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父汗就不让自己那么拼命,可是真金太子从来都是当耳旁风,谁曾想到真的积劳成疾。
“或许苍生天也看不下去让我这一个罪人活在世上了。”真金太子自嘲一声,径直收起手帕,缓缓走进房中。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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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章这一战倒是打的爽利。”叶应武一边在奏章上飞快的写着,一边忍不住轻声感慨,“原本某还想把这谈判多拖延一会儿,从而为他争取些时间,谁曾想到这家伙倒是这么轻轻松松就把大理拿下了。”
站在一旁小心研墨的絮娘瞪了他一眼:“李叔章和马老将军这一次能够这么快拿下大理,也是因为大理高家向咱们效忠的缘故,蒙古鞑子有大理人在背后捅刀子,自然守不住最后的三赕府了。”
“这个高程,还真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墙头草。”叶应武放下笔,沉声说道,“如果某对他封侯的话,以后难保又是一个大理王,等于大明帮助大理复国,本来大理人在那些州府就占据大多数,如果有人站出来号召的话,难免会有很多人赢粮影从,到时候这大理,就又不是大明的了。”
絮娘微微颔首:“夫君的意思是?”
缓缓攥紧拳头,叶应武靠在椅子上:“现在在南面,可不只有一个敌人,这高程现在就想要安享荣华富贵,没有这么容易。我大明草创,各部精锐都在北面,南面能够以为屏障的就只有宣武军和邕州军,现在倒不如以大理人为源,另创大理军,就让这高程率领着,对付安南。”
“夫君这就打算对安南下手?”絮娘一怔,毕竟现在大明的敌人还是北面蒙古鞑子,如果两线同时开战的话,未免会吃力,也有些穷兵黩武,蒙古偌大一个帝国,是怎么变得外强中干,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叶应武还想走这一条道路,絮娘难免会感到担忧。
“安南陈朝现在的国君陈烇和大将陈国峻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既然咱们和蒙古鞑子现在休战,就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解决后患。毕竟安南陈朝之前抗击蒙古鞑子所展现出来的战力,足够大明谨慎。”叶应武淡淡说道,“更何况自前宋以来,安南多次犯境,屠杀我百姓袍泽,如果大明一直坐视不管的话,又如何与广南东西路百姓交代。”
絮娘疑惑的看向叶应武:“可是夫君真的就打算用大理人去对付安南?就不怕这个高程在半路上弄出什么幺蛾子?”
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叶应武轻笑一声:“某还巴不得他弄出什么幺蛾子呢,否则这个高程,还真的很棘手。如果他敢在征讨安南的时候拖后腿,那某说什么也得好好收拾他,名正言顺。”
走过去站在叶应武身后轻轻揉捏他的肩膀,絮娘微笑着说道:“夫君这几天来往,也疲惫了吧,妾身先给你按摩一下。”
叶应武点了点头,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难得絮娘这么贴心。”
微微一怔,杨絮秀眉微蹙,猛地一用力。
“啊!”叶应武忍不住倒吸着凉气叫了一声,“谋杀亲夫啊!”
见到叶应武疼痛的样子,絮娘也不忍心再收拾他,当下里恨恨的收手。而叶应武沉默片刻,轻声感慨:“这都已经快六月了,天都开始热了,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一半。自新年之后,整整半年好像都是戎马倥偬,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你还真好意思说。”絮娘忍不住轻声嗔道。
叶应武自失的一笑:“新年过后,元月是在襄阳大战之中度过的,二月在临安消磨了不少,三月是蒙古鞑子跨海破临安,四月又忙着整个大明的筹建,转眼间都已经五月了。”
絮娘哼了一声,俏皮的嘟起小嘴:“对啊,五个月,在家的时候恐怕连一个月都不到。”
“絮娘这是打算把责任都推到某身上了?”叶应武哭笑不得的伸手在絮娘瑶鼻上刮了一下,“这蒙古鞑子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某不得不走啊。此中的血火惊险,絮娘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沉默片刻,杨絮一边伸手捋着秀发,一边轻声说道:“夫君,沙场上刀枪无眼,就算是百战都精锐甲天下,也终究难免会有偏差,现在夫君贵为大明君主,以后还是······”
“某向絮娘保证,以后能少去就尽量少去,好么。你看这大理之战某不也是直接交给李叔章和马老将军了么。”叶应武飞快的举手,一板一眼的说道,还不忘解释一句,“毕竟某不可能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培养一下麾下大将倒也不失为一策。”
“自己看的清楚就好。”絮娘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但是让大明皇室延续后代的事情,某还真得亲力亲为。”叶应武坏笑着站起身,一把揽住絮娘,“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你说咱们虽然是老夫老妻,不过几天不亲热却也说不过去。”
“谁是老夫老妻!”絮娘狠狠踩了叶应武一脚,气恼的说道,“你是老夫,我不是老妻。”
叶应武顿时哈哈大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好好好,絮娘说的对,走,咱们去拿一壶酒,你我夫妻二人月下对饮,不知道絮娘以为如何?”
“夫君什么时候有这等闲情逸致了?”絮娘顿时一怔,自家夫君在后宅向来都是一股地痞无赖之气,还真的少见他做月下对饮这等高雅的事情,今天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声音有些低沉,叶应武淡淡说道:“这半年在外漂泊如浮萍,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当下里伸手在絮娘挺翘的臀上拍了一巴掌,叶应武笑着说道:“这和约签订了,至少现在咱们可以稍稍喘息。这里的诸多事宜,有宋瑞、镐子已经足够,某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絮娘也顾不得叶应武的禄山之爪,有些兴奋的看向他:“真的?”
“真的,”叶应武郑重的一点头,哈哈笑道,“明天,咱们回家!”
自己这半年来,倒是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是时候回家了,看着一个崭新的都城崛起于大江之畔,也看着一个崭新的王朝翱翔九霄!
“共倒金荷家万里,絮娘,今天夜里咱们不醉不休!”叶应武爽朗的笑声在院落中回响,“共倒金荷家万里,这家,终于不是万里之遥了!”
——————————————————第五卷·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铮然一叶秋
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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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儿,咱们到前面去看看,只要微儿听话,姊姊给你买玩偶,微儿说好不好啊。”拉着赵云微肉嘟嘟的小手,惠娘轻轻说道,还带着笑意,清脆悦耳,让旁边匆忙走过的路人都不由得侧目,看着这一大一小粉雕玉琢一般的人儿,好奇是哪家有如此好命,竟然能够拥有这样的女儿。
微儿郑重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满都是亮晶晶,显然对于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已经没有什么自制力了,如果不是惠娘小心拽着她,恐怕这个小丫头早就自己跑的无影无踪了。
一身月蓝素白褙子遮掩住百褶裙,赵云舒跟在惠娘和微儿的后面,只是本来这一身就穿着朴素,又遮掩住女孩曼妙的身姿,走在人群中微微低头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尚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甚至要胜过前面那活蹦乱跳的一对儿珠玉。
看着自家妹妹开心的样子,赵云舒也不由得掠起浅笑,伸出手正正好好接住从风中悠悠飘下来的一片树叶,忍不住低声感慨:“一叶落而知秋,不知不觉都已经入秋了。”
“都七月中旬了,立秋也有几天,这叶子,是时候落了。”叶应武一身同样毫不起眼的黑色衣袍,站在赵云舒身边,笑着说道。
“夫君倒是不避讳。”赵云舒淡淡感慨了一声。
叶子落,“叶”是大明的国姓,这叶子落谐音“叶字落”,可不就是不想让大明国运长久,甚至还诅咒明王殿下,按理说就算是杀头也不为过。
无奈一笑,叶应武手中折扇向前一指:“这芸芸众生,又要用到多少叶字,难不成还真的都让他们改了,何苦来哉。”
赵云舒有些诧异的看了叶应武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家夫君至始至终都和别人有所不同,既然他不想避讳,那便随他去罢,估计这数月来满朝文武没有人提到这个事情,也是出于此。
当下里赵云舒打量着街道两旁繁华的商铺,微笑着说道:“谁曾想到四月时候这里只是一片断壁残垣,三个月之后就已经繁华若此。”
叶应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扇子在旁边几家店铺处一指:“自从蒙古鞑子和大明签订条约以来,各地的商贾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南京,然后统一由南京北上各处,久而久之,南京不想繁华也不可能。”
自大明咸淳三年五月,蒙古和大明签订和约,永为友邦以来,整个天下已经度过了多年来最为平静的几个月。而原本在南宋灭亡的波澜中遭受到冲击的商业再一次蓬勃发展,尤其是蒙古向大明商贾开放七个通商城镇,更是让已经把大明内市场瓜分的差不多的大小商家,纷纷启程北上,希望能够开辟出一片崭新天地。
当然,伴随着这些商贾北上的还有大量的锦衣卫密探,使得北面的风吹草动都一丝不差的汇聚到叶应武案头。
要说现在蒙古调动一兵一卒大明都能够有所察觉,也不为过。
正因为此,蒙古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气吞声积蓄力量,而大明几次大战下来也已经耗空了气血,现在也抓紧****伤口。至于双方什么时候再一次刀兵相见,那就不得而知,不过大多数的百姓还是很享受现在这难得的和平。
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这些经历过、见识过血火的百姓,最懂得珍惜他们现在生活的平静和安宁。
“微儿和惠娘上哪里去了?”赵云舒突然间发现前面找不到两个丫头的身影,忍不住着急的拽了拽叶应武的衣袖。“这街道上人这么多,可不要出了什么意外。”
叶应武笑着冲着人群中努了努嘴:“周围六扇门和百战都层层护卫,要是能出什么事才怪呢。更何况惠娘也都快十六了,要是心里面没点儿数就该家法伺候了。让她们两个丫头跑去吧,平日里想要出来一趟可不是这么容易,小姑娘家的总是锁在深宫中早晚会出事。”
不过叶应武还是招了招手:“小阳子,你带两个人跟上去看看,让前面的人照看好就是了。”
“遵······是,相公。”小阳子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声,快步没入人群。
耸了耸肩,叶应武轻轻攥住赵云舒的手,女孩微微颤抖一下,有些惶恐的看向周围,附近不是匆匆忙忙走过的行人,就是目不斜视的百战都和六扇门护卫,赵云舒轻轻呼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脸上满是镇定神色的叶应武,手指缓缓扣住了他的手。
“某也是这几个月难得上街一趟,让那两个丫头玩去吧,舒儿,咱们过二人世界。”叶应武郑重的说道,“这一段路走下来你就一直低着头,看看这街道两旁有什么喜欢的,夫君今天出门又不是没带银子。”
见赵云舒有些迟疑,叶应武抬头正好看见路边的首饰店铺,一把拽着她就直接走了进去,而在人群中来往的护卫也是默默的跟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这首饰店铺卖的物件比较贵重,所以并没有客人,大白天掌柜的也不过在那里打瞌睡,两个伙计忙着招呼客人。不过见到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掌柜的一下子困意全无,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位客官,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叶应武点了点头,这首饰店铺的柜台上一溜排开的都是精致玉器和金银器。君子佩玉,以象征高洁,所以古人对于玉器的通透很是看重,带有瑕疵的首饰是不可能摆上来的,以防砸了招牌。所以展现在叶应武面前的玉器每一个拿到后世都是绝对的无价之宝。
一见到后面跟进来的几名大汉分明都是护卫样子,而且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了兵刃,掌柜的就知道这一次的肯定非富即贵,十有八九是个有钱的主,不过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也没有本事在南京这天子脚下开店铺,当下里掌柜的恭敬说道:“不知道客官想要什么,小店虽说不是百年老字号,不过也是从祖辈那里传下来的,整一条街上口碑还是有目共睹,这金银玉器全部都是纯正真品,童叟无欺。”
毕竟是在宫中长大,这种金银玉器赵云舒见过很多,不过原来都是在贡品中挑选,现在这在店铺中买却是从来没有过,女孩的眼眸之中闪动着和普通女子一样的光彩,只是一时间有些迟疑,毕竟这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数量甚至超过了每年皇室收到的进贡。
叶应武轻轻一笑,低头看了一看赵云舒欺霜赛雪的皓腕,心中一动,伸手指了指被掌柜的专门放在最中间的玉镯:“掌柜的,麻烦把这个玉镯拿出来看看。”
掌柜的一边小心翼翼拿出来玉镯,一边赞赏的说道:“客官真是识货的人,这玉镯是用比这个大三倍的昆仑璞玉(今和田玉)、耗时三个月打磨而成。而且您看,这是正宗的昆仑玉籽料,昆仑玉里一等一的佳品,而且整个玉镯通透带着羊脂白色,和其他的碧玉大有不同。”
赵云舒的目光自从那白玉镯拿出来之后,就没有转移过,而掌柜的见叶应武只是微笑并不开口,急忙接着说道:“客官您要知道,这白玉镯品质如此者,别说小店,整一条街上可就只有这一个,而且这是自大明商贾可以出入敦煌之后,小店的商队不远千百里带回来的,要是在之前,这昆仑玉想要买到可比登天还难。就算是现在能找到这么一块,也已经谢天谢地了。”
知道掌柜的既然有胆量把这玉镯摆在这个位置,必然是真的把这个当做了镇店之宝,以赵云舒见过不少宫廷珍宝的眼光还能够被这玉镯吸引,自然也说明这玉镯的珍贵所在。
“舒儿,喜欢么。”叶应武凑过去低声问道。
赵云舒迟疑片刻,俏脸微红,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之前没有见过。”
叶应武翻了翻白眼,看向掌柜的:“开个价吧。”
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来路,掌柜的顿时陷入迟疑,毕竟这南京城卧虎藏龙,可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这种福贵公子往往都是最好敲诈的冤大头,尤其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只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之气,即使是几番掩饰还是能够感受到,而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同样是倾国倾城之姿,就算掌柜的见多识广,看向女孩的时候还是难免心头一颤。
有如此威严气势,又有天下少有的佳人相伴,此人自然来路不凡,甚至本身就是当朝权贵,所以掌柜的自然不敢漫天要价,当下里试探的说道:“五千两纹银,不知道客官以为如何?”
叶应武一怔,五千两纹银对于这一个玉镯来说,已经算是半买半送了,毕竟美玉无价,更何况还是现在江南有钱都很难买到的昆仑玉。这个掌柜的倒还真是会做人。
扯了扯叶应武的衣袖,赵云舒低声说道:“夫君,五千两纹银,买这一个玉镯,未免······”
轻轻一笑,叶应武知道赵云舒原本那些首饰必然都是直接挑选,自然不知道价钱,现在第一次上街买东西,被这价钱吓到也是正常的。
“这位小娘子,五千两纹银已经是良心价钱了,再向下降的话,小店就要赔钱了。”掌柜的顿时苦着脸说道。
赵云舒纠结的看向叶应武,而叶应武低声问道:“真的喜欢?”
手有些不安的绞在一起,赵云舒咬着下唇不说话。
险些笑出声来,叶应武伸手抓起她的手腕,拿着那玉镯小心翼翼的给女孩带上,然后看向身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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