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圈便有些泛红,但他好歹记起自己并非娇滴滴的女子,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陈子行不比其他人,他们从小一处玩大的,月牙儿自然不会把在人前应付的话讲给他听,但见他如此担心,她心中宽慰了许多:“我没事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本来我也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好在我最后还是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是啊,好在能够平安回来。陈子行敛了情绪,方才想起原因:“早知道我那日应该同你们一起上山去的,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那条山路我们走了许多遍,这么多年了都无事,怎么那天就。。。。。。”
月牙儿神情一暗:“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吗?如果我说,当时有人在我后面推了我一把,你会相信吗?”
陈子行果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见月牙儿自嘲的一笑,他急忙解释道:“并非是我不信你,是我实在想不出有谁如此歹毒,竟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他低头思衬着,“那你记不记得那人是谁走在你身后的?”
月牙儿微微垂下长密的睫毛,双唇一抿,低声道:“。。。。。。记不准确了。。。。。。”
陈子行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你现在没事就好,至于那个推你的人,我相信她会有报应的,你不要太难过,以后。。。。。也多加注意一些。。。。。。身边的人。。。。。。”
月牙儿点了点头,她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猜测的那个人,纵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她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说出来也只会被倒打一耙,好在她现在还好好地活着,那便足够了,她会珍惜此次的机会,再也不会给任何歹人机会,也会多加提防,有时候捅刀子的,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人。
“咦,他是谁?”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陈子行才发现林槐之的存在,这个男人的个头真高,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挺高的了,没想到看这人的时候还要仰着头,心里便有些别扭。
他不提,月牙儿也快要把身后的某人给忘了,急忙向林槐之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目光,然后跟陈子行介绍:“这便是救我的那位恩人了。”
有些话是可以和陈子行说的,而某些也确实需要隐瞒,只需她和林槐之二人知道就可以了。
陈子行来之前已经听说过了,说是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男子住在了林家,还说要不是那人,月牙儿可能就没命回来了,现下林家又留下了那位恩人,或许打着将月牙儿许配给那位恩人的心思。就算是没有家底,单凭那人绝好的相貌,也是不亏的,更何况听说那人还打的一手好猎。想想林大磊当初,这可是活脱脱的第二位夫君好人选,村子里有远远看见的姑娘,十个有九个都动了心呢!
陈子行想着母亲说的这番话,再看林槐之的模样,心里越来越不好受,嘴上也忍不住开始泛酸:“这人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你得过一次教训了,就不要再轻易的相信人了,有些人长得好是好,但那心谁知道呢?有的虽然长得不是十分好,但那心绝对不掺假的。。。。。。”
“你胡说什么呢?”月牙儿见他越说越意有所指,不禁气愤的打断他,“谁心真谁心假,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好了好了,我现下急着去镇上,回头再找你说话。”
陈子行也觉得自己这番话小气了些,就连他自己说完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几时这般小肚鸡肠了?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还当着人家的面。。。。。。陈子行偷偷的瞄向林槐之,只见那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瞧着自己,看不出任何情绪,陈子行便愈发的尴尬,心里一边暗想着这人的眼睛怎么这般犀利,一边笑着朝月牙儿挥手:“是我唐突了,那你们有事便去罢,回头我再找你。”
月牙儿一边应着一边赶着他,继续往镇上走时,月牙儿打量着林槐之的脸色,灿灿的为陈子行说着话:“你不会乱想吧?他那人就那样,说话有时候就会没谱,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在山上那么久,你什么样,我最清楚了,要是你还不能相信,谁还能相信呢?”
月牙儿说完,再次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槐之的表情,见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中掩不住的失落,或许,他之前压根没有听出陈子行指桑骂槐的话?还是根本不在乎呢?她黯然的转过了头,没有看到林槐之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么耽误几次,等两人到了集市上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晌午了,月牙儿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想着带林槐之去吃顿好吃的,想了想,太好的酒楼她吃不起,还是吃些好吃又实惠的好了,反正林槐之肯定是不会嫌弃的。
拐了几条街,月牙儿把林槐之带到了一家小面馆,她以前常和弟弟跑来吃,原来在山上的时候,也最想这家的味道。
“小二,来两碗汤饼,嗯。。。其中一碗要最大的!”月牙儿瞥了眼紧跟着坐过来的林槐之道。
“好嘞!”小二欢快的应着跑进了后面。
月牙儿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托着脑袋问林槐之:“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吧?这家的面可好吃了,还有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饼,也很好吃,待会儿走的时候我们买一些带回家去,俊茂和夏末肯定也馋了。”
林槐之听着点了点头,倒是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月牙儿看着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在山上待了那么久似的。
29。冤家路窄
但是等汤饼上到了桌子上,林槐之就表现的十分如月牙儿的意了,对着那张大碗呼噜呼噜的,没几下就吃完了,月牙儿自己的没吃几口,见他摸了摸嘴巴,急忙问道:“好吃吗?”
林槐之满足的点点头,月牙儿又问:“吃饱了吗?还要吗?”
林槐之摇了摇头,把碗往一旁挪了挪,低声道:“好吃。”
月牙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我说是吧,肯定好吃的。”
林槐之又乖巧的点了点头,等了月牙儿一会儿,见她吃的极斯文,又很好看,和在山上真是不同,便悄悄的凑过去,等月牙儿发觉的时候,两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你作什么?”月牙儿赶紧把他的脸推了回去。
林槐之无辜的看着她,想了想,又小声道:“如厕。。。。。。”
“。。。。。。”她正在吃饭,月牙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随手一指,“从那条路走过去,拐个角就是了,你一个人不要乱跑,小心走丢了,快去快回。”
林槐之应了一声,便起身往那方向去了。
月牙儿把饭吃完了,又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人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付了钱便要去寻人,刚起身就看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行了过来,一阵风吹去,帘子缓缓掀起,露出里面一双极为明亮的眸子,月牙儿被那双眼睛晃了一下,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马车一闪而过,月牙儿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路过此地,倒也没多加在意,待马车过去,月牙儿急冲冲的朝林槐之去的地方走去。
刚行过转角,就见林槐之朝这边走了过来,月牙儿急忙上前抱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槐之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月牙儿,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月牙儿见他呆呆的,也是习惯了,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转身领着他朝一家铺子走去:“好了,你没事便好,我去给你挑些布来做衣裳。”
林槐之个头较大,月牙儿一次性给他买了许多布,每件一种花色,就觉得他穿上定是极好看的,总想着买下来,后来好在想起自己带的钱并没有很多,还要买些饼子回家,只好忍痛割爱,选了几批稍微好些的。
林槐之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上心,由着月牙儿给他折腾,好脾气的站在那里任由月牙儿比划,旁边的掌柜还以为这是一对儿新婚的小夫妻,笑呵呵的打趣他们:“都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姑娘啊,我看你啊,算是真的挑花眼了哟,你郎君相貌这般好,纵然我拿出我这店里最次的布料来,你家郎君穿着身上也不会差的。”
月牙儿面上一红,她表现的的确积极了些,领着一个男人来买东西,说不是自己男人更不合情理了,说不定还会以为她不守妇道,只低了头没有应声。不过那掌柜说的话倒是真的,林槐之确实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买过一些必需品,时辰就已经不早了,月牙儿去买了些饼子包起来,两人就往回路走去。
想起以前,每次走这条长长的小道时,月牙儿总觉得十分远,每次走下来都会很累,现在在山上生活了半年多,再走这条路时,却觉得比以前轻松多了。
日薄黄昏,这时便有几家做好了饭,端到门口来吃的,还可以一边聊聊天。
月牙儿两人走到村口时,不想狭路相逢,正见王红梅和几个同龄的小姑娘朝这边走来,本来说说笑笑的,待见到月牙儿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一顿住,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便疑惑的望了过来,待看清面前人,正要和月牙儿打招呼,就看见旁边立着一位身材修长、面目俊秀的青年,几个小姑娘几时见过林槐之这类的男子,不由得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王红梅自然也是瞧见了的,脸色变了几许,才皮笑如不笑的跟月牙儿打着招呼:“好巧啊,我这几日正想来瞧瞧你呢,可不巧没有时间,今儿倒是好日子呢,我这吃过晚饭溜溜,就碰见姐姐了。姐姐最近可还好?”
这话里实在虚伪,月牙儿不想与这种人虚与委蛇,只敷衍着:“托妹妹的福,还活着。”便要离去。
王红梅却身形一晃,挡在了月牙儿面前,口中与月牙儿说着话,眼睛却一个劲的瞄着月牙儿身后的林槐之:“姐姐无事便好,这半年来,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那日一起上山的人里,毕竟还有我,若是我一直守在姐姐身边便好了,也不会出现这等事,还好姐姐福大命大,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愧疚着。”
月牙儿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实在热情不起来,纵然她没有亲眼瞧见是王红梅推得她,但她身上的那股子草药味,还有她印象里王红梅确实走在她的身侧,怎么说,她的嫌疑最大。若说真的是她自己脚滑跌下去的也就罢了,偏偏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身后有一双手,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只是不知王红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套她的话,看她是否知道推她的究竟何人?
“多谢妹妹牵挂着,姐姐我如今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妹妹大可放心。”月牙儿笑不出来,心里恨不得上去撕开她虚伪的面具,只有忍着不看她的脸,心里方才好受一点。
王红梅不知是真是假,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月牙儿心中一个气不顺,差点呛住,也不想再与她搭话,抬脚就要离开,却听王红梅突然又张口说了话:“这位,便是救你的那位恩人罢?”
月牙儿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嘴里虽然是对月牙儿说话,此刻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林槐之,双眼满含热切,只是林槐之看都未看她一眼,只用一双好看的眸子无声的催促着月牙儿,他想回家了。
月牙儿见状,心里好受了不少,便应付的点了点头:“正是,姐姐这厢还有事,改天再与妹妹叙话。”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红梅只好点了头,让开了路,只是一直盯着林槐之的背影,毫不遮掩。
月牙儿走了几步远了,还听得见那几人说话:
“红梅姐姐,你怎么一直瞧着那边呢?莫不是看上月牙儿的恩人了罢?”
“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你这眼睛都不会动了,要我说啊,那人的相貌英姿的确数一数二,姐姐心中倾慕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听说啊,那位恩人被留在了林家,是要做入赘女婿的。”
“你听谁说的?你确定?”声音竟有些惊怒。
“听我娘说的啊,你没看见这俩人整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么,这去个集市都黏在一起,若不是家里许了的,如何这般明目张胆?”
“。。。。。。”
月牙儿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好在她不是软柿子,否则这十几年早就认人搓扁揉圆了,现在居然想打林槐之的注意!
月牙儿眼角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嗯,相貌的确没的说,个头又大,力气也大,确实没有姑娘不心动的。不过她们肯定不知道他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吧,也不知道他是在山上生活了许多年的野人吧?哼,如此就胆敢生出不应该的心思,真是肤浅。
林槐之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话,只不过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只是刚才王红梅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悦,嘴里说的话虽然是好的,但总觉得言不由衷,还有看他的眼神,让他极为不舒服。转头见月牙儿面露不满的噘着嘴,觉得十分可爱,又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月牙儿急忙敛了自己的小情绪,她竟然不喜欢别人对林槐之抱有想法,脑袋里一时有些乱,答得话也磕磕巴巴的:“啊,没什么,那个,你觉得刚才那位姑娘,就是和我说话的那个,如何?”
这问题有些奇怪,月牙儿见他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说的话也带了些酸意:“我就是随口你问,你干嘛这么认真的想,还是说,你真的觉得她挺好的?”
挺好?林槐之赶紧摇了摇头,闷闷的:“不是。。。。。。有点。。。。。。奇怪。。。。。。”
“奇怪?怎么奇怪了?”月牙儿不解。
林槐之又想了想,觉得好像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就是感觉很怪,但他知道那个感觉不是好的,他很讨厌那个女的。
“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了,反正我和你说,她那个人呢,怎么说呢。”月牙儿不习惯背后说人坏话,只好含含糊糊的提点他,“你以后若是碰着了,就能远着点就远着点,没事不要说话,她说的一些话呢,也不要听进心里去,总之,就是无视就好了,你听得懂吗?”
林槐之微微皱了眉,又觉得月牙儿说的是对的,便听话的哦了一声。
月牙儿看他好像不怎么上心,纵然心里再不舒服,也只有暗自忍着了,她总不能时时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吧?
30。初现情怀
回到家里,林俊茂和林夏末见到月牙儿给他们带的饼子,果然十分高兴,争先恐后的抢了过去,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喊着“谢谢姐姐”。
待吃过晚饭,月牙儿就被月娘叫进了里屋,她知道母亲必定是有话要和她说,倒也乖巧,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等着母亲说话,无聊之际看到桌子上放着几块布,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是双半成品的袜子,看这型号和颜色,定是父亲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成亲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最初的恩爱,父亲总是十分宠溺母亲,把她当孩子来待,每次看到他们恩爱,月牙儿心中就十分艳羡。
“月牙儿,其实母亲单独叫你进来,是有话和你说。”月娘掩了门,走过来温和的说道。
月牙儿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只是不知母亲今日有什么话要说。
“是这样的。”月娘斟酌了一下,抬眸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方才缓缓道,“是你父亲,他不好对你说,自然由我这个母亲来说了,我觉得啊,是他想太多了,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槐之那孩子的,人老实,话也不多,做事也实在,对你。。。。。。又是没得说的。”
月牙儿没有听懂,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你在说什么?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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