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惠在一旁不忿的劝道:“秋分,你莫要怕,只要你不想嫁人,王妃心好,自然不会强迫你的,她以为她是侯爷派过来的人,就事事拿乔,好的都是她的功劳,坏的都是我们的错,横竖都是她得了便宜。”
趣儿急忙嘘了一声,道:“你小点声,小心被人听了去。”
掬惠却不屑道:“听去便听去,别以为别人瞧不出来,打从王爷要娶侧妃,而王爷又除了王妃谁也不要,她的脾气便越来越差劲了,谁也没有得罪她,无缘无故的就大发脾气,自己平日里吃着王妃的零食,活儿都指挥别人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趣儿听了,畏畏缩缩道:“她是房里的大丫鬟,我们是二等丫鬟,自然是要听她的。。。。。。”
掬惠猛地一甩袖子,怒道:“你怕她作甚么,反正我就一个女主子,那就是王妃,她云珠算什么,我才不会怕她,她不惹我便罢了,否则我必然是要告到王妃那里去的。”
说罢,掬惠怒气冲冲的走了。
趣儿惊恐的看向云珠所住的房间,又看了眼掬惠离去的背影,朝云坠道:“云坠姐姐,那云珠若是听见了,定然是不会饶了掬惠的,说不定又在哪给我们使绊子呢。”
秋分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低声道:“别说了,等下王妃出来瞧见就不好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待会儿王妃定会唤人的,我先去把茶水温上,等王爷半夜口渴了喝。”
趣儿和云坠闻言,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房内,月牙儿使劲力气也拉不开林槐之坚固的双手,最后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哄道:“你喝了这么多,可头疼的紧?我让宁绍派人请个大夫来,给你开点解酒安神的药来。”
林槐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看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腿上,揉了揉他的额头,低声温柔的劝着:“你乖,听话,我去倒点水给你喝,你刚吐过,现在胃里定然空空的很难受,来喝点水罢。”
这次林槐之终于松动了些,眯着眼睛抬起头看月牙儿,口中含糊不清,唤道:“媳妇儿。。。。。”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月牙儿也不舍得在骂他了,柔声哄道:“我在,怎么了?可是难受?我去给你倒点水,你先乖乖躺着不要动。”
林槐之听话的由月牙儿扶着躺回了床上,见月牙儿起身离去,又急忙再次拉住她,哼唧道:“媳妇儿,你别走。。。。。。”
喝醉了的林槐之比平日里还要粘人,也更加可爱了,月牙儿眼中俱是温柔的笑意:“好,我不走,我就给你倒杯水,马上就过来了,你乖乖的。”
林槐之闻言乖乖的点点头,松开了抓着月牙儿的手。
月牙儿摸了摸他的脸,方才起身去倒了杯水,想了想,她朝里面看了一眼,林槐之的脑袋朝外面扭着,眼睛就看向门口,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等着月牙儿回来,样子又乖又让人心生怜意。
月牙儿悄悄的打开外门,正看到秋分和瑞珠在外面说话,不知怎的,秋分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般。
月牙儿刚要询问,就见瑞珠把秋分挡在了身后,朝月牙儿笑道:“王妃有何吩咐?”
月牙儿回过神来,想到林槐之方才的眼神,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能等明日再问了,便道:“去告诉宁绍一声,让他出去寻个大夫回来,给王爷开点解酒安神的药来。”
瑞珠应声去了。
月牙儿重新回到房里,端着茶水进去的时候,林槐之显然是等不及了,已经从床上做了起来,奈何头重脚轻,光是坐着就晕乎乎的,更何谈站起来寻月牙儿了。
月牙儿赶紧上前去,林槐之立马把她抱进怀里,以行动控诉她回来的晚。
月牙儿搂住他的肩膀,把茶杯举到林槐之嘴旁,哄道:“张嘴,喝点水,待会儿头就不疼了。”
林槐之的一双眼睛,喝了酒之后更加的黑白分明,月牙儿不由得一阵心悸。林槐之此时一眨不眨的看着月牙儿,似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
月牙儿拿杯子在他嘴巴上蹭了蹭,林槐之张嘴乖乖地由月牙儿喂着喝了,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盯着月牙儿看。
“好了,睡吧,明日醒来便没事了。”月牙儿把杯子放下,扶着林槐之躺下,林槐之搂住她不放,月牙儿只好一同随他躺了下来。
林槐之抱着月牙儿十分满足,很快就入睡了,月牙儿朦胧间好像听见外面传来了宁绍的声音,想到自己好像派他去寻大夫了,但是林槐之现在已经睡了,罢了,明日再说吧。
翌日,待这对小夫妻醒来的时候,又是日当晌午时分了,家中又没有长辈,下人们也不敢管主子的事情,于是两人便愈发的偷懒起来。
月牙儿最先醒过来的,恍惚间仿佛想到今日是那个侧妃入门的日子,但是林槐之此时还在她的怀里呼呼大睡,真是。。。。。。
她摇了摇林槐之,在他耳边唤道:“快起来了,今日还是你大喜的日子呢。。。。。。”
林槐之听到月牙儿的声音,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都要炸开了,难受的很。月牙儿见他这番,知道他必定是昨日醉酒的缘故,赶紧起身唤道:“瑞珠。”
瑞珠推门走了进来,见月牙儿正在穿衣服,便上前服侍。
月牙儿问道:“昨晚上我好像听见了宁绍的声音,他如今人呢?”
瑞珠答道:“昨日宁绍带了大夫来,却见王妃房中的灯已熄灭,心想王爷和王妃定是睡下了,便不好再喊起来,又猜测王爷今早醒来必定头痛难耐,让那大夫写下了药方,现下解酒醒神的药汤已经熬好了,可要端进来给王爷喝一碗?”
此话真是正遂了月牙儿的意,她赶紧道:“快端进来。”
云珠端了药汤进来,见月牙儿正穿着衣服,便径直把汤碗端到了林槐之的床边,笑道:“王妃昨日定是服侍醉酒的王爷辛苦了,奴婢服侍王爷喝醒酒汤。”
林槐之此时虽是头痛,但意识已然清醒了,闻言便冷冷道:“不必了,我自己会喝,你下去吧。”
云珠伸出去端碗的手顿在了半空中,随后尴尬一笑,继续把汤碗端了起来,露出明艳的笑容,柔声道:“王爷身体不舒服,还是奴婢服侍王爷吧。”
林槐之原本揉着额头的手一停,随即抬眼冷冷看向云珠,一双明亮的眼睛寒意四射,良久,复冷冷道:“我说不必了。”
云珠此时当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因难堪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去后面的厨房瞧瞧,让他们做点暖胃的饭菜来,王爷昨日把吃的东西都吐了,胃里定是不好受的。”
月牙儿看着云珠青着一张脸出去,心想这姑娘的脸皮实在薄,便朝给她梳头的瑞珠道:“王爷向来是如此,不过他是面冷心热,不过是不习惯生人接触,你们不要介意。”
瑞珠朝铜镜里的月牙儿笑道:“王妃说的哪里话,奴婢们伺候主子是理所当然的,主子有主子的规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是要谨遵主子的规矩了,方才,是云珠越矩了,奴婢回头会说说她。”
月牙儿想了想,笑道:“还是算了,省得她多心,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
月牙儿任由瑞珠插上最后一只钗子,回头看林槐之床边的碗,见里面的药汤还没有喝,便嗔道:“方才丫鬟服侍你,你说自己喝,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还不赶快把它喝了,你的侧王妃,想必已经进门了,在新房里等着你呢。”
68。侧妃进门
月牙儿的语气带着酸意,说完才想起瑞珠还在一侧,顿时便有些脸红,又掩耳盗铃道:“听说那侧妃相貌清秀,性子温和,定是个好姑娘。。。。。。”
越说越感觉她心中很介意那侧妃的到来,虽然事实如此,但在外人面前,她毕竟是正妻,断不好这般吃飞醋,只好闭了嘴,岔开话题:“院子里的花可是都开了?我在屋里都闻到了,待我去瞧瞧。”
林槐之原本还笑盈盈的看着月牙儿说话,转眼就见她要出去,急忙道:“先别走,给我穿上衣裳。”
月牙儿哭笑不得,以前他可从不会如此使唤她的,来到这里怕人说她不懂规矩,便象征性的服侍了他几日,现在竟成了顺理成章!也罢,他既是她的夫君,也该由她服侍的。
月牙儿挥手让瑞珠出去,自己则亲自上前去服侍林槐之穿衣服,待拿起他平日里常穿的衣服才想起似乎有所不妥,纵然今日不是大婚,也算是个喜日,总该穿些好些的罢。
月牙儿便去箱笼里寻了件黑红相间的袍子,如此既不会逾矩,也不会失礼。最后又给他挑选了紫色的发冠戴上。
林槐之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脑袋上的那顶冠,素日里只是把头发绑起来,不像这般正式,便道:“又不是什么大日子,还是摘下来吧,这样戴着不舒服。”
月牙儿白了他一眼,道:“王爷您就忍这一。。。。半日吧,现在太阳都到了西边了,很快就要落山了。。。。。。”
晚上按照习俗来说,林槐之是要睡在新进门的侧妃那里的!
林槐之却不知道,以为月牙儿要说他等到晚上就不用戴了,便也只好先忍着了。
饭菜刚端上来,宁绍就亲自寻了过来,道:“侧王妃已经进了后门了,王爷还没有说让侧王妃住哪个院子呢,之前事物太多,竟是忘了问了,实在是太仓促,所幸所有的院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林槐之随手拿起筷子给月牙儿夹了道菜,敷衍道:“随便哪个房间,你领她去瞧瞧,喜欢哪个住哪个就是了,还来问我作甚!”
宁绍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没有这一说法啊,王妃您看。。。。”
月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时也不好说林槐之什么了,只好道:“那就选个稍微好些的吧,你自去看着办,莫要委屈了那姑娘。”
林槐之又在旁边插话道:“寻个最远的。”
“。。。。。。”
月牙儿哭笑不得,道:“那就听王爷的罢。”
待宁绍走了,月牙儿斜睨着林槐之,打趣道:“不知王爷这般大方,妾身不知有没有这么荣幸,可否也随意选一间院子住呢?”
林槐之没有听出来月牙儿话中的意思,认真道:“那是自然,这里都是你做主,你想住哪便住哪,反正我们一起。”
旁边服侍的丫鬟笑了出来,月牙儿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埋头吃自己的了。
宁绍吩咐好新人住的院子,只匆匆的贴了几个喜字,放上几个红蜡烛,帘帐以及被褥都是红的,把一早分好的嬷嬷和丫鬟派过去候着,只等着新人进了院子好伺候。
申时二刻,侧妃的轿子从后门进来,加上些许的嫁妆和侍从,总共不过二十人左右,宁绍来向月牙儿一一细说的时候,能看出那王阁老对嫁过来的这个女儿很不上心,想来也是,林槐之在朝中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官位,手中也没有什么大权,两人又有了口角之争,林槐之让他失了颜面,现如今能够再嫁过来一个女儿,也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这个可怜的姑娘,也应该是一枚弃子了!
月牙儿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一旁正在翻什么书的林槐之一眼,道:“那么,王爷几时过去?”
宁绍笑道:“王爷待吃过晚饭过去就可以了,纳妾没有那般繁琐,更可况王爷又不喜欢,王阁老那边也不看重两家的联姻,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月牙儿心中微微抽痛,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朝宁绍道了声辛苦,便让他下去了。
她气闷了转过头去瞧林槐之,见他正看着一本书,一脸的认真,便奇怪的凑过去,道:“你不是不识字么,在看什么?”
林槐之想了想,把书朝她这让了让,月牙儿好奇的看过去,却见书上并没有几个字,每一张都有一幅画,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演绎着人类最原始的旋律。。。。。。
月牙儿的脸轰的一下子烧了起来,满脸通红,她做贼心虚般的看了看左右,见丫鬟并没有朝这里看,急忙把那书合上,朝林槐之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肮脏东西,居然还坐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看!”
林槐之一脸无辜,道:“我从前面书房的角落里翻到的,其他的我都看不懂,只有这个有画,不用文字我也懂得。”
“。。。。。。”月牙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道,“你少胡乱翻那些,这些不是好东西,是那种下作肮脏地方才有的,你不要看了,快把它烧了。”
林槐之闻言,急忙把书藏在了身后,讨好道:“这是好东西,我识得这东西,莫要烧了,我藏好便是!”
月牙儿被他这番话惊得呆怔住了,反应过来,急忙质问道:“你识得?你是如何识得的?”
林槐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一不小心把小舅子给出卖了,但既然媳妇儿开口问了,自然是不能骗的,只得如实相告,林槐之低着头,支支吾吾小声道:“是。。。俊茂弟弟。。。成亲前给我看了这书。。。他不让我说。。。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月牙儿顿时火冒三丈,居然是林俊茂!怪不得林槐之新婚之夜没有闹出笑话,却是这个好弟弟做的好事!月牙儿此时恨不得飞回去,把弟弟的耳朵给揪下来,但此时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得是林槐之遭殃了!
“什么混账东西也胡乱跟着学,你当姐夫的,不去教训他,反而跟着他胡闹,他才多大,连媳妇还没有呢,就看这种。。。这种。。。你呀!”月牙儿伸手点了一下林槐之的额头,狠狠的骂道。
林槐之却不惧怕,反而嘿嘿的笑着凑到月牙儿耳边,小声道:“这有什么,我们偷偷的看,跟着上面的学学,你看,这上面有很多我们没有试过的,你身子软,那动作想必做起来也不难。。。又不犯法。。。”
月牙儿对他这厚脸皮实在没法,红着脸想了想,酸酸道:“妾身可是没有这个福气呢,想必王爷看这东西,是为了今晚的侧王妃罢?”
林槐之条件反射的要立马反驳,但是看月牙儿这神情,却是有趣的紧,像是明明不喜欢,却又别扭的说着和心里相反的话,有意思极了。
林槐之笑道:“你说这话可不是冤枉了我,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新意,哪一次不是和你试了,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槐之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月牙儿小巧的鼻子,月牙儿没有想到捉弄他不成,反被他给捉弄了,顿时不依道:“你什么时候这般坏了,这话也是浑说的,再说了,谁又稀罕了。。。。。。”
后面的声音愈来愈小,林槐之低低笑道:“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了吧?”又把月牙儿抱在怀里轻轻晃着,“我稀罕,稀罕的紧呢!”
月牙儿伏在林槐之胸前,脸红的笑了一下,又赶紧推开了他,嗔道:“丫鬟们还在呢,你看你的衣服,待会儿还要见你的新侧妃,怎可衣衫不整?”
林槐之闻言皱眉道:“非得见吗,我不想见她!”
月牙儿虽然相信林槐之的为人,但心里总想让他哄着自己,她挠了挠林槐之的手心,小声道:“是吗?那个侧王妃可比我好看多了呢,你见了,兴许就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林槐之把她不安份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严肃道:“莫要胡说,我不会的。”
月牙儿见他这般认真,满足的笑了出来,趁几个小丫鬟不注意,飞快的凑过去亲了林槐之一口,坐回来时,正看见林槐之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她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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