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高颂没有好脸色,“不帮忙,就别添乱。”
颜十七笑道:“其实,要想补偿我,也未尝不可能。”
“嗯?”高颂皱着的小脸瞬间舒展,两眼开始放光。
颜十七道:“出去转两圈,打听一下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回来说给我听。”
“就这样?”高颂圆张了嘴巴。
颜十七道:“这还简单?”
高颛去拉扯高颂,“赶紧的!姐姐这是闷狠了。走吧!咱多去打听一些。”
关山月从外面进来,“你们俩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们这就走!”高颂陪着笑脸,推搡着高颛离去。
“走了?”颜十七往门口张望。
关山月道:“那两个小魔王走了就走了吧,叽叽喳喳的,耳朵不得清静。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颜十七一噎,她问的是外面那个人,好不好?
“赵大人对我的病情,如何说?”
关山月笑眯了眼睛,“他只是一再的强调静养!嘱咐说,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你说,他的医术究竟行不行啊?”
这样的解说病情,不说很严重,也不说无碍,模棱两可,也太油滑了点儿。
在不知内情的人听来,会以为颜十七病的不轻。
至少高老太太当着赵翀的面,就已经抹起了眼泪。
害得她,好说歹说,才把人给说走了。
要说起她这婆母,也真是够个人愁的。
你说她不经事吧,关键时候倒也没掉链子。
至少别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知道使人去请大夫来。
你若说她经事吧,却又遇事哭哭啼啼个没完。
只能由衷的感叹一声,她那公公这一辈子找了这么个媳妇,真是够不容易的了。
颜十七抚额,“我不是很了解!”
关山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他说这药对你的病有好处,还是他自制的,那咱究竟敢不敢吃啊?”
颜十七抬手,一把抢了过去,“是不是吃这个,就不用喝苦药了?”
关山月道:“他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我认为,一切还是等老爷子请来了太医再说吧!”
颜十七嘻嘻笑,“舅母真的以为外祖父还能请来太医吗?”
关山月道:“那你使了这一计,又是为的什么?”
颜十七道:“我就是想让外祖父去下颜家的脸面罢了!”
视线落在了那两个十公分高的小瓷瓶上,做成了葫芦状,上面的图案居然是含苞待放的荷花。
忍不住的感叹,“这瓶子倒是精致呢!”
关山月眯了眼睛,“嗯!这是景花瓷,珍品,的确是不便宜。这个赵大人的用物,还真是讲究呢!你这是准备服用了?”
颜十七抚摸着小瓶子,“他堂堂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总不会拿假药来坑我吧!呵呵!姑且试试又何妨?”
她天天喝苦药喝的,真是够够的了。
赵翀此举,算不算及时雨?
只是,他不等她睁开眼,就从她面前消失,又是几个意思?
她可以认为,他也是在躲避她吗?
莫非是做贼心虚?
“嗯!”关山月若有所思,“没准儿不是他自制的,而是宁太医送给他的呢!若是那个样儿,应该是可以吃的。”
颜十七道:“舅母忙去吧!不用天天扑在我这儿。我那点儿伎俩,你还不了解吗?”
关山月道:“你保证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颜十七点头如捣蒜,“为了能早点儿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我巴不得早点儿养好身体呢!”
关山月松了口气,“那我去准备点儿礼品给杨家送去!”
“杨家?”颜十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为何要送礼?”
关山月叹气,“你哥哥今日冲撞的就是工部侍郎杨大人家的家眷。好歹是伤的不重,但礼数上咱有亏欠啊!”
“工部侍郎杨家?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啊?”颜十七揉着眉心。
关山月突然囧了,“早前时候,老太太不是去慈悲寺上香了嘛!碰到的那个杨老夫人恰好就是工部侍郎杨大人的母亲。两家还差点儿被老夫人弄成了亲家呢!”
“噗——”颜十七直接笑喷了。
关山月捏她的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亏你还笑的出来。”
颜十七立马闭嘴,憋的身子抖啊抖。
关山月无奈,“那你还不如笑出来呢!”
颜十七抿唇,张嘴依然掩不住的笑意,“我只是觉得无巧不成书罢了!外祖母上次,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好事了吧?”
关山月道:“嗯!还真是!若非上次老太太跟人家攀了交情,今日这事,还真没这么快解决掉呢!把人家大姑娘的额头上撞破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留疤。”
“啊?”颜十七一惊,“伤了脸了?”
女子最看重的便是容貌,尤其是大家小姐,面相上若是有一点儿的瑕疵,在亲事上都会很艰难。
关山月眉头大皱,“可不是嘛!好好的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给摔的鼻青脸肿的。我这看了都心疼,别说姑娘的家人了。那姑娘倒是好性,一直说着不要紧。弄得我们就更内疚了。对了!你上次磕了额头,用的什么药?现在都看不到疤了。”
颜十七举了举手中的瓷瓶,“也是赵大人给的药!让哥哥去跟赵大人要一瓶,给人家杨小姐送去,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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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踹他(万更)求月票!求订阅!
关山月抚额,“你这上嘴唇碰下嘴唇,说的倒简单。同为二品大员,为了弥补杨家,去跟赵家开口,就你哥哥那性情,能做的出来?”
颜十七撇嘴,“不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嘛!人家姑娘的脸重要啊!赵大人的人情以后再还就是了。这马上就到皇后的千秋宴了,若是到时候不好,可是耽误了人家露脸的机会呢!”
“啊!”关山月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这差点儿把千秋宴的事给忘了。你歇着啊!我先忙去了!”
说着,脚底抹油的走了。
颜十七摇头失笑,摩挲着手里的瓷瓶,若有所思。
沙暖进来禀告道:“四少过来了!”
颜十七本来还坐着,顺势躺了一半下去。
泥融打帘,颜如松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有立即到榻前,而是到了火盆旁烤火。“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颜十七眼睛滴溜溜的转,“你有没有受伤?”
颜如松道:“我没事!幸亏李一跟在车上,见马惊了,强行将马带离了闹事区。没想到,还是冲撞了杨家的马车。”
颜十七道:“那马现在如何了?”
颜如松道:“被李一击毙了!”
颜十七拧眉,自打她进京那天起,已经有两匹马被击毙了。
马算是富贵之家必不可少的出行代步工具,但马毕竟是牲畜,是不通人性的。一旦在马身上动了手脚,无论是骑马还是乘坐马车的人,命就都危险了。
当日沅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日颜如松便又经历了一番。
倘使今日没有李一跟车,马车一旦冲入闹市区,踩踏出了人命,那么,颜如松这仕途怕是也到头了。
所以,这马若是偶然惊了,倒还好说。
若是人为,其心就可诛了。
“十七,怎么了?”颜如松搬了凳子坐到榻前,“别想多了!万幸的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颜十七的视线这才聚焦到了颜如松的脸上,“哥哥忘了在莒州的经历了吗?”
颜如松一怔,“你指什么?”
颜十七道:“哥哥的牢狱之灾啊!哥哥不会以为,对你的陷害就止于杨登齐的死吧?”
颜如松面色微沉,“我没忘!只是想不明白,若说杨登齐陷害我,是出于嫉妒。那他背后之人究竟图的什么啊?我身上究竟有什么是他们看得眼热的呢?”
颜十七咬唇道:“也许,他们想要的就是毁掉哥哥这个状元之才呢!”
颜如松道:“我考上状元,究竟碍着谁的事了?”
颜十七拍手,“哥哥这个问题问的好!那哥哥就回去好好想想,你一旦高中状元,谁会眼热?谁又会嫉妒的睡不着觉?”
颜如松叹气,“好了!这事我会留心的!你还是安心养病吧!”
颜十七道:“如今看来,莒州的事情,怕也与京城脱不了关系。所以,哥哥现在身处京城,既是身处险境之中,同时也方便找出那幕后黑手了。所以,哥哥还是万事当心的好!”
颜如松颔首,“我会的!你若真想替哥哥分忧,那首要的就是赶紧把身体养好了。母亲这两日恐怕就到了,若是看到你这副样子,指不定怎么责怪我没有照看好你呢!”
颜十七笑道:“哥哥若真想好好照看我,那就赶紧给我娶个好嫂子回来吧!京城的大家闺秀,应该不会跟莒州那边的一样,入不了你的眼吧?”
颜如松的耳尖微红,“一切等母亲来了再说吧!”
颜十七道:“以前是十七耽误了哥哥,如今十七不傻了,哥哥再谈亲事,应该不会乏人问津了才对。”
颜如松道:“等中了状元再说吧!否则,耽误了人家姑娘,也不好。”
颜十七挑眉,“哥哥这是什么理论?莫非哥哥娶了嫂嫂后,状元考不中,就是坑了嫂嫂不成?”
颜如松急了,“你一个当妹妹的,操心哥哥的亲事,算怎么回事?”
颜十七哈哈大笑,然后笑容突止,冷不丁的问:“那杨家的小姐,生的如何?漂不漂亮?”
颜如松一怔,“没注意!”
颜十七眨巴两下眼睛,“哥哥把人家给撞了,据说还伤了脸,哥哥还在坚守着男女大防,不敢看人家吗?”
颜如松赧然,“我就刚注意她脸上的伤了!确实把人家伤的不轻,也不知道该怎样补偿人家才好。”
颜十七看到颜如松的窘态,就愈发的忍不住想逗弄两句,“若是人家脸上的伤落了疤,好不了了。那恐怕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即便现在说了亲,怕是也会被婆家退亲呢!”
不知道杨家有几位小姐,哥哥撞得这位是不是就是外祖母在慈悲寺碰到的那个?
如果是,那可真就是缘分了。
也就可以断定,杨家的这位小姐是没有说亲的。
颜如松抿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那------那如果对方不嫌弃,我会负责的。”
颜十七装傻,“哥哥说的这负责,指的什么?奉养人家到老吗?”
颜如松满额头的黑线,“你想到哪里去了?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就又傻了。若真是坏了人家的容貌,大不了我娶她便是。”
颜十七四下里张望。
颜如松浑身发毛,“你找什么呢?”
颜十七一本正经的道:“我怕隔墙有耳啊!若我是那位杨小姐,听到哥哥这句话,本来能好的脸,也就干脆不治了。”
颜如松大囧,噌的起身。
颜十七就捂着嘴巴,笑不可遏。
颜如松猛的转身,“看你这样,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我先走了。”
急匆匆离去的脚步,竟是跟逃跑一样。
颜十七喊来沙暖,“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哥哥撞的杨家小姐是哪个。外祖母当日去慈悲寺遇到的又是哪一个。”
“奴婢喊泥融过来伺候!”沙暖说着,退了出去。
颜十七的神情就凝重了起来。
杨家小姐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颜如松惊马的事情必须严查。
如果陷害颜如松的根源真的在京城,那就把这个根给揪出来。
所以,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把身体养好。
也不知赵翀这药管不管用,关键是要怎么用啊?
一次吃一粒两粒三粒还是四粒?
一天吃一次两次还是三次?
颜十七瞪着那两小瓶药丸,就陷入了烦躁之中。
高颛和高颂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两颊上都落了团红云。
额头上还能隐隐的看到汗珠。
看起来跑的有多着急了。
颜十七让泥融给每人倒了杯水,然后才开始询问。
高颂道:“姐姐,我们长话短说!”
颜十七奇怪的看着俩小家伙,“听起来还很着急。”
高颛道:“别提了!我们出去没多会儿,就碰到了祖父,然后就被提溜回来了。说是要罚我们抄书呢!”
颜十七圆睁了眼睛,“你们这运气是不是太背了点儿?”
高颂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道:“我们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打听事情,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去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颜十七点头,“这个方向是对的啊!”
高颂道:“对是对,可我们万没想到,那最热闹的地方居然是颜府,而祖父正好从颜府里出来。”
“噗——”颜十七喷了口唾沫,“什么什么?你们跑到颜府去了?”
高颛道:“我们去之前也不知道那是颜府,只是看到很多人往那里去,也就跟着去了。”
颜十七道:“颜府出了什么事?”
高颂道:“去了之后,我们才搞清楚。那帮人也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说是祖父去找颜家的人算账了。当然为的就是姐姐你的事!”
颜十七一惊,“为的我?”
高颛道:“姐姐还不知道吧?姐姐昏迷的时候,祖母跟祖父说颜家的人能随时请到太医出来。祖父就急急的杀到颜家去了。”
高颂接过话去道:“奇怪就奇在,祖父前脚刚踏进颜府的大门,京城的各大赌坊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下注了。”
“啊?”颜十七大张了嘴巴,“真的假的?”
高颛道:“自然是真的!姐姐猜猜,他们赌的什么?”
颜十七抚额,“赌帝师和颜老头,谁能打过谁。”
高颂呵呵笑,“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打?不过是赌颜家的人能不能请来太医罢了。”
颜十七一怔,旋即大笑了起来。
直接把俩小子给笑傻了。
两人面面相觑,高颂道:“姐姐,觉得这很可笑?”
颜十七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赌局设的妙啊!颜家的人若是能顺利请出来太医,这等能耐一旦传到皇上耳中,颜家能不被忌惮?若是颜家人请不来太医,有着颜嫔娘娘的颜家,在京城人的心中,怕也是跌范儿了。”
高颛呆愣,“没听懂!”
高颂转动眼珠,“姐姐的意思是,不管颜家人能不能请来太医,颜家人都是输家。还不如那些个赌徒呢!至少还有一半赢的可能。”
颜十七嘴巴咧到了耳根,“对头!就是这个道理!颜家的人在这件事中,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高颛道:“果然是好计谋!莫非这是祖父的手笔?”
颜十七收起笑,抬手揉着耳垂,“若这真是外祖父的算计,那外祖父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命中啊!
两个小家伙齐齐的垮了脸。
高颂嘟了嘴巴道:“祖父本来就很可怕的!”
颜十七失笑,“那你们就赶紧回去认罚吧!谁让你们偏撞到了外祖父手里呢!”
两人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高颂在门口回头,“对了,姐姐!我们还听到了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有趣。”
颜十七道:“长话短说!”
高颂道:“是有关当今国舅的!”
“回来!”颜十七又把俩人喊了回来,“说说吧!国舅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崔尧那可是故人啊!
据赵翀所说,还是给她下过绊子的故人呢!
这样的一个存在,她理该好好关注一下。
高颂抬手挠头,“我们也是等在颜府外面,听围观的人私下议论的。那些个布衣百姓,没事就对富贵之家评头论足。说是当今国舅爷喜好养漂亮的男童。为此,强掳了不少进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