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如此年轻美貌,强悍多姿,没道理生不出娃,所以原因一致都被指向了王夫,定是王夫无能,耕不出娃来。
害他们没有继承人。
在戚族人的眼里,耕不出娃的男人,是根本没有任何地位的,可这个生的比女人还妖艳的王夫,居然还敢拽的二五八万。
所以自入冬以来,戚族长老接二连三,学着中原臣子的样子,对王女递上羊皮,各种苦口婆心:休了他吧,戚族男儿千千万万,您又何必贪恋那种不正经的美色呢,他是上天派来折磨您的,您要快快脱离苦海啊。
当然,结局往往都是被百里天机乱棍打将了出去。
但众长老却更加坚信的以为,那个比女人还艳丽的王夫,肯定会妖术,把王女给迷惑了。
老祖宗说过,这世界上,越艳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像沙漠里的紫金藤,像雨后大树下的毒蘑菇,像这耕不出娃的艳丽王夫……
于是,就在戚族上下,就要拧成一股绳的时候,王女大人华丽丽的怀孕了,君昔本不屑跟群蛮夷计较,觉的有失身份。
但想想,自己还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这个思想就幻灭了。
因为在戚族人的眼里,君昔已经是个耕不出娃的无能之辈了,王女突然怀孕,嗯……肯定不是他的,可怜的王夫,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带了绿帽子,成天还美不滋儿的。
于是,他们从最初对君昔的忌惮,不屑,到了最后的同情,满满的同情。
直到孩子出世。
生出了一个,拥有百里天机一样血红瞳孔,却长着与君昔酷似的绝美面容的女孩时,君昔,彻底的在戚族,‘直起了腰’。
……
全剧完。
第人世匆匆之稀玉篇(一)
大约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身为楚王府唯一,也是最尊贵的世子,便也同样要肩负起楚王府历代的宿命,那就是成为皇室的暗棋。
世代只忠一君。
我爷爷是,我父王,亦是,我,也一样要走上这条路,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曾在意自己的命运,甚至常常在与同龄人玩耍的时候,看着他们幼稚无聊的行为,还会为自己这个特殊的身份,感到自得。
因为,不管楚王府在外人眼里如何如何,我终究都会比他们高一等,成为帝王信任的眼前人。
但是这种认知,很快就被现实彻底破碎了。
父王说,手握怎样的权势,就同样要付出等同,或者更多的代价。
那么,我的代价!
在旁的同龄孩子,还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父母了。
我的母妃并非出生大家,是个很沉静也很内秀的人,不喜多言,总是默默的站在父王的身侧,而父王也十分敬她。
完全属于相敬如宾的那种类型。
至于父王,在我的印象里,永远都是那样威严的存在,对他的手下,对我,更甚。
所以为了肩负起楚王府的宿命,我八岁就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了,对,没有看错,是出生入死,我从父王身边最普通的暗卫开始做起。
没有任何因为身份的福利。
做着完全超越年龄的事情,杀人,暗杀,逃亡,对于我来说,早已开始变的麻木,受伤后,也只能独自舔舐着伤口。
每当这个时候,我看父王的目光,总会带着几分莫名的期许,这种期许,是儿子对父亲的一种天性,我抑制不住。
但父王回予我的,永远是一声冷笑。
仿佛我这个儿子,在他眼里生活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用他的话说,他还正执盛年,想要儿子,还会有很多,若你不能胜任,就早早的把命交出来,也省的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听到这样的话,我只会更加的不甘,甚至的愤恨。
你让我死,我偏不死,我还要继承你的一切,然后看着你死。
大概因为正是因为憋着这样的一口气,我竟整整坚持了八年,因为这八年的刀口舔血,我嫌少在京中露面,以致没有什么朋友。
大概唯一的一个朋友,就要数苏羽澈了吧。
那个外面被传成小魔王的人,可是在我看来,他算什么小魔王,跟真正的魔鬼比起来,他定夺还算是个孩子。
孩子!
我笑了笑,我竟忘了,我与他同龄。
尽管苏羽澈京城的神经大条,跟我比,人也不怎么仔细,但为了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我极少与他接触。
却不想,为此他几次上门来跟我闹别扭。
无法,我只好假装风轻云淡的一笑,然后还准备了一串据说开过光的念珠,握在手里,道:“我信佛,最近去了蓝塔寺一趟,你没寻到我也自然。”
说完,我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吃的有滋有味。
意料之中,苏羽澈狠狠的横了我一眼,外加鄙夷。
“假和尚。”
我却心情出奇的高兴起来,有个屁股后头追着你的朋友,感觉似乎也不错,甚至,在之后的岁月里,我从开始对楚稀玉的不在意,变的平视,乃至最后,我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羡慕。
羡慕他的来去自如,羡慕他有一个位高权重的母亲,无限量的纵容他。
“假和尚,送你的念珠。”
哗啦。
一串颗颗饱满圆润,青翠温润的念珠,被苏羽澈这个莽夫一把扔在了桌上。
我看了一眼,没言语,对这厮的登堂入室,似乎早已是见怪不怪。
苏羽澈见我没动,急了,又补充了一句,“本郡王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而且还找了个和尚开过光,带上绝不掉面子,算作你的生辰礼物了。”
生辰互相赠礼,那是京城贵族小姐公子们流行的事情。
可怜自己今年才收到礼物。
我终于笑了笑,道:“我穷,没等同的东西给你还礼。”
“你当我苏羽澈是为你那劳什么子的还礼吗?”
苏羽澈气的够呛,我知道,他是把我当朋友的,别看他咋咋呼呼,看似左右逢源,但我曾好奇的跟踪过他。
发现他根本看不惯京中公子哥们那些臭毛病,并且还经常的出手搞破坏,故才得了那小魔王的名号。
但归根究底,他真的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那么自己,算是吗?
我苦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捏起了桌上的那价值连城的念珠,哗啦一下串在了手里,自此,我从了唯一一个,带着佛祖开过光念珠,杀人的暗卫吧。
但我却乐此不疲。
直到我八年后,我十六岁,无论是武功还是能力,都在楚王府众暗卫中脱颖而出。
于是,我接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凶险的任务。
其实接到任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可能是对我这些年成果的验证,只要活下来,我就能正式接掌楚王府的一切。
而事情,也如我的想法一样。
只是,当我九死一生的回来时,等待我的不是父王将一切交给我的消息,而是他的死讯。
那次,我手中的念珠被斩断了,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撒了一地,我一颗一颗,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捡起来。
然后就着月光,捏着线,将所有的主子重新串了起来,同时也慢慢的,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原本想在接掌楚王府一切后,站在父王的面前,好好的嘲讽他几句的,可惜,我没说出来,他也听不到了。
一切,除了我接掌楚王府的事情外,一切都是安静的。
父王的死,见不得光,所以对外只能称病,称着称着,死亡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然后是打扮丧事,因为那时我才十六岁。
没有籍贯,须得在等两年,才能世袭爵位。
但是楚王府的一切,已经尽握我手。
也顺理成章的,我被我们一直效忠的陛下,召见了。
不过陛下在看到我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在苏羽澈的面前,我楚王府,我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世子。
在苏羽澈的面前,偶有几分不打眼底的笑意。
但那都是伪装的我,在君主的面前,怎可伪装,我露出了我的本来面目。
第人世匆匆之稀玉篇(二)
“杀气太重。”
这是陛下给我最终评价。
所以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磨平自己的杀气,因为历代的楚王,都是非常懂得韬光养晦的,尤其父王,在我的眼里,他是威严不可逾越的。
但是在外人的眼里,他却是个窝囊废。
因为历代楚王府,不需要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父王说过,待楚王府由暗转明的那一日,大概就是冬月走到尽头的时候,情势所逼,不得不由暗转明。
我清楚的记得,父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仍旧是冷笑的,或许,他对这个王朝的忠臣度也已经没多少了吧,他之所以身其位,也仅仅只是因为姓楚而已。
但那时候的我,对这些概念还是比较模糊的。
直到我终于越过父亲这道信念的山隘时,一切,才开始渐渐明朗。
在我的杀气还没有彻底磨平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暗中辅佐,陛下选定的继承人,君怡。
难道陛下的继承人不是太子,或者睿王君莫吗?
我对此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暗棋,只是皇室的工具而已。
暗中跟在君怡身旁,辅佐保护他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因为很无趣,比起苏羽澈的妙语连珠,咋咋呼呼。
君怡可以说是个少年老成,不过我却很不喜欢他的这份老成,总觉的透着一种算计,还有一种被他隐藏住的野心勃勃。
所以在无聊的时候,我时常也在产生一种不甘,我与君怡其实是同样的人,凭什么我楚王府世代都要给姓君的当奴才,给他们抛头颅洒热血?
我知道我这样的心思,是大逆不道的,但我不是愚忠的人。
若非我生在楚王府,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宿命,我想我并不乐意做这些事,因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早已归于黄土。
与我何干。
不过在一通的胡思乱想之后,我还是要接受命运,只因为我姓楚。
三年后,待君怡在外的势力逐渐稳固,不需要我的辅佐与保护后,我终于如愿回到了京城,同时,这三年的时光,也磨平了我很多的棱角。
换句话说,我比过去,更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了。
至少在外人眼里,我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
“玉儿,你当该定亲了,”母妃忽然这样建议道。
定亲?
我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三年的在外之行任务,时光匆匆,我已经十九岁了,去年就已经籍贯,只是那时我不在京中。
楚王府只说我残了腿家府中修养,足不出户,故,我那所谓的及冠礼,做的也是极其低调的。
只是旁人家的男子,十九岁,莫说定亲,孩子可能都会满地爬了。
我为此恍惚了一下,然后脑子里浮现出街上,那些抱着孩子的妇女,当然,我不可能会娶那样的人,楚王府再不济,他的妻子也该是高门宅邸里的姑娘。
然后我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些,表面羞涩好看,实则内心算计,满心攀比权欲的女人。
我不敢说我就是在深宅里长大的,但至少京中这样的闺秀,我见得多了,也听苏羽澈讲的多了,不免产生了一种抵触。
自己要跟那样的人,共度一生吗?
像父王跟母妃一样的相敬如宾一辈子,清清冷冷,实在无趣。
被迫肩负起楚王府宿命,刀口舔血,为皇室卖命这么多年,难道连自己一生的伴侣选择权,都不能拥有吗?
“陛下的意思是,指相府的嫡出长女,为你的妻。”
母妃幽幽的这样说道。
我轻挑了挑眉,实则心里却是诧异的,因为楚王府历代的主母,身份门第都不高,安于帝王之测,总要学会收敛锋芒的。
只是陛下居然让他娶相府的嫡出长女?对方的身份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管家小姐。
当时我回京没几日,对外面的事,还不是很了解。
不过很快,我就轻而易举的知道了,对方原来是个虚有其表的,不仅如此,还苍白睿王君莫强退了亲,何其的懦弱,何其的不争。
而冬月朝中的这个相府,也与历代的将相之家有所不同,而是出生寒门。
我讽刺的笑了一下。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立刻推掉。”
左右陛下绝不会为了一门亲事,而将罪于他。
大概母妃心里也觉的,那相府的所谓嫡出长女,是配不上我的,所以非常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很快付诸了行动。
但是我与我母妃,都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竟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做下了一个,我几乎悔恨终身的决定。
我亦不知,由此,也彻底结束了我楚王府的宿命,也改变了我自己的命运。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蓝塔寺的近郊,草长莺飞,绿水茵茵,若非她是跟在苏羽澈的身旁来的,恐怕我不会在人堆里发现她。
但是,一旦发现了,却能看懂她明亮清澈,看似温婉,实则狡黠的眉眼。
后还听苏羽澈眉飞色舞的跟我讲述了与她相遇的经过,我在心中点了点头,觉的,这或许是个京中,不一样的女子。
然而待我暗中问明了她的身份时,却是怎么也描述不出当时的心境。
平淡吗?还是略微的怅然若失?
不过在我知道苏羽澈可能也喜欢她的时候,我立刻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跟苏羽澈算不算真正的朋友。
但我绝不愿跟他争夺什么,尤其是女人。
原以为京中平静的生活会过上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她,已然成了我命中的劫难。
她对苏羽澈并非男女之情,这点我很早就看出来了,却是万万没想到,她那样表面谦卑,骨子里傲气的女子,居然会委身做了百里煜华的眼中人。
褪下白衣的我,着上黑衣,便是黑夜中的死神,自由的穿梭在我的领地。
但是那夜风月坊。
那个莫名夹在我跟苏羽澈之间,叫做慕容久久的女人,却结结实实的给我演了一场天大的好戏。
温婉娴静,冰清玉洁,小算计,狡黠明媚……许多都可以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词,也在那一夜,在我心里彻底粉碎。
恐怕到我老死的那一刻,都无法忘记,那个女人舞动着火红色的裙摆,张扬炎烈的身影,媚眼如丝,轻佻妩媚的惹起满堂的热潮。
很美,但是却很刺眼。
第人世匆匆之稀玉篇(三)
如果要是一心单恋她的苏羽澈,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心思,该是伤心的吧。
好呀,这也算是我第一次看走了眼,他跟苏羽澈,居然被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戏弄戏耍了,但是我心里,却是有点分不清,究竟是怒她骗了苏羽澈,还是怒她,委身给了那个男人。
一个给不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份怒意中,其实还参杂着一股酸意,只是当初太年轻,发现的有点晚。
所以我坏心思的准备揭穿质问她。
但是我发梦也没想到,那日的质问是返过来的,我几乎被这个忽然变的伶牙俐齿的女人,说的狼狈而逃。
分明是她水性杨花,到头来,却是我薄情寡义。
听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但细细品来,我似乎方才读懂了慕容久久这个女子,骨子里的坚韧。
楚王府不可能没有主母,如果非要娶一个回来的话,其实宁愿是她。
但是,世上却已没了后悔药可吃。
自那次之后,我与她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说不上冷战,大抵,在她的心里,自己根本是算不得什么的。
不过,一条消息,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