是跟煜华怄气,小孩子家家的,今日气明日便忘了,但郡主之位可不是随意让你们闹着玩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成坤帝这话说的慷慨,但慕容久久心中却是苦笑,想必这皇帝陛下觉的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吧。
既来之则安之,这郡主之位,她领受了。
“谢陛下隆恩。”
这时,慕容久久才发现,与成坤帝同来的,分别还有五皇子君怡,和三皇子君莫,这可是慕容久久的老熟人了。
只是比起五皇子今日的皇宠正盛,君莫要比上次宫宴上,看上去更消沉了。
此刻发现慕容久久在看他,君莫抬眸苦笑,“恭喜你及笄。”
“多谢。”
“束簪礼要开始了吗?”成坤帝问了一句。
“马上就要开始。”
那边,众人忙忙碌碌的,早已准备好了桌案,按照规矩,慕容久久应先焚香叩拜祖先,但慕容府里没有祖先,她便只好焚香叩拜天地。
叩拜完之后。
成坤帝等人早已上座,秦毓质,花万枝,花千叶,苏羽澈,和早来的楚稀玉,都陪同在侧。
成坤帝问:“常乐的母亲早逝,今日这束簪礼,想要谁帮你呢?”
慕容久久闻言一笑,“第一个自然是师父,师父对久久恩同再造,若这束簪之礼不让他老人家来……”
“我便打断你这死丫头的腿,”鬼医胡子一翘,故作佯怒的道,然后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玉簪。
这簪子看似平凡普通,但阳光下,仿佛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可见质地,与她腰间的暖阳玉有的一拼。
慕容久久会心一笑。
继续道:“至于这第二个人……”
“让本郡王来如何?”
谁知她话不及说完,忽然就被一道阴郁的声音打断,而这个声音,纵然被一股浓浓的情绪所遮盖,但慕容久久停在耳中,还是不觉轻轻一颤。
然后缓缓回过身。
如瀑的漆黑长发下,她面容依旧透着病容的苍白,眸光轻眯,望着门口那道华艳绝美的紫色身影,与他如诗似画,俊美却满布冰霜的容颜。
“煜郡王,这恐怕于理不合……”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人装模作样,一派漠然冷静的样子,百里煜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笑道:“束簪之礼,必须由最亲最近的人来做,难道我们不够亲近吗?慕容久久,你说,在场之人,谁与你同床共枕过?谁与你温柔缠绵过?谁又与你耳鬓厮磨,唇齿交缠的腻在过一起……”
“百里煜华,你胡说八道什么?”苏羽澈怒目打断。
楚稀玉亦是面色一沉,道:“煜郡王,今日是阿久一辈子才一次的大日子,你就算心中恼恨于她,也不该破坏。”
第198:还欠一样
但百里煜华却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一双深幽的琉璃凤眸,只一眨不眨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慕容久久。
有些贪婪的望着她苍白病色的容颜,紧抿的唇瓣,冷漠的表情。
然后他嗤笑道:“你也认为我是来破坏你的及笄礼吗?可惜不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与我画开界线,与我从此两清,但你却忘了,你还欠我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稍后我立刻命人送到公主府。”
慕容久久淡然一语,对上他灼灼发亮的眸子,她竟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下颚却被对方的一只手,强行板了过来。
百里煜华这一刻笑的瑰美异常。
“你真的要让我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
慕容久久心上一惊,想起了那个承诺,待她及笄,便真正做她的女人,只是当时,她恐怕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
“慕容久久,你即如此冷漠理智,那你今日是要食言而肥呢,还是兑现自己的承诺?嗯?”
百里煜华步步紧逼。
“煜郡王,你这是作何?”
这时就连鬼医也对百里煜华的突然出现,突然发难,感到了极度的布满,有些不悦的瞪着他。
百里煜华却轻艳一笑,“没什么,今日一则是来替慕容久久束簪,二则,也是要向她讨还一样东西,现在,我们需要借一步说话,诸位没意见吧?”
“百里煜华……”
苏羽澈急了,自从上次在皇宫他差点掐死阿久,他们就不能让阿久在跟这厮呆在一块了。
“放心,煜郡王这次不会杀我的,”却不想慕容久久忽然打断了众人的话茬,眸光幽幽望着面前的男人。
淡淡道:“你不是要借一步说话吗?我正好也要有些事与你说清楚……诸位,失陪片刻。”
言罢,她径直的朝后院走去。
百里煜华俊美的容颜,望着慕容久久离去的背影,眸光暗沉,却也风华阴郁,下一刻,他快步跟上。
正厅内,原本前来观礼的众人,望着借一步说话的二人,神色各异,多数都是担忧之色,唯有成坤帝。
在短暂的愣怔后,忽然似笑非笑了起来。
她的慕容府本就不大,信步就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入目皆是遍地的白月季,绚烂而芬芳。
府中的奴仆本就不多,加之今日是她的及笄礼,都在前厅帮忙,所以此刻后院显得空荡荡的。
“煜郡王……”
慕容久久停在脚步,漠然回过身来。
但是她正要启齿的话,还未出口,手腕猛的就被一股巨力狠狠的钳制,猝不及防,她本就单薄的身子。
瞬间就被身后,那早就压抑许久的狂怒男人,一把就卷入了怀中,然后强行按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粗暴的动作,登时折了墙角的几只月季,被他一脚狠狠的踩碾,化作了一团泥泞。
慕容久久来不及吃痛的蹙眉,狂风暴雨般的吻已铺天盖地而下,几乎瞬间将她本就不堪羸弱的气息,侵夺而下。
他的吻,又凶又烈,仿佛恨不得一夕之间,就要将她彻底的掰开揉碎,拆吃入腹,融进他的骨血里。
伴着压抑了数日的怒火,百里煜华没有丝毫的怜惜,一只手不知何时,早已挑开了她的衣带,直接冷笑着长驱直入,摸进了她如丝滑的小腹,然后瞬间下移,尽管他的指甲很短,但当触及那最娇嫩的肌肤时。
慕容久久还是忍不住到出了一口凉气。
本就氤氲在眼底的水雾,顷刻间落下,“煜华,不要。”
这一声,似哭似哽,无助的像个抖颤的花朵,却不知自己正释放着更加诱人的芬芳。
百里煜华终于弃了唇边,缠绵不休的吻,目光发狠,面上揉着极怒,伴着冷笑,仿佛歇斯底里的质问。
“慕容久久,你到底是有没有心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蚀骨挖心?”
凭什么,你可以这样漠然分明的掌控自己的心,爱的时候,笑的比谁都没,不爱的时候,又能做到那般冷清绝性。
刚与他结束了一段感情,转眼就更与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的去求姻缘,慕容久久,你当真好狠。
慕容久久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因她而变得痴狂暴怒的男人,心头微有几分讶异闪过,她原以为,他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最美不过宫雪漫这样的。
原以为,他对她,不过一时的兴趣娇宠,只宠无爱,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